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是人類寶貴的歷史文化遺產,它承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以及所隱藏的意志和精神。文物的時代意義重在傳承其文化精髓。本文從反映巴渝地區人文風貌的文物《巴人汲水圖》、“纖夫石”等入手,將其所反映的內容與形式作案例闡述,深入挖掘文物背后體現的中華兒女不懼艱險、勇于拼搏、百折不撓等精神內涵,從而引領人們探究文物所弘揚的時代正能量,體會文物內涵精神的當代傳承。
1937年,全面抗日戰爭爆發,徐悲鴻隨中央大學西遷至重慶,寓居在嘉陵江畔的江北盤溪。在這座山高路不平的城市,他創作了舉世聞名的《巴人汲水圖》。這幅畫作向人們展現的是勞動人民艱辛生活的真實寫照,我們可以通過畫面尺寸、構圖、內容等方面來體會其傳遞的精神內涵。
在繪畫創作中,畫幅尺寸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畫面構圖以及思想感情的表達。這幅《巴人汲水圖》高300厘米,寬卻僅有62厘米,與常見的中國畫尺寸相比,頗顯細高;畫面再繪以人們在嘉陵江邊百丈石階挑水的情景。因此,整個畫幅形式與畫面就體現出與嘉陵江岸陡峭的山崖相稱的氣質。
繪畫與音樂有著異曲同工的聯系,畫面構圖也講究有節奏感。在《巴人汲水圖》中,畫家以高度概括的手法,采用三段式構圖,將巴人汲水的宏大場面,分解為從下往上的舀水、讓路、登高前行3個段落。順著畫面節奏,畫面內容就像膠片電影放映一般由靜而動,每個段落細節皆呈現出巴人汲水的忙碌場面。畫面段落之間,用江岸的巖石和層層的石階融匯貫通,從而讓整個畫面節奏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充滿生機。
畫面內容對繪畫作品精神內涵的表達起關鍵作用。一幅感人的作品,“傳神寫照”才能深入人心。
《巴人汲水圖》以人物為主體,人物形象融合了西洋的畫法豐富中國畫的表現能力。例如,畫家將挑水夫的臂膀、腿部的肌肉部分稍加皴染,就體現出挑夫挑水時全身用力的筋肉體積感,突出人體的健勁有力,表現出勞作的繁重,并且具有一種向外迸發的旺盛生命力。而細致入微的面部表情刻畫,將人物個性和深遂的內心世界體現出來,傳神阿堵,呼之欲出,更有排山倒海之勢,從而烘托出人物形象的神韻,寓意深刻。與之印證的是,畫家還在完成的畫作上題加七言律詩一首:“忍看巴人慣挑擔,汲登百丈路迢迢;盤中粒粒皆辛苦,辛苦還添血汗熬。”“詩文充溢著徐悲鴻對于當時百姓生活凄苦的同情和悲憤之情,也體現了這位一代大師運用手中的畫筆為黎民寫照的歷史使命感和責任心。”
《巴人汲水圖》的畫面背景則運用傳統的中國畫技法來表現。例如,石階和巖岸都以水墨皴染、墨線勾勒來表現。值得注意的是,畫面第二個部分“讓路”與第三個部分“登高前行”的石階旁還繪有一叢翠竹和幾枝怒放的梅花。翠竹與梅花既映襯出江岸的陡峭,也使畫面色彩豐富,更為畫面增添了幾分隱喻之意。
在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壯麗三峽》展廳中陳列的一組人物雕塑作品和一整塊表面有道道溝痕的石頭向人們述說著“三峽纖夫”的故事。
所謂“纖夫”就是指那些專以纖繩幫人拉船為生的人。在古代,船運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運輸方式,煤、木材、農副產品和日用品全靠船只運進運出,當船遇到險灘惡水或擱淺時,就必須靠很多人合力拉船,纖夫這個職業由此而生。
自古以來以險著稱的長江三峽灘多水急,不同于伏爾加河船夫的平岸拉纖,峽江拉纖極為艱難!“可憐牽船人,水濕半頭褲,一步千滴汗,雙手攀石路 ”。為了集中注意力以及鼓足勁頭,纖夫除了拉纖之外,還會喊一口船工號子,因為在前行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掉下懸崖成為祭祀江流的亡靈。
2016年初,一部以文物修復為主題的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亮相熒屏。本片講述了故宮書畫、青銅器、宮廷鐘表、宮廷織繡等領域的稀世文物修復過程以及修復大師的工作狀態。
其實,在國內外的許多博物館,都有這樣一群文物修復匠人。他們用靈巧的雙手,將“一件件‘生病’的文物得到全方位‘治療’,讓其恢復本來面目,展示在世人面前。例如,要去除青銅器上的銹跡是件非常考驗耐性的事情。修復師需要全程通過顯微鏡,用手術刀一點一點進行,還要保證不能觸碰到銹跡下的鎏金面。一個僅是手掌心大小佛像,要想除去上面的銹跡,通常需要幾個月甚至半年時間。”
時光在走,匠心依舊。對于文物修復工作者來說,這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使命,如果不能很好地保護過去,就不能擁有更好的未來。那么,文物修復工作者所體現出來的堅持不懈的工匠精神不就是文物精神內涵的當代傳承嗎?!
文物留給我們的不僅僅是歷史見證與藝術品鑒,更可貴的在于它能向人們傳達古為今用的優秀文化內涵。無論是反映勞動人民生活寫照的《巴人汲水圖》,還是講述三峽拉纖歷史的“纖夫石”,這些會“說話”的文物想要告訴我們:人們面對艱難險阻能毫不畏懼,團結協作、不屈不撓、勇于抗爭、永不放棄。正所謂:不懼艱險勇拼搏,百折不撓事竟成!這種精神正是整個中華民族優良品質的重要精髓,它不僅體現在古代勞動人民身上,它更需要代代相傳,激勵著活在當下的我們。唯其如此,中華文明才能歷經數千年滄桑而不倒,一路昂首闊步發展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