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生中國第一部先鋒作品
中國的大提琴音樂創作較為貧瘠,因此大提琴新作顯得尤為珍貴。近日聽了一首旅美作曲家葛甘孺的大提琴作品《遺風》,一把大提琴發出了萬花筒般的音響效果,令人耳目一新。因這部作品是題獻給大提琴家黃甦,由此我又將視線轉向了黃甦,進而發掘出他在上海文藝音像電子出版社錄制的七張《黃甦大提琴名曲名演集》CD唱片。在“黃甦全球首演首錄曲目”《遺風》雙碟中錄有七部作品,其中最重要的是同名曲《遺風》。據《新格羅夫音樂和音樂家詞典》中(2000年版)稱葛甘孺是中國的第一位先鋒派作曲家,他的作品以鮮明的個性和獨特的音響為特點。他的第一部先鋒派作品就是《遺風》,而這部大提琴無伴奏獨奏作品就是在黃甦參與實驗的情況下誕生的。
盡管在當代音樂領域,現代派音樂與先鋒派音樂的區分定性之討論時有所聞。先鋒派音樂(Avant-garde)原本是法語詞,其定義為作曲家對傳統創作的和聲結構或節奏欣賞習慣,采用顛覆性的極端表現手法和形式表現出人類未知世界的音響和技法。先鋒派音樂與現代派音樂的區別就在于獨樹一幟和史無前例。
葛甘孺創作于1983年的《遺風》,首先將調性解構得甚至比勛伯格的十二音體系還徹底,沒有絲毫的旋律蹤跡,無調式,無調性,連音列都沒有;更沒有三度、四度、五度的疊置。樂曲打破了傳統的演奏方法,將琴弦降低四度定音,增強了音色的張力。進而,這部作品還解構了常人喜聞樂聽的樂音,許多音響是屬于噪音范圍,例如使用琴碼后拉奏或弓桿拉奏、超高泛音、揪弦彈指板、弓桿拉奏和敲擊琴弦等。這些技術進而擴充到拍敲琴箱、踏地板……像拍琴敲琴箱和踏地板在常規弓弦樂器的管弦樂法中也很少見,至今仍是極為先鋒的藝術行為。這些別出心裁的非常規演奏技術產生了令人耳目一新的音響,盡管不是傳統的愉悅,但這種新音響不僅是一種效果,也是情感、情緒的表達。
其次,《遺風》解構了節奏。作品的樂譜上沒有任何節拍符號,雖有小節線,但只作為素材組合的區分線。作曲家僅在樂譜上標注了象形符號和文字標注來表明聲音的走向和意圖。音符演奏的音高、音程關系和時值全由演奏者即興掌控,而這些音程關系和節奏是一種不可避免的建構,這種建構都是演奏家有意或無意間以自己的民族藝術積淀為基礎而形成的。因此,這是一種演奏家從自己的藝術審美角度出發的二度創作。
從《遺風》唱片中聽到,演奏家拍琴面板,弓桿的拉與敲,音色時如手鼓,時如戲曲的板鼓,時而是放浪形骸的散板,時而又是緊鑼密鼓的“急急風”。節奏的發展是中國打擊樂的敘事性思維,這是源自中國文人音樂中以呼吸——“氣”而非心臟的跳動為節律的傳統。在音色上,大提琴發音已經被作為藝術符號的一種。我們可以聽出古琴的幽深意韻、中國民族器樂的質感,泛音成為從模仿樂隊的音響到對山林空寂與宇宙浩瀚的無限空間的呈示。“手腳并用”的多方位演奏對位關系,笑與哭的關系、樂音與噪音的關系,形成音色、節律與音效的復調。
大提琴的演奏技術歷經了鮑凱里尼、卡薩爾斯、富尼埃、羅斯特羅波維奇、馬友友等藝術家的發展,其中最具革命性的技術革命是左手超過第五把位大拇指上到指板之上,其他的革新無非是強化已有的技術或將小提琴技術移植到大提琴上。《遺風》的出現大大擴展了大提琴演奏技術的手段,提高了難度系數。音樂史上演奏家參與作曲家創作的例子不勝枚舉,葛甘孺的《遺風》就是在大提琴家黃甦的直接參與下,共同實驗了許多創新的演奏法。黃甦當年是上海音樂學院葛甘孺先生和聲學班上的一位大提琴學生,在聽了葛甘孺的創作后主動向作曲家委約。在創作過程中,這些演奏法的固化符號就是兩人共同探索制定的。作品完成后,葛甘孺將作品題獻給黃甦,由他在1983年9月25日上海音樂學院大禮堂舉行的“20世紀作品音樂會”上首演。
作曲家在記譜上也富有創新。我們看到出版后的樂譜分為縱向三個聲部,上方聲部為指板到琴碼之間演奏的音響,中間聲部為琴碼后方到拉弦板之間演奏的音響,這兩個聲部均有拉奏、撥奏和弓桿敲擊。最下方的聲部為雙手拍琴箱的音響,包括手掌拍、手指拍及指關節的叩擊,琴箱的各個部位都被寫入譜中,實際上構成為一個打擊樂聲部。這樣就形成了一種復調式的對位,只不過這里的調是經過解構的“調”,實際上是三維音色的對位。
在《遺風》中,裹挾著氣象萬千、撲面而來的第一聲音響是一個似穿越了時空隧道的無音高無節奏、亙古無痕的音響,向遠方無限延展,這是在緊貼琴碼處拉奏的。隨后,是右手在琴箱上的拍擊,由疏到密,由弱到強。在一聲如“驚堂木”般的琴碼后和弦(屬于噪音,樂譜上沒有音高譜號)撥奏后,出現了波浪式的泛音、微分音,強弱變化間呈一種力度的序列。在原位頓弓的急切情緒引導下,撥弦與拍琴箱共同推波助瀾,挑撥琴弦彈擊指板的音響撞擊心扉。在《遺風》中,撥弦技法被運用得淋漓盡致:有傳統的單音、雙音和柱式和弦的撥弦;有滑音撥弦、揉音撥弦;有右手撥弦、有左手撥弦,還有從指板上的挑撥,更有在琴碼到弦總間的撥弦,從而將這一技法發揮得出神入化。這部規模不大的類似于三部曲式的作品,呈一種戲劇的宏大敘事的春秋筆法,生末旦凈丑、昆亂不當,如同一曲宏偉的交響樂,懸念保持在從始至終,引人入勝。看似沒有中國音調的蛛絲馬跡,卻是一派中國古代音樂精神的遺風。
黃甦對大提琴技術的革命是撥弦和引進打擊樂音響的重大突破,而這一突破又是結合對中國民族樂派音樂的主動發掘。他在其后《月夜》一碟中對趙振霄的《冬不拉》的編曲,就是以大提琴的左右手撥弦與掃弦、弓桿敲擊加之對琴箱的拍擊、敲擊,讓這種塔吉克民間彈撥樂器的演奏風情在大提琴上展現出來。
《遺風》的首演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但由于當年中國音樂界還較為閉塞,這些創新還遇到了不小的阻力,黃甦甚至有 “損壞公物”之嫌(手中的大提琴是公家的資產)。然而,2007年10月的《留聲機》雜志評論道,黃甦因催生并參與了葛甘孺第一部中國先鋒作品的實驗而口碑載道。以此為起點,黃甦開啟了大提琴音樂民族化、中國化的探索之路,這不僅受到桑桐、陳銘志等老一輩作曲家們的支持和肯定,還引起新一代作曲家的共鳴。許舒亞創作了《第一大提琴協奏曲·索》題獻給黃甦,并由黃甦與樊承武指揮的上海歌舞團管弦樂團合作,在1984年4月14日上海音樂學院主辦的“中國交響作品音樂會”上成功首演,再一次探索了大提琴的中國語匯。
視大提琴為生命的黃甦
黃甦出生在音樂世家,父親蕭黃是作曲家,母親為黃甦啟蒙音樂教育。黃甦1983年畢業于上海音樂學院大提琴專業,后任上海歌舞劇院管弦樂團大提琴首席。這一時期,他在上海人民廣播電臺的星期廣播音樂會、上海音樂學院主辦的“黃甦大提琴獨奏音樂會”“中國交響作品音樂會”等音樂活動中頻頻登臺獨奏,填補了中國大提琴音樂的空白,也向中國聽眾介紹了一批歐美大提琴音樂精品。其后,他獲得全額獎學金,成為美國南加州大學桑頓音樂學院傳奇大提琴教育家愛倫諾·勛菲爾德教授(Eleonore Schoenfeld 1926—2007)之高足,獲高級藝術家文憑。在黃甦的職業生涯中,曾與樊承武、陳燮陽、胡詠言、林友聲等指揮家進行過合作,在2002年上海之春國際音樂節上演奏了德沃夏克的《大提琴協奏曲》獲表演藝術獎,并與上海交響樂團合作出版了CD唱片。他還創建大提琴、鋼琴與女高音三重組,開展演出和錄音活動。他成功地在音樂會上演出過巴赫《大提琴無伴奏組曲》、弗蘭克《A大調大提琴奏鳴曲》、貝多芬《鋼琴、小提琴與大提琴三重協奏曲》等一系列經典名曲以及改編演奏帕格尼尼《隨想曲》第13號等炫技作品,并輯錄在《愛的致意》和《當我們年輕時》兩套唱片中。然而黃甦更有志于進行大提琴音樂民族化、中國化的探索,將大提琴作為表達民族情感的媒介。他在大提琴演奏方面取得的造詣與成就都服務于這一終極目標。
以編創來推介中國音樂作品
演奏家參與創作為他所投身的樂器藝術表現力的提升大有裨益,演奏家對創作的參與對每一款樂器的演奏技巧和藝術表現力的提高居功至偉。小提琴有帕格尼尼、薩拉薩蒂和維尼亞夫斯基等,而大提琴中這樣的演奏家比較少。因此,大提琴的藝術表現力還有充分發展的空間。當然,大提琴體量大,發展技巧細節難度也比較大,但從發展其音區、音量及敲擊共鳴方面的特殊技巧可能存在比小提琴更大的開拓空間,黃甦正是找到了這一切入點。我們看到,從那以后,黃甦對于中國大提琴作品的演奏、改編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大面積地從事大提琴的改編曲使其獨步一方。在《遺風》這張唱片中,他還演奏錄制了其他六部作品。陳銘志(1925—2009 )于1992年創作的《復調連曲》是一部帶著尼德蘭復調音樂熏風走來的中國化復調作品,原為未公演的鋼琴作品,由黃甦改編為一部大提琴無伴奏獨奏曲。黃甦在改編中運用了從《遺風》開啟的創新演奏法,從而在演奏技法上賦予了這部作品以“先鋒”色彩。在第一曲“隨想曲”,第一個音符就是雙音的滑奏撥弦,這一技法在曲中多次出現,成為一種中國傳統音樂的標志性符號。緊接著是雙音拉奏的“亮相”,與此同時用手掌在琴箱上拍擊出板鼓由慢到快的“叫板”節奏。其后,出現了右手拉奏的同時左手撥奏的技法,弓桿在琴弦上敲擊出的一個下行音階是華彩樂句。這首調性擴展中仍有五聲韻味的樂曲,黃甦以拉奏、撥奏和拍擊琴箱等多種技法并用,形成多聲部復調。第二曲“卡農”,這個二部曲式的第一部分為一種倒影反向卡農,黃甦處理為一種對話,形成哲理性的對抗,第二部分的弓法輕盈跳躍,舞曲風格濃郁。第三曲“鑼鼓”,鑼鼓點段落充滿舞蹈的動感,黃甦將敲擊類技法營造為鑼鼓喧天、載歌載舞的場景,與歌唱的抒情句作了黑暗與白晝般的鮮明對比。第四曲“賦格”,主題與答題的嚴密邏輯關系之中不失浪漫的人文抒情的發揮。
旅美作曲家黃瓊女士創作的大提琴無伴奏獨奏曲《上海紀念品》也是題獻給黃甦的。在以泛音宣敘調之后是一個滬上小調,馬蹄弓與琴箱的拍擊是孩童在弄堂中興高采烈的跳躍步伐。旋即,轉為不協和雙音的沉重的歷史腳步,導入一段憂傷的旋律。全曲在泛音減弱的無限延伸中結束,不盡的鄉愁繞梁不散。
《回家》是黃甦的父親、作曲家蕭黃于1963年創作的同名鋼琴曲,由黃瓊和黃甦改編為大提琴無伴奏獨奏曲。第一段是一首鄉村小調在不同的調上重復,借以表達不同人物性格與心情的發展變化,黃甦的撥弦再次大顯身手。第二段傷感的思鄉情懷,堅實的運弓充滿了滄桑深邃感。第三段改編者將撥弦的應用充分發揮,形成一種吉他般的效果。第四樂章將第一樂章的素材進行重復,形成法國作曲家開創的“循環曲式”。
陳銘志的《中國民歌組曲》原曲分別為大提琴、圓號和鋼琴創作的獨立曲目,黃甦創編為大提琴獨奏組曲。第一首“手鼓”;第二首“務農曲”具有湖南花鼓的音調,具有詼諧的情趣;第三首“牧歌”在大提琴全音域上吟詠出的長調空間感無限;第四首“花燈”以大提琴復制圓號的音色,別有風味;第五首“船歌”呈現烏蘇里江畔赫哲族音調;第六首“說唱”將鼓書藝術的韻味以宣敘調的形態呈現。
讓大提琴藝術中國化的實踐
憑著對音樂史的敏感和直覺,黃甦對一些中國音樂的名作名篇進行了大提琴改編。在唱片《紅色經典大提琴——迎來春色換人間》中,根據陳鋼等人的小提琴曲編創的《迎來春色換人間》,運用雙音、快速音階經過音以及五聲音階的快速模進等大提琴經典演奏手法,使全曲充滿戲劇張力和動力。根據芭蕾舞劇音樂《紅色娘子軍》改編的《進行曲》采用音樂聯奏的形式,順暢地將劇中包括兩段慢板雙人舞小提琴獨奏和大提琴獨奏在內的音樂進行了有機銜接,成為全劇音樂的戲劇性概括。根據閔慧芬二胡曲創編的《洪湖暢想曲》則將民族歌劇的音樂進行大提琴化詠嘆調的改編。根據陳鋼同名小提琴曲編創的《毛主席的光輝把爐臺照亮》,將艱深的小提琴技巧的一些段落移植到大提琴上,增加了技巧的含金量,成為教科書式的演繹。根據鋼琴伴唱《紅燈記》編曲的《渾身是膽雄赳赳》,大提琴演奏者開始叫板“謝謝媽!”增強了音樂會現場效果。大提琴的音域與老生的音色在性格上非常切近,并與鋼琴融為一爐,充滿交響性的演繹,一個揉滑音導向終點。根據鋼琴協奏曲《黃河》編曲的《黃河隨想曲》,一些成功之處與原作相比具有聲樂化的增亮強化傾向。“黃河船夫曲”中的雙音和雙音下滑音對黃河動機的演繹別具特色,“黃河頌”在音域的選擇非常精彩,低、中音域再現了原作男中音的音色,A弦的較高音域擴張了詠嘆調的性格色彩,結束段C弦上的再現更為深沉;這一傾向同樣呈現在“黃河憤”一段;而在“保衛黃河”一段,編曲者以副旋律應對主旋律,是明智而成功的編創。
在大提琴無伴奏獨奏曲《上海紀念品》之后,黃甦與作曲家黃瓊又進行了另一項大提琴藝術民族化的實驗之旅,在唱片《酒狂》中,黃瓊作曲、黃甦演奏了一組以中國各地民間樂曲或戲曲音調為基調的重奏作品。一把大提琴游走天南海北,這里的大提琴不是與西方傳統的鋼琴為搭檔,而是與神州大地多個民族樂器進行對話。童謠《我們姓黃》一曲,大提琴與童聲對話,大提琴泛音在弄堂里巷飄蕩,大提琴一曲曲兒時在玩耍時有一搭無一搭哼唱的兒歌、流行歌曲片段串燒,與童聲兒歌朗誦雙軌并行。《酒狂》一曲,大提琴與古箏打擂,大提琴再次發揮了比小提琴的撥弦更具渲染效果的特長,古箏“撥、搓、抹、托”的音效在大提琴上也一展異彩,與古箏音色融為一體,難分你我。《三十里鋪》一曲,那個著名的秦川音調由嗩吶與大提琴在不同的調性上不慌不忙地“卡農”著,一個悲切,一個憂傷;一個彪悍,一個質樸。《京劇隨想曲》是大提琴與京胡和打擊樂合作,京胡的高亢與大提琴的深沉構成高度反差。《姑蘇游記》大提琴對琴箱的拍擊渲染強化了說書場的氣氛,入板后,三弦的點狀音色與大提琴的拉奏互補,勾勒出一幅幅說書場的漫畫速寫,生動無比。曲藝在這里既是音樂又是戲劇,成為無詞的歌劇。以上這種二重奏或三重奏組合經常以雙調形式演繹,形散神不散,中西樂器在碰撞中完成交融。
以原創為中國大提琴音樂增光添彩
黃甦站在中西文化交流的角度,與鋼琴家李世衛、小雨,女高音歌唱家王作欣合作演奏了另一張唱片《印第安私語——美國西部印象》。開闊的國際化藝術視野與血液中流淌的民族情都呈現在這張碟中。唱片中輯錄了10首黃甦在美國生活二十多年后的作曲原創大提琴作品。這些作品不僅融入了來自美國的音樂元素,同時還流露出作曲家初心不改的中國音樂情結,許多段落運用了歌曲手法,旋律流暢而優美。例如《紅巖廢墟》里,首尾兩段印第安舞蹈音樂鮮明;而在《印第安私語》二曲中則體現了對美國原住民的理解和關切。在黃甦天命之年發行的唱片《音之羽翼》中,《秋色》《往事》和《愛的呼喚》充滿著熾熱的激情,混合有中國現當代藝術歌曲的印記。
從唱片的一些曲目還看到,攝影藝術為黃甦的大提琴音樂創作帶來了不盡的靈感與獨特的創作素材和創作角度,這張CD就是與黃甦的《美國西部印象》攝影集(被美國國會圖書館收藏)同時問世的。強烈視覺沖擊力的攝影作品、加上黃甦汪洋恣肆的配詩與豐富多彩、才華橫溢的音樂,令人心曠神怡、浮想聯翩。
鑒于黃甦的音樂成就與奉獻精神,美國國會、加州議會及各市政府曾多次嘉獎。上海東方電視臺音樂頻道為其制作了個人專題紀錄片《琴夢》。
結 語
在當下,中國乃至世界的大提琴創作文庫仍較缺乏有創意的新作,黃甦的創作與演奏實踐難能可貴。我們從黃甦的這些CD唱片中可以看到,黃甦對大提琴現代演奏藝術的嫻熟把握,并以此為立足點,大力發展大提琴表達民族音樂情感的表現力,并將中西音樂的差異與各自特點有機地結合融匯貫通。這些大提琴民族化的實驗之旅是黃甦對開拓大提琴對中國民族音樂表現力的心路歷程,折射出當今全球化大環境下中西文化交流的縮影。大提琴音樂的民族化、中國化,不僅需要中國本土作曲家、演奏家們大力倡導,同時也需要旅居海外的華人作曲家、演奏家們來攜手推動。
卜大煒 中國交響樂團一級演奏員、樂評人
(責任編輯 榮英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