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痛，成長傷

林琳

【摘要】指導學生閱讀《城南舊事》，感受作家林海音的濃濃鄉愁；理清閱讀思路，激發閱讀興趣，把學生引入書本之中與人物同憂同樂同痛悲；教會學生在閱讀過程中學會思考，體會京味文化魅力，感受不同人物離別故事，進行適當的作業練習；拓展閱讀視野，向學生推薦高爾基的《童年》，進行比較性閱讀。

【關鍵詞】城南舊事；林海音；閱讀導航；讀后思考；閱讀拓展

一、走近作者

林海音（1918—2001），臺灣著名女作家，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祖籍臺灣省苗栗縣。1918年生于日本大阪，1923年隨全家遷居北京城南，在這里度過她的童年。1938年離開北京回到故鄉臺灣，她深情地稱北京為“第二故鄉”。她的作品十分豐富，被譯為多種文字，一生榮獲眾多文學獎項，1998年“第三屆世界華文作家大會”榮獲“終身成就獎 ”?！冻悄吓f事》是林海音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與感受，以童年在北京的生活為素材創作的經典“懷鄉”作品，也是她最具影響力的作品。在作品中，作家將英子眼中城南的風光、風景、風俗、風情融入字里行間，常常把時代的光彩注入民情民俗之中，呈現出這些地方特定的歷史年代的真實面貌，在展現真實熱鬧的市民生活之余，還呈現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道盡了人世間的復雜情感?！冻悄吓f事》1982年改編成電影，獲得“中國電影金雞獎”及多個國際獎項，取得海峽兩岸文化交流的重要成果，林海音成了兩岸文化交流的橋梁和使者。

二、閱讀導航

英子的成長之路是一條不斷離別的道路，曲折而憂傷，卻不乏幾多幸福。她的身邊發生了許多看似平凡卻又極不平常的故事，認識了一個個從陌生到熟悉，卻又不得不離別的各種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離別中英子從懵懵懂懂到慢慢長大。小說由五個故事構成，英子是線索人物，由她串聯起不同的人，不同的故事，愁腸百結，悲歡離合，縱橫交錯，匯集了多少人生況味，人間悲傷。

《惠安館》篇幅最長，最為動人。瘋女人秀貞和胡同里的妞兒是英子來北京的第一個冬天認識的朋友。大家對秀貞避而遠之，英子卻被她所吸引，每天上午都要去惠安館找秀貞玩，從秀貞斷斷續續的敘述中，英子知道了秀貞的悲慘往事，她曾與一個住在惠安館的大學生相愛，后來大學生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這一走就是六年，當時的秀貞已經懷了這個大學生的孩子，小桂子生下后又被家人扔到了城墻根底下，生死未明，至此，秀貞就瘋了。英子很同情她，很想幫助她。后來英子得知她的小伙伴妞兒不是她的父母親生時，腦海中不斷重疊妞兒和小桂子的影子，她斷定妞兒就是小桂子，并帶妞兒和秀貞相認。這本該是一個美好的結局，誰知秀貞帶妞兒在找爸爸的途中雙雙慘死在火車輪下，短暫的幸福轉瞬間消失了。秀貞與妞兒的離去，讓英子學會慢慢忘記。從前的事終究是過去了，將來的事總是要到來的。

英子沒有受過社會的熏染，她在用純潔的眼光看世界。她搬了新家，新朋友又走進了她的生活。英子沒有看過海，國文書上《我們看海去》深深吸引著她，金紅的太陽是從藍色的大海上升上來的嗎？可是它也從藍色的天空升上來的呀。英子分不清海和天，就像她分不清好人和壞人。滾到草叢中的皮球引著英子與這位大朋友相遇。他是可惡的竊賊，也是善良慈愛的哥哥，兩人懷揣著共同的夢想——看海，英子想去看藍色的大海、白色的帆和金紅的太陽，她的大朋友心中也有海，那是屬于他弟弟的海，他努力地想送弟弟到達海的彼岸，因此不惜以收破爛為名，入戶盜竊，雖然屢屢得手，卻因為英子的無心而被警察逮捕。英子傷心極了，在英子的眼中，他只是一個厚嘴唇的敦厚老實人，為了家庭可以賣力工作的人，可是生活就是這么無情。

雖然他們一次次約定一同去看海，但英子的海終有一日會看到，而這位大朋友的海卻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英子說，長大后要寫一本書，名字就叫“我們看海去”，大概是為了這位離別的朋友吧。

全書字里行間閃現著童年性格特征，童年情感特征，童年心理特征。閱讀過程要用童心童真，兒童情趣，兒童視角品味每個故事，每件事，每個人，與作者進行心靈交匯。蘭姨娘的到來，打亂了英子家平靜的生活。蘭姨娘三歲被賣給別人，十四歲從蘇州被帶到北京，二十歲嫁給了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在那個家里，她處處受欺凌，但是她并不甘于對命運屈服，一氣之下她逃了出來，在英子家住了下來。英子是喜歡蘭姨娘的，因為蘭姨娘可以經常帶她去城南游藝園，蘭姨娘笑起來很好看，蘭姨娘梳的麻花髻很俏皮，坐車時蘭姨娘可以摟著英子……可是時間一長，英子對蘭姨娘又生出恨意，這份恨意源于爸爸對蘭姨娘的態度，這讓英子覺得媽媽很可憐。于是英子萌生出了撮合蘭姨娘和德先叔的想法。德先叔是個大學生，在英子家避難時認識了蘭姨娘，兩人在英子的不斷撮合下最終走在了一起。

蘭姨娘直率、隨和、堅強，她敢于抗爭，逃出舊家庭；她敢于追求自己的愛情，和革命青年德先遠走高飛。英子正是被她這些優秀的品質所吸引著，并且贊賞著，蘭姨娘和德先叔的遠走讓她分外不舍，她和英子告別，讓英子想哭，也想笑，不知是什么滋味。蘭姨娘走了，英子三年級了……

和蘭姨娘一樣讓英子思念的還有宋媽，《驢打滾兒》中詳細地敘述了宋媽的故事。她因家境貧寒，不得不忍痛割愛，扔下兩個孩子到城里來當奶媽，在英子家，她把她的母愛都給了英子姐弟四人。她常常帶著英子、珠珠、弟弟和燕燕坐在小板凳上講故事，講的是她的小栓子和小丫頭子的故事，她深深地惦記著自己的孩子們，很希望能回去看看他們，可是又舍不得她親手帶大的這幾個年幼的孩子。當英子問宋媽為什么要來城里給人家做奶媽時，宋媽只能搖搖頭嘆氣，年幼的英子怎么會懂得生活的疾苦呢。盡管離開了兩個孩子出來賺錢，但她所賺的錢都是為了兩個孩子，她省吃儉用，每年她的丈夫來時都把攢下來的血汗交給他，原以為丈夫會善待孩子，卻不曾想丈夫因為喝酒欠錢，無法還債而把女兒賣了，因為賭錢沒有照顧好兒子，而讓兒子溺水身亡。聽到消息后，宋媽非常心痛，可并沒有絕望，她把希望寄托在被賣掉的丫頭身上，誰知走遍了整個城市也沒得到半點丫頭的消息，最后宋媽被小毛驢馱走了。

宋媽的悲慘命運無疑是舊中國最廣大農村婦女的真實寫照，她也向命運抗爭，企圖靠自己的雙手改變自己乃至一家人的命運，可現實卻讓她失去了日夜牽掛的兒女，最后又不得不回到那個令她痛苦的山坳里。宋媽離開了英子，可在英子心中，宋媽永遠也沒有離開，故事的最后說：“驢脖子上淘了一串小鈴鐺，在雪后清新的空氣里，響得真好聽?！彼螊屧僖矝]有回來了，這大概是英子在用這歡快的鈴鐺聲安慰自己吧。

林海音說在她寫作多年間，從來沒有一篇專門為父親而寫的，因為她知道如果寫父親，總不免要觸及父親來啟開他們過早的悲痛記憶。父親走了，對英子來說是一輩子的遺憾，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當英子還是小孩子時，賴床被父親打了，可是被打之后爸爸又跑來學校給她送東西，卻一句話也不說，父親是嚴厲的，也是慈愛的，父愛無言，愛的表達很簡單，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夠了。從那以后英子再也沒有遲到過，每天早上她都是等待著校工開大鐵柵校門的學生之一。爸爸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臨別前交代英子“無論什么困難的事，只要硬著頭皮去做，就闖過去了”，英子闖過去了，無論是去郵局匯錢還是上臺領畢業證書。英子的內心十分矛盾：“我們是多么喜歡長高了變成大人，我們又是多么怕呢！”但爸爸的離去，歲月的匆匆，還是讓英子意識到她真的長大了，從老高口中得知爸爸離世的消息時，她“從來沒有這樣的鎮定，這樣的安靜”。爸爸的花兒落了，她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愛生活，愛花兒，愛孩子的父親去世了，小學畢業的英子也告別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擔負起了照顧家庭的重任。童年的一幕幕從眼前走過，惠安館的瘋女人，井邊的小伙伴妞兒，蹲在草叢里的厚嘴唇男人，漂亮愛笑的蘭姨娘，爸爸的好友德先叔，善良慈愛的宋媽，以及最后因病去世的父親，他們都與英子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成為英子記憶深刻的人物，然而他們都在英子的童年中一個一個離去了，英子的童年故事也因他們的離去而慢慢破碎。

花兒謝了還會再開，一曲終了還可再來，童年去了再也回不來了，這就是成長。如果說《城南舊事》讓人領悟的是童年那份淡淡的成長惆悵，那么，這樣的感觸，或許是每個人在長大過程中一次又一次小小離別的累積。然后到了某一天，“太陽從大玻璃窗透進來，照到大白紙糊的墻上，照到三屜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來了。我醒了，還躺在床上，看那道太陽光里飛舞著的許多小小的，小小的塵?！泵恳粋€小小的我們，就這樣慢慢地長大了。

三、讀后思考

《城南舊事》每一個故事都描寫了一些人與英子的分離，請你回顧每個故事的主人公以及內容，填一填。

故事名稱 主要人物 用簡要的話寫一寫故事主要內容

惠安館

我們看海去

蘭姨娘

驢打滾兒

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參考答案：

故事名稱 主要人物 用簡要的話寫一寫故事主要內容

惠安館 秀貞、妞兒、英子 秀貞曾與一個大學生相愛，誰知大學生一去不回，秀貞生下的女兒也被家人拋棄，從此秀貞就瘋了，英子得知小伙伴妞兒就是小桂子，立刻帶她去和秀貞相認，秀貞帶妞兒去找爸爸，不幸雙雙慘死在火車輪下。

我們看海去 中年男子、英子 英子在家附近的草叢里認識了一個厚嘴唇的中年人，他為了供弟弟上學，不得不去偷盜，但英子覺得他很善良，與他約定長大一起看海去，但又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后來，因為英子的無心，這個中年人被警察發現并帶走，這使英子非常難過

蘭姨娘 蘭姨娘、德先叔、爸爸、媽媽、英子 蘭姨娘逃離了處處受欺凌的家，投奔了英子家，英子很喜歡善良且心靈手巧的蘭姨娘，可不久英子發現爸爸也喜歡蘭姨娘，便設計撮合了蘭姨娘與德先叔

驢打滾兒 宋媽、黃板牙、英子 九歲那年，英子的奶媽宋媽被丈夫接回了家，在得知宋媽的兒子兩年前落水身亡，女兒被賣時，心里十分傷心，她不明白宋媽為什么不管自己的孩子而來伺候別的孩子

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爸爸、英子 英子參加小學畢業典禮，爸爸得了肺病，英子從畢業典禮回來時，得到爸爸離世的消息，她意識到爸爸的花兒落了，自己已經長大了

四、閱讀拓展

描寫童年題材的作品有很多，比如我們熟知的《城南舊事》和《童年》，兩部小說都是以作者自己為原型而創作的。《城南舊事》中英子的童年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在離別中慢慢成長；《童年》中阿廖沙的童年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磨難，然后也慢慢成長。比較閱讀兩部作品，可以感受書中主人公的愛恨情仇，拓展閱讀視野，培養閱讀興趣，提升閱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