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幗瓊
(云南經濟管理學院,云南 昆明 650106)
中國目前處于工業化階段的后期,我們將中國創新投入的現狀與發達國家經歷過了這個階段進行對比。《日本科技白皮書》(2013年)的數據顯示,中國目前創新投入水平①仍然較低,2010年的數據是1.77%,明顯低于其他發達經濟體,甚至還要低于這些發達國家同階段的水平。比如美國在1965年,創新投入水平值已超過了3.0%,同期的英國為2.2%,日本于1980年前后突破2%。另外我國創新投入同時顯現出上升勢頭,最近的創新投入水平正在提升。但是李沖、鐘昌標等(2014)的研究發現,造成中國創新強度偏低的主要原因是企業創新投入不足。只有幫助企業提升自身的創新能力,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總體創新規模偏低的狀況,進而有助于中國獲得持續發展的動力,順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現有研究在金融服務企業創新的研究研究眾多,但結合異質性企業特征進行相關研究的相對匱乏。因此,本文擬從不同金融發展水平角度來考慮異質性企業的創新選擇問題,對金融錯配影響企業技術創新進行機理分析和驗證。
目前關于金融發展和企業創新的眾多理論觀點可以概括為如下兩點:第一是不同類型的企業融資存在巨大的差異;第二是企業的創新受到融資成本的約束,改變企業創新的融資約束可以帶來整個社會創新活動的增加。
首先,在國有銀行占主導地位的金融體系,由于金融制度的非均衡發展,國有企業為延續其壟斷地位,不會把企業真實的市場信息呈現給公眾。這些大量的信息往往透明度極低,只有大型的金融部門才可能持有。這就容易導致目前中國的股市和企業之間存在著嚴重的信息不對稱,金融機構對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的風險甄別功能的發揮受到極大的抑制,造成金融功能性缺失。
其次,金融市場中的天使投資等富有創新的新型投資方式,在國外往往被稱為創新的孵化器,能夠使得社會上許多閑置的資源能夠得到更為高效的配置,但是這類資源需要依托大量的信息依托制度,需要強制性信息披露制度做支撐,以此作為資金供給方賴以生存的條件。因此,在新型的金融投資方式下透明度較低的國有銀行,往往信息獲取成本高,很難發揮出其應有的風險甄別功能,在企業創新發展的金融支持過程中所能發揮的作用有限。
根據表1,2009~2011年期間,銀行信貸總額占GDP比重分別是171.3%、175.9%、181.3%;股市市值總額占比則是 16.9%、32.5%、136.0%,外資流入總額占比2009~2011年期間的值分別為3.01%、2.37%、2.11%。從統計的時段看,銀行信貸相對規模在2009~2010年和2010~2011年的增長率分別為2.69%、3.07%;股市增長率則為92.3%、318.5%;外資同期增長率則是-21.3%、-11.0%。由此可以看出外資流入所占比重不斷下降,信貸以及股市所占比重不斷上升,國內金融整體發展有所提升,且提升較為顯著。此外,2009~2011年所有企業的數量為分別為246633、281948和338859,所有企業的同期增長率分為14.3%和20.2%;而具有創新決策的企業的數量則是24013、28878和35456,同期增長率分為14.3%和20.2%,創新決策類企業分別占統計的所有企業樣本總量的9.736%、10.242%、10.463%。表明從事創新的企業數量占樣本企業的比重穩中上升,但比重仍然不高,我國企業創新雖有所發展但任重道遠。2009~2011年期間就從事創新企業的創新投入分別是96412、138906.22和189688.67,增長率分別為44.1%和36.6%,平均增長率則有40.4%。可知,我國從事創新企業的在樣本企業中的比重較少,創新意愿不高,創新意愿的不足與我國金融水平的發展之間形成了鮮明對比,表明金融發展出現了功能性缺失。目前尚不能有效促進企業創新發展。另一方面,企業創新投入資金量增長則較為迅速,表明創新企業的資金投入持續增加。金融發展對企業內部創新發展的作用還是比較顯著的。

注:數據根據相關統計年鑒整理得出,下同。
國內外學者都從不同所有制結構角度分析技術創新的所面臨著的資金問題,主要探討了企業創新與融資約束的關系,他們都認為在目前銀行主導型的金融體系下,企業研發活動中不同所有制技術創新所面臨的資金約束不同,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所得到金融支持因政治身份不同,國有企業往往所面臨的資金約束小,而民營企業的融資則較為困難。李沖、鐘昌標(2015)進一步從融資角度證實了在目前的金融發展階段,國有企業和民營行業存在明顯的融資差異,同時正是因為這種差異,往往會造成民營企業的創新發展受限。
實際上,與民營企業相比,國有企業在獲得金融機構的貸款和長期的資金支持等方面上更有優勢。國有企業往往居于資源分配次序的頂層,更容易獲得過銀行與金融系統的信貸政策的傾斜,民營企業則由于金融的歧視,在資源分配處于劣勢。而另一方面,不少的研究也表明近年來民營企業正在逐步成為我國技術創新的中堅力量,民營企業自主創新的意識和能力也日漸增強,企業研發投入不斷加大,技術創新也取得了一系列突破。2012年,民營企業500強中有348家企業的關鍵技術來源于自主研發,占比達到69.6%;采用產學研結合方式的有298家,占比達59.6%。民營企業對技術研發的持續高投入也在不斷增加。
表2顯示,2009~2011年期間,將從事創新的企業分為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這兩類企業的平均創新投入分別為768.125、905.168、993.231 和 83.158、116.684、188.657。樣本期間內,國有企業的平均創新投入約是私營企業的7-9倍,國有企業在創新投入上明顯要高于民營企業。而從增長率上來看,國有企業的平均創新投入以17.8%和9.7%的速度遞增,民營企業的增長率則是40.3%和27.4%,可知民營企業的平均創新投入的增長率相對較快,民營企業的創新發展隨著從金融發展水平的提升,增長率明顯要高于國有企業。另外,根據企業創新投入占固定資產總值的百分比來計算的創新密集度值可以判斷,國有企業的創新密集度為1.280%、1.310%、1.45%,而民營企業的創新密集度則分別為1.95%、2.26%、2.63%。創新密集度不斷上升表明成中國整體R&D強度雖偏低,但出于上升的階段。另外,根據采用全要素生產率衡量的創新動力,國有企業的創新動力明顯要低于民營企業,國有企業的創新投入和創新動力之間形成鮮明對比,反映出我國資源配置的低效問題比較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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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擬借鑒DeGregorio&GuidottiPE(1995)方程形式,建立了一個簡明的金融發展對異質性企業創新過程影響的模型,并以此分析金融低效下的資本錯配對異質性企業創新的影響。假定國內存在的企業分為本地企業和外地企業兩類,分別記為d和f,并滿足下列假設條件:
其一,假定內外部企業企業存在異質性,企業的生產率水平存在差異,提供的產品并不存在差異;
其二,產品價格由市場供求決定,滿足P=A-B×(Qd+Qf),其中,Qd、Qf分別表示本地企業和外地企業的均衡產出,A>0,B>0;
其三,在本地企業不存在創新投入行為的條件下,本地和外地企業的平均生產成本分別為 Cd、Cf,且 A>2Cd> 0,A>2Cf>0。根據企業利潤最大化條件可以求解出內外部企業的均衡利潤水平。

首先,金融發展對企業創新過程的影響。當金融部門缺乏風險甄別能力,而這種能力的匱乏會導致對本地企業的創新作用減弱,進一步影響到企業的創新規模。此時,金融發展不足以幫助實體企業做出創新決策,出現了金融低效現象。當金融功能不健全的條件下,由于信息不對稱的存在不能客觀評估企業的創新風險,也不能實現資本向不同企業創新融資的有效轉換,因此不能有效地發揮出促進企業創新的作用。這時,企業的創新通常外生于本地的金融發展。當企業做出創新決策后,會積極尋求本國金融市場的融資支持。
其次,分析資本錯配對企業創新投入的影響。在本地金融功能缺失的情況下,金融部門不能確保創新融資的安全性,此時銀行體系往往會引導創新資金流向創新動力較低但有政府擔保的國有企業的項目上,本地金融部門的資本配置功能更多地作用于創新效率較低但安全性較高的國有企業中,而創新動力較高的私企并未得到足夠的創新融資,出現了資本錯配現象。這又進一步加深了企業創新的風險回避,企業創新意愿降低,創新投入減少,企業的創新規模低于最優水平。
因此,金融對不同企業創新活動的影響存在差異,其功能性缺失將會導致金融發展不能有效適應實體企業的創新活動和持續發展。
通過對金融發展和異質性企業創新階段的特征進行描述可知,在我國金融發展增速較快的同時,從事創新決策的企業數量較少,資本錯配使創新資金過度投入到創新效率較低的國有企業中,企業創新規模低是造成我國創新投入不足的主要原因。進一步地進行機理驗證,表明目前的金融配置確實較為低效,資本錯配現象客觀存在,金融功能存在功能性缺失問題。
這就要求重視我國金融發展,注重金融功能的提升,同時還要認識到提高總體創新規模的重要性,以此來促進我們企業技術創新的發展,實現以金融發展與實體經濟的相匹配,最終實現以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的戰略目標。
注釋
①各國創新投入占GDP百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