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臟應時”論蕁麻疹季節性發病的機理

倪帆 袁衛玲 郭霞珍

摘要蕁麻疹是一種以疹塊時隱時現，并伴有瘙癢為主的過敏性皮膚病，中醫稱之為“癮疹”。該病在一年四季均可發生，外多責之于六淫具有季節性，內因臟腑功能受季節氣候調控。本文從“五臟應時”角度出發探討蕁麻疹的病因、發病機制和臨床防治3方面內容，認為季節氣候變化與蕁麻疹發病密切相關，這為臨床預防和治療蕁麻疹提供了一定的理論依據。

關鍵詞五臟應時；蕁麻疹；季節；發病；防治

Discussion on the Mechanism of Seasonal Onset of Urticaria Based on the Theory

of “Fivezang Corresponding to the Seasons”

Ni Fan1， Yuan Weiling1， Guo Xiazhen2

（1 Colle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ianji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ianjin 300193， China；

2 Colleg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AbstractUrticaria， called as “yin zhen”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s a kind of allergic skin disease with comings and goings of clumps patches and pruritus. Urticaria can occur all year round. The exterior reason is that six evil factors are seasonal， and the internal reason is that organs are affected by climate. In this paper， we discussed about the reason of urticaria onset， pathogenesis and clinical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FiveZang corresponding to the seasons”. It holds that season climate and urticaria were closely related， which provides some theoretical evidence for clinical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Key WordsFivezang corresponding to the seasons； Urticaria； Seasons； Onset； Provention and cure

中圖分類號：R221；R2231+1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8.05.008

蕁麻疹為一種常見的過敏性皮膚病，其發病機制較復雜，現代醫學認為是皮膚、黏膜小血管擴張及滲透性增加而出現的一種局限性暫時性水腫[1]，臨床表現常為大小不等的風團塊，發病迅速，疹塊發無定處，時起時消，且具有一定的季節性，這與不同季節接觸的過敏原不同密切相關。根據中醫“五臟應時”理論，自然界季節時間、外界環境變化對人體生理狀態具有不可忽視的影響作用，不同季節臟腑適應性調控功能失常會導致諸多疾患產生。中醫學認為，蕁麻疹發病外多責之于六淫邪氣客于肌表，營衛失和，內因稟賦不足，臟腑功能失調。現就中醫“五臟應時”理論與蕁麻疹發病相關性做一簡要的探討。

1致病因素多具季節性

六淫致病多具季節性。春季多風，風性善行而數變，易侵襲人體肌表發病。蕁麻疹若在春季發作，多因感受風邪。《傷寒論·平脈法》曰：“脈浮而大，浮為風虛，大為氣強，風氣相搏，必成癮疹，身體為癢”。《金匱要略·水氣病篇》亦曰：“風氣相搏風強則為隱疹……”。夏季氣候炎熱，雨水較多而潮濕，熱蒸濕動，人體易感受濕熱之邪，熏蒸皮膚而發蕁麻疹。如張山雷《瘍科綱要·論癢》載：“風濕之邪郁遏于肌腠脈絡之間，可使陽氣郁閉，清氣不升，營衛不和，疹癢劇烈，風團色白……頻年累月，不易速愈”。夏季火熱之邪旺盛，也常與風邪相兼致病。如《諸病源候論·風候》曰：“夫人陽氣外虛則多汗，汗出當風，風氣搏于肌肉，與熱氣并，則生。狀如麻豆，甚者漸大，搔之成瘡”。此外，夏季蚊蟲生長繁殖迅速，蚊蟲叮咬也可使蕁麻疹發作[2]。《瘍科選粹·隱疹》中提到：“赤疹起于卒如蚊咬”。《證治準繩·瘍醫》中也說：“又有赤疹者，忽然起蚊蟲咬，煩癢急者重抓疹起，搔之遂受手起……”。秋冬之季天氣逐漸轉涼，氣候干燥，人體極易感受風寒之邪導致蕁麻疹發作。正如《千金要方·癮疹》云：“風邪客于肌中則肌虛，真氣發散，又被寒搏皮膚，外發腠理，開毫毛，淫氣妄行之，則為癢也，所以有風疹瘙癢，皆由于此”。

現代醫學認為蕁麻疹四季均可見[3]。該病常由一些致敏物質如花粉、霉菌、塵螨或物理因素如日光、溫度、濕度、紫外線等引起，而這些因素在不同的季節會有不同的變化。春季天氣轉暖，花木盛開，花粉的傳播對蕁麻疹的發作有很大影響。有學者[4]對356例慢性蕁麻疹患者應用20種吸入變應原進行皮內試驗，結果顯示多種變應原中以春季花粉最高為41例，這說明在春季發作的蕁麻疹，與當季花粉的吸入有較大關系。夏季氣溫高，人們穿著減少，皮膚暴露增多，被蚊蟲叮咬及接觸過敏原的機會增大，因此，夏季該病也易發作。有學者[5]從氣溫、氣壓、溫度等9種氣象因素研究分析，發現北京地區蕁麻疹在6～8月高發，并且氣溫升高或濕度增大都會使蕁麻疹的發病人數增多。另有學者[6]對泰安地區2 047例慢性蕁麻疹的過敏原進行流行病學分析，發現呈季節性發作的有1 044例，且各季節過敏原不同，春季好發者常見過敏原為早春花粉、桑蠶絲、小麥面，夏季好發者常見過敏原為多價昆蟲、蔥，秋季好發者常見過敏原為多價霉菌Ⅰ、煙、塵螨，冬季好發蕁麻疹者常見過敏原則為夏秋花粉、蒿屬花粉及豚草。這提示不同季節誘發疾病發作的因素不同。

2臟腑功能多應時而變

人體內在臟腑的生理病理狀態與外界季節變化具有同步相應性，氣候變化異常時會引發人體五臟之氣發生病理改變。如《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云：“天之邪氣，感之害人五藏”。又如《素問·四氣調神大論》云：“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氣內變；逆夏氣則太陽不長，心氣內洞；逆秋氣則太陰不收，肺氣焦滿；逆冬氣則少陰不藏，腎氣獨沉”。蕁麻疹的發作除了與六淫邪氣的季節性分布有關以外，還與內在臟腑功能調節密切相關。

春季多風，風善行數變，這與蕁麻疹時起時消，發無定處的特點極為相似。《素問·至真要大論》曰：“諸風掉眩，皆屬于肝”。風有內風和外風之分。外風指六淫中的風邪，春季易感受風邪，邪氣客于肌腠，營衛失和發病。內風的產生與肝的生理功能發生異常有關。孫一奎《赤水玄珠·赤白游風》云：“婦人赤白游風，屬肝經郁火，血燥生風”。《景岳全書·赤白游風》亦云：“赤白游風……或因虛火內動，外邪所乘；或肝火血熱、風熱所致”。可知肝經火熱亢盛，血燥生風導致蕁麻疹發作。此外，肝屬春木而主風，喜條達而惡抑郁，在當旺春季，肝主升發的功能增強。肝臟依賴肝血的收斂使其升發而又不剛暴太過，然而一旦肝陰血不足，肝體必喪失陰柔之性而升散無制，以致陽亢內風生，這與蕁麻疹發病急驟具有相似性。同時，肝主疏泄，具有調暢情志的功能，一旦情志活動異常，致使肝不能正常發揮其調暢全身氣機的功能，進而出現氣血失調，臟腑失和，若復感風邪，內不得疏泄，外不得透達，郁于皮毛腠理發為本病[7]，故蕁麻疹患者常出現抑郁、焦慮等情緒不良的癥狀。

《素問·至真要大論》曰：“諸痛癢瘡，皆屬于心”。這與蕁麻疹患者有劇烈瘙癢的癥狀相應。《素問·四時刺逆從論篇》亦載：“少陰有余，病皮痹隱疹”，認為蕁麻疹發病的病機為“少陰心經有火”。《醫宗金鑒·痘疹心法要訣》云：“心火灼肺風濕毒，隱隱疹點發皮膚”。可見，心經有火易引發蕁麻疹。由于心與夏季相通應，夏季溫度較高，心為陽臟，人體易感受火熱之邪使得心火亢盛。心主血，熱入血分以致血熱壅盛，血熱傳于皮膚引發蕁麻疹。如《外科證治全書·發無定處證》云：“紅色小點，有窠粒隱行于皮膚之中而不出是也。屬心火傷血，血不散，傳于皮膚”。另一方面，血熱煎熬津液易成血瘀，氣血同源，血瘀則氣機運行不暢，氣機逆亂則生風成癢[8]。感受火熱之邪所致的蕁麻疹，疹塊發為紅色，觸之有熱感，患者常伴有口干欲飲、尿赤、便結、舌紅苔黃等熱象表現。此外，心經郁熱擾動心神，故蕁麻疹患者亦可現心煩、失眠、煩躁等癥狀。

脾與長夏相通應。長夏雨水增多，濕氣最重，且氣候炎熱，濕熱交蒸入侵肌表，熏蒸皮膚而致蕁麻疹發作。《奇效良方·諸血門》載：“熱勝于陰，發于瘡瘍，濕滯于血則為脾痛癮疹”。同時，外濕易損傷脾陽，阻遏氣機，致脾失健運，濕濁內生。《丹仙述·癮疹》曰：“癮疹多屬于脾，以其隱隱在皮膚之間，發而為癢，或通身紅者，或不紅者”。張景岳在《景岳全書·非風》中亦強調：“癮疹者，自卑濕而得之”。長夏本濕熱旺盛，若再食肥甘厚味、魚蝦等辛辣刺激之品，則會助濕熱內生，作痰動風。如《奇效良方·瘡瘍門》載：“今富貴之人，不知其節，以飲食久榑、膏粱厚味、醇酒辛辣之物，日久太過，其味具厚，乃陽中之陽。逆于肉理則濕氣太勝，濕熱之化面上行，其風塊多出于胸部、或見于四肢”。內濕易阻滯經絡氣血運行，使陽氣郁阻，清氣不升，且內濕與外濕相合故引發蕁麻疹。此外，脾為后天之本，脾氣充足則氣血生化有源，精微上輸于肺，濡養皮毛腠理使其密固[9]。若脾虛則土不生金，皮毛腠理不得充實，衛外功能減弱，此時復感風邪，極易引發蕁麻疹。

肺外合皮毛，與秋季相通應。“皮毛”是人體之防御屏障，也是與外界相溝通的媒介，為一身之表，具有防御外邪的功能[10]。秋季氣候轉涼，肺為嬌臟，風寒之邪極易侵襲肺臟，使肺衛外功能減弱，氣機壅滯，腠理郁閉，不得宣發疏泄而發蕁麻疹。如《諸病源候論·風瘙身體隱軫候》所云：“邪氣客于皮膚，復逢風寒相折，則起風瘙隱疹”。肺朝百脈，可助心行血，當外界邪氣侵犯肺臟使肺氣不利，則血液運行不暢，肌膚失于濡養可現瘙癢。此外，肺與大腸相表里，肺宣發肅降功能失常時，可引起腑氣不通，故臨床上部分蕁麻疹患者伴有大便秘結的癥狀。

《素問·生氣通天論》云：“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行，獨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是故陽因上而衛外者也”。強調陽氣的重要性。腎陽為一身陽氣之根本，能溫煦全身臟腑形體官竅。腎與冬季相通應，冬季氣候嚴寒，若患者久病表虛，衛外不固，且腎陽虛損，身體不得溫煦，此時又復感寒邪，則多發為腎陽虛型寒冷性蕁麻疹，通常患者受寒冷性物質刺激后，受冷區則會出現瘙癢性水腫或風團[11]。

3臨床防治可因時而治

31預防《素問·四氣調神大論》曰：“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夫病已成而后藥之，亂已成而后治之，譬猶渴而穿井，斗而鑄錐，不亦晚乎”。強調了中醫“未病先防”的重要性。

蕁麻疹在一年四季均可發作，故季節性發作的患者應根據自己的好發季節提前做好預防工作，盡量降低發病率或減輕癥狀。春三月，此謂發陳，萬物復蘇，陽氣升發，此時應該調暢情志，適當增加戶外活動，增強體質，使肝氣條達，正氣充足，有助于抵抗外邪。但春季多風，要盡量避免感受風邪。并且春季花朵盛開，現代醫學認為有些蕁麻疹的發作與接觸過敏原有關，春季主要的過敏原是各種花粉，因此要避免過敏原的吸入。夏三月，此謂蕃秀，陽氣盛長，既要避暑，又不可貪涼；邪熱易擾心神，要保持平和的心情，調暢情志；夏季濕熱之氣亢盛，飲食宜清淡，不可過食肥甘厚味，以防濕邪內生，誘發疾病。秋冬之季氣候轉涼，應當注意保暖，特別是冬季，陽氣閉藏，寒氣當令，好發于冬季的蕁麻疹患者應該避寒就溫，防止寒邪侵襲。《靈樞·順氣一日分為四時》曰：“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是氣之常也。人亦應之”。人體的生理活動隨春夏秋冬四季的更替而發生生長收藏的相應變化[12]。因此，對于蕁麻疹的預防，要順應四時之氣，根據春夏秋冬陰陽之氣的消長變化，調整個人起居、情志以順應之[13]。如《素問·四氣調神大論》所云：“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沉浮于生長之門。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真矣”。

32治療對于蕁麻疹的治療，宋代陳言在《三因極一病證方論·癮疹證治》中提出：“內則察其臟腑虛實，外則分其寒暑風濕，隨證調之，無不愈”。由于該病與季節氣候密切相關，可根據“天人相應”理論，采取因時治宜的方法施治，如《素問·疏五過論》云：“圣人之治病也，必知天地陰陽，四時經紀”。

春季多風，對于外風所致的蕁麻疹，治療以解表祛風為主。有學者[14]收集整理了從東漢至今的蕁麻疹用藥情況，從藥物使用頻率來看，解表藥居于首位，使用頻率最高的是防風。防風走表而祛風邪，乃治風之要藥。風為百病之長，常兼其他邪氣致病。眾多醫家無論對蕁麻疹的分型如何差異，都有風寒型和風熱型，因此在治療上應兼以散寒和清熱。肝風內動常見的證型有肝陽化風證、熱極生風證、陰虛動風證、血虛生風證等。在治療上應分別采用平肝、清熱、滋陰、養血的方法，旨在祛除肝風，恢復肝正常的生理功能，使氣血運行輸布正常，從而達到治療蕁麻疹的目的。有學者[15]整理分析了大量古今文獻資料，總結從肝論治慢性蕁麻疹的方法，分別為疏肝理氣，清熱止癢；清肝解熱，袪濕止癢；益氣養血，祛風止癢；滋陰柔肝；養血祛風；調攝沖任，和營止癢；行氣活血，疏風通絡。

心應夏，夏季氣候炎熱，蕁麻疹發病多為心經郁熱型。治療以清心涼血為主，輔以祛風。不清熱則血不寧，不祛風則癢不止。正所謂“治風先治血，血行風自滅”。根據這一原則，有學者[16]提出用驗方涼血消風散進行治療血熱風盛型蕁麻疹。涼血消風散由水牛角粉、生地黃、牡丹皮、白僵蠶、龍骨、紫荊皮和甘草組成，方中水牛角涼血解毒，為治血熱壅盛之要藥；生地黃清熱涼血，滋陰生津；牡丹皮清熱涼血，活血散瘀，使血行而不留瘀；白僵蠶、紫荊皮祛風止癢；龍骨重鎮安神，平肝潛陽；甘草調和諸藥。臨床上常用藥物還有黃芩、黃連、連翹等清熱涼血之品，使火平熱降，毒解血寧。當血熱得以祛除，血液恢復正常的濡養功能，氣血正常運行，營衛調和，則皮膚病變消失，心煩，焦躁等癥狀也隨之消除。

長夏多濕，對于外濕所致的蕁麻疹，代表方劑為消風散，其中蒼術散風祛濕，苦參清熱燥濕，木通滲利濕熱，三藥合用體現了從濕論治的思想。配以荊芥、防風等祛風除濕，當濕邪得以祛除，則氣血調和，疹塊自消。早在《外科正宗·疥瘡》就有記載“消風散，治風濕浸淫血脈，致生瘡疥，疹癢不絕，及大人小兒風熱癮疹，遍身云片斑點，乍有乍無并效”。有學者[17]將蕁麻疹分為5種證型，其中濕熱壅盛，濕重于熱型的蕁麻疹臨床表現為入夏即發，挾有水皰，多發于下肢，深秋之后逐漸好轉，使用蒼術、薏苡仁、云茯苓、澤瀉、黃柏以清熱除濕。另有學者認為濕邪具有相兼性[18]，在冬為寒濕，在春為風濕，在夏為熱濕，在秋為燥濕。所以在治療上應辨季節，發于長夏者，當清暑化濕，代表方如藿香正氣散加減，藥用藿香、佩蘭、紫蘇、白芷、大腹皮等。無論何種觀點，其目的都在于祛濕。此外，脾虛與濕盛之間互為因果，濕性重濁黏滯，易困脾耗傷脾氣，妨礙脾的運化。而脾失健運，則濕更難去，以致脾虛濕困，病情反復發作[19]。所以在祛濕的同時要兼以健脾。當濕邪一去，脾恢復正常的運化功能，精氣血津液正常生成輸布，臟腑、經絡、肌肉得到充足營養而發揮其正常的生理功能，病變自除。

肺為嬌臟，與秋季相通應，易受外邪侵犯致肺氣不利，衛外不固，邪氣閉郁，營衛失和發病。臨床在治療此種外感型蕁麻疹時，常以解表宣肺為主。解表藥大多主入肺經，能夠宣利肺氣。有學者[20]根據“肺主皮毛”理論對蕁麻疹進行辨證論治，將其分型為風寒束表，肺氣郁閉證，風熱犯表，肺失清肅證和胃腸濕熱，上熏于肺證，均取得良好效果。此外，《傷寒論》云：“太陽病，得之八九日……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癢，宜桂枝麻黃各半湯”。后世眾多醫家根據蕁麻疹患者有劇烈瘙癢的癥狀，用桂枝麻黃各半湯治療風寒型蕁麻疹[21]。其中，麻黃有較好的宣肺作用，桂枝湯能調和營衛，諸藥合用，效果明顯。對于肺脾氣虛所致的蕁麻疹，要補益肺脾之氣，黃芪為臨床常用藥。黃芪主入肺脾二經，當肺脾之氣得以補充，脾運化功能恢復正常，肺氣通利，衛外功能正常，營衛調和，疾病治愈。

對于發于冬季的腎陽虛型寒冷性蕁麻疹，治療應以和營消風，溫陽補腎為主。有學者[22]用真武湯治療56例寒冷性蕁麻疹，取得了較好的療效，方中附子為“命門主藥”，辛甘溫煦，有峻補元陽之效，合生姜加強溫陽散寒之力。有學者[23]認為該類蕁麻疹表衛不足，受寒發疹僅是其標，而腎陽不足為其本，故用金匱腎氣丸溫補腎陽。金匱腎氣丸在補陽之中配伍大量滋陰之品，目的在于陰中求陽，使陽有所化。另有學者[24]研究發現多數慢性頑固性蕁麻疹患者伴有免疫功能低下，并且他采用補腎法治療慢性頑固性蕁麻疹取得了很好的療效。現代藥理學研究證實，益腎藥在調節免疫功能方面有重要作用，能提高機體免疫力，調節機體內環境[25]。

雖然五臟各主其時，但在調控上又可相互影響，并且六淫具有相兼性，所以在臨床施治上應靈活變通，不可一味遵從“肝應春”“心應夏”“脾應長夏”“肺應秋”和“腎應冬”的特征，應循仲景在《傷寒論》中所云：“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4小結

綜上所述，蕁麻疹在一年四季均可發生，但在各個季節的發病特點又有所不同。究其原因，一方面是蕁麻疹多由外感六淫邪氣誘發，而六淫具有季節性；另一方面是人體臟腑功能受季節變化的調控，蕁麻疹春病多在肝，夏病多在心，長夏病多在脾，秋病多在肺，冬病多在腎。基于此，對蕁麻疹提出因時而治，不同的季節采取不同的治法，這主要體現了中醫“天人相應”的思想。《素問·寶命全形論》云：“天復地載，萬物悉備，莫貴于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夫人生于地，懸命于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強調人與自然是一個整體，四時寒暑的交替，陰晴風雨的變化，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人的生理功能和病理變化，時氣適時而至，人身容易適應，不易致病；若時氣偏勝，失去中和常態，人身適應不來，則會致病[26]。本文以“天人相應”理論為核心，從“五臟應時”探討季節氣候變化對蕁麻疹的影響，了解該病發生的外在因素和內在臟腑功能調控機制，進行辨證分型，合理使用藥物，這對臨床治療蕁麻疹具有一定的指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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