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分析含白術的成方制劑的組方規律

呂建軍 李霞 郝瑞春 門九章 李孝波

摘 要 目的：挖掘含白術的成方制劑的組方規律，為白術的現代臨床應用及相關新藥研發提供參考。方法：收集《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藥品標準·中藥成方制劑》（以下簡稱《中藥成方制劑》）中含白術的所有成方制劑，將各處方用藥、功能主治等信息錄入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中，采用該軟件的關聯規則等數據挖掘方法，對處方中的主治證候和疾病等進行頻次統計，并對高頻證候和疾病的組方規律進行分析。結果：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共561 首，主治證候共118 種，主治疾病共140 種；高頻證候為氣血兩虛證、脾胃氣虛證，其高頻藥物組合分別為八珍湯和四君子湯加減；高頻主治疾病為腹瀉、月經失調；治療腹瀉的藥物組合以異功散為基本方，包含六君子湯、香砂六君子湯；治療月經不調的藥物組合以八珍湯為基本方，包含歸芍六君子湯、十全大補湯、八珍益母丸、香附丸。結論：本研究通過大數據客觀地呈現了含白術的成方制劑的主治病證和組方規律等，本研究結果可為白術的臨床應用及相關的藥物研發提供依據。

關鍵詞 白術；成方制劑；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組方規律；數據挖掘

中圖分類號 R28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18）21-2930-05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18.21.12

ABSTRACT OBJECTIVE： To mine the prescription rule of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 containing Atractylodes macrocephala， an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modern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A. macrocephala and R&D of related new drugs. METHODS： All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s containing A. macrocephala were collected from Medicine Standard of Ministry of Health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TCM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 （called TCM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 for short）. The prescription medication， functions and other information were included into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Support Platform （V2.5）. The frequency of attending syndromes and attending diseases were analyzed by using the correlation rule of software. The prescription rules of high frequency attending syndromes and diseases were analyzed. RESULTS： There were a total of 561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s containing A. macrocephala， 118 attending syndromes and 140 attending diseases. Among them， high frequency syndromes were syndrome of deficiency of both qi and blood， syndrome of deficiency of spleen qi and stomach qi. Their high frequency medicine combinations were modified Bazhen tang and Sijunzi tang. High frequency attending diseases were diarrhea and menstruation disorders. Medicine combination for diarrhea was based on Yigong san， including Liujunzi tang and Xiangsha liujunzi tang. Medicine combinations for menstruation disorders were based on Bazhen tang， including Guishao liujunzi tang， Shiquan dabu tang， Bazhen yimu pills and Xiangfu pills. CONCLUSIONS： The study objectively shows attending syndromes and the prescription rules of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s containing A. macrocephala through big data. The study also provides reference for the clinical application and related R&D of A. macrocephala.

KEYWORDS Atractylodes macrocephala； Set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System； Prescription rule； Data mining

白術為菊科植物白術（Atractylodes macrocephala Koidz.）的干燥根莖[1]，為臨床常用藥材，其應用廣泛。《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藥品標準·中藥成方制劑》（以下簡稱《中藥成方制劑》）是國家衛生部頒布的藥品標準，共20冊，收錄4 052 種中成藥[2]，這些中成藥為臨床使用的主流藥品，是進行成方制劑組方用藥規律研究的良好素材。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由中國中醫科學院與中國科學院自動化研究所聯合開發，該軟件采用了人工智能、數據挖掘、網絡科學等學科的方法和技術，并結合中醫藥特點，是一個以中醫數據分析為核心的系統軟件。該軟件可實現疾病信息、證候信息、中藥信息、方劑信息、醫案及其相關信息的管理、檢索、分析等功能，在中醫臨床經驗的學習和新藥研發等領域有重要的應用價值[3]。筆者在本研究中旨在利用該軟件對《中藥成方制劑》中含白術的成方制劑的主治疾病、證候及常用的組方配伍藥物規律進行數據挖掘分析，以期為白術的現代臨床應用及相關新藥研發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處方來源與篩選

收集整理《中藥成方制劑》中明確含有白術的所有成方制劑，共561 首。

1.2 分析軟件

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由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中藥新藥設計課題組提供。

1.3 數據錄入

將含白術的成方制劑整理后，將其處方用藥、功能主治等錄入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由雙人負責數據審核，以確保數據的準確性。

1.4 數據分析

運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統計報表”和“數據分析”模塊功能按鈕，利用該軟件數據挖掘方法進行數據分析。首先，使用“統計報表”模塊，以“白術”為關鍵詞進行查詢，點擊“基本信息統計”按鈕，對含白術的561 首成方制劑的主治證候、主治疾病進行頻次統計。然后，使用“數據分析”模塊，輸入關鍵詞查詢，點擊“組方規律”，根據符合條件的處方個數，結合臨床經驗判斷，選取合適的支持度、置信度，以全面、動態地展示藥物核心和提取過程，對其高頻證候和高頻主治疾病的組方用藥進行關聯規則分析，并進行圖表和網絡可視化展示[4-6]，以確保提取的不同藥物組合間既有個性特征，又能發現不同組合中共同的藥物組合。當支持度、置信度設置較低時，得到的藥物較多，可以全面獲取藥物的配伍情況；但若其值設置過低，獲取的藥物過多，則難以把握用藥規律。當支持度、置信度設置較高時，能很好地篩取出最核心的配伍組合，但若設置過高，獲取的藥物又太少，則分析結果沒有意義。因此，在以下實際操作中設置支持度和置信度時，若獲取藥物數量過多，則上調支持度和置信度；若藥物數量過低，則下調支持度和置信度。

2 結果

2.1 頻次統計

2.1.1 證候頻次統計 在561 首含有白術的成方制劑中，通過頻次統計，分析出主治證候共118 種，按頻次從高到低排序，排名前10位的有13 種，頻次最高的為氣血兩虛證，其次為脾胃氣虛證，其余詳見表1。

2.1.2 主治疾病頻次統計 在561 首含有白術的成方制劑中，通過頻次統計，分析出主治疾病共140 種，按頻次從高到低排序，排名前10位的有11 種，頻次最高的為腹瀉，其次為月經失調，其余詳見表2 。

2.2 組方規律分析

2.2.1 含白術的成方制劑主治證候用藥規律分析 選取頻次最高的氣血兩虛證、脾胃氣虛證，采用關聯規則數據挖掘方法進行分析[7]。

（1） 氣血兩虛證高頻藥物組合分析。使用“數據分析”模塊，同時輸入“白術” “氣血兩虛證”進行關鍵詞進行查詢，點擊“組方規律”，當置信度設為0.9、支持度設為20%（即該數據出現頻次至少占總處方數的20%）時，藥物組合類似人參養榮湯（組成：白芍、當歸、陳皮、黃芪、肉桂、人參、白術、甘草、熟地黃、五味子、茯苓、遠志）[8]和十全大補湯（組成：人參、肉桂、地黃、茯苓、白術、甘草、黃芪、川芎、當歸、白芍）[8]的藥物組合，去掉遠志并另加阿膠、益母草、黃芩、香附、砂仁、牛膝。當支持度設為40% 時，藥物組合類似為八珍湯（組成：人參、白術、茯苓、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甘草）[8]的組合藥物，并將人參換為黨參而另加黃芪、陳皮。當支持度設為60% 時，藥物組合為類似八珍湯的藥物，并將人參換為黨參。可見，治療氣血兩虛證的含白術成方制劑的常用基本方為八珍湯，同時常配伍補氣養血之黃芪和理氣健脾之陳皮。治療氣血兩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的組合網絡見圖1。

（2） 脾胃氣虛證高頻藥物組合分析。使用“數據分析”模塊，同時輸入“白術” “脾胃氣虛證”為關鍵詞進行查詢，點擊“組方規律”，當置信度設為0.9、支持度設為20%時，藥物組合類似四君子湯（組成：人參、白術、茯苓、甘草）[8]、參苓白術散（組成：白扁豆、白術、茯苓、甘草、桔梗、蓮子、人參、砂仁、山藥、薏苡仁）[8]的藥物組合，將人參換為黨參，同時去掉砂仁、桔梗，另加當歸、黃芪、白芍、麥芽、山楂。當支持度為40%時，高頻藥物組合類似四君子湯的藥物組合，將人參換為黨參，并另加陳皮、山藥。當支持度為60%時，高頻藥物組合類似四君子湯的藥物，并將人參換為黨參。可見，治療脾胃氣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為四君子湯，常配伍理氣健脾之陳皮和補脾益氣之山藥等。治療脾胃氣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網絡見圖2。

2.2.2 含白術成方制劑常見主治疾病的用藥模式分析 從表2 選取頻次最高的2種主治疾病即腹瀉和月經失調，采用關聯規則數據挖掘方法進行分析[7]。

（1） 腹瀉用藥模式分析。使用“數據分析”模塊，同時輸入“白術” “腹瀉”為關鍵詞進行查詢，點擊“組方規律”，置信度設為0.9，支持度設為30%（即該數據出現頻次至少占總處方數的30%）時，藥物組合為香砂六君子湯（組成：人參、白術、茯苓、甘草、陳皮、半夏、砂仁、木香）[8]的藥物組合，并將人參換為黨參，加白扁豆、山楂。當支持度設為40%和50%時，藥物組合均類似異功散（組成：人參、白術、茯苓、甘草、陳皮）[8]的藥物組合，并將人參換為黨參。可見，治療腹瀉的含白術的常用成方制劑有六君子湯、香砂六君子湯、異功散，以異功散為基本方，另外常配伍消食健胃導滯之山楂和健脾化濕和中之白扁豆。治療腹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網絡見圖3。

（2）月經失調用藥模式分析。使用“數據分析”模塊，同時輸入“白術” “月經失調”為關鍵詞進行查詢，點擊“組方規律”，當置信度設為0.9、支持度設為30%時，藥物組合類似歸芍六君子湯（組成：當歸、白芍、人參、白術、茯苓、甘草、陳皮、半夏）[9]、十全大補湯（組成：人參、肉桂、川芎、地黃、茯苓、白術、甘草、黃芪、當歸、白芍）[8]、八珍益母丸（組成：益母草、黨參、白術、茯苓、甘草、當歸、白芍、川芎、熟地黃）[1]、香附丸（組成：醋香附、當歸、川芎、炒白芍、熟地黃、炒白術、砂仁、陳皮、黃芩）[10]的藥物組合，去掉肉桂，并另加阿膠、續斷、延胡索、木香。當支持度設為50% 時，藥物組合類似八珍湯（組成：人參、白術、茯苓、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甘草）[8]去掉黨參加香附的藥物組合。當支持度為70%時，高頻藥物組合類似八珍湯的藥物組合并減去黨參。治療月經失調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網絡見圖4。

3 討論

3.1 白術的臨床應用

白術性溫，味苦、甘，入脾、胃經，具有健脾益氣、燥濕利水、止汗、安胎之功效，主要用于脾虛食少、腹脹泄瀉、痰飲眩悸、水腫、自汗、胎動不安[1]。現代藥理研究，白術主要含有揮發油、內酯類化合物、多糖、苷類、氨基酸等，具有調節胃腸功能、調節免疫、調節子宮平滑肌功能、利尿、抗衰老、抗炎、抗菌、抗腫瘤等作用[11]。本研究顯示，白術臨床應用廣泛，《中藥成方制劑》中含白術的成方制劑有561 首，主治證候共118 種，其中頻次較高的依次為氣血兩虛證、脾胃氣虛證、風寒濕凝滯筋骨證、脾虛食積證等；主治疾病共140 種，其中頻次較高的依次為腹瀉、月經失調、腹脹、眩暈等。這與白術的臨床應用一致[12-16]。

3.2 治療氣血兩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藥物組合規律分析

本研究顯示，治療氣血兩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為八珍湯加味，常配伍黃芪、陳皮。八珍湯為治療氣血兩虛證的常用方。方中白術的功效主要為健脾益氣。脾胃為氣血生化之源，故氣血兩虛證常用白術。明·吳昆《醫方考·血證門·八珍湯》曰：“血氣俱虛者，此方主之。人之身，氣血而已。氣者百骸之父，血者百骸之母，不可使其失養也。是方也，人參、白術、茯苓、甘草，甘溫之品也，所以補氣；當歸、川芎、芍藥、地黃，質潤之品也，所以補血。氣旺則百骸資之以生，血旺則百骸資之以養”。八珍湯配伍黃芪可增強補氣作用，配伍陳皮可理氣健脾、補血不滯、補氣不壅，使氣血生化有源。

3.3 治療脾胃氣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藥物組合規律分析

清·黃宮繡《本草求真·補劑·溫中·白術》稱白術為“脾臟補氣第一要藥”。臨床上治療脾胃氣虛證常用白術[17]。本研究顯示，治療脾胃氣虛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常用藥物組合為四君子湯加味，常配伍理氣健脾之陳皮、平補脾胃之山藥。四君子湯加陳皮，即異功散，主治脾胃氣虛兼氣滯證。宋·錢乙《小兒藥證直訣·諸方·異功散》：“異功散，溫中和氣，治吐瀉，不思乳食”。四君子湯配伍山藥，意在增強補脾益氣之功。

3.4 治療腹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藥物組合規律分析

本研究顯示，治療腹瀉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高頻藥物組合以異功散為基本方，其復方組合有六君子湯、香砂六君子湯，高頻配伍白扁豆、山楂。方中白術的功效主要為健脾益氣，燥濕。明·張景岳《景岳全書·泄瀉》：“泄瀉之本，無不由于脾胃”。清·沈金鰲《雜病源流犀燭·泄瀉源流》：“濕盛則飧泄，乃獨由于濕耳”。腹瀉的基本病機為脾虛濕盛、脾胃受損、濕困脾土、腸道功能失常，治療大法為運脾化濕。異功散為四君子湯加陳皮，芳香健脾醒胃使甘溫緩補更兼理氣健脾之功。異功散加半夏為六君子湯，補脾氣、化痰濕，扶脾治本中兼化痰濕，故可標本兼顧。六君子湯加木香、砂仁為香砂六君子湯，可健脾和胃、理氣散寒；配伍白扁豆，意在增強健脾化濕和中之功；配伍山楂，意在增強消食健胃之力，對脾虛食積腹瀉者更為適宜。

3.5 治療月經失調的含白術的成方制劑藥物組合規律分析

本研究顯示，治療月經失調的含有白術的成方制劑高頻藥物組合以八珍湯為基本方。支當持度為30% 時，其復方組合有歸芍六君子湯、十全大補湯、八珍益母丸、香附丸等加減變化，高頻配伍阿膠、續斷、延胡索、木香。八珍湯、十全大補湯、八珍益母丸均常用于婦女月經失調屬氣血兩虛者，八珍湯補益氣血，十全大補湯溫補氣血，八珍益母丸為八珍湯加活血祛瘀通經的益母草，其功效為補氣血、調月經。歸芍六君子湯功用為補氣血，適用于脾胃不健、氣血兩虧所致婦人經水不調。香附丸具有舒肝健脾、養血調經之功效，主治肝郁血虛、脾失健運所致月經失調。當支持度設為50%時，其組合為八珍湯減黨參加香附。當支持度設為70%時，其組合為八珍湯減黨參。女子以血為本，臨床上治療月經失調常以補血為主，兼補氣，八珍湯中減黨參后側重于補血。香附為婦科常用之品，尤適用于肝氣郁結而致的月經失調，故常在各方中加香附。

綜上所述，本數據挖掘研究結果顯示，白術在臨床應用廣泛，含白術的成方制劑，治療最多的證候為氣血兩虛證和脾胃氣虛證，分別以八珍湯和四君子湯為基本方；治療最多的疾病是腹瀉和月經失調，分別以異功散和八珍湯為基本方。病證結合分析可見，含白術的成方制劑最常用于治療腹瀉脾胃氣虛兼濕證和月經失調氣血兩虛證。本研究結果可為白術的臨床應用及相關的藥物研發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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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5-17 修回日期：2018-08-10）

（編輯：劉 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