近30年中外體育治理研究前沿的可視化分析

劉玉潔,童瑩娟

(寧波大學 體育學院,浙江 寧波 315211)

伴隨科技的迅猛發展和物質財物的極大豐富，人類對健康的重視和生命質量的關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已然成為西方各發達國家保障公民權益、履行政府職能的重要內容之一。在全球范圍內，各國政府加速推進的治理改革，其根本目的是適應全球化和信息化等各方面發展的趨勢，更好地滿足公民日益增長的體育公共服務的需求。其他領域中“治理”的范式對我國當前體育公共事務的改革和變遷，尤其是制度化建構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影響。而我國在不斷融入世界體系的同時，政府也在探索適合中國體育發展的治理體系。當前，我國體育事業與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的交織互動日趨緊密，其發展理念和模式已不再是一個局限于體育系統內部的孤立問題，而更多地與整個國家治理系統相勾連，體育公共服務已成為政府公共服務實踐的重要組成部分，構成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內容。

研究利用CNKI、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收錄的相關研究文獻索引資料，借助有效獲取知識、發現知識和探測知識前沿的文獻計量方法——以知識單元為分析基礎的知識可視化方法(CITESPACE)，按照中國體育改革的時間節點對高頻關鍵詞的變化進行分析。通過對近30年在體育改革與體育治理方面的高頻關鍵詞進行整理，來分析在我國體育改革研究的過程中研究熱點與研究關鍵詞的變化。從而發現中國體育改革的發展脈絡、前沿熱點問題以及對研究的發展趨勢做出預測。

1 數據來源及分析工具

中文文獻資料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平臺為基礎進行高級檢索，由于本研究不涉及一些高校中職、中小學的體育課程改革方面的內容，所以搜索是以主題“體育改革”并且不含主題“學校”；并含標題“體育改革”并且不含標題“高校”，同時，主題“體育治理”并含標題“體育治理”為檢索式，共檢索到368篇文獻，經過二次篩選，確認278篇為本研究的基礎文獻資料，所收集的文獻發表年限為1983-2017，下載時間為2017年10月1日。將檢索到的數據導出并以refworks格式保存，將這部分數據作為本研究的數據源。

英文文獻是從web of science的核心合集中獲取，以“sport governance”為主題詞，進行搜索，語言為英語，獲得196篇文獻。以純文本形式保存為“download333”，文獻截止時間為2017年11月10日，作為研究數據源。

科學知識圖譜可以將龐大的知識體系通過直觀可視化的形式表現出來，理順知識結構，從而發現其發展脈絡、前沿熱點問題以及對研究的發展趨勢做出預測，本文采用以定量為主的科學知識圖譜的可視化分析為主要方法。對于知識圖譜繪制分析的專業軟件，本文借助了美籍華人陳超美教授用 Java 程序語言開發出來的一款信息可視化軟件 CiteSpaceⅡ，對搜集到的相關文獻題錄進行科學知識圖譜的繪制[1]。

2 國外前沿研究結果

2.1 文獻出版時間分布

收集的英文文獻的時間定位為1986—2017年，與國內的文獻時間一致，但是英文部分的文獻數據較新。在所搜集的196篇英文文獻中，2011年后開始逐漸豐富，出版年份主要集中分布于2015年至2017年，具體數量分布如圖1所示：

圖1 英文文獻出版時間分布

英文文獻在2013年之前出版時間分布上較為均勻，且前呈現較為穩定的趨勢，在2013年之后有一個快速的增長，增長幅度非常巨大，并且在2015年到達了一個最高值。

2.2 研究熱點結果分析

利用CiteSpaceⅡ通過對關鍵詞的可視化分析，采用LLR(對數似然率算法)，在選取的196篇文獻中，共選擇出參考文獻節點44個及118條節點連線，自動識別出8個聚類，如圖2所示，其中Modularity Q值(模塊值)介于0～1之間，用來衡量圖譜網絡聚類結構是否顯著的一個重要指標。當該值越趨近于1，則聚類效果越好。當Q值>0.3 時即意味著聚類的網絡結構是顯著的，本文的Modularity Q值為0.4734，圖譜處于顯著標準范圍內[2]。

Silhouette 值(平均輪廓值)是衡量圖譜網絡同質性的重要指標。當Silhouette值>0.5 時即意味著聚類結果是合理的，而當 Silhouette值達到0.7時即可認為聚類結果是高可信度的。圖2的Silhouette值為0.6427，說明該聚類結果合理，數值較為接近0.7，可信度較高[3]。

圖2 共被引英文文獻和引文專業術語混合網絡圖譜

如圖2所示，本文的主要的幾個聚類是“program” 、“conservation”、“organization”，如圖可見，從節點的重要性來看，這幾個聚類所包含的節點最多，節點圓圈最為突顯，共現次數和中介中心性都是最高的，也就是本文所依據的文獻資料的核心知識群，并且這三個聚類之間都有共同的節點鏈接，這說明這三個聚類彼此之間相互關聯程度很大。也說明這是學者近幾年內研究所關注的熱點主題。熱點主題之間相互關聯，共同影響，構成了該領域的主體研究內容。

2.2.1 研究熱點關鍵詞分布。關鍵詞作為一篇文章的核心概括，是作者對文章最高度的概括和凝練，所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常常可以用來確定一個學科研究領域在某個時間段內的研究熱點問題。通過CITESPACE軟件進行分析所得出的高頻關鍵詞如圖3所示。

圖3 英文文獻高頻關鍵詞分布

在196篇文獻中，最核心的關鍵詞為“governance”(治理)、“sport”、“managem ent”(管理)、“policy”(政策)、“organization”(組織)。

表1 英文文獻高頻關鍵詞

由表1可以看出，2011年“governance”的中心度為0.95，即表明“governance”這個測度節點在整個網絡中是重要性非常高的一個指標。究其原因，2011年國際足聯權力之爭在布拉特成功連任國際足聯主席后告一段落，以及NBA的停擺、韓國冬奧夢想成真、田徑世錦賽再次光臨亞洲等等事件，致使這一年關于體育組織的治理研究頻繁出現。

突發關鍵詞和高頻關鍵詞中的“移動圖書館”“移動服務”分布在Cluster 3中，同時結合表4中具有代表性的“圖書館”“影響因素”“服務模式”等關鍵詞，綜合可確定Cluster 3的研究熱點為“移動圖書館”。

2014年是國際體育比賽的一個重大年份，索契舉辦了最大規模冬奧會；第20屆國際足聯世界杯足球賽在巴西舉行，歐洲球隊首次在美洲奪杯；第二屆夏季青年奧林匹克運動會在中國舉行；第17屆亞運會在韓國仁川舉行，世界紀錄、亞洲紀錄和亞運會紀錄頻頻被刷新，創下近三屆亞運會新高。所以從表1也可以明顯看出這一年關于項目、組織、管理的研究關鍵詞數量非常之多。可以看出國外在關于體育治理的研究上比較關注大事件，并依托于大事件展開主體研究。

2.2.2 研究熱點中心詞轉變。中介中心性，是衡量節點在網絡中資源控制和信息交流“媒介”能力強弱的重要指標，主要是指經過某節點并與之相連的兩節點最短路徑數目占這兩節點之間最短路徑數目之比。高中介中心性的節點(其值≥0.1)通常是聯系和溝通兩個不同領域的關鍵樞紐[4]。

高中心性關鍵詞的分析結果顯示，“governance”、“health”、“football”都是在這個數據樣本中比較重要的聯系不同領域研究的關鍵詞，從中可以獲取國外關于體育治理的研究多集中于具體的行業、項目，例如在關于“football”的研究中，對政府、第三部門組織和他們所接觸的公民之間的關系多集中在共同生產、共同管理和共同治理服務交付的管理概念上。并側重各主體間的深層次的可持續聯合和分擔責任的研究。通過對高被引文獻的閱讀也可以發現，國外關于體育治理的文獻多是探討集體董事會領導在整個體育管理決策中的重要性，它還突出了未來在聯邦治理結構中集體董事會領導的研究方向。這也是與國內的研究差異較大的一部分。

表2 英文文獻高中心性關鍵詞

3 國內前沿研究結果分析

3.1 文獻發表時間分布

在所搜集的278篇中文文獻中，主要分布于1983年至2017年，具體數量分布如圖4所示。

圖4 中文文獻年份分布

從1983年開始關于體育改革與體育治理的研究文獻開始逐漸呈現，但屬于學者的零星表達，但到了1993年呈現一個小高峰，之后文獻不多但基本平穩，直到2012年及之后的年份。從中國體育改革的歷史階段來看，1986年我國開始提出體育體制改革，1986年4月15日，國家體委頒布《關于體育體制改革的決定(草案)》，為中國體育體制的改革拉開了序幕。這次體制改革的中心是理順體委與各方面的關系，發動全社會辦體育，并在領導體制、訓練體制、競賽體制、國家隊建制、群眾體育體制等方面都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主要以全運會與奧運會為主，兼顧一般，鞏固和加強舉國體制。這也是本文將所攝取的文獻的初始年份定于1986年的主要原因。

3.2 研究熱點結果分析

通過對關鍵詞的可視化分析，采用LLR(對數似然率算法)，在選取的278篇文獻中，共選擇出參考文獻節點81個及194條節點連線，自動識別出8個聚類，如圖5所示，這是本文所研究的體育治理和體育改革的熱門關鍵詞的文獻基礎。

圖5 共被引中文文獻和引文專業術語混合網絡圖譜

3.2.1 研究熱點關鍵詞分布。Modularity Q值為0.6231，圖譜處于顯著標準范圍內。圖6的Silhouette值為0.6437，說明該聚類結果合理，數值較為接近0.7，可信度較高。

圖6可見，從節點的重要性來看，“體育管理”所包含的節點最多，節點圓圈最為突顯，共現次數和中介中心性都是最高的，也就是本文所依據的文獻資料的核心知識群，“改革”以及“治理體系”這兩個聚類所占的比例也較大，并且這三個聚類之間都有共同的節點鏈接，這說明這三個聚類彼此之間相互關聯程度很大，也說明這是學者近幾年內所關注的研究熱點主題。熱點主題之間相互關聯，共同影響，構成了我國體育改革與體育治理領域的主要研究內容。

其余聚類“世界體育強國”、“世界體育”、“奧運爭光計劃”、“深化體育改革”這幾個聚類之間共同節點較少，說明彼此之間的關聯度不大，所以本文主要的研究對象就是集中在“體育管理”、“改革”、“治理體系”三個聚類之間的主要文獻，并且作為本文的核心研究文獻。

圖6 中文文獻高頻關鍵詞

頻次，在本文中是指根據從(CNKI)下載的數據信息，統計得出的關鍵詞同時出現的次數或參考文獻之間的相互引用次數。節點圓圈越大，頻次越高，節點在網絡中的重要性越強。此外，節點內部圓環的顏色深淺也可以表示不同時間段內關鍵詞共現或參考文獻共被引次數的多少。

表3 中文文獻高頻關鍵詞

國外的研究熱點關鍵詞為“governance”(治理)、“managem ent”(管理)、“policy”(政策)、“organization”(組織)與中文的“體育治理”、“體育管理”、“體育社會組織”都有一定的重合。所以在關于體育治理的部分，國內外的研究的高頻關鍵詞都集中于“治理”、“管理”。

如表3、4所示，除表3 中共現次數排名進入前十的關鍵詞外，中介中心性排名前十的關鍵詞還有“體育組織”、“治理能力”、“中國體育”、“國民體質”和“運動項目”等。這些關鍵詞在整個圖譜網絡結構中作為關鍵的樞紐，連接著不同的研究方向。

表4 中文文獻高中心度關鍵詞

3.2.2 研究熱點中心詞轉變。為進一步從時間維度的角度定量考察體育改革與體育治理政領域熱點主題是如何轉換的，本文通過Cite Space 針對前文所述三個不同研究階段(1986年至1993年、1994年至2011年、2012年至今)，以每一年進行時間分區，選擇每個時間切片共現次數排名前10位的關鍵詞進行整理。[5-7]

表5 1986-1993年中文文獻高頻高中介中心性共現關鍵詞

1992年，鄧小平的南巡講話使得市場經濟改革的春風吹向體育改革領域，1993年國家體委下達《關于深化體育改革的意見》，重新確定這個時間段體育改革的基本思路，“管辦分離”、“雙軌制”、“奧運爭光”等詞匯是這個時間段內的關鍵詞匯，同時體育市場經濟充分發展，形成了以體育本體產業為主的體育健身娛樂業、體育競賽、廣播電視、體育服裝器材等為主體的體育市場。改革的推進促使學者開始關注這一主題并開展相關研究。

表6 1994-2011年中文文獻高頻高中介中心性共現關鍵詞

1998年，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了關于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和《國務院關于機構設置的通知》，經國務院決定，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改組為國家體育總局，成為國務院的若干直屬單位之一，與中華全國體育總會一個機構，兩塊牌子。這一步可以作為我國深化體育改革的關鍵時間點，我國體育改革在思想上開始擺脫計劃經濟體制的約束，開始向著市場經濟摸索。2000年國家體育總局在全國體育工作會議上制定《2001年-2010年體育改革與發展綱要》，成為我國體育事業發展的綱領性文件，對于深化體育改革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我們可以看出2002年左右關于體育改革的文獻資料呈現一個明顯上升的趨勢[8]。

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舉辦是中國體育發展史上的最重要里程碑，北京奧運會成功舉辦，一方面可以看出我國集合國家力量辦體育的“舉國體制”思想在競技體育領域取得了非常優秀的成績，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我們已經成為一個體育強國，與此同時暴露出來的矛盾也時刻提醒我們深化體育改革，在中國道阻且長。我們應該站在更高更遠的角度去思考如何利用奧運會的優勢繼續推進我國體育事業的發展，進一步深化體育改革。在這一階段的文獻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廣大學者對于北京奧運會帶給中國的意義探討、對于后奧運時代的展望以及思考[9]。

在每個文獻數量增長的節點上我們都可以找到該年份我國體育改革的大事件，2009年9月國務院頒布《全民健身條例》、2010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頒布《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的指導意見》、2011年3月在總結了“十一五”所取得的成績之后，全面部署體育事業的“十二五規劃”。

表7 2012年-至今中文文獻高頻高中介中心性共現關鍵詞

2014年至今的文獻數量呈現比較快速增長的趨勢，主要由于習近平主席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全面深化改革專題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治理理念的廣泛應用也深刻影響到了體育領域，推進體育治理體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全面深化體育改革、實現建設體育強國目標的必然之路[10]。

對比表5-7可以發現，“體育管理”這一主要檢索詞在三個階段的共現頻次都較為靠前，體育管理的中心度在不斷提高，可以看出它越來越成為一個聯系和溝通兩個不同領域的關鍵樞紐。“體育治理”作為一個較為新的詞語的提出，在較為新的年份出現頻次迅速增長，并且中心性占比很高，可以說明在進入國家治理語境的大環境下，“體育治理”越來越成為學者關注的核心問題并且逐漸成為溝通不同領域研究的關鍵樞紐，起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從時間段的演變來看，“改革”作為關鍵詞越來越被學者所看重，改革逐步成為時代的主題[11]。

隨著治理理念的火熱，近些年的文獻研究熱點越來越向著“體育治理”靠近，對于“治理體系”、“治理能力”以及“善治”這些關鍵詞的關注度越來越高，可以很好反映這一階段的研究熱點，并且中介中心性也較為靠前，可以看出關于“治理”的關鍵詞在鏈接不同領域的研究中越來越關鍵，甚至開始逐步超過“體育管理”成為越來越核心的關鍵詞[12]。

4 小 結

從1986年至今的中外關于體育治理和體育改革的研究可以看出，國外關于“體育治理”的研究多是依托當年發生的體育大事件，以項目、組織、賽事為切入點文獻資料居多；而在中國則是在體育改革的關鍵時間點相應的發文數量、發文的學者數量都會有大幅度的增長，近年來對于體育改革的視角逐漸從單純的體育管理視角轉向內涵更加豐富的體育治理。體育治理這個關鍵詞的中介中心性逐漸提高，也可以看出“治理”這個關鍵詞在鏈接不同領域的研究中越來越重要，甚至開始逐步超過“體育管理”成為越來越核心的關鍵詞。體育治理體系由于主體多樣，層級豐富，有合作與協同，也有制約與沖突，這種網絡狀的治理體系正是中國體育管理體制所欠缺的。學者們對于理論的創新與體育工作者的實踐的相結合共同探索我國體育治理體系的建設。

國內外關于體育治理的研究結果都表明體育不應該僅僅是政府包辦的事情，而應該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而國外由于其他領域治理體系較為成熟，文獻所討論的多是從組織、項目等微觀角度具體分析其治理體系的問題與對策，研究的重要方向也多是偏向公司治理，有值得國內學習的先進思路，但是同時我們更應該看到我國體育的的國情，結合自身實踐探索適合自身的體育治理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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