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四海皆兄弟，賽場內外全生意

菲尼克斯

世界杯這個四年一度的國際狂歡盛宴中，除了球員和球迷，生意人和消費者也使出渾身解數來盡情表現。商家自然是為了逐利，而消費者也獲得了“豪擲千金”的快感。這遠遠不只是一場體育賽事，也是全球民間消費的一次大集會，光怪陸離，趣味無窮。

黃牛的狂歡

本屆世界杯與比賽相關的最活躍的民間經濟行為，依然是販票。筆者在世界杯開幕前一個月左右加入了一個觀球微信群，開賽后，300多人的群幾乎每天被各種賣票信息淹沒，許多人的群昵稱就是“XX比賽X張票轉讓”，惹得后加入的群友直呼：“果然不管在哪里，最后人多的地方都會變成黃牛群……”據了解，該群群主由于早先在國內著名社交問答網站開了世界杯的常識問答帖而聚集了一大批同去俄羅斯看球的網友，他拉起來的同等規模的微信群個數在50個以上，幾乎每個群里都是同樣的風景。

黃牛如此活躍，根本原因在于國際足聯并沒有真正實現門票的實名制。盡管在早先的售票階段，其官網聲明觀眾必須要憑姓名、證件號一致的Fan ID（俄羅斯為本屆世界杯制作的證明球迷身份的證件）與門票才能進入球場，但實際的操作中，球場入口處的Fan ID驗證系統與門票驗證系統是分離的，也就是說只要兩樣證件都是真的，在制作或購買時并非來源于同一人并不會影響入場。

其實，國際足聯早在設計票務種類時就注定了他們不會搞實名制。因為除了普通的個人觀眾票，世界杯的門票還分為：各級贊助商票、國際足聯會員協會票、世界杯組委會票、國際足聯款待球票（VIP票）以及通過其他方式購買的團體票。這些團體票都是不印個人信息，只有單位名稱的。發這樣的票，想不被黃牛轉賣也難啊！

今年黃牛特別兇，還因為冷門實在多！德國、阿根廷、西班牙等球隊的大批球迷除了本國球隊的小組賽球票外，也購買了淘汰賽階段的球票，至少都買了八分之一決賽和四分之一決賽的票。沒想到德國小組賽就墊底出局，阿根廷和西班牙都沒挺過第一輪淘汰賽，這些球迷的退票數以萬計。如果走國際足聯的官方轉賣途徑，不僅要收10%的手續費，程序耗時還特別長，很可能球票的比賽開始了還沒操作成功，票就爛在手里了。所以許多球迷選擇在離開俄羅斯前就以很低的價格線下轉給黃牛，黃牛加價后又到線上線下兜售。這對那些要在俄羅斯待上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看球，又沒有買到球票的外國球迷倒是利好，因為這種球票的黃牛價往往最高也只有票面價格的一半。

在微信群里幾乎每天都有新票源轉賣的人，基本上都是在當地長久居住的國人，著實享了一把“強隊不強”的福。不過，其他轉賣的票的種類也是五花八門，有贊助商票、有VIP票，甚至還有只供俄羅斯本國公民的特種票……只要有利可圖，黃牛不分大小、無論專業業余，都要奔跑起來。據說決賽最貴的票已經被炒到10萬元人民幣；而在小組賽臨近結束時，一張原價3000元人民幣左右的決賽三等座票在筆者所在的微信群里也已經被炒到了20000元人民幣，越靠近決賽，這個價格還會繼續飆升。手握一張決賽門票，絕對是擁有硬通貨。

當然，最開心的就是當地的出租車司機了，這一個月賺的中國人的車費，可以把伏特加喝到飽。

黃牛再賺得翻，好歹“低進高出”賣的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但也有無良商家打起了“無本萬利”的歪主意。6月14日，2018俄羅斯世界杯開幕，但有大量中國球迷提前買了票卻無法進場觀賽。當日，中國駐俄羅斯大使館發布公告稱：多家中國旅行社和球迷反映，其通過俄羅斯莫斯科安郅公司訂購了2018年世界杯球票，但迄今未收到球票，造成無法入場觀賽。該公司自稱有售票權，并出示了世界杯俄方組委會官員簽名的信函。經向俄外交部和組委會核實，此信系偽造。有媒體記者探訪該公司位于莫斯科的辦公地點，發現現場已經人去樓空。

大使館工作人員透露，此次假票事件涉及3000名左右中國公民。從騙子公司買到假票的旅行社為了安撫開幕日到達莫斯科的30多名球迷，從黃牛手中以每張1萬元左右人民幣的高價購買了真票讓他們先行進場。而那些從國內電商網站上買票的自由行游客則沒有這么幸運了，他們的賣家也是被安郅公司騙了，但沒有先行賠付能力，他們的看球之旅可能要就此報銷。

“國人最懂生意經”

“本人莫斯科大學留學生，常年生活在莫斯科，俄語流利，熟悉莫斯科各大景點、購物場所，可為來莫斯科看球的小伙伴們提供導游（帶領參觀景點，含景點講解）和接機等服務。單人，每人每天200刀（美元）。2-3人，每人每天100刀。3人以上小團體可協商議價。歡迎詳詢。”這樣的信息，在筆者所在的微信群，以及不少社交網站頻繁出現，信息發布者基本上以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兩地的中國留學生為主。

筆者聯系上了群里的莫斯科大學留學生小黃，他已經大四并申請繼續讀研成功了，因此最近比較閑，就想趁世界杯“賺點外快”，也讓自己更加熟悉一下莫斯科的各個景點。他說，從開幕前半個月開始，他基本上每周都有三四天在帶中國的游客，為他們當導游。至于定價，他表示“同學們基本都是這么定的，一般不會有人開價特別高或者特別低”。

球迷來看趟世界杯，總歸要買點紀念品回去。買球衣、買吉祥物玩偶當然可以，但是許多中國球迷，最不甘的就是“中彩”買到“made in China”的產品，雖然知道東西還是有紀念意義，但心里總有些別扭：敢情是“出口轉內銷”了？于是，俄羅斯央行發行的世界杯紀念鈔和紀念幣就迅速走俏，這東西肯定是百分百俄羅斯原創原產，而且限量發行。到了世界杯開賽，世界各地的球迷走遍俄羅斯的大街小巷，卻發現這兩樣東西根本就買不到了。筆者在世界杯開幕前一周左右抵達了俄羅斯，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兩城的街市、銀行也都找不到它們的影蹤。

偶然的機會，筆者在圣彼得堡結識了一名中國前去訪學的教師，他說：“紀念鈔和紀念幣幾個月前一發行就被搶光了，許多人都囤積了不少，就等現在賣給你們呢。而且很多是中國人囤的。”果不其然，第二天，這位教師所在的當地國人群里，就有人發布了紀念鈔的轉賣信息：原價100盧布一張，現在加價到300盧布一張出手，而且還要買家去他所在地取貨。

這位賣家說：“我也不算什么黃牛，就是當時買得多想送朋友，現在有多余的，賣掉賺點零花錢。”實際上，他說他手里還有100張左右。這點“零花錢”賺得也是夠舒服！

紀念鈔有著落了，還想配上紀念幣。筆者在圣彼得堡所住賓館的前臺服務員雖然英語十分蹩腳，沒想到一聽到“世界杯紀念幣”的英文，就很快從抽屜里拉出一大袋子東西來。定睛一看，果然是正版的紀念幣！她的出價可沒有本國同胞客氣了，原價25盧布的紀念幣直接抬到了10倍出售。好在按匯率算下來也不夸張，正掏錢購買時，另一名英語尚可的服務員走過來，直接問筆者是不是來自中國。得到肯定答復后，她笑著說：“我們也是從中國人手里買來的呀。你們真會做生意。”

慷慨解囊做貢獻

俄羅斯舉辦本屆世界杯，著實花了不少工夫惠及球迷：憑著Fan ID和比賽球票，各國球迷可以免費申請世界杯主辦城市之間的指定班次火車票；在比賽日當天，主辦城市市內的地鐵、公交、機場快線等可供球迷免費乘坐；并且當地還額外安排從機場、火車站以及市區關鍵地點到比賽場館的免費穿梭巴士。

市內的地鐵、公交和巴士暫且不提，俄羅斯鐵路提供的免費球迷專列可謂是非常實在的福利。筆者體驗的是圣彼得堡到莫斯科之間的列車，全列的配置都相當于中國鐵路的軟臥，但設施更為齊全舒適：每個包廂內都有兩個電源插座，床單被褥等是清洗消毒后封在塑料袋里的；每個車廂連接處都有飲水機，既可接熱水也可接涼水；衛生間寬敞且干凈明亮，感覺不到太多異味，基本上是國內動車組的規格；雖然外觀和速度同國內普速列車一樣，但運行的穩定性要強不少，噪音也小很多，一夜睡下來，可以很安穩；最為特別的是列車有兩層，對于喜歡在高處看風景的乘客非常合適；當然，像這種朝發夕至的旅程，還能省下一晚的住宿費。如果是輾轉在各個主辦城市之間看球，除了非常趕時間的情況，球迷專列可謂是性價比最好的選擇了。

球迷專列對國人唯一的考驗，就是要提前在英文網站申請車票。然而這一點似乎難住了很多不差錢的“土豪”。他們紛紛曬出自己的行程：從莫斯科到下諾夫哥羅德，400公里，打車！從莫斯科到喀山，800公里，打車！從莫斯科到索契，1600公里，居然還是有人準備打車……而且有的就一兩人上車，隨隨便便大幾千元人民幣就貢獻出去了。

市內的交通情況也是一樣，從莫斯科三大機場都有到市區的機場快線，票價都是50元人民幣左右；圣彼得堡有機場大巴，大約40元人民幣，要是遇上比賽日，憑證件還能免費，但就是有人要花10倍的價錢打車，還要抱怨說“被宰”“路堵開得慢”。且不說錢花得多不多，在國內被堵得不夠，還愿意花錢到國外體驗交通擁堵，也是夠奇葩啦。當然，最開心的就是當地的出租車司機了，這一個月賺的中國人的車費，可以把伏特加喝到飽。

戰斗民族的旅游項目還真能滿足“土豪”加軍事迷們的想象力，這不，很快又有群友曬出了“開坦克”的簡介，并且說已經有6個人了，還差2人成團！

具體內容是，可以駕駛俄羅斯T55或者T34坦克在跑道上巡游，可以進行空包彈的實彈射擊，加上AK47的實彈射擊和槍械拆裝教學等，大約每人2萬元人民幣。

如果不想那樣刺激，還可以選擇坐著越野車的狩獵旅行，2016年夏天起，俄羅斯就在卡盧加州試行了面向中國游客的這類項目，價格為每人250美元起。

如果想更瘋狂些，還可以選擇乘戰斗機飛行！當地有旅游公司就提供該項目，想與飛行員一起乘米格戰斗機飛行25分鐘，需要花上18000美元。游客本人決定飛行項目，比如是否飛上平流層以及是否要做倒飛、筋斗等等。不過，要想這樣玩，光有錢可不行，身體也得過硬，至少能達到踢滿90分鐘球賽的體格吧。所以，坐飛機這項目，筆者暫時還沒能圍觀，不知有多少人可以為戰斗民族的經濟做得了這份貢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