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特殊產權制度及其影響

李詩然

摘要： 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是農業合作社的高級形式。聯合社的產權安排也應該符合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相關規定。我國農業合作社的發展還處于起步階段，通常是在政府涉農部門，當地農業大戶或具有資本資源的投資者的扶持下成立。由于產權主體的多元化和社員異質化，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契約具有不完全性：成員個人財產產權的界定不明晰和社內公共財產產權的模糊性導致出現的資源使用效率低下。本文以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為例從合作社的產權制度安排出發，分析該聯合社產權結構以及成員合作社的產權結構并探究產權與合作社治理結構之間的關系，并針對存在的問題提出建議。

Abstract： Peasant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association is the advanced form of agricultural cooperatives. The property rights arrangement of the association should also comply with the relevant provisions of the "Professional Farmers Cooperative Law" in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cooperatives in China is still in its infancy. It is usually established with the support of the government's agriculture-related departments， local large agricultural households or investors with capital resources. Due to the diversification of property rights and the heterogeneity of the members， the property rights contract of farmer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is incomplete： the unclear definition of members' personal property rights and the ambiguity of property rights of public property in the community lead to inefficient use of resources. This article takes Jinzhai Kiwi Peasant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as an example to proceed from the property rights arrangement of cooperatives， analyzes the ownership structure of the U.S. community and the property rights structure of member cooperatives， and explor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roperty rights and cooperative governance structures， and proposes solutions to existing problems.

關鍵詞： 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個人財產產權；公共財產產權

Key words： peasants professional cooperatives association；personal property rights；public property rights

中圖分類號：F321.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311（2018）19-0058-04

1 農民專業合作社相關概念

農民專業合作社是以農村家庭承包經營為基礎，通過提供農產品的銷售、加工、運輸、貯藏以及與農業生產經營有關的技術、信息等服務來實現成員互助目的的組織，從成立開始就具有經濟互助性。當基層合作社逐漸發展成為當地具有一定影響力的組織后，出于減少交易成本，降低經營風險，實現規模經濟的考慮，普通合作社會縱向或橫向聯合起來形成聯合社。產權是一種通過社會強制而實現的對某種經濟物品多種用途進行選擇的權利，其基本要素是所有權、使用權、收益權、轉讓權。農民合作社聯合社的產權反映了聯合社內部成員合作社之間的財產契約關系。產權制度可以說是制度化的產權關系，是劃分、確定、界定、保護和行使產權的一系列規則。合理的產權安排能夠提高組織資源使用效率，發揮契約的激勵功能。

2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制度現狀分析

安徽省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成立于2014年6月，是由馬河、高山、金糧、臺臺、源豐、花園、華潤希望小鎮潤農、紅花寨、綠優等九家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注冊成立。該聯合社通過橫向聯合周邊地區同類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實現規模經濟，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議價能力、降低經營風險、增強該品牌獼猴桃在全國范圍內的競爭力和知名度。

2.1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特征 聯合社成立時注冊資金900萬元。發起成立聯合社的9家農民專業合作社均平均每家出資100萬元。聯合社負責人是張楊，在出任聯合社理事長前是當地水果產業的營銷大戶，也是六安市農村實用技術帶頭人，現在還是5家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理事長。

2.2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的資源稟賦特征 農民專業合作社或聯合社擁有的資源包括自然資源、資本資源、人力資源、社會資源。自然資源是指用于生產種植的土地資源。資本資源是聯合社進行生產加工銷售培訓等活動的基礎。包括資金，實物資產，品牌商標等無形資產。人力資源普遍表現為聯合社中把農民組織起來并有效解決農產品的銷售問題的“能人”以及能夠對新型農業種植技術進行培訓的“技術人才”。由于合作社中社員普遍受教育程度較低，合作社對這兩類人才的需求日益凸顯。在農村社區，具有一定威望，有較大信服力的人物處理起合作社的事務會更加得心應手，他們在村民中號召力非同凡響。人脈廣泛，具有廣泛的農產品營銷渠道，與政府工作人員關系良好。這類人員往往是合作社中具有廣泛社會資源的領袖人物。從自然資源要素稟賦看，金寨合作社聯合社地處安徽省六安市金寨縣。金寨縣境內丘陵、山地等區域適合金寨獼猴桃種植，種植基地面積達30000畝。可以說是種植獼猴桃的“理想鄉”了。從資本資源要素稟賦來看目前聯合社注冊資金達到1000萬元，資金實力雄厚。聯合社購進大型農業灌溉機械，搭建獼猴桃種植產業園，致力于建設標準化，機械化的獼猴桃種植基地。從人力資源要素稟賦來看，金寨獼猴桃聯合社的核心成員是一些農業大戶或資金實力雄厚的投資人。劉留，姚成林，黎超新，林濤，郎文靜，羅振興，江從明等是該聯合社的核心成員，他們社會人脈資源較廣，在當地社區有著較高的威望。

2.3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的主要股東情況介紹 由表1可知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的注冊資金來源主要由10家農業合作社出資，10個合作社的產權分布平均。聯合社的積累的凈利潤是按照成員合作社與聯合社的交易量來進行分配的。但是經過調查發現，金寨源豐蔬菜種植專業合作社2014年12月退出該聯合社，與此同時，金寨縣良田獼猴桃專業合作社和金寨天源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加入了該聯合社，此時，該聯合社的注冊資金達到了1000萬。金寨獼猴桃聯合社并沒有對成員合作社的加入與退出設置門檻，成員合作社可以“來去自由”。

2.4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制度的不完全性 從該聯合社財產來源的歸屬屬性看，可將其分為成員財產產權和公共財產產權兩個部分。成員合作社出資所形成的產權就屬于成員財產產權，該聯合社從當年生產經營積累的凈利潤中提取的公積金，金寨縣吳家店鎮農業技術推廣服務中心為扶持合作社的發展對金寨聯合社的直接補助（不包括在表內）及其他社會團體為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發展而對聯合社提供的外部資金援助形成聯合社的公共財產。由產權的基本概念可知產權應該是聯合社的所有者對聯合社財產的使用權、收益權和轉讓權的在內一系列權利。然而，經過調查發現該聯合社并沒有對這些權利的具體分配進行清晰的闡述。下面分別從成員個人財產產權和社內公共財產產權兩方面進行分析。

2.4.1 聯合社成員財產產權的界定不明晰 成員合作社通過出資獲得聯合社的股份，出資形式多樣。例如2014年，金寨天源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繳納100萬現金獲得11.11%的股份，金寨臺臺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以一批市場價值100萬的農機工具取得了11.11%的股份。而通過分析金寨聯合社2014年和2015年的財務報表發現該社的生產經營積累的盈余是按照成員合作社與聯合社的交易量來進行分配，忽視了這部分初始資本帶來的價值增值作用，為保證成員個人產權的收益權。雖然《農民專業合作社法》規定合作社的收益應當首先按照交易額進行分配，剩余部分的收益按照出資額進行分配，但卻沒有得到廣泛的執行。如何劃分投資額的增值收益與按照交易額分配的收益沒有得到明確界定。投資收益權的不明晰會使得成員合作社缺乏投資激勵，極易出現“搭便車”行為，損害聯合社的利益，不利于聯合社的穩定與擴張。

2.4.2 聯合社公共財產產權的界定不完全 對于聯合社公共財產的產權，《農民專業合作社法》規定了聯合社應當為每個成員合作社設立賬戶，聯合社的公共財產等量分配到成員合作社的個人賬戶中，再由合作社按照比例分配給本社社員。但在金寨聯合社中，我們可以看出這種公共財產產權的量化到個人賬戶的做法并不成功。

首先，聯合社公共財產的使用權并未明確，金寨天源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等成員合作社都可以免費使用聯合社的公共資產，享受聯合社提供的培訓服務等。這可能導致成員合作社增加公共服務的使用量，結果加重公共資源的負擔，損害聯合社的利益。其次，由于聯合社遵循的是入社退社自愿的原則，聯合社通過努力經營積累下的公共資產能夠輕易被新加入的成員合作社無代價的獲取。2014年底金寨縣良田獼猴桃專業合作社和金寨天源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加入了該聯合社，平均出資100萬，各自占有10%的股份。卻可以利用聯合社的開拓的銷售渠道和積累的人脈資源，參與利潤分配。這也就是說，新加入的兩個合作社和老社員享有相同的股份比例，沒有共同參與聯合社的建設，卻可以享用聯合社的成果。這對于共同創建聯合社的老社員來說是不公平的，降低了對老社員的激勵。最后，聯合社產權具有不穩定性的特征。按照規定，聯合社財產都將量化分配到聯合社每個成員的賬戶，而且社員可以自由退社，聯合社的量化到個人賬戶中的公共財產也會隨金寨源豐蔬菜種植專業合作社的離去而損失，財產規模縮水。銀行等金融機構會根據對聯合社財產評估結果來決定融資規模，聯合社的財產規模不穩定性會影響評估結果，繼而對該社的信貸活動產生重大不利影響。

3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制度對治理結構的影響

分析這些成員合作社內部產權分布情況，即可發現這些子合作社大多呈現出一股獨大或小核心大外圍的股權分布模式。

從表2可知，各個獼猴桃合作社的實際控制權的是為少部分人掌握。金寨天源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的實際控制人是孫守國；金寨縣良田獼猴桃專業合作社的實際控制人是林承琴；金寨臺臺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的實際控制人姚成林。這三個合作社是典型的一股獨大型產權結構。普通社員出資少，在合作社處于邊緣位置，對合作社重大決策的參與權嚴重缺失。而那些擁有一定資本實力和管理能力的投資人或者說是大股東是處理合作社大小事務的主要管理者。

當這些分散的合作社橫向聯合起來形成聯合社時，聯合社的實際控制權與管理權也是掌握在這些核心成員手中，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的主要管理人員仍然是劉留，姚成林，黎超新，林濤，郎文靜，羅振興，江從明等人，在聯合社內形成小核心大外圍的結構。合作社的主要成員控制著合作社的生產經營各重大決策，邊緣則是眾多的普通農戶。可以說是產權主體的多元化和異質化使得合作社的主要控制權落在了核心成員手里。當聯合社的控制權集中到一小部分的成員手中時，極有可能出現核心成員為了保護自身利益而做出不恰當的決策。

4 金寨獼猴桃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產權制度完善建議

針對農民專業合作社聯合社中出現的產權不明晰造成的財產使用效率低等問題提出一些改進建議。

首先是要明晰公共產權。考慮到聯合社中存在的出現“公地悲劇”，所以一定要嚴格按照規定對每一位加入聯合社的成員設置個人賬戶，將社內公共財產按照比例分配到個人賬戶。這樣，社內公共財產與個人利益切身相關，為了維護自身利益，社員會避免過度使用公共資源，提高資源使用效率。

設置合作社加入或退出聯合社的“門檻”。新社員加入聯合社時應該額外繳納部分資金作為聯合社的公共資產，作為對老社員的補償。在合作社成員退出時，可以帶走屬于個人財產產權部分財產，但公共積累部分量化到個人賬戶的財產不能分配或提現，但可以通過繼承或內部轉讓等辦法保證聯合社的財產規模，保證聯合社的產權契約的穩定性。

其次是要個人產權明晰。為每一位社員設立個人賬戶。確保大股東的投資收益權和小股東或普通社員的參與決策權。在利潤分配問題上，應當采取股東分紅和按照交易量分配相結合的方法，但具體比例如何分配應當按照聯合社的具體情況而定，但一定要發揮出利潤分配的投資激勵效應，以此吸收更多的資源。應當優化聯合社的治理結構，發揮出成員大會的民主決策作用，聯合社的重大決策如如何分配合作社的利潤，按股份分紅和按照交易量分紅的比例，對理事會會員和監事會會員的選舉等都應通過成員大會決定。任何個人都不能越過成員大會作出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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