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璇
【摘 要】阿拉伯劇變后恐怖主義新的變化侵蝕著阿拉伯國家的鄰國土耳其,這一時期,被視為恐怖組織的庫爾德工人黨、“伊斯蘭國”恐怖組織在土耳其境內頻頻發起恐怖襲擊,土耳其成為國際恐怖襲擊的重災區。本文以阿拉伯劇變后國際恐怖主義的新變化為切入點,對土耳其反恐政策的得失進行分析。通過介紹阿拉伯劇變后“伊斯蘭國”問題的新變化,闡述土耳其多變且自相矛盾的反恐政策,得出目前土耳其國內安全形勢急劇惡化,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反恐政策失誤所致以及對形勢變化缺乏準確評估,最后對土耳其反恐的效果進行評估,并對土耳其未來反恐政策調整的走向進行預測性分析。
【關鍵詞】“伊斯蘭國”;阿拉伯劇變;土耳其;反恐政策
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南部西迪布吉德一名26歲的名叫布瓦吉吉的年輕人在抗議暴力執法的城管部門在市政大樓前自焚死亡,在突尼斯引發大規模示威,頻繁爆發流血事件,導致局勢失控。阿拉伯劇變完全是一場自下而上的公民運動,其基本訴求是中低層群眾由爭取改善民生和保障公民權利上升為反不公、反腐敗、反專制。受地區失序、大中東政策的調整、動蕩國家治理能力低等多重因素的影響,中東阿拉伯世界地緣政治格局的脆弱性和碎片化的趨勢進一步凸顯,提供給恐怖主義和宗教極端主義興起的契機。與此同時,近年來興起的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和也門危機、利比亞混亂相互交織,使得部分阿拉伯國家成為域內外大國的地緣政治博弈的競技場。
作為非阿拉伯國家,土耳其一方面要應對因為阿拉伯劇變對原有地緣政治格局的沖擊,時任總理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希望借此機遇主導地區事務,擴大土耳其的地區影響力。在埃爾多安看來,“阿拉伯劇變”是推翻獨裁統治、爭取民主和自由的斗爭,“民主革命”后上位的中東國家新政權將探討國家的世俗化、民主化和現代化建設,土耳其作為伊斯蘭社會和西方民主的完美結合,應該作為一個“模版”引領區域發展。另一方面,面對阿拉伯劇變后恐怖主義的新變化,埃爾多安的反恐政策總是模棱兩可,似為而不為的政策搖擺使土耳其最終自食其果。
一、土耳其反恐動機的復雜性
自阿拉伯劇變以來,土耳其失去了作為中東地區少數幾個“安全島”之一的地位。自2016年春季以來,土耳其國內總體安全形勢迅速惡化: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頻繁地爆發恐怖襲擊、傷亡人數劇增;東南部省份安全部隊和庫爾德武裝沖突加劇;土耳其,敘利亞邊境地區正加速涌入難民。造成土耳其反恐局面復雜的原因主要表現在“伊斯蘭國”崛起,這一局面對土耳其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發展進程造成負面沖擊。
“伊斯蘭國”的全名為伊拉克和大敘利亞伊斯蘭國,英文簡稱ISIS,其活動范圍在敘利亞、黎巴嫩、約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屬于伊斯蘭遜尼教?!耙了固m國”的建國目標中沒有將土耳其與伊朗納入其中,因為伊朗有著較為豐富的反恐經驗和較為充沛的時間精力與之做斗爭,和伊朗作戰會令他們得不償失,而土耳其和伊朗有著相似的宗教文化,只是一個較為溫和另一個偏向激進,不會因為信仰不同而產生沖突因此也沒有攻打的必要。
現階段,“伊斯蘭國”已經成長為恐怖主義和極端主義的首要力量,嚴重威脅到中東地區甚至是世界的安全。作為國際恐怖主義的主要力量,“伊斯蘭國”以其具有實體和準國家化的優勢替代了“基地”組織的原有地位,多次組織進行大規??植酪u擊活動,在全球范圍內進行了多起事件,影響極其惡劣[1]。
伊斯蘭國獲取領土是借著“阿拉伯劇變”以及美國中東戰略收縮政策形成的軍事真空,但其后“伊斯蘭國”的對外政策侵略性較強,引來周邊國家的普遍抗議。以庫爾德游擊隊勢力、敘利亞政府軍勢力以及遜尼派武裝力量為主導的軍事力量在美國與俄羅斯的支持下針對“伊斯蘭國”進行了戰略進攻將部分領土占有,使得其軍事以及經濟力量極大削弱,使得“伊斯蘭國”的“國家構建”夢想受到嚴重打擊,也進一步導致了“伊斯蘭國”的戰略轉移,主要轉變可以歸結為以下兩點:首先是建立“哈里發”失敗后建國力量轉變為恐怖主義生力軍,且擁有著較為豐富的戰略指揮經驗,進攻方式靈活多變。其次,由于領土喪失導致的戰略中心轉移,現階段“伊斯蘭國”將北非地區以及亞洲不發達國家作為未來培育中心并同時期望借用網絡的力量擴大其在新生代力量中的影響力。
2015年,迫于國際社會的壓力,土耳其攻下泰勒艾卜耶德(Tal Abyad)后,帕米拉就成為了“伊斯蘭國”最后的戰略地區。領土的喪失直接導致了駐地人口的減少,伊斯蘭國沒有足夠收稅的貿易總量,就只好加大稅收比例來增加軍費來源,但這無異于杯水車薪,更為嚴重的是,“伊斯蘭國”打起了軍餉的主意,空軍戰斗兵的月薪被降低了50%,士兵逃跑問題變得非常普遍。而因美俄聯合打擊被破壞的石油運輸管道更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喪失了各項資源的“伊斯蘭國”狗急跳墻選擇了邊境走私,但相關的成本也隨著聯合打擊大幅上升。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勢力因此與土耳其反目成仇,頻繁對土耳其進行打擊報復活動。2016年1月18日,一枚導彈由敘利亞發射,擊中土耳其境內的一所中學,造成人員傷亡,3月7日再次發射5枚火箭彈,“伊斯蘭國”勢力宣布對這些恐怖襲擊事件負責。土耳其方面則加強了反恐行動力度,宣布3月到6月內共殲滅1000余名恐怖分子。
各種行動都說明正發黨對于土耳其境內的恐怖活動既沒有經驗有沒有態度:應對政策失誤,不能靈活的處理突發狀況,準備不足,缺乏事前計劃,在對于安全影響較為嚴重的情報以及邊境管控等領域事故頻發。
2016年以來土耳其發生恐怖襲擊的頻率顯著提升,在野黨因此控訴執政黨在反恐方面所做的努力不夠。自殺式襲擊非常頻繁,因此在安卡拉自殺式恐怖襲擊之后,民主黨領導人巴赫切粒認為首要應該完成對于案情的徹底調查與分析。離奇的還有一點是,在同一地點產生數次襲擊事件,即使是在土耳其政治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政府部門的怠慢和疏忽也顯得尤為突出。另有媒體聲稱,安卡拉事件發生前,美國大使館曾經發表過相關警告,但都被當地政府選擇性無視,沒有進行有效是事前調查,這是土耳其政黨的疏忽。此外還有一點是,土耳其境外的“伊斯蘭國”和庫爾德武裝通常是經由敘土邊境進出土耳其,在敘利亞接受培訓后再回到土耳其制造襲擊,此類事件的頻繁發生充分表明土耳其對于邊境安全的控制能力存在明顯漏洞。
二、土耳其反恐政策的矛盾性
2016年12月27日,土耳其總統在新聞發布會上將頻繁遭受恐怖襲擊的原因歸咎于美國,并對此強烈批評?;钴S在土耳其的恐怖分子多數屬于庫爾德武裝和“伊斯蘭國”等極端組織,而美國對于庫爾德武裝分子提供了武器和保護措施。這些指責是有道理的,西方國家為了達到利用恐怖組織打擊異己的目的,曾經支持敘利亞反對派武裝以實現對于巴沙爾政權的顛覆,因此在打擊活躍在敘利亞的恐怖組織上具有較強的功利性,并且對于伊斯蘭國和庫爾德人實施了雙重標準。這無異于對部分極端組織崛起的褒獎,他們在美國政府的庇護下迅速成長,嚴重威脅到地區安全。但埃爾多安卻沒有提到他自己對于反恐的雙重標準。
(一)土耳其的政策選擇——“零問題”政策破產
隨著信仰伊斯蘭教的正發黨上臺,土耳其政府在外交政策上發生了重大轉變。土耳其希望與鄰國建立起友好的關系,并推進“零問題”外交政策,并在伊拉克地區開設對抗美國的“北方戰線”,以表達對不能加入歐盟的不滿。阿拉伯劇變后,土耳其看到了發展的機會,希望在亂局中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因此在外交政策上左右逢源,以期在地區間擁有更為重要的話語權并借此提升國家地位。但是“零問題”外交在面對動蕩的地區局勢時,卻暴露出了一系列缺點,土耳其不得不拋棄該政策,轉向激進。
“阿拉伯劇變”后,中東地區再一次淪為了恐怖主義的溫床和宗教戰爭的主要舞臺。信仰伊斯蘭教的組織數量顯著增加,“伊斯蘭國”更是獨占鰲頭,恐怖主義在中東地區蔓延開來。而土耳其的鄰國敘利亞與伊拉克都受困于恐怖主義的深淵之中,恐怖組織的力量持續的對邊境做出挑戰,危機在全世界范圍內蔓延。
第二點是敘利亞的戰火導致的大量難民的出現,這嚴重的威脅到了土耳其的自身安全。這些難民的身份還難以識別,土耳其無力維持邊境管理水平,使得一部分恐怖分子有機會混入其中進行恐怖活動。
第三,阿薩德政權倒臺后對于反對派的支持與干涉敘利亞政策導致了敘利亞的動蕩局勢。土敘邊境安全狀況迅速惡化,“伊斯蘭國”,庫爾德人以及敘利亞政府軍等武裝力量都活躍在這一地區,土耳其發生軍事沖突的可能性顯著上升,也導致土耳其與敘利亞沖突可能的提高。2016年由于有著俄羅斯空軍的配合,土耳其一轉敗勢,逐步占據了敘利亞的部分國土,“伊斯蘭國”力量大大縮水。這就導致了土耳其希望能夠干涉敘利亞從而消滅恐怖勢力,為此土耳其對敘利亞進行過炮擊也策劃過地面部隊的進駐敘利亞的方案。
(二)土耳其在“伊斯蘭國”問題上的政策轉變
土耳其在“伊斯蘭國”的問題上,態度耐人尋味:既擔心巴沙爾政權和庫爾德獨立力量在反恐戰爭中獲得更多的軍事幫助,希望能夠借助“伊斯蘭國”的力量對這兩者進行有效的牽制,又擔心由于動蕩的敘利亞局勢給土耳其帶來更多的難民,加重土耳其的社會負擔。而土耳其由于和“伊斯蘭國”總部靠近,容易成為報復性打擊對象,土耳其政府因此不愿意直接對“伊斯蘭國”進行打擊。因此,土耳其的做法如下:首先,不參與。土耳其沒有加入美國起頭的多國空襲行為,禁止其在土耳其境內起降飛機,也不向敘利亞派送地面武裝力量。其次,不作為。放松對于邊界的控制,放任甚至協助對于敘利亞反對派武裝的資源運輸,放松對其重要經濟來源,邊境石油貿易等一系列走私行為的打擊力量,使得恐怖力量能夠在土敘邊境頻繁流竄。最后,漫天要價。在反恐合作上獅子大開口,以推翻巴沙爾作為參與打擊行動的條件,并要求在土敘邊境設立“安全區”,以及將敘利亞政府軍也列為打擊對象等。
土耳其放任極端分子從土耳其邊境進入敘利亞參加“伊斯蘭國”,并且對參與打擊“伊斯蘭國”的庫爾德武裝進行了打擊,并對“伊斯蘭國”撤退進行掩護。埃爾多安期望利用這兩方的矛盾打擊巴沙爾政權以及庫爾德分裂主義。這極大地損害了國際力量在反恐問題上的付出,并將會導致“伊斯蘭國”的報復。
土耳其對于“伊斯蘭國”的“幫助”是極為有效的。由于土耳其放松管制,使得圣戰分子在土敘邊境的活動變得極為便利,并在土耳其建立地下溝通站,每月參加“伊斯蘭國”的武裝分子達到了1500人以上,而當國際社會迫使土耳其加強邊境控制后,這一人數迅速降低到每月200人左右。
而土耳其政府積極參與反恐的行為引起了“伊斯蘭國”的報復,據統計,過去兩年土耳其發生了多達17起的恐怖襲擊事件。土耳其國內因此動蕩不安,為了維持社會穩定,土耳其政府需要在“伊斯蘭國”和庫爾德人的矛盾之中尋求平衡。因此,土耳其再一次調整外交政策,希望能夠消除矛盾:一邊與國際力量情報共享協同作戰,一邊希望通過努力將庫爾德人獨立武裝定義為恐怖勢力,最低目標是要阻止庫爾德人建國。土耳其對這一舉動的解釋為,土耳其“需要更多朋友。
隨著“伊斯蘭國”勢力在聯合打擊下的削弱,土耳其的利用價值被降低。國際社會因此向土耳其施壓,迫使其改變立場,切斷與“伊斯蘭國”的聯系,政府因此選擇打擊“伊斯蘭國”以洗清自己。同時加大對于庫爾德工人黨的打擊,而這些行為也造成的雙方的打擊報復。
三、土耳其反恐效果的兩面性
正是由于土耳其反恐政策選擇的自相矛盾,使得“伊斯蘭國”和庫爾德分離主義武裝力量可以利用政策間隙獲得一些機會,他們在土耳其發動較大規模襲擊的能力未被有效遏制,因此,土耳其反恐政策執行的效果具有兩面性的特征。
(一)土耳其反恐的良好效果
“伊斯蘭國”在土耳其境內加齊安泰普市制造的恐怖襲擊造成51人死亡,直接導致了土耳其發動“幼發拉底河盾牌”行動,以消滅針對土耳其的恐怖力量,并維護敘利亞的領土完整。土耳其率先針對敵方進行了地面炮擊,并在聯盟國家空中力量的配合下對其實施清繳,這是土耳其動用武器數量最多的一次反恐行動。土耳其的地面打擊收回占領據點杰拉布盧斯遠比聯盟國家的空中戰爭有效。這一行動有效的說明了土耳其在于恐怖力量對抗中的作用,埃爾多安說明此次行動對抗的雙方ISIS與庫爾德人都是“敘利亞北部威脅土耳其安全的恐怖勢力”,并表示土耳其已經做好準備和聯盟國家一起對戰爭畫上句號。美軍宣稱,從ISIS手中奪回據點,有效的限制了恐怖分子的物資流入從而有效限制了其活動能力。
(二)土耳其反恐政策失誤的不良效果
土耳其在邊境的不作為給極端勢力的崛起創造了增加人數的機會,多數恐怖分子從土耳其參與到敘利亞圣戰中,多國對此行為進行了批評。而這些恐怖分子會倒戈相向對土耳其開刀,確是土耳其未曾想到的。
國內安全局勢動蕩和地區發展環境的不穩定直接導致了土耳其這一對外國資本依存度較高的國家缺乏發展的動力,外資力量從土耳其出逃,國內經濟復蘇無望。而政治動蕩和頻繁的武裝沖突事件給土耳其營造了恐怖的氣氛,人們對于恢復經濟發展水平態度悲觀。根據現階段的內憂外患,土耳其無法吸引到足夠的國際投資,因此無法刺激國內的經濟發展和消費水平增長,而國際炒家的頻繁活動帶給土耳其的只是表面上股市的短期繁榮,實際上則是國家財產所有權的損失。
現階段,土耳其需求增長緩慢,進出口額度呈現出下降趨勢,而這則應當被歸咎于經濟增長勢頭的疲軟以及投資的下降,與此同時,由于地區局勢動蕩的關系,土耳其不再擁有鄰近國家以及俄羅斯和伊拉克的消費市場,各項經濟指標顯著下降,降幅達到近10年來的最低數據,而因為土耳其擊落俄羅斯戰機的原因,雙方貿易總量降低甚至超過了三分之一。
由于土耳其外交政策變化過于巨大,過于迅速,甚至超出了國際社會的期望,因此使得世界各國對于維護土耳其及其周邊地區穩定這一理想的信心大幅增加,甚至被評價為中東地區復雜動蕩的局勢中“為數不多的積極變化”。有研究者認為這是由于土耳其在外交失敗以及多次嘗試無效后與俄美大國妥協的結果,正發黨出于無奈,放棄了較為激烈的帶有明顯沖動的外交目標,回歸到理性與實用主義立場中,從而避免了土耳其長期在地區爭端中的資源消耗。
但是未來土耳其在中東地區的外交政策依然存在兩個可能的隱患,首先是,大局勢的不穩定,埃及以及利比亞等周邊國家的發展極為不穩定,敘利亞和伊朗的問題不可控因素太多,在一切都不能確定的情況下,外交方面任何帶有明顯政治偏好的行為都將帶來巨大的安全隱患。而土耳其的實力并不能允許它在中東地區任意妄為,土耳其必須調整他與實際力量不相匹配的戰略目標和政策理想,在中東地區依然動蕩不堪的情況下,土耳其從任何角度插入中東亂局都會帶來較大的外交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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