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首概念分析賈敬龍是否該殺

靳梓譽

【摘 要】“賈敬龍案”是一起因為房屋強拆而引發的刑事案件，賈敬龍面對自家房屋被強拆并且采取公力救濟無果的情況下，對村長懷恨在心，最終釀成悲劇。一二審法院均認為賈敬龍殺人動機明顯，并實施了殺人行為，判處賈敬龍故意殺人罪死刑，剝奪終身政治權利；2016年最高人民法院核準賈敬龍死刑執行的決定。此決定一出，引起了從專家學者到公民大眾的社會各界討論，大家普遍認為對賈敬龍的判決過重，賈敬龍罪不至死成為了大眾的呼聲。本文主要通過自首概念這一角度分析賈敬龍是否該判處死刑。

【關鍵詞】自首概念；賈敬龍

一、案件梗概

2015年農歷正月初一那天，29歲的賈敬龍，開著紅旗汽車到了北高營村團拜會現場，隨身裝著三把射釘槍和一把仿真手槍。上午九點，賈敬龍用射釘槍對準何建華后腦部開槍，因鋼釘貫穿顱腦，何建華經搶救無效死亡。賈敬龍事發后駕駛著事先停放的紅旗汽車逃離現場。在往南逃跑的途中被何建華兒子何志輝駕駛的汽車撞停，隨后賈敬龍持槍下車繼續逃跑，由于右腿被車撞傷被民警抓獲。賈敬龍自案發當日至2015年3月7日在醫院治療。

二、案件進展情況

（一）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事裁定

根據一審二審庭審對相關證據質證，賈敬龍非法故意剝奪他人生命，證據確鑿，其行為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并且情節后果嚴重，給社會造成不良影響，應依法嚴懲。

（二）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刑事裁定

認為一審二審裁定事實清晰，證據確鑿，定罪量刑適當準確。賈敬龍犯罪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人身危險性極大，罪行極其嚴重，應依法懲處。

（三）賈敬龍辯護律師李克玉觀點

李克玉提出了兩大觀點：第一，本案有自首情節，賈敬龍在犯案后自動投案，并且到案后如實供述犯罪事實；第二，本案的犯罪對象特定并且屬于民間糾紛，賈敬龍所做出的行為與被害人不當管理的行為有很大的關系。賈敬龍的認罪態度極好，不具有對公眾的危害性，所以應從寬處罰。

三、以自首概念分析賈敬龍案

何謂自首？我國刑法明文規定，犯罪分子犯罪后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已經被采取強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如果對司法機關供述了還未掌握的本人其他犯罪事實的，也以自首論。從我們掌握的案件事實分析，賈敬龍在準備實行犯罪行為之前，已經在自己的手機上編輯了自己將要進行犯罪自首的決心，他寫到：“我以顫抖激忿的心潮按下群發，狂野在報仇何建華的自首之路，心絮沸騰的坦然；斯是此生，愧報淡雅；蒙思為酬，來事相饋。”從短信看出，賈敬龍對自己的行為有清楚的認識，并且有強烈的自首之意，事情進展后期，賈敬龍給前女友打電話說自己已經殺了何建華，而自己也有自首的打算，這些都體現了賈敬龍具有自愿自首的意思表示。事實上賈敬龍確實已經選擇好去長豐派出所的路線，只是在投案的路上，由于因被他人撞傷而未能到達預定的投案地，這屬于因果關系里面的異常因素，并不能代表行為人的意志，不能說明賈敬龍要逃跑。《刑法》第67條規定對于一般的自首既可以發覺于犯罪事實前，也可以是在犯罪事實被發覺后犯罪分子被追捕、通緝后。縱觀賈敬龍案件，他在實行犯罪行為之前就有自首的意思表示，犯罪后給前女友打電話告知他犯罪的事實并坦然要去自首，而且已經規劃好犯罪后到派出所投案的路線，只是由于這過程中被為圍追他自身也受傷了，因此短信未發出，也沒有在被逮捕前主動去到派出所投案，這只能說是意志以外的原因，并不能代表賈敬龍沒有自首。關于自首的概念，本人比較偏向于悔罪說，就是：犯罪人有悔改變現，在沒有任何人強迫的情況下自愿交由司法機關對其進行審判。本人認為，悔罪說就是認為犯罪分子沒有再犯的人身危險，并且在司法機關和法律的監督下，思想有時候可能會成為一種慣性，即使當初悔罪可能是一時的，但是在法律嚴格的規制下，思想會變成習慣，賈敬龍在歸案后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沒有保持沉默而是積極的配合司法人員進行調查。可見，他本身是自動歸于司法機關的控制之下，愿意接受調查和處理，沒有再犯的危險。所以，法院裁定認為賈敬龍具有嚴重的人身危害性，應該是受到質疑的，賈敬龍具有認識到自己行為危害的意識形態，也有自愿承擔所犯罪行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確實是自愿接受司法機關的審判并付諸實際行動。

四、結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本案生動的反映出現有的法律體系并不完善，我們在追求程序正義和實體正義的過程中難免顧此失彼。但是本人認為維護程序正義和維護實體正義是同等重要的，在實體和程序的選擇上，我們盡量做到以人為本，讓我們的法律更具有人情味。本文通過案情發生的實際情況結合自首的概念來分析其是否罪當致死。最后借用清華大學何海波教授的理論看，我們建立法治，是想通過國家的強制力量來給予公民平等的保護、公正的對待。作為公民我們要相信國家，相信法治的公平正義，不允許私力復仇，所以賈敬龍的行為構成犯罪且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同樣，國家作為公權力的絕對擁有者，也應該去考慮在民眾利益面前，國家如何進行取舍。我們既要考慮公權力也要保障私權利，否則是對法治的背離。衷心希望未來的法治社會個案正義越來越得到保障，作為法律人，我們需要做的更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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