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麗娜 李金姝
摘 要:作為曾國藩的兒子,曾紀澤從小就受到湖湘經(jīng)世致用思想的熏陶。繼郭嵩燾之后出使英、法兩國,建樹頗多,其在外交方面的成就,無論生前還是死后都受到中外人士的稱贊。英語世界對于曾紀澤經(jīng)世外交思想的研究發(fā)軔于19世紀末,百年來一直延續(xù)不斷,對此進行歸納和整理,不僅能拓寬本領(lǐng)域的研究維度,也能借鑒“他者”的眼光,重新自我定位,在完善自我認知的基礎(chǔ)上尋求現(xiàn)實指導意義。
關(guān)鍵詞:英語世界;曾紀澤;經(jīng)世外交
0 引言
經(jīng)世致用思想是湖湘文化的精髓,是在中國古代知識分子階層中居核心地位的文化價值觀,其內(nèi)涵就是強調(diào)文化學術(shù)的實用性。湖湘經(jīng)世致用思想可以追溯到先秦兩漢時期,從南宋開始,又跟理學結(jié)下不解之緣。它繼承和發(fā)揚了理學的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如講入世,重躬行,通變化,講“修齊治平”,從個人修養(yǎng)入手,直到經(jīng)邦濟世,以經(jīng)義作為治理國家和改良社會之根本。主張經(jīng)邦濟國,以天下為己任,而不單純舞文弄墨。曾國藩承繼了湖湘理學的精髓并將其發(fā)揚光大,曾紀澤深受家父影響,其經(jīng)世外交思想和實踐名揚海外,不少國外學者對此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討。
1 初使海外
曾紀澤繼郭嵩燾出使英法的任命發(fā)表后,各國駐華使節(jié)和在華外人的反應都極好。美國署公使何天爵(Chester Holcombe)在光緒四年十二月十四日(1978年12月5日)致國務卿依法茨(John M. Evarts)的報告中,稱贊曾紀澤受命出使是最適宜的一項選擇,對于未來的中外關(guān)系,必有良好的效果。①當時的同文館總教習美國人丁韙良(W. A. P. Martin)也說曾氏外表隨和,體格羸弱,但性格和膽略,都極穩(wěn)定而卓越。粗通英文,對外交事業(yè),極有助益。②法使白羅呢在他受任后,專程拜訪,談敘甚歡。③英國《北華捷報》認為:“曾侯之被派使英,實為最佳人選,可望他在此職位上表達他個人的善意與才能;可以預料,他將能成功地應付未來的難題。”另又有社評表示:“曾侯承其先父余蔭,又通習英國的語文,其出使英國,自將受到最親切的歡迎。”
2 學習近代外交知識
曾紀澤在青年時期一直跟在曾國藩身邊,目睹了父親與太平天國作戰(zhàn)和興辦洋務的始末。在驚羨洋人器物之利的同時,也積極主動地吸收和學習了西洋文化與科學,再加上他專注心力研讀經(jīng)世致用的典籍,博覽群書,廣求近代的世界知識,用經(jīng)世致用思想指導他出使英法,與英俄談判立約及回國后興辦洋務的實踐中。英語世界對曾紀澤的外交持肯定和歡迎的態(tài)度,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第一,曾紀澤的英語能力;第二,曾紀澤對西洋文化的認同、學習和借鑒。
2.1 語言能力
近代國人初學英語,是為了貿(mào)易往來,通商口岸通事買辦是為中國近代最先學習英語的人士。到了同治年間,北京同文館、上海廣方言館、江南制造局翻譯館和廣州同文館開始教習英語。曾紀澤早在隨父駐兩江總督任所期間(1865年),初識英人馬格里,漸漸開始學習英語,成為世家大員子弟中學習英語的第一人。后與常勝軍統(tǒng)將英國人戈登(Charles G Gordon)結(jié)為好友,已能用中國句法的洋涇浜英文(Bakoo English or Pigeon English)。不過,當時他的英文程度實在不高,據(jù)馬格里說,只是一知半解(Asmattering of English)而已。到了光緒三年(1877年),曾紀澤晉京陛見,承襲侯爵,與英使館漢文正使梅輝立(W.S.F. Mayers)、副使壁利南(Byron Brenan)、教士艾約瑟(Joseph Edkins)、德貞(John Dudgeon)及同文館總教習丁韙良(W. A. P. Martin)交往,除互相研習中英語言文字外,也經(jīng)常商討中西學術(shù)。在駐外的7年時間內(nèi),曾紀澤的英語能力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從英法回國之前,用英語寫作了《中國先睡后醒論》(China, the Sleep and the Awakening)。這篇文章發(fā)表在1887年一月號《亞洲季刊》(The Asiatic Quarterly Review),在世界范圍內(nèi)引起了廣泛討論。除了孜孜不倦地學習英語外,曾紀澤在使西的舟行途中,向原任法國駐華使館翻譯官法蘭亭(H. Frandin)學習了一些簡單的法語,后來在議定《伊犁條約》時已有一定的法文基礎(chǔ),并能運用一些普通的法語會話。
2.2 對西方知識的吸收
曾紀澤早在學習英語之前,就對西方事物有著濃厚的興趣。早年接觸洋務,不時參觀金陵制造局的設備和工作,居室中也堆滿了各種近代西洋器物,甚至對西式菜肴也很愛好,家中常有專人烹調(diào)。對于近代國際政治的知識也早就注意研討,對于西方歷史、地理、政治制度及工業(yè)技術(shù)都有研究。更是對摯友丁韙良翻譯的《萬國律例》有深入了解。如果說曾紀澤的外交思想和實踐是從31歲自學英語開始的,那么借著學習英語,他也漸漸熟悉西人的思考方式和處世哲學,以至于后來提出“均勢外交”,利用各國之間的利益沖突平衡外交,為我所用,最終在中俄《伊犁條約》談判中“障川流而挽既逝之波,探虎口而索已投之實”,“為中國不流血的外交勝利,開創(chuàng)先例”。
3 結(jié)語
曾紀澤作為晚清第二位出使英、法的湖湘籍大使(郭嵩燾為第一任),在外交過程中一直踐行經(jīng)世致用的思想而講入世、重躬行、通變化,對于中國固有文化的堅定信心,使他在中外關(guān)系處理上以預籌妥善的對策,運用武力與外交密切配合,在中國近代外交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篇章,被譽為“中國近代派遣到外國的最成功的一個外交家”。
注釋:①Foreign Rel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189,No.104, Holcombe to Evarts,Dec.5,1878。
②W.A.P.Martin,A Cycle of Cathay,pp. 364-365。
③曾紀澤,使西日記,第3-4頁。
作者簡介:范麗娜(1981—),女,湖南常德人,博士生,湖南文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海外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