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律師事務所的性質

于萌

摘要：隨著普法活動的展開、人們法治意識的增強，我國的法律服務市場也在日益擴展，律師和律師事務所的數量也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本文中，筆者首先對律師事務所作出簡單概述，包括其定義、設立條件及發展沿革；隨后，筆者根據律師事務所的組成形式，分別對國資律師事務所、合伙制律師事務所以及個人律師事務所進行闡述，主要從其定義、設立條件及特征著手；，筆者對其他國家的律師事務所的情況進行了分析，以美國、英國與法國為例，探究各個國家的具體規定與它們之間不同的觀念。

關鍵詞：律師事務所；律師；發展沿革；組成形式

1 律師事務所概述

1.1 律師事務所的定義與設立條件

《律師法》第十四條曾對律師事務作出定義：“律師事務所是律師的執業機構”。可見，律師事務所的靈魂在于律師，“律師應當是依法取得律師執業證書，接受委托或指定，為當事人提供法律服務的執業人員。”可見，執業律師具有嚴格的條件與較高的門檻，他必須擁有專業知識、通過司法考試獲得律師資格并取得律師執業證書方可被法律認可。

在《律師法》第十四條中，同時規定了律師事務所的設立條件，即律師事務所的任務在于通過律師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尋求案件的切合點、平衡的解決之道。

1.2 律師事務所的發展沿革

我國律師事務所的發展是一個比較曲折的過程。總的來說，其發展歷程大致為：“初期發展～嚴重受挫～恢復律師制度（國辦所）～合作所～合伙所”

新中國成立前夕，中共中央發布了《關于廢除國民黨的六法全書與確定解放區的司法原則的指示》，旨在廢除了舊的法律體系，為解放后重新建立系統的人民司法機構、律師制度及深入開展司法改革運動奠定基礎。隨后，于1950年召開了第一次全國司法工作會議，規定當時可以暫設的三種類別的律師：公設律師、職業律師與輔助人（群眾性律師），其中以公設律師為主。可見，在建國初期，律師和律師行業主要是靠國家的人力物力建立起來的。

然而，在我國律師制度開始起步發展、漸人佳境時，正趕上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左傾思潮在全國泛濫，反右斗爭擴大化以及封建主義的茶毒使得律師制度的發展受到嚴重挫折。1957年，律師制度被打碎。

直到文革結束后，全國人大五屆會議于1979年7月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重新恢復了律師制度。隨后，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十五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暫行條例》，其中規定了我國律師任務和權利、律師資格、以及律師工作機構。

1986年，我國開始全國律師資格考試。在這一時期，我國以“國辦所”為主要形式。由國家出資設立，依靠國家的支持、遵循國家的政策、聽從國家的意見，依法自主開展律師業務，以律師事務所的全部資產對其債務承擔責任

然而，由于國辦所在經費、編制等方面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缺陷，1988年開始，司法部決定進行合作制律師事務所的試點工作。合作制律師事務所突破了傳統的桎梏，具有一定的自主性，即自主管理，自負盈虧；同時，實行按勞分配的原則，多勞多得、少勞少得，打破“大鍋飯”的傳統，建立競爭機制和激勵機制，有效地調動律師的積極性。由國辦所到合作所的逐步轉變，是律師事務所發展的一大進步，它使律師這份工作更具有自主性、充滿了市場活力。

但是，因合作制律師事務所的自身性質，產生了不進行利潤分紅，事務所解體后財產不得分割等諸多問題，限制了其進一步的發展。1993年12月，國務院批準了司法部《關于深化律師工作改革的方案》，其中提到：“要逐步建立起有中國特色的、自收自支、自負盈虧、自我發展、自我約束的律師工作制度和運行機制”合伙制律師事務所應運而生。目前，合伙制律師事務所是我國的主要形式。

2 律師事務所的組成形式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法》所述，我國的律師事務所主要分為三種形式：國家出資設立的律師事務所、合伙律師事務所、個人律師事務所。

2.1 國資律師事務所

國資律師事務所是指司法行政機關根據國家需要設立的，以其全部資產承擔法律責任的律師事務所。根據司法部《國家出資設立的律師事務所管理辦法》的規定，國資律師事務所應具備三項條件：一是有自己的名稱、依據和章程；二是有10萬元以上人民幣的資產；三是有3名以上的專職律師。國資律師事務所，由省、自治區、直轄市司法廳（局）以上司法行政機關審核登記。

國資律師事務所具有以下特征：（1）從性質方面來說，國資律師事務所的人員編制屬于國家事業編制，國資律師事務所是國家事業法人單位。因此，國資所直接受司法行政機關的領導與監督。（2）從經費來源來說，國資律師事務所的經費列入國家事業預算，依靠國家財政撥款并進行獨立核算，根據具體情況選擇實行全額管理、差額補助與自收自支三種管理模式中的一種。律師事務所應按規定繳納管理費，且其預算、決算應報至國家司法行政機關進行審批。（3）從收入去向來說，由律師承辦業務，由律師事務所按國家規定的收費標準統一收費、統一入賬，其收入全部上交國庫。（4）從責任承擔來說，國資律師事務所以其全部資產對債務承擔有限責任。國資律師事務所一經成立，便成為獨立的法人組織：獨立開展業務活動，獨立以自己的全部資產對外承擔責任。（5）從經營活動來說，國資律師事務遵循按勞分配原則，實行效益浮動工資制度；在確定律師工資標準時，應當考慮律師的資歷、辦理法律事務的數量等因素。

2.2 合伙制律師事務所

從1993年開始，我國開始鼓勵律師事務所向不占國家編制和經費的方向轉變。隨著國家的推動與社會因素的變化，合伙制律師事務所應運而生。

合伙制律師事務所具有以下特征：1.在設立人數方面，合伙律師事務所是由3名以上的合伙人根據合伙協議設立的，這一點主要區別于個人律師事務所。2.在設立條件方面，合伙協議是設立合伙制律師事務所的基礎。合伙人之間具有相同意志是合伙協議簽訂的前提。3.在權利機關方面，合伙律師事務所的內部權利機關是合伙人會議。合伙人會議制度的設立在于實行民主管理律所的重大事務，由全體律師組成，行使重大事務的決定權。4.在責任承擔方面，合伙人對律師事務所的債務承擔無限連帶責任。

綜合以上，因合伙律師事務所具有組織靈活、自主性強、成員平等合作等特點，在新開辦的律師事務所中采用合伙制的占有很大比例。

2.3 個人律師事務所

個人律師事務所是以個人出資形式設立的一種律師事務所，個人進行經營，獨自承擔風險和責任，自負律師事務所的盈虧。

相比于其他形式的事務所，個人律師事務所最突出的特征在于其自由性。由詞達意，個人律師事務所是由一名律師開辦的律師事務所。一人管理模式有利有弊，其利在于管理簡單、決策簡單；其弊在于風險性，對于律師自己來說，所做出的任何決定的后果均由自己承擔無限責任。對于當事人來說，普遍對于個人所的信任度較低，可能很少會選擇個人律師事務所。因此，個人律師事務所更為適合那些具有豐富的執業經驗且具有一定范圍知名度的律師。

總的來說，允許律師個人執業有利于滿足不同層次法律服務的需求，有利于經濟落后地區的法律服務市場的開拓，使處于社會基層的公民都能夠享受法律服務的便利，具有現實而積極的正面作用。

3 其他國家律師事務所的發展情況

3.1 美國的律師事務所

美國法律的發展一直處于國際領先地位，法律意識啟蒙較早、法律制度較為健全、律師行業較為發達。其律師大體可以分為三種：一是政府機關雇傭的律師，二是企業雇用的律師，三是開辦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美國的律師事務所具有較強的營利性。在紐約市的一次大規模調查中發現，在擁有15名以上律師的合伙律師事務所中，70%的合伙人每年至少能掙35，000美元，然而在單獨執業的律師中每年能掙到這個數目的人只占11%。因為合伙制能為律師執業者們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合伙律師事務所成為了美國律師事務所中的主流趨勢。

美國合伙制律師事務所通常由四至五名律師組成，多的也可達上百人。其合伙人可以共同執業，也可以雇用其他律師共同工作。那些被雇用來協助工作，尚無經驗的年輕律師通常被稱作助理律師；而那些有較多經驗但不屬于律師的，則被稱作顧問。通常，在合伙律師事務所中，助理律師與合伙人的比例大致在1：1-4：1之間。但助理律師只起到協助作用，并不是必須條件，也有一些合伙所沒有助理律師。

3.2 英國的律師事務所

在英國，律師被分為界限分明的兩類：出庭律師和事務律師。出庭律師也被稱為大律師，他們主要在上級法從事訴訟業務。出庭律師是訴訟方面的專家，具備深厚的法律功底和高超的法庭辯論技能。事務律師又被稱為小律師，他們主要在下級法院從事訴訟外的業務，如為當事人起草法律文書、解答法律問題等。

英國的出庭律師不得合伙開業，他們開業、出庭都必須獨立進行，他們的獨立性在與法院、同事以及顧客的來往中被看得非常重要。但是，大多數的事務律師都采取合伙開業的方式，在英國法律上這也是得到允許的。合伙是人們為了共同利益而開展的業務聯合，合伙本身沒有獨立的法律人格，每個合伙人均可代表合伙及其他合伙人。合伙人之間具有緊密聯系，除經過明示授權外，合伙律師事務所的每個合伙律師在合伙業務范圍內從事的行為，都對其他的合伙律師具有當然的約束，每個合伙人在合伙業務范圍內的收益都被看作合伙律師事務所的收益。相對應的，合伙律師事務所對所里的每個合伙律師的讀職行為負責。對于合伙律師所從事正常業務范圍之外的職業行為，如果事務所對該行為曾授權，或事后予以追認，則該合伙律師事務所也應當為此行為負責。

3.3 法國的律師事務所

法國的律師事務所的組織形式較為保守、拘謹，這與他們所形成的律師觀念有關。在法國人的觀念中，律師是司法輔助人員，被認為是很神圣的職業，其具有獨立性、公正、尊嚴，有著“君子不言利”的傳統。因此，相比于美國律師所注重的盈利性，法國律師更為注重公益性。

它的公益性主要體現在收費方面，法國律師的收費要比英美律師的收費所低很多。同時，法國的觀念、律師的性質決定了其事務所無法發展為規模巨大的律師事務所，如全球第一的高偉紳（Clifford Chance），曾經比高偉紳更大的貝克與麥肯錫（Bader & Mekeney）等。因此，很多的法國律師事務所便采取適于小規模生存的個人合伙。但是，這樣的組織形式沒有企業化運作實力，事務所缺少積累，反過來又限制了事務所的發展。

對于法國的合伙律師來說，其可以無償使用所里的名義、辦公人員、輔助人員等。合伙律師事務所是一個律師整體，合伙人的客戶為所里的公共的業務，可以指定合伙律師或助理完成；合作律師完成合伙人業務后，可以商議收費分成。這里與我們國家的律師事務所的制度較為相同。另外，在合伙律師完成律師事務所所指派的任務后，他們可以有接收個人客戶，其收費為個人所得，獨立于事務所。

關于稅收問題，因為人合公司不是所得稅的直接征收對象，所以合伙等形式的律師事務所不用繳納所得稅，而是由律師個人根據各自從事務所取得的收入繳納所得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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