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港口海員福利中心歷史與現狀

Jason Zuidema，Michael Skaggs，單德賽

翻譯：單德賽

一、引言

港口海員福利工作既平凡又重要。位于港口的福利機構為海員提供前往購物場所、海員中心的交通服務。在海員中心，國際海員可以打電話回家，與朋友和親人暢談，還有一個溫馨的岸上環境供其放松休息。更重要的是，在海員所到港口，從事海員福利工作的員工和志愿者對辛勤工作的海員給予承認、重視、關心和真誠的歡迎。正如紐約海員國際中心執行主任馬歇爾·德雷格（Marsh L. Drege）所言，隨船牧師、訪船代表和志愿者確保海員知道他們的辛勞與汗水被他人見證①關于海員群體不可見性的特點，參見 Rose George, Ninety Percent of Everything: Inside Shipping, the Invisible Industry That Puts Clothes on Your Back, Gas in Your Car, and Food on Your Plate (New York: Metropolitan Books, 2013), 4.。

大約450個港口海員福利中心在全球各地提供此類服務。其中一些由當地人士獨立運作，但大多數隸屬于區域或國際組織②海員福利組織名錄參見： the International Seafarers’ Welfare and Assistance Network (ISWAN):http://www.seafarerswelfare.org,以及the International Christian Maritime Association,http://icma.as/.，如海上使徒（the Apostleship of the Sea）、海員協會（Sailors’Society）、海員大使命（Mission to Seafarers），以及國際海員福利與援助網（ISWAN）、國際基督教海事協會（ICMA）或北美海事事工聯合會（NAMMA）。此外，還有一些國家福利委員會或海員教會在各自國家協調運行海員福利設施。這些組織雖然是以信仰為基礎的，但不論海員的宗教、語言、文化、背景或地位，都一視同仁地為海員提供服務與關懷。這些組織幾乎都是獨立注冊的非營利慈善機構，不受外國工會和地方政府的控制，對海員的服務是免費地或盡可能廉價地提供，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到訪海員的利益。

對于海員福利事業，國家和國際協調機構的作用至關重要，因為這些地方組織都為海員福利事業的發展尋求專業咨詢意見，進行志愿者和員工招聘，或提供必要的財務支持。北美海事事工聯合會的成員發現，團結協作可以更高效地達成這些目標。多年來，為擴大海員福利網絡的成功效果，各種區域和國際組織已經廣泛建立起來。

在本文中，我們將首先介紹港口海員福利設施的運營支持系統及其歷史發展脈絡和當前的運營模式。其次，我們會討論海員福利設施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涉及哪些個人與組織，以及什么是船舶訪問。最后，我們會結合中國的海員福利設施發展情況，進行比較分析，并提出相關建議供有關人士參考。

二、港口海員福利設施的運營支持系統

港口海員福利組織提供的服務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起初，流動的牧師們會訪問停泊在港的船只，慰問并鼓勵海員，并給予教會社區的支持。后來，岸邊的中心和旅館逐漸開始提供更多的服務，包括食物、住所和娛樂設施?，F在，港口海員福利的工作重心再次回到船上，訪船牧師或志愿者會給船員帶來SIM卡和移動熱點。在這些變化中，海員福利機構和訪船牧師或志愿者長期以來一直尋求滿足海員需求的最佳方式，包括海員需要服務的地點以及海員需要的服務內容。這些需求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但在21世紀，變化更快。 在1996年，港口醫療服務、閱覽室、貨幣兌換和視頻/圖書交流等都頗受歡迎；僅僅十年之后，國際長途電話服務、前往購物中心與海員中心的交通服務名列榜首①Erol Kahveci，Port Based Welfare Services for Seafarers：Summary Report（Cardiff，Wales：Seafarers International Research Centre，Cardiff University，2007），20.；經歷了又一個快速變化的十年，到今天，互聯網接入已成為海員要求的首要服務。

20世紀末期，社會在方方面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其中包括海員的工作環境以及福利專業人士和志愿者提供的服務。不管怎樣，延續了兩個世紀的工作方法與視角，致力于提升海員健康的人們已經適應了新技術的優勢?，F在，在21世紀的頭一個階段，海員福利組織面臨的最緊迫挑戰也許是：如何獲得足夠的資源來維持運作。這些組織大多是獨立慈善機構，他們依賴社會捐助和長期贊助合作伙伴，以提供廣泛的服務。由于商業模式不容易維持海運福利機構的運作，港口福利措施提供者往往依靠可用的伙伴關系。海員福利組織從港口處獲得許多支持，包括免除或補貼租金、免費使用港口設施。在一些港口，支持海員福利的支出在年度預算中可能占到最大的比例，但這是極其罕見的。大多數海員港口福利機構需要找到許多其他支持來維持運行。

船公司有時也以自愿捐款、港口征募或一次性捐款的形式作出貢獻，為中心的基本運營提供急需的支持。然而，考慮到費用的變化，例如燃料費用或保險費用、SIM卡費用、基建項目、設施和車輛維修和保養等，港口海員福利工作者需要其他捐助者強有力的支持，包括國際慈善機構和基金會的捐款。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不同港口海員中心的資金來源差異較大，有些港口容易得到捐款，而在有些港口，人們不了解海員的重要性，因此募捐困難，需要大力尋求外部資金支持。

三、港口海員福利組織的歷史和模式

第一批海員福利組織由19世紀的基督信仰團體發起成立②相關歷史文獻參見Paul G.Mooney，Maritime Mission：History，Developments, A New Perspective（Zoetermeer: Uitgeverij Boekencentrum，2005）；Mooney，“Serving Seafarers Under Sail and Steam：A Missiological Reflection on the Development of Maritime Missions from 1779 to 1945.”Occasional Papers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Maritime Mission（June 2000）； Roald；verndal，Seamen’s Missions：Their Origins and Early Growth（Pasadena：William Carey Library，1986）；Kverndal，The Way of the Sea（Pasadena：William Carey Library，2008）.。起初，海員福利人士關注的重點是海員返回母港或在兩次航程之間面臨的困難。作為一名19世紀的海員，生活中充滿了艱難困苦，而港口地區的罪犯和幫派使得海員的生存愈發艱難：他們設計了一系列詐騙計劃專門在港口地區騙取海員的錢財。19世紀末，以及20世紀之初，海員福利組織成為陷入困境的海員的第一條甚至往往是唯一的防線。許多福利組織為海員提供一個干凈、便宜和安全的住宿地點，福利組織的工作人員為海員提供了一個臨時的“家”③Kverndal, Seamen’s Missions，p.71.See also Mooney，Serving Seafarers，pp.2-5.。這些早期的海員福利機構一直延續到20世紀，特別是在基督教傳統地區。港口海員福利機構開始與更廣泛社區的其他合作伙伴聯手，為海員提供實際的幫助。這種實際的幫助包括海員的教育和社會待遇的改善，最終不再側重于宗教或道德上的關懷，更關注住宿和社會福利問題。兩次世界大戰造成海員福利事業中斷，但這些在19世紀發展起來的、針對海員的信仰和實際困難的關懷模式，一直延續到20世紀中期。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世界各地港口海員的需求發生了劇烈變化。海員福利事業開始將所謂的“海員俱樂部”作為福利服務的核心，專門為海員打造大型酒店。此外，海員工會的組織結構壯大，國際海事法規走向完善，這一系列轉變將海員福利網絡與國際海事社會有力聯合起來，更有效地保護和支持海員。這一時期社會經濟發展的穩定和勞動保護力度的加大，使得海員中心成為海員可以停留放松數小時并與家人通電話的地方。海員俱樂部在許多地方涌現出來。歷史上的海員中心也被改造，通常包括一個游戲廳、一個電話廳，以及一個享受小吃和點心的場所。

然而，隨著20世紀的技術變革，海員中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20世紀的最后幾十年到21世紀初期，許多海員福利工作都需要重新評估以往“福利/娛樂/信仰關懷”的方法。隨著港口船舶周轉時間的急劇下降，移動通信在船舶上的普及，海員中心不再像以往那樣對海員具有吸引力。

在最近一段時期，港口海員福利事業對于船舶訪問計劃更加重視。這些計劃側重于提供前往當地購物中心的交通服務、提供通信與網絡接入，并代表港口社區對海員表示友好歡迎。

今天，岸上海員福利機構的重點服務包括如下項目：

（1）互聯網接入服務；

（2）前往商店和市中心的交通服務；

（3）前往海員中心的交通服務；

（4）國際長途電話服務；

（5）港口醫療服務；

（6）貨幣兌換；

（7）組織觀光；

（8）前往宗教與文化場所的交通服務；

（9）匯款服務；

（10）在岸住宿服務；

（11）體育設施；

（12）書籍和電影。

四、港口海員福利事業當前存在的問題

如上文所述，繼續開辦大量海員中心的主要原因是，提供免費無線網絡服務。世界各地的海員中心已經成為眾多海員高速上網服務的關鍵提供者。雖然有些海員可以在船上上網，但是大多數船只還沒有任何接近“高速”的網絡服務——至少沒有像我們現在預期的那樣。此外，隨著海員在各個大陸之間往來，他們仍然難以找到能夠負擔得起和可靠上網的SIM卡套餐。市面上有大量的漫游SIM卡，但這些SIM卡很難作為海員的主要通信手段，因為這些卡只能在靠近陸地手機網絡的地方工作。

2017年初，ITF海員信托基金會發布了關于岸上海員福利設施的研究報告，該研究通過海員福利機構和其他行業團體在社交媒體上發布在線調查，收到957名海員的反饋，調查結果顯示：

（1）多年來海員對國際電話服務的興趣下降，但強烈的互聯網連接的愿望目前位列榜首：90%的受訪者認為訪問互聯網是最重要的港口服務。雖然這一比例已經很高，但受抽樣方法所限，該數字依然有可能被低估①可以回應在線調查的海員一般是可以訪問互聯網的，而無法上網的海員則可能被此調查疏漏。。

（2）盡管互聯網接入的需求一直在上升，而且全球互聯網連接速度極快，但海員訪問互聯網的比例依然低于我們的預期。在海員信托的調查中，26%的受訪者表示，船上有不受限的互聯網；46%的受訪者表示互聯網可用，但僅限于收發沒有附件的電子郵件；28%的受訪者表示沒有互聯網可用。上岸休息時間的有限使得海員上網變得更加困難。30%的海員表示，在填寫問卷之前的四周內他們沒有上岸休息的機會；同一時期，另有35%的人只上岸一次。如預期的那樣，受訪者指出，短暫的港口周轉時間是缺乏上岸休息的主要因素。

（3）調查的其他部分詢問了岸邊海員中心的便捷性、服務質量以及港口福利工作人員的訪問情況。這些結果對于海員福利工作的未來非常重要。絕大多數受訪者表示他們比較喜歡到訪有免費無線網絡的海員俱樂部，而不是像一家咖啡館或酒吧風格的海員俱樂部。但是，雖然他們普遍感謝港口福利工作者的上船慰問，但超過40%的受訪者表示在當前的服務期中沒有遇到過港口福利工作者。

同時我們認識到，海員有時迫切需要致電家人，處理家務事宜，看到親人的影像和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們仍然非常了解海員生活存在被社會孤立的普遍危險。作為跨國勞工，長時間值班和日益變短的周轉時間疊加在一起，意味著海員的休息或休閑時間日益變得短暫。從一個角度來看，上網可以幫助減輕這些擔憂。如果預期在港口福利設施可以見到配偶和孩子，在海上漫長的幾個星期將變得更容易。

五、參與港口海員福利工作的個人

正如海員福利研究員Erol Kahveci所總結的那樣，目前福利工作者包括三個基本類別：

（1）牧師福利工作者：這些員工直接受雇于基督教機構從事全職或兼職工作，包括港口牧師、執事、牧師和其他在職人員。需要注意的是，雖然港口牧師可能被稱為牧師或傳教士，但他們的工作大多是人道主義的，只有在海員要求的時候才提供宗教服務。傳教士的傳統形象通常是傳播信仰。然而，在港口海員福利方面，重點是提供海員所需要的幫助，而不是傳播宗教信仰。雖然一些港口有一些獨立的傳教士積極宣傳和尋求皈依者，但這些不是主要海員福利網絡的一部分，海員福利網絡并不為宣教活動背書。

（2）非牧師福利工作者：這些員工是世俗或信仰型組織的雇員，在海員中心全職或兼職工作，包括管理人員、中心工作人員、商店/酒吧管理員，以及“非牧師”船舶訪客、司機和其他職位相似的人員。

（3）志愿者福利工作者：這些志愿者兼職或全職為海員提供福利服務，包括在港口福利委員會服務的海員。

從兩個世紀前的有組織的海員福利開始，敬業的員工特別是志愿者對于海員福利工作的持續成功至關重要。然而，在過去幾十年中，許多國家的志愿模式發生了變化，即使在志愿參與程度較高的國家也是如此。這導致關于如何招募和留住志愿者成為一個緊迫的問題。

志愿服務在世界許多國家深深扎根。在一些國家，這一理念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當時宗教與病人之間有著特別強烈的聯系。志愿服務的總體思想是奉獻時間、無報酬、做一些旨在使環境受益的事業或造福家人以外的社會群體。①參見https://www.unv.org/sites/default/files/2015%20State%20of%20the%20World%27s%20Volunteerism%20Report%20-%20Transforming%20Governance.pdf.

志愿者雖然免費勞動，但必須得到管理和協助。尋找、培訓、監督、鼓舞志愿者需要大量的時間、技能和其他資源。志愿者仍然是許多港口福利提供者最寶貴的資源之一，但必須接受培訓。

大多數基于港口的福利提供者多年來一直參與新員工和志愿者的基礎培訓。然而，傳統的課堂培訓已經變得非常昂貴，并且經常與最需要它們的繁忙時間表沖突?；诟劭诘母＠麢C構已經報告說，他們需要培訓補充自己的知識，以適應繁忙的時間表，并降低管理成本。

英國商船海軍福利委員會制作了一個在線版本的海員福利訪問課程，解決由于距離和成本導致一些組織無法參與現場培訓的問題。新的在線版本將視頻、閱讀、測驗和受監督的上船訪問相結合，吸引學習者隨時隨地學習進修。該課程旨在為員工和船員提供有關航運業、安全防范和安全方面的最新信息，以及如何使船舶訪問盡可能有效的培訓。

另一方面，志愿者提升工作水平似乎不是很困難：志愿者只需要對陌生人表示善意，并愿意花時間與孤獨的海員共處。然而，港口福利工作者所服務的海員不是隨機的陌生人，因此對訪船志愿者進行特殊訓練是必要的。海員工作在一個獨特的壓力環境中，經歷疲勞和社會孤立的特殊壓力。

海員結構也在快速變化。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海員構成已經持續向亞洲轉移。例如，美國、英國、北歐和德國海員被波蘭、烏克蘭和俄羅斯海員取代，而波蘭、烏克蘭和俄羅斯海員又發現自己被菲律賓海員超越。另外一個世界經濟巨頭已經躍升到海員人口的頂峰：在2015年的《BIMCO - ICS人力資源報告》中， 中國似乎已成為海員勞務輸出的領導者，高級海員多于菲律賓海員，位列世界第一，普通海員人數位列世界第二。②參見BIMCO / ICS, “Executive Summary,” Manpower Report: The global supply and demand for seafarers in 2015.

這樣的海員結構變化對海員福利專業人員和志愿者的日常工作幾乎沒有什么影響：熱烈的歡迎和傾聽是對所有海員的服務。然而，海員母國的文化、政治和經濟環境可能要求船舶訪客或牧師在某些情況下提供額外的服務。最近的研究顯示，對于某些海員群體，志愿者要對自身的工作做出額外的說明：訪船志愿者并不為外國政府、工會或者宗教派別所影響。①參見Kaimei Zhang,“Serving Chinese Seafarers” in MARE Report: A Magazine for Seafarers’ Welfare Professionals (2016): 4f.訪船志愿者和牧師必須始終銘記這一點，以適應由于配員模式變化而可能出現的新需求。

六、船舶訪問

作為商船海員仍然是一件艱苦而危險的工作，通常還存在文化和宗教差異。盡管船舶標準和技術有所改善，但現代商船上的單調生活和強烈的壓力依然存在。隨著更快的船舶周轉和增加的文書工作，海員在港口有許多需求。他們必須上岸的幾個小時是寶貴的——沒有時間浪費在等待出租車或徒勞地搜索公共無線網絡信號。

海員福利機構運作的理念是維護人類的基本價值和尊嚴，尊重海員職業榮譽。他們設立船舶福利訪客方案，提供交通、通信服務，特別是友好的歡迎。無論海員來自國外還是國內，不考慮語言、宗教或文化，這些海員中心設法成為到訪海員的“第二家鄉”。

海員中心的工作每天都以同樣的方式開始：檢查港口的船舶名單并制訂訪船計劃。當他們接到船員的電話或者知曉方便的訪船時間的時候，海員中心的工作人員將上船慰問，通過安檢，爬上舷梯歡迎船員，并提供有關當地實際情況和服務的信息。

舷梯值班海員可能對訪客心存疑慮，認為又要做一個額外的文書工作。然而，當訪客告訴他他們來自海員中心的時候，值班海員會露出欣慰的微笑。

船舶訪問的核心是為海員提供與另一個人接觸的機會，其工作是滿足海員的需求。

岸上旅行通常包括前往購物中心，然后到海員中心，那里有免費的高速無線網絡連接和友好的工作人員。海員可能會喝冷飲，去游泳池或玩乒乓球，或參觀教堂。很多時候，他們會花時間在Skype上與他們的家人聊天，瀏覽Facebook上遠方的朋友們的信息。

之后海員中心的車輛將海員送回船上，每個海員通常攜帶新的電子產品或幾種小吃，供自己消遣。

有些海員會要求宗教服務。沒有強迫或迫使海員參與的任何方式，港口牧師和船舶訪客只向提出要求的海員提供宗教服務。

像海員的工作一樣，志愿者為了海員福利而不休息，尤其是感恩節、圣誕節或農歷新年。工作人員和志愿者不僅提供常規服務，而且還有許多海員中心向每個到訪海員提供特別禮物。如果是在北方的冬天，這些禮物通常是保暖用的帽子、圍巾或襪子，也可能包括糖果或個人賀卡。

近年來，為中國海員提供的福利變得更加適應中國文化。例如，農歷新年被船舶訪客標記為“對于這些海員非常特別的時刻”。沒有船舶訪問計劃是一刀切的，它們有不同的設計和資源。不管怎樣，它們的方案都是為了適應海員的文化背景，使服務更加多樣化。

七、中國港口海員福利設施

中國各大港口一度也有過專門的國際海員俱樂部，由當地工會經營，作為對外開放的窗口。例如，上海國際海員俱樂部地處外灘，接待全世界的海員，為海員提供消遣娛樂、國際電話，以及購買當地特產的服務。但是，近年來，許多海員俱樂部接待的海員人次逐漸減少。例如，天津新港國際海員俱樂部曾經為國際海員提供上網與電話服務、消遣與娛樂設施，但譯者在2014年的一次調研中發現，已經很少有海員在抵達天津港時前往海員俱樂部②潘美宏. 海員俱樂部：衰落的娛樂場[N]. 北方經濟時報,2006-06-02(010).。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解釋，隨著附近城區的經濟和商業發展，海員對于海員俱樂部的利用率下降，他們更愿意直接租車到市內進行餐飲、購物等消遣活動。

譯者當時繼續尋訪了青島海員俱樂部，也并沒有發現海員到訪的痕跡。如前文所述，海員俱樂部到訪人次的減少并不只是中國海員俱樂部面臨的問題，而是世界各國海員俱樂部面臨的普遍問題。港口裝卸速度提升、船舶在港時間不斷縮短都限制了海員上岸自由活動的時間。加之許多港口遠離市區，國際海員上岸之后很難再到海員俱樂部休憩。鑒于這種情況，2016年青島國際海員俱樂部設計了移動“海員之家”。移動“海員之家”由三個大型集裝箱組成，設有海員酒吧、家屬接待室、紀念品商店和電子閱覽室，為海員提供免費網絡，家屬接待室還可以提供住宿服務。①中國海事服務網.青島國際海員俱樂部神秘福利大揭秘！http://www.cnss.wm.cn/html//2016/cydt_0722/227765.htm/.此舉與國外海員俱樂部的船舶訪問活動既相似又有區別。國外港口牧師和志愿者訪問船舶由于條件所限，只能隨身攜帶一些電話卡、紀念品、地圖以及景點介紹，但優點在于，可以給海員提供直接的慰問關懷。移動“海員之家”直接進入港區，節省了海員前往海員俱樂部的時間，方便了海員上網、與家人聯系。兩相比較，青島海員俱樂部的移動“海員之家”為國際海員提供了更為便捷的上網服務，縮短了海員前往俱樂部的時間，更好地保障了海員上岸休息的權利。

八、結語

《2006年海事勞工公約》規則4.4規定：各成員國應要求，如果在其領土內存在福利設施，應向所有海員開放，不論其國籍、種族、膚色、性別、宗教信仰、政治見解或社會出身，也不論他們受雇、受聘或工作船舶的船旗國。成員國應促進其國內適當的港口發展港口福利設施，并應在與有關的船東組織和海員組織協商后，確定哪些港口應被視為適當港口。成員國應鼓勵設立福利委員會，該委員會應定期審查福利設施與服務，以保證其適應因航運業技術、運營和其他方面發展所帶來的海員需求變化。

發展港口福利設施是《海事勞工公約》成員國的一項重要義務。中國作為海員大國以及港口大國，發展港口福利措施對于保護海員權益、保持海員隊伍、促進海上貿易具有重要的意義。本文介紹了國際海員福利組織發展的歷史、現狀，以及港口海員福利工作面臨的挑戰?？梢钥闯?，中外海員港口福利設施既存在相同點又存在差異。相同的挑戰是，隨著海員到港時間的縮短，傳統的海員俱樂部難以滿足海員的需求。基于此，中外海員福利工作者采取了不同的舉措：外國港口福利工作者采用上船慰問的方式將紀念品和電話卡帶到船上；中國青島港口福利工作者建立了移動“海員之家”，將服務送到船邊。歐美海員福利工作者既有宗教背景也有世俗的參與，福利機構與政府或港口合作經營和管理海員福利設施。中國的海員福利設施則多是由政府與工會直接興辦。海員作為一個跨國流動的職業，其貢獻是跨越國界的。發展港口海員福利設施也需要國際協作以及信息資源共享，保障國際海員在全球任何港口均能獲得岸上福利設施提供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