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杰
(河北金融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0)
直接融資通常指股票和債券融資,間接融資通常指銀行貸款。直接融資是資金的供需雙方直接進行資金的交易,間接融資將這個過程分為兩步:第一步,資金盈余方把多余的資金存放銀行;第二步,銀行將多余的資金貸給資金短缺方。直接融資和間接融資比重大小,既可以看出一國金融的結構,也表現出一國中兩種金融組織方式對實體經濟的支持和貢獻程度。我國主要是以間接融資為主,企業的資金主要來源于銀行貸款[1];美國主要以直接融資為主,企業的資金主要來源于股票和債券。直接融資與間接融資兩種融資方式的不同,背后反映的是以市場為主導的金融體系和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體系。中美兩國融資方式的不同存在多種因素,在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兩國融資方式的差異。
直接融資主要是以股票、債券為主,我國的股票市場雖然發展迅速,但是起步晚,股票等資本市場的發展不過短短的二三十年。美國的資本市場起步較早,經驗、制度等都比較完善,可以滿足絕大多數的企業的融資需求。一方面,我國股票發行制度逐漸由審批制到核準制發展,但是相比較美國的注冊制度,我國公司想依靠發行股票進行直接融資難度依舊不小,只有一些實力雄厚的企業才能夠滿足上市的各種限制性條件,進行融資。絕大多數資金匱乏的中小企業只能被拒之資本市場的門外[2]。我國的股票市場作為資金需求方的企業因為門檻高而難以進入,另一方面,我國主要以散戶為主,股票市場波動大,使許多人不愿意參與進來。資金借貸的雙方在只能通過間接融資獲取資金。因此我國企業融資是以直接融資為主,不過中國目前的直接融資比例雖然低,但是比例是在逐年增加。
直接融資下,資金的盈余方和資金的短缺方直接交易資金,能夠降低成本,但是風險較大[3];在間接融資下,有銀行等第三方的參與,特別是資金的供給方可以放心的把資金提供給資金的短缺方。回顧我國的發展現狀,不難看出,目前我國的信用體系還不夠完善,尚沒有形成機制,導致資金的盈余和短缺方還不能進行深入的交接與接觸,最終雙方的不信任問題導致必須有第三來參與進來,撮合資金的借貸。所以我國的企業要想進行融資,絕大多數只能通過銀行資金借貸。相比較而言,美國的各種信用機構,如評級機構,能夠對各種公司的信用進行評級,確保企業能夠借貸符合自身信用的一些資金。
我國對信用的理解大多數是誠信的概念,還停留在信用的最初定義,認為信用只是關乎個人的道德修養與素質,與他人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在美國等發達國家,信用不僅僅是道德概念,更是一種市場產物,信用的高低直接影響了借款人能不能借到錢、能以多少的利率借到錢。
造成信用體系不同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對失信行為的懲處不同,在美國,如果一家企業不遵守合約,不僅交易對手可以獲知違約方的失信行為,失信的行為還會進行傳播,結果是整個市場得知,從而增加了失信一方之后的再融資成本,嚴重情況下,還會影響到該企業的日常經營。除了嚴重的經濟制裁之外,美國的法律還同時采取嚴格的司法處理,使失信行為的利益遠遠小于為此付出的成本,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違約失信行為的發生[4]。而在我國,對于失信行為的防范,還大多數停留在道德層面,許多“老賴”不能得到應有的處罰,在違約之后仍然可以很逍遙自在的在社會生存。違約成本的低廉,是我國信用體系不全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5]。
我國居民歷來有儲蓄多余資金的習慣,據世界銀行統計,我國居民的儲蓄率常年維持在50%左右,而美國的儲蓄率常年在20%徘徊。加上我國的資本市場不夠健全,居民投資金融產品的熱情不高,大量的社會閑散資金被銀行等儲蓄機構吸收,這就導致銀行等儲蓄機構在市場上占有絕對優勢,掌握了大量的資金盈余,成為企業進行融資的首選;美國在資本市場發展比較先進,有各種各樣的風險-收益匹配的產品供廣大投資者選擇,因此有了更好的選擇,許多家庭儲戶都會進入資本市場進行資金的提供,儲蓄率相對中國較低[6]。
美國進行直接融資并不都是發行股票等方式股權融資,而是通過發行債券等方式進行債權融資。因此,在直接融資中,債權融資占很大的比例。同樣作為債權融資,間接融資與發行債券有很大的代替性,但是我國目前的債券市場相對股票市場,與美國等發達國家相比,差距更大。相對落后的債市,使原本可以通過發行債券進行直接融資的企業只能通過銀行借款進行間接融資。這種情況致使間接融資的比重加大。
我國對金融產品的限制,也是融資方式不同的一個重要原因,比如,某些信用不好的公司在美國可以發行垃圾債券進行直接融資,通過這種方式,實現信用級低的公司與愿意承擔高收益、高風險的投資者的對接,很大程度上豐富了直接融資的市場。通過垃圾債券的方式,使部分信用狀況不好的企業也能通過資本市場進行直接融資。然而,在我國,出于保護投資者的原因,法律規定低信用的公司是不能發行債券進行融資,這就導致低信用的公司融資途徑只能轉向間接融資。進一步造成了我國間接融資市場規模的加劇。
在資產證券化方面,美國發展的非常迅速。然而積極探索和發展信貸和企業資產證券化在中國面臨兩個問題:首先是監管問題,為了維持相對謹慎性的運行,是否允許信貸資產證券化,依然不能肯定;其次,證券化的風險是否能夠得到有效的控制,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盡管資產證券化具有同時增加直接融資,降低間接融資的功能,改善金融結構等諸多好處,但是我國目前在證券化等方面的創新不足,只能通過傳統渠道進行資金的借貸,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成本。
美國的金融市場因為起步早、產品多等原因,其法律監管也相對完善[7]。美國的各個州對本地區監管的同時,也要接受來自中央的監管,中央和地方的監管機構并不完全的屬于隸屬關系,不會對彼此的監管形成制約。我國在監督上面借鑒了美國的許多做法,如對金融機構進行分開監管以及成立各種行業協會,對各個部門進行自律管理。但是,我國的監管存在明顯的重復監管,職權不明。如中央人民銀行和銀監會的職能就有部分重合,導致監管方面效率降低。
我國監管方面存在的另一個問題是對銀行等金融監管機構監管嚴格,甚至苛刻,然而對于一些證券公司、期貨公司而言,監督管理的力度相對較為薄弱,這與我國經濟發展的程度有關。銀行在金融市場的重要地位已經是顯而易見的,它關乎著金融市場的正常運行與否,因此我國對商業銀行的監管重視程度很大,因為相對銀行來說,其他金融機構出現較晚,所以監管以及相應的法律法規還沒有完全跟上。因此,在我國,銀行的發展更為穩定,大家更愿意通過銀行為中介進行資金的借貸。相同時期下,美國的資本市場的監管與法律比我國成熟很多,對直接融資有著明顯的法律法規要求,所以直接融資的比重較多。
從世界各國的融資發展趨勢來看,直接融資相對于間接融資的比重逐漸提高,我國在直接融資方面的比重不僅遠低于市場主導型的美國,而且遠低于以銀行為主導的德國。針對我國目前的融資方式,給出以下幾點建議:
對于股票、債券等基礎金融產品市場的發展,我們要緊跟世界發達國家的發展步伐,積極推進直接融資市場的建設步伐,降低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進入金融市場的步伐,讓金融市場資源更多的向中小企業傾斜[10]。應大力發展企業債券融資,促進債券市場互聯互通,統一規則和監管。同時,在積極的財政政策下,提高國債發行規模,并探索推動市政債的發展,以替代地方政府融資平臺貸款。對于一些衍生工具產品,因為其風險較大,我們要審慎引進,不能急于求成,要結合我國特有的國情對其引進。
通過金融市場的發展,引導居民直接通過股票、債券等市場進行資金的供給,隨著金融產品的多元化,風險與收益的日漸匹配,大多數居民都能找到滿意的、符合自身需求的金融產品,增加了直接融資的規模。
法律是市場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法律的健全與否,不僅告訴我們哪些事情可以做,更重要的是,告訴我們哪些事情不可以做。沒有有效的法律體系,金融市場的發展就會雜亂無章,使人們喪失參與金融市場的動力,應當加快健全金融市場外部的法律建設,制定規范,對于違法行為,嚴懲不貸。
對于經濟中存在的信息不對稱的問題,政府應該加強監管,鼓勵信息的公開、透明,讓市場的參與者能夠根據真實的信息進行投融資,由政府進行信息的收集與發布,節省了大量的成本,有助于解決私人企業提供信息產生的“搭便車”的問題。信息的大量傳播與能夠低廉的獲取,會很好的解決道德風險與逆向選擇,對于直接融資有著積極地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