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
摘 要:明末,朝鮮人金氏新達理率其子弟歸順后金。其家族后人因多有功績而任要職于清,逐漸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金氏家族作為朝鮮移民未遺失朝鮮人的民族記憶,他們戀慕朝鮮方物,常親自或命人前往朝鮮致祭祖墳,并為朝鮮周旋事務。然與朝鮮交涉中,始終效忠于清朝,對清朝有著強烈的民族認同感。從某種程度上講,金氏家族也是跨境民族的民族融合和中華民族形成、發展過程中的一個縮影。
關鍵詞:明末清初;朝鮮移民;新達理;金氏家族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18)05-0134-05
關于明末清初從朝鮮移居而來的金氏家族的研究,李光濤和徐凱兩位學者的論述最具代表性。李光濤在《記漢化的韓人》①一文中,認為金氏家族是逐漸融入滿洲族的。徐凱在《論金簡》《清代金氏常明史事考述》等論著中②,集中考證了金氏家族成員的相關史實,并闡釋了這一家族為清朝效力并逐步滿族化的過程,但未涉及金氏家族與朝鮮的交流往來。雖然金氏家族滿族化這一觀點在學界相關論述中有所涉及,然而尚未出現對這一家族的專門性研究,且目前域外史料也未能得到較為充分地利用。因此,本文意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重點關注跨境朝鮮移民的滿族化過程和民族認同,并通過利用《朝鮮王朝實錄》《燕行錄》和“朝鮮文人筆記”等朝鮮相關文獻,具體闡釋金氏家族與朝鮮的交往及其民族記憶等問題,以此來呈現金氏家族在融入滿族的過程中,視朝鮮人為外國人和對滿族身份的民族認同,以及保留本為朝鮮人的民族記憶,戀慕朝鮮方物、拜祭祖墳并為朝鮮事務而周旋的多重歷史現象,以推進歷史記憶與移民文化的相關研究。
一、金氏新達理家族的移居與滿洲化
金氏新達理(1607—1657),又稱辛達理、新達禮,生于朝鮮義州,于天聰元年(1627)率其弟音達禮、三達禮、季達理三人移居我國東北地區,皇太極授予其通事之職,對后金政權極為忠心。當時新歸附的朝鮮人通事登納米,搜集后金情報并秘密致書于朝鮮,意圖引導朝鮮發兵攻打后金,新達理斬獲其書并奏報給皇太極,登納米被繩之以法,其家資賞賜新達理;歸附的朝鮮人恩尼比潛蓄異志,常致書朝鮮,新達理又獲其書,恩尼比被誅殺。③新達理的這兩次截獲情報之舉,逐漸贏得了皇太極的信任。崇德二年(1637),新達理在清朝征討朝鮮的戰爭中立有功績,皇太極對其優加賞賚,將俘獲的高麗人口分編佐領,特命新達理統之。此后,新達理又在對明松錦之戰中,“斬獲七十人,得馬四十余匹,又殲海濱叛賊,有功,復蒙賞賚”④。新達理移居之初就“懋著忠勤,間諜屢擒”使“奸人授首,逆謀潛奪”,⑤并“出奇謀死力,以樹疆場之績,卓然為清朝倚任之臣”⑥。這表明金氏新達理家族脫離朝鮮而愿與清朝密切合作的明確態度。
徐凱認為:“不管滿洲人擔任何種文武官職都要兼官佐領一職,絕不脫離八旗之根。滿洲人都生活在八旗基層單位的佐領之中,佐領是他們的民族歸屬感所在,也是滿洲部族文化的確認之處。”⑦新達理因為其忠誠態度,受到清朝的重視和重用。因此,新達理便被任命為正黃旗包衣第四參領第二高麗佐領。“第四參領第二高麗佐領,系國初編立。始以辛達理(即新達理)管理,辛達理故,以其弟尹達理(又稱音達理)管理。尹達理故,以辛達理之子胡住管理。胡住緣事革退,以其弟花住管理。花住故,仍以胡住管理。胡住故,胡住之子他穆保管理。他穆保因病辭退,以其子花色管理。花色故,以其族人三保管理。三保調管公中佐領,以常明(常明為新達理之孫,花住次子)之弟、藍翎侍衛雙保管理。雙保故,以兵部侍郎金輝管理。金輝故,以郎中福克精額管理。”⑧
康熙三十四年,“因花色所管高麗佐領人丁滋盛,分出一佐領,以內務府總管署領侍衛內大臣散佚大臣兼管奉宸苑常明管理”⑨。即正黃旗包衣第四參領第一佐領。金氏家族除掌管佐領外,尚有擔任侍衛、校尉、通事等文武官職者,如新達理“生子三人,長子噶布拉,原任三等侍衛;次子胡住原任二等侍衛兼佐領;第三子花住原任員外郎兼佐領。花住之子常明,原任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辦理上駟院事務,內務府總管、兼佐領。乾隆二年,以監修陵寢規模宏整、工程完固,賜云騎尉”。“新達理之曾孫花色,原任佐領;塔克圖,現任三等侍衛;雙保,現任整儀尉兼佐領。元孫金九。現孫蔭生。又新達理之次弟音達理,原任佐領。三弟三達理,原任通事官,其孫三保,現任巡視長蘆鹽政,武備院卿,兼佐領。曾孫金鼎,現任藍翎侍衛。金輝、金鑒,俱系監生。又新達理第四弟季達理,由護軍校,從征福建,擊海賊陣亡,贈云騎校尉。其長子公保常,次子常綬,相繼承襲。又季達理之孫趙柱,現任騎校尉。曾孫濟蘭,原任護軍校;烏林太,原任護軍校。”⑩
從這些記載可知,金氏家族子孫不但承襲佐領一職,并多使用滿族的起名方式B11,如新達理、音達理、季達理,說明金氏家族因編入八旗掌管佐領并以滿族習俗命名等方式更快地融入滿族。
金氏家族還通過與滿族人通婚逐漸成為滿族的一部分。如常明與完顏留保(完顏阿什坦之孫,滿洲正白旗人)姻好B12,金簡(三達理曾孫,三保之子)之胞妹被選中“秀女”,成為乾隆的貴妃,生有4個皇子,深受寵愛,死后追封為皇貴妃。B13
乾隆九年(1744)《八旗滿洲氏族通譜》撰成,金氏家族處于高麗人卷首且為立傳者,嘉慶初,仁宗命其族人改入滿洲,賜姓金佳氏,即為“抬旗”,由內務府包衣人抬入“上三旗”滿洲正黃旗。如金簡,“賜姓金佳氏,滿洲正黃旗人”B14說明金氏家族經過百十年的發展,已經融入滿族,成為望族。金氏家族重視滿漢文化,積極參與八旗舉辦的各類官學,有的還肄業于國子監,接受滿族文化。總的來看,金氏家族通過編入八旗、使用滿語命名、與滿洲貴族通婚、剃發易服、學習滿族文化等方式實現著自身由朝鮮后裔向滿洲族成員的轉變。
二、金氏家族的民族認同
金氏家族原為朝鮮人,但在與朝鮮交涉的過程中,他們仍是為清朝效力,并且與朝鮮君臣互視對方為外國人,說明金氏家族對滿族有著強烈的民族認同感與歸屬感。金氏家族成員主要通過擔任官職為清朝效力來表現其民族認同感和歸屬感。如新達理和常明在清初戰爭、康雍乾時期的西北事務中多有功績;金簡在乾隆時期參與了整治工程、清查錢糧、開創用活字套版印刷巨型圖書等國家要事,亦成為股肱名臣。金簡的兒子金缊布,在嘉慶年間歷任工部侍郎、兵部侍郎、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等職,亦是嘉慶初年的重臣。B15金氏家族為清朝的開創、鞏固和建設等階段的長時間跨度上皆多有貢獻。
我們可以周旋于朝鮮事務的常明為例,從常明對清朝和朝鮮態度的區別以及朝鮮對金氏家族來看金氏家族對滿洲的民族認同。
首先是朝鮮對金氏家族的態度,朝鮮因與清朝的交涉事務如《明史》辯誣一事得以順利如愿,認為常明功不可沒,故朝鮮君臣為褒常明之功而修治其祖墳。1724年,刑曹判書金一鏡言:“常明族屬在義州,宜加收錄,使之修治常明祖墳。上從之。”B161725年,因為金氏家族為清朝所重用,朝鮮為便于行事也對金氏家族加以籠絡,贈朝鮮爵位和修治祖墳。“命修義州故僉知金德云墓。德云有裔孫,時在中國,要我國修治故也。”B17雖然如此,但朝鮮實際上對常明并未有好感,他們認為:“常明雖曰我人之后,既為他國之臣,而敢有外交,其為人之不能謹重,亦可知矣。”B18“渠以彼國寵臣,交通外國,居中納賂,其人必是陰邪。一朝事發,恐致連累于我國。”B19還認為常明“意索賄賂,壑欲難充,而國不可支”B20。可見,在朝鮮君臣看來,常明為人不謹重,索要賄賂增加了朝鮮國家負擔,結交常明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兒,“惟常明特以虜中倖臣耳,以堂堂禮儀之邦,雖國弱力詘稱臣于彼,乃寅緣榷倖,以求濟事,己自可羞”B21。
其次,從常明對清朝的態度看,他雖周旋朝鮮事務甚勤,但從不向朝鮮泄露清廷機要事務,忠心效力清王朝。如朝鮮大臣韓德厚于1732年探問雍正十年西北戰事之時,常明雖參與了康雍乾三朝平定西北的一系列戰爭,熟悉西北戰事,然并未實答,故韓德厚嘆曰“常明與金(朝鮮譯官金是瑜)謂之同姓,敘兄弟而情甚篤相好,雖如此,豈肯悉吐中國情實,輕泄于外國人也”,且發出“諜路已絕,無以诇探彼人”的感嘆。B22當朝鮮的譯官崔壽溟要見常明時,常明令旗下通事樸費揚阿回報曰:“(雍正)皇帝初政之時,難與外國人私往來,且昨年行查以后,人言亦可畏。”B23常明先祖雖為朝鮮人,但如今視朝鮮人為外國人。而且雍乾時期,由于對人臣外交的嚴防和修纂《滿洲八旗氏族通譜》對朝鮮后裔的籠絡,清朝中期朝鮮裔官員密輸清朝情報于朝鮮者亦不多見。由上也反映出金氏家族對其滿族身份已有了自己的民族認同感。
除常明外,金氏其他子孫也對清朝保持忠誠,工作成就十分突出,表現出較強的滿族身份認同,如金簡,金簡妹為乾隆帝之淑嘉皇貴妃,深受乾隆器重,歷任戶部侍郎、工部尚書、吏部尚書等職,參與乾隆朝的一系列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外交事務。在戶部任職期間,在清查鑄幣數量、調控經濟和平抑物價方面具有一定的見解,并通過采取措施,有一定的成效。“三十九年,授戶部侍郎,管錢法堂。”“四十年,奏:‘京局鼓鑄,每年七十五卯,錢九十二萬七千三百五十千。歲余二萬余千,加以節年余存,遇閏盡可抵放。請裁去閏月四卯。從之。”“命赴盛京察平允庫項虧短,關防拉薩禮等治罪如律,奏定盛京銀庫章程,下部議行。”任工部尚書期間,參與了疏浚京畿淤塞河、修葺明朝十三陵等重要工程項目。“四十九年,請疏浚蘆溝橋中泓五孔水道,并請定三、四年疏浚一次。”B24因金簡具有良好的文化修養,高宗多次差遣他辦理文化事業,如參與《四庫全書》的修撰。金簡對《四庫全書》的功績不在編審,而是刊刻,開創用活字套版印刷巨型圖書,即著名的“武英殿聚珍版”。B25金簡將活字印刷術(木活字)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技術上都發展得相當完善,他不僅在技術上將活字印刷術改進了許多,同時還將原有技術、操作過程經驗總結成了《武英殿聚珍版程式》,成為研究中國古代活字印刷史的珍貴文獻。
三、金氏家族與朝鮮的交往及其民族記憶
作為朝鮮人后裔,金氏家族保留了較多的本民族記憶,主要體現在與朝鮮交往和戀慕朝鮮方物等方面。
1.自稱朝鮮人后裔且周旋朝鮮事
金氏家族后裔如常明、金輝、金簡等均以朝鮮人后裔自居。“彼國金氏常明者,自稱我國人后裔。”B26“禮部侍郎阿肅、兵部侍郎金輝、戶部侍郎金簡,適有夤緣之路,皆示相念之意。金簡、金輝以為:‘俺之先墓,在于朝鮮,何敢忘本,當為出力善圖云矣。”B27他們積極參與清朝與朝鮮之間來往交流。如雍正元年,常明便有助力朝鮮事之舉,“至于蠲貢一事,多是常明之力也,都承旨金始煥,仍陳常明本末曰:‘此乃我國義州人子孫也。其曾祖,丁卯被擄,而其母于康熙,有阿保之功,故其子孫為康熙所愛恤。常明仍襲世職,方帶鳥槍總管。通官輩皆其部下也。亦為新皇所偏愛,新蒙寵擢,昵侍左右。譯舌輩居間往來,渠言:身雖在此,心不忘本。本國凡事,極力周旋云”B28。常明于雍正年間周旋朝鮮事務,也應了其“心不忘本”之言。再如乾隆年間的金簡,也多為朝鮮事務出力,乾隆五十五年,朝鮮國王問回還副使趙宗鉉,“金簡為人何如?”宗鉉曰:“為人精明,于我國事,誠意甚勤。”B29是年,謝恩三使臣回還面見朝鮮國王時,副使徐浩修曰:“到燕后,當以表文,叩謝禮部,而金簡之前后款待誠可感,臣等欲齊往致謝。”B30從朝鮮使團的評價可知,金簡對朝鮮事可謂頗為用心。常明和金簡均有心為朝鮮周旋事務,事無巨細皆有涉及,體現出其作為朝鮮人后裔的民族情結。
2.戀慕朝鮮方物并致祭祖墳
作為朝鮮人的后裔,金氏家族后裔并未因其滿族化而喪失了自身的民族記憶,仍對朝鮮的習俗風物頗有好感。據李宜顯《庚子燕行雜識(上)》記載:“稅官(常明)使譯官送言曰,‘吾本義州金姓人之子孫也,來此已過百余年,今聞本國使行入來,切愿一望顏色,愿暫住轎,吾等許之。稅官望見轎至,即下椅步出,立于轎前,開轎扉,以面就之曰,‘吾祖先乃是本國人也,吾雖仕宦于此,何可忘本乎。”B31可見其不敢忘本之心態。而且,金氏家族成員亦戀慕朝鮮方物,族人金簡令倭克精額作為通官敕使朝鮮之時,順帶“朝鮮人物數帖,或著紗帽,或著騣巾,或冠或笠,必彩畫以來,則行祀時掛置壁上,以寓戀慕朝鮮之意”B32。也可見金簡對朝鮮先祖和方物的思慕之情。
此外,金氏家族亦常致祭祖墳,“福貴曰俺之先墓在于朝鮮”,“且曰兩侍郎每欲歷省先墓,此后似或以敕使出去矣云云”。B33金福貴言于朝鮮使臣先墓立于朝鮮,堂叔兵部侍郎金輝和戶部侍郎金簡欲拜祭祖墳。“(倭克精額)祖先墳墓,在義州,請于回還時致祭。”B34朝鮮通官倭克精額為常明族侄,利用敕使朝鮮之機,致祭祖墳。同時,通官輩皆常明部下。B35通官作為清朝敕行使的例行派出人員,與朝鮮交流較為頻繁,也常常為常明效力。B36據朝鮮邊鎬記載:“故尚書金常明,即被虜人子孫也。其先墓在義州(常明曾祖德云、高祖俊良墓地南山峴,始祖墳在府西六十里。雍正乙巳,因大臣陳達豎碑文,則使行便受來),通官中為其后裔及其在其旗下者出來,則每于歸路歷省,敕使亦或同入(乾隆戊午,通官樸常柱、樸費揚阿即常明旗下,故歷入拜墓、賜墓、直銀兩。丙申,金福貴即其后屬故致祭而上副敕同入。甲辰,敕使及通官俱受金簡所托,故偕往致祭。丙午,通官倭克精額即富貴之弟,亦為致祭,而上敕偕入,且求山圖及族譜。故使灣府覓給其后。嘉慶己未、癸亥連為歷入,而通官景平亦偕入)如行祭,則祭物預為知委灣府使之備給(乾隆丙午,羊三只、紙錢二箱、通官自持來祭饌二桌。所排藥果中桂各口碟、紅白散子各色餅各二碟、各色果各四碟、炙湯面各一器及大豬二口、兒豬四口、鵝生雉各四只、酒二瓶,自灣府備給)。”B37可見,雍正、乾隆、嘉慶年間,金氏家族成員金福貴、倭克精額前往朝鮮義州對先祖親自祭拜,金簡及常明則通過托付他人或其部屬前往致祭。此外,與常明交好的朝鮮國譯官李樞、金是瑜,“自稱常明之族黨,夤緣往來,至謁常明父祖之廟”B38。至嘉慶八年(1803)時祭祀祖墳,金氏家族已入清朝近二百年,此時仍有拜墓其朝鮮先祖的行為和戀慕朝鮮之意,可見,滿族化后的金氏家族仍長久地保留著其源為朝鮮人的民族記憶。
四、結語
金氏家族自天聰元年歸附后金,根據現有史料可查其移居我國東北地區近二百年的歷史,金氏家族用滿語命名、學習滿族的文化、剃發易服、被抬入“上三旗”和賜姓金佳氏,而最終成為滿族的一份子。金氏家族對滿洲族有著強烈的民族認同感,故歸附之初和之后,忠于清朝且多有功績,為清朝統治的穩固和國家的建設做出了不少貢獻,在清代國家邊疆的治理和穩定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清朝近兩百年的生活中,作為跨境民族的金氏家族又有著自身的特殊性,他們始終存留了其本為朝鮮人的民族記憶,這種民族記憶的存續,為其提供了與朝鮮往來,周旋朝鮮事務的機會。金氏家族在清朝的任職效命與長久生活,已然逐步融入滿族并最終成為其中一部分,也最終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
注釋
①李光濤:《明清史論集》(下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71年,第639—652頁。
②徐凱:《朝鮮佐領考》,北京大學韓國學研究中心編:《韓國學論文集》第七輯,1998年,新華出版社,第313—319頁;徐凱:《滿洲八旗中高麗士大夫家族》,朱誠如,王天有主編:《明清論叢》第一輯,紫禁城出版社,1999年,第338—348頁;徐凱:《八旗滿洲旗分佐領內高麗姓氏》,《故宮博物院院刊》2000年第5期,第62—73頁;徐凱:《論金簡》,北京大學韓國學研究中心編:《韓國學論文集》第十輯,2003年,遼寧民族出版社,第168—178頁;徐凱:《清代金氏常明史事考述》,北京大學韓國學研究中心編:《韓國學論文集》第十六輯,遼寧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6—24頁;徐凱:《八旗滿洲高麗家族與清初戰爭》,朱誠如,王天有主編:《明清論叢》第九輯,紫禁城出版社,2009年,第129—140頁;徐凱:《滿洲認同“法典”與部族雙重建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第203—246頁。
③④⑩鄂爾泰等編:《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卷七十二《金氏·新達理》,遼沈書社,1989年影印本,第790、790、790—791頁。
⑤⑥盛昱:《雪屐尋碑錄》卷十二,《皇清誥贈光祿大夫佐領兼總理內務府三旗火器營事務金公神道碑》,見《遼海叢書》第五冊,1985年影印本,第3024、3024頁。
⑦徐凱:《滿洲認同“法典”與部族雙重建構》,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第133頁。
⑧紀昀等修,李洵等點校:《欽定八旗通志》卷五《旗分志五》,吉林文史出版社,2002年,第92頁。
⑨鄂爾泰等修,李洵、趙德貴點校:《八旗通志初集》卷四《旗分志四》,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1985年,第66頁。
B11朝鮮式命名略同于今天的漢族式人名,姓后面連著雙音節或單音節的名,而滿族名則為多音節,且常常有姓不用,在正式場合只用名而不說姓。參見王火:《清代八旗中高麗人名字的語言和民俗特征》,《滿族研究》1995年第2期。
B12《朝鮮王朝英祖實錄》第42冊卷二十九,英祖七年四月一日(癸巳)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250頁。
B13唐邦治輯:《清皇室四譜》,沈云龍主編:《近代中國史料集刊》,文海出版社,1966年,第73—74頁。
B14B24趙爾巽:《清史稿》卷三百二十一《金簡傳》,中華書局,1977年點校本,第10787—10788頁。
B15趙爾巽:《清史稿》卷三百二十一《金缊布傳》,中華書局,1977年點校本,第10788頁。
B16《朝鮮王朝景宗實錄》第41冊卷十四,景宗四年四月五日(戊申)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315頁。
B17《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6冊卷三十五,正祖十六年七月十一日(戊申)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320頁。
B18《朝鮮王朝景宗實錄》第41冊卷十三,景宗三年九月十日(丙戌)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301頁。
B19《朝鮮王朝英祖實錄》第42冊卷三十八,英祖十年四月二十三日(丙午)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433頁。
B20《朝鮮王朝英祖實錄》第42冊卷三十七,英祖十年三月二十日(丙申)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426頁。
B21韓德厚:《稱旨公燕行日錄》,載林基中編《燕行錄全集》第50冊,東國大學出版部,2001年,第72頁。
B22韓德厚:《稱旨公燕行日錄》,載林基中編《燕行錄全集》第50冊,東國大學出版部,2001年,第71、63頁。
B23承文院編:《同文匯考》補編卷五《使臣別單五》,國史編纂委員會,1978年,第1662—1663頁。
B25徐凱:《論金簡》,北京大學韓國學研究中心編:《韓國學論文集》第十輯,2003年,遼寧民族出版社,第175頁。
B26B38《朝鮮王朝英祖實錄》第42冊卷三十八,英祖十年四月二十六日(丙午)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434、434頁。
B27《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5冊卷五,正祖二年三月三日(癸亥)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15頁。
B28《朝鮮王朝景宗實錄》第41冊卷十三,景宗三年九月十日(丙戌)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301頁。
B29《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6冊卷二十九,正祖十四年三月二十六日(丙午)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112頁。
B30《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6冊卷三十,正祖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丁未)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146頁。
B31李宜顯:《庚子燕行雜識(上)》,載林基中編《燕行錄全集》第35冊,東國大學出版部,2001年,第359—360頁。
B32《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5冊卷二十二,正祖十年九月十八日(戊子)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595頁。
B33李坤:《燕行記事》,載林基中編《燕行錄全集》第52冊,東國大學出版部,2001年,第453—454頁。
B34《朝鮮王朝正祖實錄》第45冊卷二十二,正祖十年九月十八日(戊子)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595頁。
B35《朝鮮王朝景宗實錄》第41冊卷十三,景宗三年九月十日(丙戌)條,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影印編縮版,1970年,第301頁。
B36據鄂爾泰所編《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卷七十二、七十三,遼沈書社,1989年影印本,第790—802頁中所記載的朝鮮通官即翻譯官主要分布為:正黃旗20人、鑲黃旗1人、正白旗4人、鑲白旗3人、正紅旗2人、鑲紅旗1人、正藍旗2人、鑲藍旗6人。從旗籍來看,朝鮮通官一職在滿洲八旗中均有分布,正黃旗包衣人尤其多,此與正黃旗包衣第四參領第二高麗佐領和正黃旗包衣第四參領第一高麗佐領中的朝鮮人較為集中有關。因這兩個佐領由金氏家族管理,故多為金氏常明等效力。
B37邊鎬等編:《儐禮總覽》補卷之一《通官省掃》,轉引自:樸泓燕:《清代八旗朝鮮通事研究》,北京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年,第42頁。
責任編輯:王 軻
Abstract:The Kim Clan′s Xindali of Choson led his family members to pay allegiance to the Later Jin Dynasty in the Late Ming Dynasties. The descendants of the Kim Clan also gained important duties in Qing Dynasty due to their contribution, gradually becoming a member of the Chinese family. As Choson immigrants, the Kim Clan still retained the national memory of Choson, adorned goods from Choson and always worshiped or visited their ancestors′s graves in Choson by going in person or sending someone, in addition, they often helped Choson deal with some affairs. However, they were still loyal to Qing Dynasty and had strong national identity with Qing Dynasty during their communication with Choson. To some extent, the Kim Clan is also a microcosm of the cross-border integration of ethnic groups and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Chinese nation.
Key words:The Late Ming and Early Qing Dynasty; Choson Immigrants; Xindali; The Kim Cl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