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教育領域MOOC研究現狀的可視化分析：熱點與趨勢

楊起虹　程結晶　劉敏

摘 要：在我國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量急劇增長，其研究類型呈現出多元化特點，而新興技術和理念推動了MOOC的進一步發展，這引起了研究者對我國教育領域MOOC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的重視。本文以CNKI數據庫中教育領域的MOOC文獻為樣本，以共詞矩陣分析、聚類分析、知識圖譜分析為研究方法，以SATI、SPSS、EXCEL、CiteSpcaeⅢ等為研究工具對我國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現狀進行定量分析并據此提出其研究熱點和趨勢。

關鍵詞：MOOC；可視化分析；熱點；趨勢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069（2018）02-0017-05

收稿日期：2017-11-06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文獻內容分析與引文分析融合的知識挖掘與發現研究”（2016BTQ074）

作者簡介：楊起虹（1993— ），女，山東德州人，教育技術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網絡教育應用；程結晶（1967— ），男，安徽安慶人，教授，研究方向為圖書情報學與文化；劉敏（1992— ），女，山東青島人，圖書館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知識服務與文獻計量。

MOOC（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自其誕生以來以暴風式的傳播速度極大地促進了開放教育的發展。2016年北京師范大學智慧學習研究院發布了《中國MOOCs建設與發展白皮書》，這使得更多的學者開始關注現階段MOOC的研究現狀。然而關于MOOC研究現狀的關注點是在全領域中進行的，并未就教育領域單獨討論過。為了明確MOOC在教育領域中的發展脈絡和未來方向，有必要對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熱點和趨勢進行綜合分析，以期為后續研究的深入發展提供參考。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過程

（一）數據來源

本文引用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CNKI），檢索時間為2017年5月21日，在CNKI檢索目錄中選擇“高級檢索”，采用“主題”=“MOOC”或“MOOCs”或“慕課”或“大規模在線開放課程”為表達式進行檢索，來源類別限定為“核心期刊”和“CSSCI”中的78本教育類期刊，共檢索出607篇相關文獻，通過精練篩選，剔除非研究性文獻，共得418篇有效文獻。

（二）研究過程

具體研究過程如下：（1）收集數據，在CNKI數據庫中根據檢索詞選擇適當數量的題錄信息并下載。（2）刪除下載的文件中與主題無意義的關鍵詞并合并意義相同的關鍵詞，之后導入SATI軟件對關鍵詞進行字段抽取、詞頻統計并導出高頻關鍵詞共詞矩陣和相異矩陣。（3）利用SPSS軟件對相異矩陣進行聚類分析，并以樹狀圖繪制形式呈現，之后參照組間關鍵詞的構成狀態對每一聚類領域進行命名。（4）根據共詞矩陣和聚類領域利用EXCEL軟件繪制以向心度和密度為指標的戰略坐標圖。（5）利用CiteSpaceⅢ工具中的膨脹詞探測算法提取突顯關鍵詞，并可視化分析結果。

二、研究結果分析

（一）基于共詞矩陣的研究熱點類別分析

1.高頻關鍵詞詞頻分析

從知識理論的角度看，高頻關鍵詞代表著一段時間內研究者共同關注的問題，即研究熱點[1]。詞頻g指數關注高頻關鍵詞對所有詞的貢獻值，并能夠很好地確定次高頻關鍵詞并排除低頻次詞的作用[2]。在本研究中當g=34時符合關鍵詞數量的選取標準，且累計詞頻百分比約為38.75%，因此選取詞頻前34位的關鍵詞作為研究對象可以基本體現我國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熱點（如表1所示）。

2.聚類分析

為更加準確地探明教育領域MOOC的主題結構，基于高頻關鍵詞形成相似矩陣，可分析兩兩關鍵詞之間的相似性，為減小數據誤差將相似矩陣中的所有數據用數字“1”減去得到相異矩陣（如表2所示）。相異矩陣中兩個關鍵詞之間的數據越接近0，表明這兩個關鍵詞之間的距離越小，相似度越大[3]。將相異矩陣導入SPSS中利用系統聚類法生成高頻關鍵詞聚類樹狀圖。根據關鍵詞在樹狀圖中的位置和相關連線可以將其分為五個不重疊的區域，每一個區域即為一個子研究熱點主題（第三部分將具體說明）。

（二）戰略坐標分析

為了進一步探究各聚類主題的相關聯系和相互影響情況，結合共詞矩陣和聚類主題對各子主題進行向心度和密度分析，并以坐標的可視化形式呈現各子主題的位置信息，其中向心度用X軸表示，密度用Y軸表示。如圖1所示，分布在第一象限的主題是A、E，該象限中的向心度和密度均為較大值，說明位于該象限的主題內部聯系緊密，外部與其他主題的溝通也比較密切，說明主題A和E研究的時間起點比較早，已成為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重點且研究趨于成熟。A的絕對值均比其他主題大，說明MOOC本體以及它作為新興的教學模式對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的影響已被大眾所熟知并接受。分布在第二象限的是B，該主題內部的聯系緊密，形成了系列小團體和階段性成果，但其與其他主題的溝通不密切，因此后續的研究應拓寬思維，加入新元素，提升研究力量，如引入學習分析技術研究MOOC平臺中學習者的學習效果。分布在第三象限的主題是C、D，向心度和密度均為負值，說明其內部聯系不緊密不足以形成研究團體，并且與外部主題溝通不密切，但是主題D有向X軸接近的趨勢，說明其內部有希望形成系統體系。

（三）基于突顯關鍵詞的研究趨勢分析

使用CiteSpaceⅢ中的突顯詞探測算法可以方便探明MOOC在教育領域逐年的演變趨勢，如圖2所示，從時間軸上得知，2014年的突顯詞是高等教育和教學改革，這一時期文獻的研究方法前期多為邏輯推理，后期加入國內外案例分析，集中討論MOOC對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的挑戰與時機。至2015年的突顯詞是冷思考、SPOC和混合式教學，一方面對MOOC的教學評價不再是狂熱倒向，而是批判回歸，更多文獻關注MOOC的倫理價值和本土化創新；另一方面關注后MOOC時期衍生的學習形態，如SPOC，這也是MOOC在教育領域本土化的混合性創新。至2016年的突顯詞是影響因素和教師角色，文獻多集中在兩方面，一是構建模型研究MOOC學習者持續學習意愿和動機歸因等學習行為，二是教師如何將MOOC資源真正應用到課堂教學中以及有關開放教育資源知識技能開發、運用的教師技能培訓。

三、研究熱點分析

參照主題熱點的分析結果，對相關主題文獻進行二次閱讀，融入關聯文獻中的具體內容，再次對當前教育領域MOOC的研究熱點進行分析和討論，如圖3所示。

（一）MOOC的起源與高等教育的變革研究

該主題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是從開放教育、在線教育、信息技術等多種視角對MOOC的內涵、起源與發展進行闡述。如早期對于基于聯通主義的cMOOC和基于行為主義的xMOOC之間的辯證性闡述。二是MOOC為我國高等教育教育教學、服務創新帶來的沖擊和機遇。一類文獻著力論述MOOC助力于課堂結構中師生角色的轉變，助力于教師個體向課程團隊的轉變等微觀層面的觀念[4]。另一類文獻從教育管理、教育體制等宏觀層面上闡述MOOC帶來的創新服務思想。雖然這類主題的文獻較多出現于早期階段，理論停留在淺表層次，但其論證了MOOC的發展歷程及其與傳統高等教育的關聯，對于后期把握MOOC的熱點和走向是有力的參照。

（二）MOOC的學習行為研究

1.學習者持續學習行為的影響因素研究

比較重要的因素為學習者的動機與能力等內在因素和學習者對于課程的滿意度等外在因素。對學習內容的感興趣程度、學習資源獲取的便利程度以及增加求職或升學概率等都是激發學習者持續學習的動力[5]。在凸顯個性化學習的MOOC中，學習者的知識積累能力尤為重要，其中學習的主動性被認為是影響MOOC課程完成率的關鍵要素[6]。基于期望模型的研究發現學習者的感知有用性、期望確認、學習滿意度等會影響其學習持續性，尤其是對開放性和聲譽的感知對完成率有很強的預測效果[7]。

2.MOOC學習者交互行為研究

研究使用概率模型等技術手段來提升交互質量，另有研究分析當前MOOC的交互現狀，MOOC的論壇交互狀況受課程的類型、教學模式、視頻呈現方式、評價機制的影響較大，論壇發帖多為總結性評價，在時效性上有先天的不足，因此要重視過程性評價和形成性評價機制，全面的評價需要在新技術支持下有效推進，如把具有互動及時性的彈幕技術與MOOC視頻相結合，提高學習者參與的臨場感。

（三）MOOC平臺與課程建設研究

1.MOOC課程建設情況的調查研究

這類調查研究是對MOOC建設整體狀況的基本把握，如課程整體實施路徑多采用“觀看視頻課程、測驗、論壇討論”流程，學習評價仍采用傳統的考試形式，微視頻在學習資源中占主要地位，且各個環節中的內在關聯性不強。

2.MOOC課程平臺建設、運營研究

國內MOOC平臺建設前期研究多借鑒國外成熟的MOOC平臺理念與技術來完善自身建設。在用戶選擇方面應關注社會整體人群；平臺價值利益的獲取方式應在完善課程資源的基礎上拓展增值業務。

3.MOOC課程設計與開發研究

課程設計與開發的研究集中在具體課例的課程設計和MOOC設計的關鍵要素上。目前在MOOC設計的關鍵要素中，教學設計、視頻錄制、評價指標、分享機制的研究是重點。

（四）MOOC熱的理性思考

從關鍵詞數量由少到多再到少的變化趨勢看，MOOC的話題指數逐漸冷卻。自2014年起學界多用“冷思考”來反思MOOC快速膨脹的原因：（1）MOOC自身面臨的挑戰與應用誤區的研究。MOOC自身存在的問題，包括學習鏈不完整、交互性差、教學設計無法兼顧任意學習者等。（2）對MOOC本土化的研究。MOOC本土化開發面臨著中國特色文化缺失、學習路徑固化、技術與管理條件落后等問題。其中最嚴重的是在課程內容上，忽視對中國特色文化資源的開發。（3）對顛覆高等教育質疑的研究。短時間內的顛覆和革命并不能對社會本質起作用，因此MOOC應逐漸融入滲透到傳統教育體系中，有效地填補高等教育的缺口，高等教育也可以有選擇地接受MOOC帶來的改變。

（五）MOOC的混合式教學模式研究

1.基于MOOC的混合式教學模式研究

后MOOC時代，教育者更偏向使用基于MOOC并結合了線上線下的混合式教學模式。目前最具代表性的混合式教學模式是SPOC，關于SPOC的研究主要分布在對SPOC內涵意義的解讀、SPOC與MOOC的對比研究、SPOC的混合教學模式設計和實證的研究等方面。SPOC的實質是將優質MOOC資源與傳統課堂相結合，明確教師的作用，減少資源成本但可以提升課程完成質量。

2.翻轉課堂—微課—MOOC立體式教學模式構建研究

翻轉課堂、微課、MOOC這三種教學模式獨立地應用于課程教學中各有自身的優缺點，目前研究最多的是將MOOC與翻轉課堂合理結合，并在大學英語中應用較為成熟。MOOC與微課相結合常用于微課資源網站設計。將三種相互滲透組合的研究并不多，因此取三者之長構建多元模型是今后研究的重點。

四、研究趨勢分析

（一）基于自適應學習的MOOC學習行為干預和預測研究

自適應學習干預機制不具有強制效應，而是對學習者的學習起到個性化指導的作用。一方面系統根據學習者的學習痕跡和學習特點預測不同時間段中學習者的學習偏好，并以私信等標記化可視化的形式將個性化的學習資源和課程推薦給學習者。另一方面學習者可以對MOOC系統給予的學習路徑進行自主選擇及自適應學習。

（二）基于學習分析的MOOC學習效果實證研究

目前多數關于MOOC學習效果的實證研究是在小樣本數據特征的基礎上進行的，且文獻的數量少、視野窄，所以急需廣泛的數據來源和完整的分析結果。一方面利用學習分析是對學習者視頻觀看、作業參與、論壇討論發言、測試及格率等學習行為的統計分析，力求降低MOOC輟學率并提高MOOC的通過率；另一方面，利用MOOC學習分析可以提高信息的開放共享性，促進人類學習的終身發展。

（三）基于供給側改革的MOOC課程資源建設研究

教育供給側改革的核心是擴大優質教育資源供給，給受教育者提供更多、更好的教育選擇。MOOC豐富的課程資源是促進教育供給側改革的有效路徑之一，要提高MOOC供給側課程資源的質量和創造性。另外，要把握MOOC供給結構問題，完善課程建設的關鍵環節，如富有教育理念又貼近生活的教學設計、開放性的輔助教學資源等。

[1]李杰，陳超美.CiteSpace：科學文本挖掘及可視化[M].北京：首都經濟貿易出版社，2016.

[2]楊愛青，馬秀峰，張風燕，等.g指數在共詞分析主題詞選取中的應用研究[J].情報雜志，2012，31（2）：52-55.

[3]王佑鎂，陳慧斌.近十年我國電子書包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基于共詞矩陣的知識圖譜分析[J].中國電化教育，2014，（5）：4-10.

[4]桑新民，謝陽斌，楊滿福.“慕課”潮流對大學影響的深層解讀與未來展望[J].中國高等教育，2014，（z1）：12-15.

[5]姜藺，韓錫斌，程建鋼.MOOCs學習者特征及學習效果分析研究[J].中國電化教育，2013，（11）：54-59.

[6]高地.MOOC熱的冷思考——國際上對MOOCs課程教學六大問題的審思[J].遠程教育雜志，2014，（2）：39-47.

[7]張哲，王以寧，陳曉慧，等.MOOC持續學習意向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J].電化教育研究，2016，（5）：30-36.

（責任編輯 杜丹丹）

Abstract： MOOC has made rapid growth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in China，and its research types have diversified characteristics.The emerging technologies and ideas have promoted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MOOC，which has attracted researchers attention to the research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MOOC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in China.In this paper，the MOOC literature in the CNKI database was used as a sample，and the co-word analysis，cluster analysis and knowledge mapping analysis were used as the research method.SATI，SPSS，EXCEL and CiteSpcae Ⅲ were used as the research tools to quantitatively analyze the research status of MOOC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in China.Based on the results of the analysis，we put forward the hot research topics and research trend of MOOC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 in China.

Key words： MOOC；visualization analysis；focus；tr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