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整生的韻象

摘 要：存在元能的自旋生，旋出整生韻象，為美本質的一般模型。它分生出自然、生命與生態元能的自旋生，以成美本質的基本模型。它分生出一切元能的自旋生，以成所有美本質模型。在美本質一般模型的統攝下，天的整生韻象，走向人的整生韻象，經由天人耦合的整生韻象之中介，走向生態圈的整生韻象，于歷史的中和里，發展了美本質。在無機自然向有機自然的通發中，存在元能超然自旋生，天成了整生韻象，圈轉了整生韻象，天旋了整生韻象，完發了自然整生韻象，完生了美本質。整生韻象，還在情象、意象、趣像的三位一體中，趨向天籟化，以成美的理想本質。

關鍵詞：元能;自旋生;整生韻象

中圖分類號：B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5099（2018）06-0015-06

將美是整生，發展為美是整生的韻象，是理論的具體化。[1]整生，是世界大道的哲學概括，科學、倫理、實踐、生存、審美均對其分形。美于存在元能的自旋生中，大成整生韻象，有別其他學科的整生之理。

一、存在元能的自旋生——美本質的一般模型

自足生態曰整生。秉承存在與自然的元能，一切事物的元能，在顯隱互發的圈回中，同步自足與韻化，有了整生的韻象，呈現出具體的美本質，又通成與通證了一般的美本質。

1.事物元能的自旋生

事物的元生潛能，是謂元能。它是存在史與自然史的結晶，是大自然自旋生的成果，有著根脈深遠的整一性，有著先天的自足性，有在旋發整生中以成韻象的可能性。

本于存在元能的具體元能，是相應事物的元質，是相應事物的本根，是相應事物的基元性生態。作為元生態，它是基因，為事物的總體設計，全部藍圖，無疑有著整一化實現的可能。事物基因態的元能，按顯隱互生方式，在耦合并旋中，展開系統發育的成果，實現總體設計，環長出整一的本質圈，以成整生韻象。這就有了萬類向美而生的趨勢，有了美滿自然與美滿存在的向性。

事物元能的自旋生，于圈進旋升中，環長整生，曲發韻象，以成美本質。在基因態元能的總體設計中，潛能第次實現為實質，并在與生境、環境、背景的對生中序長，最后向元點回生，有了立體超旋生的本質生發格局。元能延展出本能、本性、天賦，依次實現為素質、性質、品質，有了潛能系列與實質系列的顯隱互生，有了兩大系列與生境、環境、背景的逐位對生。這就在四維時空的環進中，實現了本質的整一性圈發。當最后一個環節的互生與對生形成后，走向極致的潛能，帶著周期性發展與實現的成果，回饋基因態元能，提升了基因態元能。這就構成了元能逐級實現與逐圈往復的整生化運動，事物同步地走向整一與韻化，有了整生韻象，呈現出美的規定。

存在元能的自旋生，既是整生的元型，也是韻象的元模，同出整生與韻象，通成美本質。古希臘美學認為，在所有的線條中，曲線最美;在所有的圖形中，圓形最美。存在元能的自旋生，顯曲走之韻律，生圓發之韻調，有了整生的形韻與氣韻。存在元能的自旋生，有黃河九曲入海復還的生命激情，有薄云輕環淡霧漫繞的生命柔情，是謂自然的情韻。存在元能的自旋生，循元道而圈發，顯萬象環生之理式，生大千圓通之意韻。存在元能的自旋生，于環環不盡圈圈不歇中，生生不息，盡顯造化的偉力與靈性，是謂活性之韻盎然，生趣之韻沛然。這自然的形韻，與造化的情韻、意韻、氣韻、趣韻和合，于存在元能的自旋生中，同整生而通出，整生韻象生焉，美本質長焉。

大自然的自旋生，通發存在，通聚存在的元能。存在元能的自旋生，通旋整生韻象，為美本質的一般模型。它分生出自然、生命與生態元能的自旋生模型，以成美本質的基本模型。它分生出一切事物元能的自旋生模型，以成所有美本質的模型。這就有了美本質的一般模型統攝的模型系統，可解說一般美與一切美。

2.以學術元能的自旋生為例

試以學術人生為例，說明元能的自旋生，形成整生韻象，生發美本質。在大自然向人的生發中，特別是在人類文明的積淀中，形成了基因態的學術元能。它首發的學術本能，為學術潛質，經過與生境、環境、背景耦合的學術實踐，實現為學術修養，是為學術素質。它繼而展開的學術本性，為潛在的學術修為，通過與生境、環境、背景對生的學術實踐，實現為學術能力，是為學術性質，或曰學術屬性。它再而展開的學術天性，為創新創造的獨特天賦，經由學術生境、環境、背景所規約的學術實踐，實現為獨特天質。有此天質，可原創技術和技能，可首創范式和原理，是為學術品質。這獨特的天性、天賦、天質，處在學術潛能旋進與實現的頂端，是縱橫網絡整生的成果，創新創造的品位超過了原設計，呈現出自旋生的格局。它們超旋地回至并融入學術元能，明晰其獨創與原創的向性，提升其獨創與原創的秉性，呈現了學術本質的超循環運發，有了天韻圈升的學術人生之美。

學術元能的展開與實現，所成的遞進性環回，自謂自旋生。它在生發整生韻象方面，有典范性意義。一是本質，為元能的自旋生結構，并非固定的質地與屬性。即它生發的潛能，耦合實質，并與生境、環境、背景對生，形成立體超循環的運動，圈發本質生態。也就是說，事物的本質，為元能的旋整生結構，能夠韻化為美。二是元能，成為本質整生的元點;所序發的潛能，成為與實能乃至本質耦合圈發的底盤。三是元能序發的本能、本性、天賦，依次與素質、性質、品質耦合，進而與相應的生境、環境、背景對生，通成本質的整一化運轉，有了回環旋放的韻律韻態，有了自足、天然、獨特的韻味韻致，形成了整生的韻象，顯現了美的本質。

3.美是整生韻象的普適性

美是難的，不只是古希臘先哲的慨嘆，也是數千年來美本質探索之實情。美是整生的韻象說，試圖迎難而上，以求形成普適性與美生學本體性。

美，生于人類面世之前，出現在有機生命形成之前。它不是人類的專利，也不是有機生命的專利。它起于洪荒，從古入今，并走向未來。面對廣延無盡的時空，其本質界定主要有三種困難：一是原本對應的界說，因美的內涵拓展了，外延擴大了，已經不合身了，難免捉襟見肘。二是美的界定，一般著眼美的現實，未顧及它的前生與后世，缺乏通解性。跨時空的普適性，就這樣匯成了界定美本質的最大難點。要解決這一問題，須立足天頂，通視宇宙，“望盡天涯路”，使美的本質抽象，遍及美的全程，使美的質域，等同存在史的全界。在此基礎上，清理它的生長環路，盤點它的生長圈程，使各種美本質的生發，與歷史節點合拍，呈現邏輯的位格，共顯圈進旋升模型。如此，各種美的界定，可在歷史位格的序進中，通現邏輯的生長，以通成一般美的界定，以成周全的美本質。三是缺失美學站位，即論者分別從哲學、科學、倫理學、藝術學的視角界定美，鳩占鵲巢，未成美本身的規定。像美是自由，美是善，美是典型等等，主要是相關學科的質態，見不出美學自身的核心訴求，遮蔽了美學本體性。美是整生的韻象說，嘗試通解上述三大難題。

美是整生的韻象，從美的環長中見出。事物的旋整生，雖自顯韻象，各成其美，然深究起來，它們均是在存在元能的自旋生，以及生態圈元能的自旋生，所提供的美型與美范中成形的。存在元能的自旋生，展開了美的旋長單位，顯示了美的旋長環節，構成了美的旋長格局，呈現了美的環生圈升的全景，持續地深化了超旋生的韻形韻趣與韻性韻質，通長了整生的韻象。所有時代的美，包括未來時代的美，通顯存在元能的自旋生，都是環態整生而出的，自生旋韻。不同時代的美，是不同構架的環態整生韻象;它們的有序相接，形成了環環旋升的整一化生長圖式，有了活氣盈盈、靈機滿滿、曲調款款、趣意深深的韻態。這就使美是整生韻象的界定，有了過去、當下、未來的適應性，通顯了存在元能自旋生的機理，通證了存在元能自旋生模型的永效性。

二、整生韻象的環發——美本質的生長

伴隨大自然的自旋生，存在的元能，在圈回環長中，通發整生韻象。它由天的環態整生韻象，走向人的環態整生韻象，經由天人耦合的環態整生韻象之中介，走向生態圈的環態整生韻象，臻于生態圈的天旋整生韻象。整生韻象的逐級環進，使美本質有了一一旋升的規程。

1.從天的環旋整生韻象到人的環旋整生韻象

洪荒時代，無機大自然元能的自旋生，形成了天的環旋整生韻象，是為美的元型。遠古之時，人是自然物，天人同質，所成天旋整生，是原生的韻象。人從天出，離開母親懷抱，天成了本原與本體。在天生發人，人回歸天，人依同天的三個規程中，顯示了天的元能的環旋整生，生成了人對天的依生之美。

天化，顯現為道化和神化兩種形態。在中國，天的元能自旋生，所成環回整生韻象，用老子的話來說，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老子·42章》），以及“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25章》），最后形成的是萬物與道的同生狀態——自然。道之元能的環旋，分為三步：道生萬物，萬物回歸道，萬物與道同于自然。這就有了完備的道化，成就了天韻泱泱的自然大美。

在西方，天的元能自旋生，為神生萬物，萬物神化，神與萬物同在，也是一個圈回，韻象自生。神生萬物，為上帝宇宙化，即上帝將自己分形于創造物中。萬物神化，為宇宙上帝化，即耶穌基督帶領神造物上天堂。神與物同在，即上帝與所造物同居天堂。這就在上帝元能的自旋生中，有了“圣三位一體”的韻象化，成就了神味脹脹的宇宙大美。

天的元能自旋生，所成環態整生韻象，是為依生之美的本質要求。它能通解美是道——中國的儒、道、佛之道，以及三道合一的天道;也能統括美是神——西方的數、邏各斯、理式、純形式、太一、上帝;還能包含美是和諧、美是整一、美是適宜、美是崇高——它們均為神態，即天態。這就凝聚了美是整生韻象的第一個本質側面：美是天的環旋整生韻象，玄奧神圣的氣性氣象洋溢其中。

從天的整生韻象到人的整生韻象，是生態關系的逆轉造就的。在古代的生態結構中，天是本原本體，處于生態元能地位，可主導生態運轉，可成生態目的與宗旨，可成生發與同化一切的生態循環運動。近代生態關系轉換了，人成為生態元能，成為生態本體和生態目的，主導了生態循環，造就了人的環旋整生韻象。

天的整生韻象潛生暗孕人的整生韻象。在《圣經》中，人秉神旨和人靠神力主導自然， “管理海里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以及全地，和地上所有爬行的生物。”[2]這就使人有了僭越的機會。早期的基督教，是窮人的避風港，富人進天堂，好比牽著駱駝過針眼，難之又難。其后，上帝預定者，方能進天堂。再后，上帝拯救與苦禱清修兼備者，可入天堂。《神曲》中，詩人維吉爾是人類理智的化身，他引領但丁遍游地獄和凈界;比亞德里彩是但丁年輕時的愛慕者，引其升上天堂;這是謂人類憑智慧、愛情、美德就可與上帝同一了。人從天態整生的代理者走向主導者，人態整生也就漏出了曙光，有了歷史的必然。

人化，是人的環旋整生韻象的機制。首先是人自身的人化。經過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人覺得自己是“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他要從依生者，變換為主宰者和主導者;要從次生態，轉換為元生態。主體意識的生發與升華，所形成的競生之美，主要是人的自由之美。人化的第二個環節是人的對象化。人通過實踐，以圖生態元能的換主，以求生態結構的人化，勢必與自然形成反復的沖突，拔河式的對抗，也就有了崇高之美。人化的第三個環節，為自然的人化，標志著人的元能達成了自旋生，實現了整一化的環回，有了人的環旋整生韻象。人態整生，一旦覆蓋自然，也就打破了和諧的生態秩序，錯亂了正常的生態結構，荒誕的悲劇與虛幻的喜劇也隨之而生，競生之美臻于極致。

近代以來，各種美的本質說，諸如美是自由，美是移情，美是自然的人化，美是人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美是社會屬性等等，均深深地打上了人的烙印。其所含情象、意象、趣象，趨向人格化。其所成整生韻象，不難見人曲滿滿、人調昂昂、人氣傲傲、人性狂狂。

2.從共和整生韻象到中和整生韻象

主體間性哲學先在社會領域，主張人與人生態平等，互為主體，后在整個世界，要求人與自然生態平等，互為主體。間性主體元能的自旋生，圈發天人共和的整生韻象，是生態元能的自旋生，圈發系統整生韻象的前奏。這和但丁的《神曲》，終結神的整生，發端人的整生，有相似處。它們均是兩種整生韻象的轉折點。

在工業文明向生態文明的轉換中，以人與自然的互為主體生態平等為基點，發展對生并進的關系，形成天人衡生結構，是一種生態哲學觀念的極大進步。它力圖在間性主體元能的環態整生里，即二元共和的并旋中，彰顯出現代衡生之美的質地。

將主體間性，作為人與自然的基本關系，是值得商榷的。從空間看，人在自然中，人類生態系統與社會生態系統，在自然生態系統中;從時間看，人類社會史，在自然通史里出現，僅是某一斷代史中的專門史;人也就不可能與自然對等并立。在多元一體的自然生態系統中，天人二元共和，僅是生態單元，僅是局部關系，不可能是整體結構與整體關系，也不可能平等共成生態元能，通發自旋生。可以斷言，人與自然互為主體，二元共和，很難對稱，無法匹配，不可持續。人硬要與自然并駕齊驅，久而久之，歷史的車輪會傾斜的。

“自然之外并無一物”，[3]人不可能與自然平起平坐。他也就從天之外回到天之中，從天的對面進到天的里面，成為系統生態圈的一部分。他與自然大家庭中的其他物類，平和相待，兄弟姊妹相稱，在對生耦合之中，并進環升。這就有了生態系統元能的自旋生，有了中和整生韻象的圈發，有了共生之美的質地。

從衡生之美的質地到共生之美的質地，有美是關系的和諧之意味，有美是主客觀的統一之精神，有美是主客體潛能的對生性自由實現之義理。它中和了古代和近代的主流之美和主導之美，即統一了依生之美和競生之美，所成整生韻象，天人一體、和風熏熏、和性真真、和氣團團、和趣淳淳。

三、自然整生韻象的通轉——美本質的完形

隨存在元能的自旋生，自然整生韻象通出，流轉自然史和生態史，美的天生普遍化，美本質臻于完形。

1.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

自然整生，是從天到天的通轉式整生。存在元能的自旋生，顯示出以天生一與以一生天的環回，呈現出天然超旋生的韻格與韻象。它以此達成了世界元點的整生，生態元點的整生;形成了生命的整生，生態圈的整生，天成整一化環回的韻象，完形了美本質。

存在元能的自旋生，通發自然整生韻象，為所有事物分形，以達完形。以是觀之，卡爾松說“全部自然界是美的”[4]，誠非虛言。每個事物，都可以在從天到天的超然通旋中，從一到一的整一環升里，即于存在元能的超然圈發與螺旋通轉里，實現自足的韻化，呈現天生之美的本質。

同是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規程，以天生一，是宇宙元能與生態元能的系統旋成格局，以一生天，為天體世界與生態世界的系統旋成格局;萬萬生一與萬萬一生，是整生體的圈發完布格局;一一旋生與一一天生，是生態圈的天然旋長格局。這三大格局，均是存在元能超然自旋生的主要節點，它們通成的整一化與天旋化，完轉了存在史，完生了自然整生韻象，完發了美的全部本質與最高本質。

2.天成整生韻象

以天生一與以一生天，既含世界元點和生命元點的整一生成，還含天體世界與生命世界的整一生成，為自然元能與生命元能的形成方式與自旋生模式，為美本質的生發模型。

元能天成。以天生一，自成元能。宇宙的生態元點，是大旋爆，為各種存在條件的整一化，是最大的以天生一，也是最初的以天生一，是謂世界元能的形成。地球生命的共同祖先，即起點性的生命，不會由某個具體的“媽媽”直接生育出來，而是由存在的總體條件所孕發的，是謂系統生成的，是謂以天生一，是謂生態元能的初成。世界上的生命與事物，在“道生一，一生二”之后，既為“雌雄”所“共生”，也為存在所整生，即以天生一的。像每一個人的生命，為父母所共與，但他在娘胎中的10個月，經歷了系統發育，獲得了存在演變與自然進化的成果，接受了生命演化和人種發展的饋贈，也就在以天生一中，成了自然的整生物，成為自足生態。來于自然的生命，有了存在的元能，有了向自然旋回的原設計，有了形成天然整生韻象的可能。這就見出，以天生一，或曰存在生一，是世界與事物元能的生成方式，是生態與生命元能的生成方式，并有了元能天然自旋生的元力與向性，打下了美本質完形的基礎。

元能的天然自旋生。以一生天，是世界元能旋生出天體圈構，是生命與生態元能，生出生物與生態圈構，均有了旋整生的韻象。大旋爆的那一瞬間，形成了宇宙的元能，其后的旋脹，是宇宙元能的展開。它在以一生天中，圈發了星球、恒星系、星系、星系團、超星系團、宇宙，通旋出層級分明的天體世界，有了自然整生韻象。生命元能，潛含著生物圈升環長的圖式，它在以一生天中，圈發有機世界。從生命元能而來的生態元能，依據基因的設計，比照藍圖的標識，在自旋生中逐步地呈現生態層次，有機地增加生態環節，依托良性環行的生物譜系與生物圈，勃發出生態圈，有了生態世界的環發，有了周旋整生韻象的模型。

天成整生韻象，成為人類美生的范型，有著先導的意義。像欣賞活動，是人類審美活動的起點，它序長出批評活動、研究活動、創造活動，最后環回自身。這就在自旋生中，形成了良性循環的審美活動世界，呈現了整生韻象。審美活動圈第次耦合文化生境圈、社會環境圈、自然背景圈，有了超然整生的旋升。這就在天然圈發中，構成了自然整生的韻象。

3.圈轉整生韻象

萬萬生一與萬萬一生，為整生體的形成方式，為生命整一地存活于生態圈的方式，為生態元能自旋生的表達方式與存續方式。它使系統整生體和個別整生體在圈升環長中，保持了環旋整生的韻象，發展出自然整生的韻象。

萬萬生一，是一切生命元能通和為一的自旋生方式。所有生命在序態生發中，在整一聯系中，形成生物譜系、生物圈、生態圈，有了系統整生體。這種萬萬生一，在所有生命元能的耦合中，通成自旋生，有了系統旋活的韻象。

萬萬一生，是生態元能非線性自旋生的方式。生態圈一經生成，就進入了自旋生的存活過程。在生態循環中，系統整生體向所有個體反哺回饋，成就個別整生體，實現萬萬一生，廣泛旋發整生韻象，有了美滿自然的趨向。所有個體存活于生態圈中，存活于生態圈的所有環節中，存活于生態圈運轉的一切時空中，是成萬萬一生的韻象。一切生命在圈旋中整生，同趨自然化，然未造成同質化，各發韻致而顯美。它們以獨一無二的性質，各成生態圈的本質側面，通成系統整生體。這就實現了生態圈的非線性整生與多樣性整生，有了既異彩紛呈氣性各具又萬象通和萬律通協的整生韻象。

萬萬生一與萬萬一生協同，使生態元能的自旋生，有了生態辯證法的韻味。生態圈的個別部分，形成本質結構的各側面，并在共通、共趨和共恰中，增長整一性存在，是個別整生體提升系統整生體的一個方面。所有個別整生體，還在相輔相成和相反相成中，異質協同，多元共體，是它們同長系統整生體的另一個方面。它們的共趨性與異質性匹配，形成非線性衡發，是同發系統整生體的再一個側面。這就通長了系統整生體，互發了個別整生體。生態圈的各局部，個性獨具、特色各異、韻致相別，且比例不等、尺度相差、數量各殊，既屬自身元能的自旋生呈現，又緣于系統元能復雜性自旋生的需求。它們各處其位，各盡其能，既是自身元能的自旋生使然，也是系統元能自組織自控制的整一化要求。它們在相克互抑中相生互補，在相爭相斗中相勝相贏，既受自身規律與目的制導，更因系統規律與目的把控。正是萬萬生一與萬萬一生的耦合，成了生態圈動態衡旋的方式，成了生態元能自旋生的實現方式，成了整生韻象的辯證生發的方式。

生態圈與所屬環境圈所依背景圈復合運行，達成了立體的圈進旋升。這就使系統整生體與個別整生體，都在元能的超旋生中，持續地圈長了自然整生的韻象，發展了美的內涵;這就使自然整生韻象，所含氣象氣性與氣質氣味，有了個體性、系統性、存在性的一致，一派天風浩浩、天趣綿綿、天性蓬蓬、天姿翩翩。

4.天旋整生韻象

一一旋生與一一天生，為存在元能特別是生態元能超然自旋生的完式，為韻象的整生大道，特別是韻象通然超轉的整生大道。循此完式與大道，自然整生韻象系統旋長，天然旋回，有了更為悠長與和婉的旋律，可和大自然從無機自旋生到有機自旋生的通轉，同曲共調，以完形美本質。

作為生態元能自然化環旋的方式，生態圈在一一旋生中，向世界元點與生態元點超越性復歸，有了周轉圈回的整生韻象。生態圈的良性循環，在系統旋活中，疊加著周期性量變，直至臨界點，完整地生發出某一側面質。在新的周期性旋進中，它又展開了另一側面質的完發。這些側面質一一關聯，通成拐點，以向世界元能與生態元能螺旋復歸。這就在周全的一一旋生中，完形了自然整生韻象。

生態元能的自旋生，使整生韻象系統旋長，有兩種形態：一是在同一質區里，通過萬萬一生的延續，即生態圈不斷的良性循環，形成小格局的一一旋生，顯示出某一側面質的周備性生長。二是在整體質域里，不同側面質的螺旋遞進，相接成全景式的一一旋生，形成整體質構的超旋生，完顯整生韻象，完生美的本質。

生態元能的自旋生，還轉出了一一天生，以完形整生韻象。生態性與審美性的一致，達到自然狀態的耦合旋進，可成天然整生韻象。事物依本性生長，可成最高的質態——自然。老子的“道法自然”，不是講道效法自然，而是說道的法相與本性為自然。生態圈中的所有事物，于萬萬一生中，全部成為個別整生體，進而一一天生，有了最大量態的自足。事物的審美性，也以自然為最高的質性。莊子說：“樸素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美”，人工創造于 “既雕既琢，復歸于樸”中，臻于一一天生，也就有了天籟化的質態。天生之美的生態質與審美質有了自然整生，生態量和審美量也有了自然整生，這就在四位一體的天然圈進中，旋回了以天生一的始端，完顯了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完發了自然整生的韻象。

隨著存在元能回環不盡的自旋生，整生韻象從天到天的生發，呈現出超然自旋生的模型。這一模型，來于大自然的自旋生。大自然的自旋生，旋出了有機生命，旋出了生態圈，規約它們天然環升，周天通轉。這就完生了有機自然，完發了生態存在，反哺了存在元能，成就了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成就和包含了生態元能的超然自旋生，成了美本質的機理。存在元能的超然自旋生，既呈現了存在與自然、生命與生態的整生，也呈現了這種整生的旋韻化，同成了整生化和韻象化的天然一致，通發了自然整生韻象，完形了美本質。

整生韻象中的情象、意象、趣像，同趨天籟化。這種情象，是快悅之象、和悅之象、綠悅之象、天悅之象。這種意象，是自然與文明統和，大成系統生態圈之后，旋發的存在規律和目的之象，通轉的真善益宜綠智的整一之象，是為天道化與天理化的快悅之象。這種趣像，是個性化與特征化之象，是情趣化、理趣化、天趣化的快悅之像。情象、意象、趣像疊出，在三位一體中天量化和天藝化，以成天籟化韻象，是為美的理想本質。

參考文獻：

[1]袁鼎生.論美是整生[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2012（5）：67-73.

[2]圣經[M]新譯本.香港：香港天道書樓，1993：4.

[3]阿諾德·柏林特.環境美學[M].張敏，周雨，譯.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6：10.

[4]艾倫·卡爾松.環境美學——關于自然、藝術與建筑的鑒賞[M].楊平，譯.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5：109.

（責任編輯：王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