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 董曉燁
摘要:《月亮與六便士》是威廉·薩默塞特·毛姆的一部長篇小說,它講述了思特里克蘭德為追尋個人理想而棄家出走放棄一切的故事。在他追尋個人理想的過程中,三名女性都與他在感情上存在關聯。本文將對小說中的三名女性進行解讀來看男權社會對這女性的影響及毛姆的女性觀。
關鍵詞:毛姆;思特里克蘭德;女性
威廉·薩默塞特·毛姆是20世紀英國著名的小說家、劇作家。毛姆一生當中獲得無數的成就并且直到今天他的作品仍然很受歡迎。其中《月亮與六便士》是英國作家毛姆的代表作之一,成書于1919年。小說以法國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的生平為素材,描述了一個原本平凡的倫敦證券經紀人思特里克蘭德,突然為藝術著了魔,拋妻棄子,放棄了旁人眼中幸福美滿的生活,把生命的價值全部注入絢爛的畫布的故事。在他追求藝術的過程中,三名女性都成了他追求道路上的犧牲品。本文將對這三名女性進行分析說明毛姆的女性觀。
一、賢妻良母的女性形象
思特里克蘭德的妻子在外人眼中她是為人稱道的高品味女主人,她布置的餐廳與倫敦五百家餐廳一樣簡潔、素雅、有品味,且為人處事樣樣把握得恰到好處,毫無出格之處。丈夫思特里克蘭德有著一份穩定的工作,老實厚道。在毛姆筆下,思特里克蘭德夫人是父權社會下典型的“賢妻良母”—勤勞、踏實、能干。她每天操持家務,為孩子奔忙。以讀者的視角難免對思特里克蘭德妻子“藤”一般的生活感到厭煩。因為藤科的植物,再美麗,也無法獨自存活,總是要有所依附。接下來發生的事將男權社會下女性對男性的依附暴露的一覽無余。在平靜似水的生活外表下豈料看似如山的丈夫在所有人完全無所察覺時,把家庭的擔子一撂,跑到巴黎追求自己的畫家之夢去了。思特里克蘭德的妻子瞬間從懸崖跌到了谷底。家里的靠山沒有了,收入沒有了,兩個孩子還未成年,三個人的吃喝住行,以及孩子的未來,全壓在了思特里克蘭德妻子身上。生活沒了著落。她失去了原本衣食無憂的生活依靠,成為人們爭相談論的可憐的女人。
在父權制社會,家長對家庭成員的權威是以經濟條件為基礎的。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指出,家庭是一個財政單位,家庭成員在經濟上依賴男性家長。傳統認為,男性外出工作所獲得的收入是一個家庭最主要的或唯一的經濟來源,而女性則完全山丈夫或父親供養。在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青年婦女的最高理想就是“有一座漂亮的房子、有一個收入豐厚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由此可見女人在經濟上是完全依賴于男人從小說中的可以看出這一點,當“我”質問思特里克蘭德“你總不能一個銅板也不留就把你女人甩了啊!”思特里克蘭德說“為什么不能?”,“我已經養了她十七年了二為什么她不能換換樣,自己養活自己呢?”從中可以看出,女人對男人的依附處于不平衡的二元對立的狀態。雖然思特里克蘭德妻子后來不得不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但當時的女性是以“自食其力”為恥的,大部分人都約定俗成的認為被人供養的女性才是體面的。
二、冷酷無恥的女性形象
與思特里克蘭德妻子相比,布蘭奇被毛姆塑造為一個冷酷無恥的形象。由于早年的感情傷痛,與施特略夫結婚并不是出于愛情,只是尋求一個依靠。小說里這樣描述道,“我想她從來沒愛過她的丈夫,我曾以為她愛,但那無非是女性對愛護和關懷的反應,絕大多數女人以為那就是愛。那是一種被動的感情,對任何男人都可以產生,就好像藤蔓,依附在任何樹木上都能夠生長。在世俗的人眼里,它是可取的,因為它會促使女孩嫁給想要她的男人,相信婚后能夠日久生情。那種感情的成分很復雜,包括衣食無憂帶來的滿足,家財殷實激發的驕傲,受人愛慕引起的愉悅,以及之子于歸造就的稱心,只有徒慕虛榮的女人才會認為這樣的感情也有高尚的價值。面對情欲的沖擊,這種感情是毫無抵御之力的。”在愛上思特里克蘭德之后,她卻被愛情的不理智支配完全不顧道德的輿論舍棄了優渥的生活、拋棄了深愛她的善良的丈夫,變得冷酷無情、不可理喻。為了思特里克蘭德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她自己生活中的一切變得不再重要,她失去了自我。她用盡全身心的力量去愛思特里克蘭德,企圖留住他的心,可是思特里克蘭德并不是一個信奉愛情的人。對于思特里克蘭德而言,愛情是生活中無足輕重的一部分,他視愛情如疾病、女人如洪水猛獸,他只懂得情欲。當他完成自己的畫作、掙脫肉欲的束縛之后,立刻毫不留戀的離開了布蘭奇。“愛情從來免不了多愁善感,而思特里克蘭德卻是我認識的人中最不易犯這種病癥的人”。“一般來說,愛情在男人身上只不過是一個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許多事務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說卻把愛情夸大了,給予它一個違反生活真實性的重要的地位。盡管也有很少數男人把愛情當作世界上的頭等大事,但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對愛情感到無限興趣的女人,對這類男人也不太看得起。男人們即使在戀愛的短暫期間,也不停地干一些別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賴以維持生計的事務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沉湎于體育活動;他們還可能對藝術感到興趣。作為墜入情網的人來說,男人同女人的區別是:女人能夠整天整夜談戀愛,而男人卻只能有時有晌兒地干這種事。”小說中如是說。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毛姆對女性的偏見。毛姆的女性觀是受男權社會影響很深。思特里克蘭德只把愛情看做發泄欲望的工具。用他的話形容布蘭奇“因為她是個頭腦愚蠢、精神失常的女人。”布蘭奇滿腔的熱愛和義無返顧的付出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束。可在男性為中心的社會里她絕對是道德敗壞的放蕩女人。他對丈夫對她的愛視而不見。
最終布蘭奇的死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她對父權制社會的反抗。從女性主義的視角去觀察會發現布蘭奇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為了愛情不委曲求全寧愿自殺也不接受憐憫。
三、愚昧無知的女性形象
塔希提島上的土著女子愛塔是男性意識虛構出來的產物。愛塔是男人理想化的存在。思特里克蘭德同愛塔結婚生子,生活的地方如伊甸園般美好。愛塔耕作,他作畫;貧窮,但無需奔波。愛塔幫他打理一切繪畫之外的事,完全不干涉他的行動。如思特里克蘭德所言“她不打擾我,”“她給我做飯,照管孩子。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凡是我要求一個女人的,她都給我了。”塔希提島與此前思特里克蘭德所去的地方完全不同,這兒遠離文明社會,這里的人愚昧無知。愛塔養兒育女、任勞任怨、忠貞不渝,她會按照男人所要求的一切去做而完全不顧慮自己的感受。在女權主義看來,愛塔缺乏自我完全依附男人而活。
四、結語
通過以上對《月亮與六便士》中三位女性的解讀,毛姆對女性是有偏見的。“最明顯的表現是他慣于把女性看成是自在的物,這物沒有靈性,不具備主體性,缺乏精神,她們逃避自由選擇和責任,等待著自為的存在—‘男性,通過她們自在的否定,虛無化使她們具有一部分自為的特征,只有通過自為的男性,她們才獲得存在的意義,因而她們成了體現男性創造價值與實在存在的環境與世界。”這說明在毛姆看來,在資本主義社會里女性是物質化的缺乏靈性的,她們永遠處在“他者”的位置,是父權制社會的犧牲品。在父權制社會下即便她們想打破這番局面來改變自己的地位,她們最終結局只會換來更大的悲劇和屈辱。她們注定只能壓抑其主體性,掩蓋對自由的追求,做父權社會的附和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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