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宸
摘要:本文試圖簡單闡明后期維特根斯坦對于語詞意義的理解,語詞意義的來源問題以及“反私人語言”論證,從而自然而然反駁掉傳統的“真理符合論”。
關鍵詞:維特根斯坦哲學;語言問題
一、從語義學的角度來看待語詞意義的來源
首先,我們先試著從語義學的角度來反駁“真理符合論”,并指出語詞的意義來自于語言系統內部語詞與語詞之間的聯系,一個語詞與其他的語詞之間的聯系越多,則該語詞的意義就愈豐富,反之亦如此。比方說,當我們剛開始學習“紅色”這個詞時,情況一般是這樣:父母指著一片紅色的樹葉,指著一團紅色的火焰,指著一頂紅色的帽子等這些樣本,然后發出“紅色”這個詞的聲音,我跟著也發出“紅色”這個詞的聲音。數次之后,也許當我看到“紅色”這片顏色時,我會發出“這是紅色”這樣一個聲音。并且如果我每次看到“紅”這塊顏色的時候,我都發出“紅”這個語詞的聲音,并且只要我見不到“紅”這塊顏色,我就無法念出“紅”這個語詞的聲音。如果情況是這樣,那么我們就會說,我還沒有學會“紅”這個語詞的意義。由此可見,“外部世界”并不決定語詞的意義,因為縱使“外部世界”現在全部消失,我們仍然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有效地進行言說與交流.
二、維特根斯坦對語詞意義的理解
為了更進一步探究語詞意義來源于何處以及反駁“符合論”。我們不妨先看一看下面兩個句子。一個句子是“我頭疼”。另一個句子是“我發燒”。這兩個句子表面上看是一樣的,都是主謂結構。但仔細想一想,其實不一樣。第一個句子是沒有對錯問題的,就像一般情況下,我不會說:“我知道我頭疼。”而第二個句子是有對錯問題的。你去醫院,醫生有可能說“你弄錯了,你沒有發燒。”醫生不會說“你弄錯了,你的頭并不疼。”當我問為什么“我頭疼”這個句子并沒有什么對錯問題時,稍稍想想一下,我相信大部分人會說:“因為頭疼或者更寬泛一點講疼痛這個事實是內在于我的,疼痛只能是我的疼痛,我覺得疼就是我疼,并沒有一個外在的標準來檢驗我是否真的疼。表面上看,這里承認了一個所謂的“客觀對象”的存在,只不過這個對象不是外在的客觀對象,而是隱藏在心靈中的心靈表象。但由此就能得出私有語言的存在嗎?事實情況是:我是能夠知道你的疼。首先,你是可以通過語言告訴我“你疼”,我就知道了“你疼”。
三、“實踐第一性”原則
確實,這樣一種“符合論”的真理觀不能成立,但其自古以來卻一直深入人心,前期維特根斯坦所持的也是這樣一種傳統的“符合論”觀點。他認為,語言與世界之間有相同的邏輯結構,名稱與對象之間具有一一對應的關系,只不過其借助于羅素的“摹狀詞理論”消解掉了平常我們所認為的名稱。但其實即便如此,我們根本上還是無法說清“什么是簡單對象”,“什么是簡單名稱”。但后期維氏拋棄掉了這樣一套看似完美無瑕,但其實無用的對于世界的邏輯構造學說,取而代之的是“實踐第一性,生活是第一位”的原則。此時的維氏更多地是站在語用學角度來反駁“符合論”。
《哲學研究》一上來舉了建筑工地上的例子,新來的小工一開始當然是無法區分出五花八門的石料的,其只有在老師傅的解釋中,才能在語詞與各種各樣的石料對象之間建立起對應關系。也就是說:是“解釋”作為語詞與對象之間關系的橋梁,語詞與對象之間是無法直接溝通的,必須引入“解釋”這樣一個第三者。接著維氏進一步追問,是什么決定了特定的解釋?因為語境的不同,對于同一對象的解釋也可以是完全不同的。
四、“反私人語言”論證及其思想內涵
作為一個語言哲學家的維特根斯坦,不僅成功說明了對于語詞意義的理解及其來源問題,從而反駁了“符合論”,另一個貢獻就在于指出“私人語言”的不成立。如若該論證成立,其也在很大程度上擊碎了“符合論”的幻想。首先,所謂“私人語言”并不是我一個人會講的語言,而是只有我一個人會講的語言。因為完全可以假設在一個原始部落里存在著一種只有該部落的人才會講的語言,而隨著該部落人口數量的減少,最后只有一個人會講該語言,并且隨著這個人的死亡,該語言也消失,但我們顯然是認為該語言是公共語言,而不是私人語言。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們在原則上是可以破譯出該語言的,即通過考察這個原始部落的遺址,尤其是通過考察該部落的文字,將這些文字帶出的風俗習慣以及該部落人們對于“世界”的理解連接到我們對于“世界”的理解當中,連接到我們自己的語言之中。
五、結語
綜上所述,僅僅是作為一個語言哲學家的維氏就扭轉了很多我們根深蒂固的想法,其不可謂不偉大。正如羅蒂所說:“他們(維特根斯坦、海德格爾和杜威)三人中的每一位在自己后期的研究中都擺脫了那種把哲學看作是基本性的康德式的觀點,并不斷告誡我們抵制那些他們自己早期曾屈從過的誘惑。因此,他們后期的哲學是治療性的,而非建設性的,是教化性的而非系統性的,目的在于使讀者對自己哲學思維的動機質疑,而非在于為讀者提供一套新的哲學綱領。”
(作者單位:國防大學政治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