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對漢娜·阿倫特“公共領域”理論研究述評

程小娟

【摘 要】公共領域問題是當代政治哲學的學術前沿問題。它是一個涉及政治學、社會學、哲學、歷史學等多學科交叉的理論。阿倫特是最早對公共領域進行研究的哲學家，奠定了公共領域的理論基礎。本文對國內阿倫特關于公共領域理論的研究進行綜述，以期能有更多研究者從中受益。

【關鍵詞】阿倫特；公共領域；研究述評

國內學術界對阿倫特的研究主要是對她的大部分著作和論文的翻譯和一些關于她的著作和論文，由于阿倫特思想的原創性何恩在國內的研究熱度，她的觀點經常引起學者們的激烈爭論。目前，國內目前已翻譯的阿倫特著作有《極權主義的起源》《人的條件》、《耳仔路撒冷的艾希曼》、《在過去與未來之間》、《精神生活·意志》、《精神生活·思維》、《馬克思與經濟思想主義》、《啟迪本雅明文選》以及《漢娜·阿倫特海茵利希·布魯希爾》書信集等；同時，也翻譯了不少國外學者們對阿倫特研究的著作，如：菲利普·漢森的《歷史、政治與公民權阿倫特傳》、阿洛伊斯·普林茨著的《愛這個世界漢娜·阿倫特傳》和川崎修的《阿倫特公共性的復權》，以及法國學者朱莉亞·克里斯蒂瓦的《漢娜·阿倫特》，以及國內學者對阿倫特的研究也有相關論著，如：臺灣學者蔡英文的《政治實踐與公共空間》，孫愛玲的《充滿激情的思索——漢娜·阿倫特》，秦菊波著的《馬克思主義視域下阿倫特公共性思想研究》等，從對阿倫特研究的范圍和著作的數量總體來說，目前都還有待豐富和完善。

“公共領域”是阿倫特最早對其進行系統思考的，也國內學界對阿倫特思想關注頗多的一個領域，原因之一在于哈貝馬斯承認阿倫特的思想是其理論源頭，對二者的理論進行比較也是學界關注重點；另一方面公共領域思想是貫穿阿倫特思想的核心，朱士群認為公共領域的興衰是牽動阿倫特全部作品的主線，他主要思考和研究，從哲學上闡釋政治現象的公共性本質。

國內對阿倫特公公共領域理論的研究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對阿倫特公共領域理論的理論來源進行研究。

朱亞男在《漢娜·阿倫特的公共領域理論研究》一文中對阿倫特公共領域理論進行了研究，他認為阿倫特的公共領域理論是一種與時俱進的民主思想，接受了很多思想家的思想因素，如亞里士多德、康德、馬克思、海德格爾和雅斯貝爾斯，不是將他們的思想重新組合而是進行片段式抽取，形成自己的原創性思想。

馬吉芬在《阿倫特公共領域的世界性問題研究》一文中也對阿倫特公共領域思想根源展開研究，他認為阿倫特公共領域理論直接源于亞里士多德的實踐哲學和人古希臘城邦政治文化，雅斯貝爾斯的存在主義哲學思想，以及胡塞爾、海德格爾的現象學的“世界”思想，阿倫特公共領域理論就是在這些思想上形成。但是他并沒有對阿倫特公共領域的特征展開論述。

第二，對阿倫特公共領域的實質或內涵進行研究。

蔡英文認為，阿倫特的公共領域是由人的行動所開創與塑造，它是一個動態而非靜態或實質性的空間，同時它也不是政治實踐的原因，它毋寧是具體展開于人的實踐活動當中。在她的理念中，公共領域特別是屬于政治的，并指出了公共領域的兩種形態：一是扣緊她的行動理論和他對古希臘城邦政治的歷史詮釋建立的“爭勝模式的公共領域”，二是建立在她對美國革命的歷史解釋脈絡上的“溝通與互為主體的公共空間”。

王寶霞認為，阿倫特的公共領域是人們顯露獨特自我的場所，每一個公民在公共領域中的言論和行為都在其他公民前面顯現著他是誰，它不是一個擁有固定邊界的實體空間，而是一個規范性概念，是一個能被附加許多外在屬性，并與具體的實體空間相區別的范疇，它把公共領域與行動、自由、公共交往、溝通等聯系起來，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古代城邦政治生活的圖景。

齊桂霞認為，阿倫特的公共領域是從古希臘城邦政治中提出，主要指公共政治領域，是一個與眾不同且極具個性化的空間，與私人領域相區分，“在這個空間中人們能展現出獨有的風采，充滿了濃郁的個性特色。”

涂文娟側重于從公共性入手，從政治倫理角度對公共領域進行新的解讀。她認為阿倫特一方面對現代性進行批判，對古希臘城邦政治經驗倍加推崇，另一方面又認同現代性所包含的諸多價值理念，體現了公共性與現代性之間結構性的張力。

秦菊波認為，阿倫特的公共領域理論有兩個特點：一是追溯古代希臘時期的政治經驗來說明公共領域的政治特性。二是他按照理想類型的思維方式，把人的活動空間分為三種類型：私人領域、公共領域、社會領域。他認為艾倫特公共領域理論的根本性質在于是一種政治性存在，政治自由是公共領域最本質性特征。

第三，對公共領域衰落的研究。

阿倫特的公共領域理論是在批判現代性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源于兩個最現實的歷史事件：一是極權主義的興起，二是社會領域的興起。其一極權主義導致的“無世界性”，一方面形成對人類多樣性進行攻擊，極權主義興起資產階級的政治解放，導致現代民族國家的衰落，民族國家成為經濟活動的工具，絕大多數人被排斥在公共生活之外。另一方面資本主義發展使私人利益，以公共面目出現，光公共生活喪失給予人的現實感，大眾成為孤獨的原子式的個人，產生孤獨情緒。其二，阿倫特認為社會領域的興起，使過去存在于私人領域的活動開始進入公共領域，兩者界限不斷模糊，影響人們的公共生活，造成公共領域危機。

曾紀茂對阿倫特的邏輯進行梳理，認為阿倫特一古代城邦時代人的活動的等級秩序為參照，突兀出現代世界在人的活動的等級序列上的倒轉，參照古代城邦時間來分析現代世界的意義和失落，把勞動上升到人的活動中最高位置，使人的公共性生活退卻，私人領域擴張，以行動和自由為準則的公共領域不斷衰落。

李浩昇等人認為，近代社會領域的興起，勞動和家庭被納入公共生活中，既破壞了私人領域的私密性，也侵害了公共領域的政治性，它用一種統一的模式規制共同體內的所有成員，使人的行動規變為平均化和同質化的行為，政治由一種具有不可預測性，想象力的過程變為一種類似于制作的過程，變成更廣闊范圍的體現著命令和服從關系的家政管理。公共領域的衰落需要通過真正意義上的革命行動來拯救，而議事會制度可以看作是共和政體的理想的統治形態。

第四，從對比角度研究阿倫特和其他思想家的公共領域理論的差異。

最多的比較性研究就是把阿倫特與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相比較。

黃月琴在《公共領域的觀念嬗變與大眾傳媒的公共性——評阿倫特、哈貝馬斯與泰勒的公共領域思想》疑問中對阿倫特、哈貝馬斯和泰勒公共領域思想嬗變進行描繪，分析不同的公共領域觀對傳媒的不同論述。

王慶超、宋明爽在《阿倫特與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理論比較》一文認為，哈貝馬斯是阿倫特思想的繼承者，其公共領域概念的設定受到阿倫特影響，繼承了她關于社會領域的劃分，又跳出了她的思想框架，建立起了更系統全面的公共領域理論，二者的研究重點、研究層面和對公共領域性質的界定和具體建構都有所不同。

周威峰在《公共領域的概念——從阿倫特到哈貝馬斯》一文中強調，哈貝馬斯公共領域包含兩層含義。一是國家擔負著為全體公民謀幸福的使命，這是一種公共權力機關，另一層含義是市民社會特有的，由私人集合而成的為一些公共問題同公共權力機關展開討論的，即哈貝馬斯的公共領域蘊含著政治意義，多了一層“公共的”意義，而阿倫特的公共領域并不等于政治公共領域。

【參考文獻】

[1]漢娜·阿倫特.人的境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

[2]涂文娟.阿倫特政治哲學研究述評[J].哲學動態，2005（9）.

[3]秦菊波.《馬克思主義視域下阿倫特公共性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