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軟件與信息服務業的數字化轉型及創新

摘要：軟件和信息服務業為適應數字經濟的發展正在發生深刻變革，印度作為軟件業發展的領先國家之一，通過軟件產業的數字化轉型、員工培訓的技能重塑、新地域新領域的開拓創新，以及孵化器和加速器對初創企業的扶助，從而繼續保持和堅守其軟件產業在國際上的領先優勢，也為印度在數字經濟時代的更快發展打下雄厚的基礎。中國作為軟件大國，從印度的發展獲得經驗啟示是中國軟件產業提升競爭力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軟件業信息服務業技能重塑數字化轉型

作者簡介：

杜振華，北京郵電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主任。

印度一直被認為是世界發展史上的奇跡。它沖破了傳統發展經濟學認為的經濟發展的無沖突、無飛躍、無質變的過程，躍過了重工業和輕工業的發展，直奔新經濟的核心軟件業，并使之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當人類進入數字經濟時代時，印度的軟件產業也沒停下腳步，創新和數字轉型成為主題。這也使其牢牢堅守著軟件強國的優勢。

一、印度軟件與信息服務產業的發展現狀

（一）軟件與信息服務產業仍居世界前列

據印度通信部數據顯示，印度當前軟件業價值占全球軟件業價值4110億美元的1/3以上。目前，印度是全球最大的業務流程管理（BPM）基地，是承接離岸服務外包規模最大的國家。2017財年，印度服務外包大約占世界外包市場1730億～1780億美元的55%，在提供信息技術（IT）服務方面的競爭力突出，成本約比美國便宜3～4倍。根據印度國家軟件與服務企業協會（NASSCOM）的數據顯示，2017財年，印度軟件總收入達到298億美元，以超過8%的年復合增長率增長，在軟件出口方面的就業人數達120萬人，BPM軟件服務外包占全球外包市場的37%。5年來，其軟件收入增長1.7倍，專注于數據分析的新企業數量400個。2017財年，其新增收入110億美元，在過去5年中業績持續增長超過600億美元。

2017財年，印度IT-BPM總收入（包括電子商務）增長8%，達1540億美元（按固定匯率），占其國內生產總值（GDP）的7.7%；IT-BPM出口達到1160億美元（圖1），同比增長8.6%；企業研發收入超過290億美元，數字收入占產業收入14%；國內包括硬件收入在內的IT-BPM收入同比增長8.5%，達到380億美元。從結構上看，2017財年，在印度IT市場中，IT服務收入800億美元，BPM為290億美元，軟件產品與工程服務為290億美元，硬件140億美元（圖2）。

統計數據表明，印度的信息技術產業與其他部門相比，2014財年到2017財年雇傭人數保持凈增長，IT-BPM直接創造55萬～60萬個工作崗位。高價值工作機會為訓練有素的工人支付更高的工資，對就業的持續繁榮發揮著重要作用。NASSCOM預計，2025年印度IT公司的收入將上升到3500億美元，增加250萬～300萬就業崗位。

（二）IT-BPM出口具有較強的增長態勢

印度IT-BPM主要包括服務與軟件產品。服務由IT服務、BPM、工程研發和產品開發構成；軟件產品主要包括系統軟件、企業應用軟件和垂直應用軟件。2017財年，印度軟件業出口收入中，IT服務出口達660億美元，占比54.4%；BPM為260億美元，占比22.2%；軟件產品與工程服務為250億美元，占比21.4%（圖3）。從2009財年到2017財年，其出口收入年復合增長率高達12.84%。

2017財年，印度IT-BPM行業員工以4.7%的速度增長，增加員工4.9萬名。行業員工總數370萬人，是最大的雇主。零售、醫療和旅行、運輸是印度IT-BPM產業增長的關鍵領域。預計到2018財年，印度IT-BPM出口收入增長7%～8%，屆時收入將達到1240億～1250億美元。

在匯率基本穩定的條件下，2017財年印度BPM的凈利潤增長除第四季度為7.2%外，其他各季度都呈兩位數增長，最高為第三季度的11.2%（圖4）。新興行業（如醫療保健）、數據分析和高價值服務都對利潤增長做出了貢獻。第四季度凈利潤率下降，主要是由于公司投資于技術驅動的創新，以提供差異化的客戶體驗和改善未來的增長空間。

印度軟件收入增長的動力主要源自：一是數字收入成為主流。新的商務模式聚焦于技能需求，對于產業發展發揮了關鍵作用。二是新市場的擴張。在歐洲、日本、中國和非洲等新的市場上，通過收購或建立合作伙伴關系，提高了數字能力和咨詢技能，拓展了應用領域。

二、印度軟件與信息服務業發展的主要特點

（一）數字收入成為新的增長點

當前，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主要是通過軟件和信息服務業不斷提高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構經濟發展新業態、新模式來實現的。越來越多的印度企業將數字化轉型作為企業發展的重要策略。產業和IT管理者正致力于構建靈活的基礎設施，以滿足不斷變化的人力資源需求。考慮到云計算的靈活性，云計算成為越來越普遍的基礎設施。先進的技術解決方案和智能自動化驅動大部分產業轉向數字化。

1.來自數字方面的收入增加

數字經濟廣泛滲透到其他經濟領域，深刻改變世界經濟的發展動力、發展方式，重塑世界經濟格局。2016年，世界平均來自數字服務的收入為25%，印度IT-BPM來自數字服務的收入為16%，美洲則為63%，亞太地區（APAC）為13%，來自歐洲、中東、非洲三地區（EMEA）為22%（如圖5）。

正如印度曾經是全球的軟件中心一樣，印度現在正雄心勃勃地欲成為全球的數字技能中心。目前，其72%的員工在全球外包市場中提供數字服務，接近50%的雇員在全球外包中從事分析工作。2017財年，NASSCOM客戶服務收入中，來自數字客戶體驗的占比最大，達24%；其次是機器人自動化，占17%。

2016年，BPM提供商的收入中，84%的收入來自傳統服務，來自數字收入只有16%。預計到2025年，將有60%～70%的收入來自數字收入，傳統收入則下降至30%～40%（如圖7）。

順應當前數字經濟飛速發展趨勢，印度于2017年建立了機器人自動化（RPA）卓越中心。目前，已有25%的BPM公司專注于數字客戶體驗；15%的BPM公司專注于建立全渠道體驗；30%的BPM公司建立聊天機器人，移動應用程序，為數字啟用云計算解決方案。

2.成為數字解決方案的合伙人

投資者在印度本地化中建立了數字產能，“數字印度”是發展中的關鍵驅動力，即建設全國性的寬帶網絡。鑒于數字這種極具顛覆性的新興技術，印度軟件業正在重新將自己塑造為全球數字解決方案的合作伙伴。用數字化改造自己，一些技術公司通過提高自身能力和基礎設施實現這種轉變。印度計劃2020財年軟件產業規模增長到3800萬～4000萬美元，2025財年達到5000萬～5500萬美元（如圖8）。其中，BPM起著聚焦印度新技術演進和創造未來的戰略路線圖作用。

印度將繼續成為IT領域的重要參與者。新增加的云創業企業在軟件即服務（SaaS）中占巨大份額，達95%。SaaS 改變了整個軟件業的付費習慣，把一次性付費的現金流變成了10年持續付費的現金流。因此，企業在使用軟件的過程中，進入的門檻降低了。但這并不代表企業在全周期使用過程中，為該軟件付費的全部開銷降低。SaaS 的生命周期總價值（LTV），甚至可能比傳統軟件的 LTV 更高，但第一次的銷售費用和第一次的部署費用要低很多。今天，移動端的興起和云技術的發展，對于 SaaS 的迅速增長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傳統地區和新興行業是軟件出口主要收入來源

1.開拓新的市場

按照熊彼特的創新理論，發現新市場是獲得創新收入的重要來源。從驅動BPM收入增長的因素看，2017財年北美與世界新興地區在增長中占統治地位，年增長分別達到7.4%和10.2%。印度軟件出口目的地雖然達200多個國家（地區），但美國仍然是其主要的外包區域，占簽約總額的42%。與此同時，歐洲保持較弱的經濟增長，只有4.0%（圖9）。從行業來看，電信和制造業推動印度軟件出口收入增長，分別達到18.6%和13.6%；金融服務業（BFSI）和零售業由于短期宏觀經濟的不確定性，增長只有7%（圖10）。

2.產能利用率和現場收入上升

印度IT服務公司的產能利用率隨著公司繼續實施生產力和效率改進措施而增加，包括實習生在內最高達80.1%，不包括實習生在內最高達77.0%（圖11）。由于許多企業使更多的資源接近他們的客戶，現場收入份額依然堅挺。例如，印孚瑟斯技術有限公司（Infosys）的服務模式是，70%的員工在印度，30%的員工在客戶所在地貼身服務——印度員工往往通過工作簽證的方式到目標國工作。2017財年，來自現場的收入各季度接近或達到60%，最高為60.2%；離岸收入占比為39.8%～40.4%（圖12）。

（三）通過并購增強軟件產業實力

2017財年，印度在數字經濟帶動下發生的企業并購超過并購總額的1/3，數字產業占并購總額的37%；其中，手機并購41%、分析16%、云計算9%、移動支付11%、其他17%（如圖13）。

在主動融入軟件產業國際分工的過程中，印度軟件產業清晰地捕捉到數字革命而進行轉型。表1顯示，由于數字轉型的加快，軟件產業伴隨著創新效率不斷提高。2017財年，來自數字方面的收入占比達15%～20%，遠高于2012財年的4%；以增強數字能力的并購達64件，比2012財年增長了64%。印度軟件產業通過并購不斷增強自身實力。在已披露的并購案中，主要涉及軟件服務、數據分析、數據管理解決方案、設計服務等數字技術。例如，Zensar Technology公司收購了英國的Dartboard Analytics公司，案值達1400萬美元，該公司主要提供體驗設計服務。印度在數字方面的專長和技能，得到了全世界的認可。

（四）共同創造成為一種新模式

在軟件領域，傳統的客戶服務正在向高價值驅動、創新和極具個性化的服務轉變，技術為這個轉變提供了平臺。最近幾年，印度所有領先的BPM公司的客戶服務創新數量均顯著增加。這些公司正在利用數字和顛覆性的技術，如大數據或分析技術、云計算、移動性、物聯網、增強現實/ 虛擬現實（AR/VR），這改變了他們為客戶服務的方式，創造新的收入源泉和新的客戶體驗。共同創造是服務提供者與客戶創造更好的理念、產品和服務共同工作的過程。價值是由服務提供者和客戶聯合創造的，允許客戶共同構建服務以適應他們的環境和建立整體業務功能的經驗。

三、印度軟件和信息服務業發展的主要問題

（一）過度依賴海外市場的風險

印度IT產業出口，包括軟件（IT服務）、業務流程外包（BPO）服務、硬件、其他IT服務（設計和培訓），主要是BPO和軟件，其他方面占比較小。印度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軟件規模及其出口所占份額一直呈上升態勢。軟件出口占印度整個軟件規模從1992財年的19%上升到2000財年的60%，再上升到2017財年的76%（圖14）。其中，從美英市場接納的份額就占全印軟件外包市場的70%，歐洲大陸所占份額也超過10%。因此，外包的主動權掌握在海外發包者手中。

印度軟件出口規模在30多年中一直呈現較高的增速，其中最高增速的1982年為99%。解決“千年蟲”的2000年給印度帶來了46%的出口增長；2003財年印度受世界經濟下滑影響，軟件出口增長率降為15%；因世界經濟回暖，2005財年印度軟件出口增長達40%；但2008年金融危機后，印度軟件外包大單日益減少，2010財年印度軟件出口增長率降到只有1%；隨著世界經濟的復蘇，2015財年印度軟件出口增長率達到18%（圖15），2017年回落到8%的增長率。

由此可見，印度軟件產業由于主要用于出口和承接服務外包，在國際軟件價值鏈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國際市場的繁榮或蕭條都會給印度軟件出口帶來深刻影響，進而影響印度的整個經濟發展。世界經濟的不確定性、海外市場的萎縮是印度軟件業所面臨的最主要外部風險。

（二）信息基礎設施是軟件產業持續發展的隱憂

印度的軟件產業更像全球信息產業的飛地坐落在軟件園區，整個印度的基礎設施和其他產業發展相對落后，使軟件產業持續發展面臨巨大挑戰。尤其信息基礎設施是軟件和信息服務業得以生存及發展的基礎，是印度接入互聯網和承接軟件服務外包的命脈。除了軟件園區因政府予以特殊的優惠政策發展較快外，整個信息基礎設施的落后會影響印度數字經濟的發展和深化。

從表2可以看到，印度一些關鍵信息基礎設施及其指標遠遠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僅在亞太地區范圍內看，除了4G與亞太平均水平持平以及價格相對較低外，其他指標都遠落后于亞太地區的平均水平。2012年7月發生的全國性大規模停電事件，使印度在36小時里，全國電網崩潰了兩次，直接影響了50%國民的生產生活用電。印度必須面對數字經濟發展帶來的可能性與支撐互聯網經濟的破落基礎設施之間的矛盾。

（三）人力成本上升的困擾

印度軟件人才成本上升失去比較優勢。經過專業培訓的信息技術人才跟不上信息產業快速發展的需要，這拉高了印度信息產業從業人員的薪資。相關數據顯示，印度軟件從業人員的薪資以每年15%的速度增長。由此，迫使Infosys、塔塔咨詢服務公司（TCS）和惠普羅公司（Wipro）這樣的軟件巨頭紛紛到海外尋找雇員。高薪資在一定程度上使印度軟件業喪失了一部分比較優勢。例如，Infosys成本支出中70%用于工資支出。不過，這一局面似乎正在發生變化，東南亞、東歐、南美等地均出現成本洼地。

四、印度軟件與信息服務業保持強勢的原因分析

（一）技能重塑成為企業數字轉型的關鍵

數字化正在改變世界。數字技術與網絡技術不斷融合，廣泛滲透于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逐漸形成了數字經濟。工人、企業、產業以及整個地區的勞動力市場都受到嚴重影響。

布魯金斯：《數字化對美國勞動力的影響》，http：//www.199it.com/archives/672568.html，2018年1月8日。員工只有在數字化方面的技能改善，才能適應數字經濟發展的需要。

印度IT-BPM產業正在擁抱數字變革，以為下一階段增長獲得動力。數字轉型需要頂級科技人才，需要一整套的技能。事實上，NASSCOM已與美國的互聯網產業聯盟結盟，以便在物聯網領域取得更多的創新。數字浪潮正在重塑印度軟件產業及其優勢，并積極尋找新的機會。印度的IT-BPM產業作為數字解決方案的伙伴正在積極地為全球的合作者、利益相關者、消費者、初創企業、學術界等提供服務。

數字科學正在成為軟件與信息服務業利用和提供高價值服務的下一個增長點。2017財年，在印度軟件公司中，有3500萬人（超過50%的頂級企業員工）接受過數字化培訓，是2010財年的12倍。中型企業再培訓率達33%～35%，小企業再培訓率達38%。其培訓的主要內容包括：數據分析（37%）、移動應用（26%）、云計算（24%）以及其他（13%）。

“技能革命”需要學習和技能重塑，設計思維可推動企業創新。在印度，技能重塑已成為軟件產業數字化轉型的一項巨大工程。通過技能重塑以幫助員工適應由人工智能驅動的新科技，并確立數字技能培訓水平：一級基礎，數字技能基礎；二級中等，對項目準備就緒的數字模塊進行深入開發；三級高級，具有實踐經驗和外部認證的數字模塊；四級專家，為中小企業發展培訓專家（如建筑師、專家、顧問、培訓師等）。印度培訓學習架構如圖17所示。

通過卓越研究基地（COE）、增強數字服務（DS）和人工智能為NASSCOM成員提供新時代的競爭優勢。對于印度IT-BPM產業來說，學習新技能或滅亡已成為業界的新口號。例如，高知特（Cognizant）企業數字人才戰略就是引領數字轉型，以強大的員工隊伍致力于為客戶提供最好的服務，并持續不斷地學習。隨著數字化的加速，在各個層次和角色上，技能要求正在迅速改變。為深化和拓展數字技能，Cognizant學院制定了全方位的數字人才戰略。學院設計的基于級別的程序包括：數字101，側重于建立廣泛的數字素養，并適用于整個勞動力；數字102，著重于開發技術技能以使這些技術中的應用程序或產品開發成為可能；數字103，一個全面的計劃，旨在建立一個培養全棧開發工程師、數據科學家和數字架構師的體系。

摩根士丹利的報告認為，數字化不僅能加快印度經濟的增速，推進電商市場的發展，還能帶來數字支付時代。印度極有可能成為今后10年全球增速最快的大型經濟體，而數字化將為印度經濟帶來更正面的影響。

（二）通過孵化器與加速器打造IT產業生態系統

NASSCOM提出，從2013年到2023年，用10年時間孵化支持建立1萬個新的技術企業計劃，以打造IT產業生態系統。在學術孵化器的驅動下，學生初創企業由2016年的350個增長到2017年的450多個，幾乎增長30%。

NASSCOM.Indian Start-up Ecosystem traversing the Maturity Cycle.Education 2017.

2016年，孵化器和加速器比上年增長近40%，達140多個，新的學術型孵化器建立了30多個，班加羅爾、國家首都地區（NCR）孟買的孵化器和加速器繼續成為領先的中心。二三級城市的新孵化器以66%的增速增長，法人加速器以近35%的增速增長。孵化器和加速器聚焦于云計算、大數據、分析以及虛擬技術和人工智能等技術。

孵化器提供跨越生命周期的支持，典型周期一般為6～36個月。加速器更多地聚焦在“增長和加速”階段，典型周期為3～12個月（圖18）。在技術驅動的初創企業中，印度位居世界第三位，2016年科技初創企業達4750家。印度的軟件技術園和經濟特區為IT公司提供了負擔得起的房地產空間。從2016年第一季度到2017年第一季度，獲得初創企業經費的企業由350個下降到290個，下降17%；但平均每個初創企業獲得的基金支持由580萬美元上升到620萬美元，提高7%。獨角獸基金則表現為指數增長，到2017年第一季度時已超過38億美元。

NASSCOM.Indian Start-up Ecosystem-Traversing the Maturity Cycle.Edition 2017.

據《印度時報》報道，為鼓勵印度“創業一代”發展，印度執政黨“全國民主聯盟”（NDA）為軟件創業公司制定了財政激勵計劃，旨在建立一個產業生態系統，引進或支持1萬家新興創業公司，這將直接或間接創造350萬個就業崗位。“印度制造”“技能印度”“數字印度”等戰略也都以此為目標。數字技術加速與制造、生物、能源等技術融合，帶動群體性突破，全面拓展人類認知和增長空間。

（三）高度重視軟件企業的國際質量認證

印度是當前世界上軟件企業獲得質量認證最多的國家。有170家公司獲得國際標準化組織（ISO）9000質量標準認證，在全世界獲得美國軟件能力成熟度模型（CMM）5級認證的50多家軟件企業中，印度占了絕大多數，這是其提供軟件外包服務的基礎。印度軟件產業提供一系列服務，從低端應用發展到跨越多個垂直領域的高端集成IT解決方案，并有發達的供應商基地。印度IT和軟件行業堅持質量流程和標準，大多數企業都將業務與國際標準接軌。印度高素質的技術畢業生人才庫是世界上最大的人才庫之一，能為外包來源國節省60%～70%的成本。在過去5年中，一大批合格的技術工人使印度IT公司幫助客戶節省了2000億美元。這也是印度軟件企業得以在國際市場立足和發展的關鍵。

（四）努力尋求與中國的合作

中國對于印度的IT-BPM產業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未開拓的出口市場。同時，印度也向中國企業敞開大門，鼓勵中國到印度農村投資并與他們分享關鍵領域的巨大商機。

印度IT-BPM產業繼續向新高峰擴展，向迄今尚未開發的地理區域擴展，以減少對西方國家市場的依賴。對印度而言，中國目前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巨大的商業機會，以建立一個強大的亞洲市場的新收入流。中印一直以來是傳統的貿易伙伴，向前邁進可以創造彼此雙贏局面。NASSCOM一直致力于促進印度公司的信息和通信技術在中國的投資和中國公司在印度的投資。如今，中國經濟體量躍升至全球第二，未來外包市場甚至可能超過美國成為最大的市場。中國電力、電信、交通等領域的強勁需求，以及規劃建設中的智慧城市等紅利盡出，內需將成為中國軟件外包公司的主要驅動力。印度企業唯有深耕中國，才能獲得中國以及東亞地區的訂單和服務能力。在全球競爭中，中印合作可以規避歐美客戶在中印之間的平衡布局。印度若加入“一帶一路”倡議，不僅會為自身軟件業發展找到數字經濟升級的出路，也會迅速改變自己落后的基礎設施狀況，為印度帶來更多的福利。

（五）通過延長免稅期限催生數字革命

印度正在快速崛起，其2016年與2017年的GDP增速已超過中國，并于2017年成為世界第六大經濟體。雖然印度社會各方面似乎都充滿矛盾，但軟件的發展與數字轉型使其正在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發動機。“數字印度”是其政府的一個旗艦計劃，期望把印度轉變為一個數字授權的社會和知識經濟社會。印度政府已對軟件技術園的IT部門延長了免稅期限。此外，還為設立設施提供程序上的便利。

印度目前正在催生數字革命。大量的技術向著數字產業轉移，增加的需求是獨特的分析技能和尖端技術。印度未來正在以下幾方面尋求發展：一是建立印度數字創新中心；二是加速技術技能培訓和再培訓平臺發展；三是建設卓越或首創中心——包括物聯網、設計、數據科學、網絡安全；四是完善數字生態系統——將初創企業與原有企業聯系起來；五是國內技術引進伙伴加速印度轉型；六是以數字解決方案和工業4.0為重點，擴展日本、德國、中東、非洲和中國的新市場。

五、對中國的啟示

數字經濟已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核心動力，而軟件產業又是數字經濟這一核心動力的核心。印度軟件與信息服務業的發展表明，數字技術可對任何發展階段的國家做出貢獻。“數字經濟成為重塑經濟發展模式的主導力量。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成為驅動放大全部生產力的‘乘數型生產力，成為重塑經濟結構和提升生產率的主導力量。”

中國信通院：《中國數字經濟白皮書（2017年）》，2017年7月。 相關研究表明，數字技術投資每增加1美元，便可撬動GDP增加20美元，而1美元的非技術投資僅能推動GDP增加3美元，數字技術投資的平均回報是非技術投資的6.7倍。

華為、牛津大學經濟學院：《數字溢出：衡量數字經濟的政治影響力》，2018年2月。

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主要是通過軟件和信息服務業不斷提高傳統產業數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構經濟發展與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經濟形態來實現的。中國經濟的各個領域正在全面應用數字技術，這將帶動新一輪經濟增長。而數字技術的實現，主要通過SaaS平臺服務模式，基于產品、信息、客戶的資源整合平臺及其商業模式創新實現的。中國必須加快軟件和信息服務業的數字化轉型，通過數字化的轉型培訓，提高軟件從業人員在數字化條件下的軟件開發技能、軟件開發云等智能化的軟件生產平臺的開發能力，提高軟件開發效率和質量、降低從開發到運營的成本。推動經濟向形態更高級、分工更精準、結構更合理、空間更廣闊的階段演進，帶來更高的價值增值，推動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岳淼：《印度IT之王：軟件外包的不死之術》，《環球企業家》2013年第6期。

2.呂鵬飛：《印度軟件業期待轉型》，《人民日報》2013年6月26日。

3.朱富強：《經濟學說史》，清華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

4.陳世清：《超越中國主流經濟學家》，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13年版。

5.王健編譯：《印度軟件產業發展現狀分析》，中國經濟網，2014年4月1日。

6.張運洪：《印度制定新軟件產業刺激計劃，2025年前新增350萬個就業崗位》，《人民郵電報》2016年7月20日。

7.張文海：《印度軟件業兩次下滑的警示》，《群眾》2017年第2期。

8.管輝、戴洛特：《蓬勃發展的印度數字出版業》，《圖書館》2017年第3期。

9.布魯金斯：《數字化對美國勞動力的影響》，2018年1月。

10.華為、牛津大學經濟學院：《數字溢出：衡量數字經濟的政治影響力》，2018年2月。

11.NASSCOM.Upskilling for Digital，2017-03.

12.World Economic Forum.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2017-2018.

責任編輯：李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