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軍民融合發展路徑

燕娜 張云倩 郭建偉 陳佳宇

摘 要：網絡信息安全關乎個人、企業、政府、國家的各方利益，涉及經濟、社會、文化等領域，也牽涉國防、軍隊等方面，是各方競爭力角逐的無形戰場。軍民融合為網絡信息安全領域注入新的元素和活力，是我國實施網絡強國戰略的重要舉措，支撐了我國軍隊網絡安全能力建設，未來或將成為信息化戰爭的重要突破口。本文在梳理我國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發展現狀的基礎上，對其中存在的合作意識仍須提高、保障力度有待完善、技術壁壘亟待打通、網絡信息安全威脅等問題進行了分析。針對我國的具體國情，提出了建立協同推進的管理機制、建設多維一體的涉密防護體系、加強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人才體系建設、探索網絡信息安全的軍民融合的新經濟形態等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發展路徑，希望為我國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的進一步發展提供一定的思路和建議。

關鍵詞：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網絡強國

中圖分類號：G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0037（2018）4-83-4

DOI：10.19345/j.cxkj.1671-0037.2018.04.020

Abstract：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concerns the interests of individuals， companies， governments， and countries. It covers economic， social， cultural， and other fields. It also involves defense， military， and other aspects. It is an invisible battlefield where all parties compete. The military-civilian integration has injected new elements and vitality into the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field. It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for China to implement the strategy of building a strong network， and it supports the building of China's military network security capabilities. It may become an important breakthrough in information warfare in the future. On the basis of combing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on in the field of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in China，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cluding the need for increasing the cooperation awareness， the need for improving the security， the need for solving the technical barriers， and the threat of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In response to China's specific national conditions， we proposed the establishment of a coordinated promotion management mechanism， the construction of a multi-dimensional integrated protection system， the strengthening of the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civilian-military integration personnel system， and the exploration of new economic forms for the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on of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and other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paths of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It hopes to provide certain ideas and suggestions for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China's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and civilian-military integration.

Key words： network information security；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on； network power

2018年3月1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解放軍和武警部隊代表團全體會議上提出，要扎扎實實推進軍民融合深度發展，為實現中國夢、強軍夢提供強大動力和戰略支撐。如今，為了適應信息化的迅猛發展，需要深度整合信息資源，實現政治、經濟、社會各個角度的信息資源相互連接。信息安全特別是網絡信息安全，關乎個人、企業乃至政府、國家的利益，成了各方競爭力角逐的無形戰場。軍民融合成為信息化發展的一個新角度，是我國實施網絡強國戰略的重要舉措，支撐了我國軍隊網絡安全能力建設。網絡信息安全中軍民融合領域正逐漸引起重視，未來或將成為信息化戰爭的重要突破口。

1 我國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發展現狀

軍民融合在我國最早出現是20世紀50年代之前的兵、軍、民一體化，主要體現在軍事方面，大致經歷了3個階段（見表1）。

根據中國國防大學國防經濟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軍民融合發展報告2014》的相關內容顯示，中國的軍民融合度在30%左右，意味著中國的軍民融合的階段從初期向中期發展，融合深度不斷增加[2]。

互聯網為信息傳播創造了一個不分地域的空間，也給軍民融合創造了一個新的發展領域。2016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談會上指出，加快構建關鍵信息基礎設施安全保障體系，全天候全方位感知網絡安全態勢，增強網絡安全防御能力和威懾能力[3]。時隔兩年的全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對網絡強國戰略思想進行了系統的闡述，并提到，網信軍民融合是軍民融合的重點領域和前沿領域，也是軍民融合最具活力和潛力的領域。習近平總書記的兩次講話明確了網絡信息安全維護工作的重要性，也為網絡信息安全的維護工作指明了方向，使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軍民融合逐漸受到重視。

目前，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軍民融合主要集中在軍工企業上，比如軍民網絡信息安全技術可以參與軍隊武器裝備的采購。在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工企業緊跟政府的網絡信息安全建設和軍民融合的指導思想開始步入市場，與民營企業互通有無、開展合作，以尋求生產與銷售的利益最大化。“網絡空間安全軍民融合創新中心”的成立是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的一次成功探索，該中心由中央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辦公室和軍隊相關部門聯合360集團于2017年12月26日共同創建，依托大數據協同安全技術國家工程實驗室，通過軍民合作踐行網絡強國戰略，保障網絡空間國防安全[4]。

2 我國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存在的問題

隨著信息化技術的不斷發展和政府的大力推進，我國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進程正在穩步前進，但不可否認仍然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合作意識仍須提高、保障力度有待完善、技術壁壘亟待打通、網絡信息安全威脅仍在加劇，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軍民融合的發展速度。

第一，軍民融合的意識仍須提高。主要體現在：一方面，無論是政府、軍隊還是民企軍民合作意識不強，地方政府的行政部門不夠重視國防建設工作，軍隊信息部門不信任民用技術，民營企業由于規模小、資金少等原因在合作中受到歧視；另一方面，軍民融合體制尚未正式建立，軍民體系在行政審批、建設管理中仍然存在脫節現象，導致軍民融合的意識較低，阻礙了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軍民融合發展。

第二，法規政策的保障力度有待提高。我國尚未出臺具體的法規政策可以作為網絡信息安全保障的實施依據，網絡信息安全工作的開展無法獲得法律強制性保護；民營企業參與國防事業，無法享受與軍工企業同等的優惠政策，軍民融合公平競爭的環境有待改善。

第三，軍民通用技術壁壘亟待打通。我國民用無線移動通信等網絡技術發展已達到較高水平，但軍隊信息化程度遠不如社會信息化水平，并且民用技術在軍事上的應用效果并不理想。究其原因，與我國軍民市場嚴重被分割有密切關系。軍民通用技術壁壘的存在，導致軍用技術無法及時有效地解決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戰備信息資源等方面的問題，并且會增加我國網絡信息安全建設的投入成本，影響我國軍事信息的發展。

第四，網絡信息安全威脅呈現持續增加趨勢。中國國家信息安全漏洞庫的數據顯示，2014年我國新增安全漏洞8 622個，平均每天增加23.6個，其中危急和高危等級的漏洞達到1 753個。在此背景下，我國2014年前10月出現了逾38 000次針對網站的攻擊活動，其發生頻率呈現總體上升趨勢。互聯網安全公司360發布的2014年度14起主要互聯網安全事件中，有5起發生在中國，如：攜程和兩大物流公司的用戶信息泄露等。

3 我國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發展路徑

大數據時代帶來了信息爆炸式發展，網絡信息安全不僅涉及經濟、社會、文化等領域，也牽涉國防、軍隊等方面，可見，網絡信息安全需要軍民團結一體共同維護。軍民融合通過人才、技術等資源在軍民領域的共享和轉移，不僅破除軍民信息領域的壁壘實現共同搭建信息安全的橋梁，還為網絡信息安全領域注入新的元素和活力，降低成本。為解決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中存在的問題，提高軍民融合水平和聯防能力，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推進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的發展。

3.1 建立協同推進的管理機制

斯諾登事件作為網絡信息安全的典型案例，不僅給我國敲響了警鐘，意識到對網絡信息安全的把控是關系各國軍事、經濟、民生等各方面戰略決策的至關重要的環節；同時也看到美國集中多方力量對網絡信息的全方位的部署之強大，需要成體系的安全機制才能與之對抗。建立共享共建、層級分明、分工明確的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管理體系，突破體制壁壘、優化資源配置、統一利益目標，從國家和政府層面提高融合深度。

首先，建立政策體系，強化制度的頂層設計。通過國家、軍隊、地方的優惠政策、課題項目等途徑，采用撥款自主、貸款優惠、人才扶持等方式對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軍民融合企業進行支撐，培育中國特色的軍民融合的網絡信息安全產業模式，促進我國網絡信息安全企業和產品的多樣化發展。

其次，形成組織體系，驅動主體的規范管理。軍民合作雙方要明確責任主體即各級領導、機構的權責，參考并執行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領導小組針對網絡安全和信息化軍民融合方面制定的規劃與決策。軍民融合的網絡信息安全建設需要政府和市場共同發揮作用，爭取形成多要素、多領域的軍民融合網絡信息安全體系。

3.2 建設多維一體的涉密防護體系

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我們面臨的是日益復雜、危險的網絡環境，軍民網絡信息相對封閉的界限被逐步打破。然而一些軍工企業具有一定的特殊性，部分信息涉及保密問題，軍民合作中在共用通用信息安全技術、公共信息資源的同時，應特別注意技術開發、市場運營等環節的基礎信息網絡和系統的信息安全保障。因此，應在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建設的總體框架下，建立涉密防護分類體系，對軍事信息、民用敏感信息分維度進行統一規劃和分類部署。

從硬件角度，我國的網絡技術基礎相對薄弱，且一時之間無法達到先進水平，但是可以加強涉密防護意識，通過風險等級評估、預警通報、部署等級保護、應急備案、信任體系等系統的方法，從事前、事中、事后來保障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的數據涉密防護，加強關鍵網絡信息基礎設施的安全保障；同時，構建網絡技術、信息安全技術的“產學研用”一體化，減少軍民融合各個環節的泄密幾率，使涉密的軍民合作形成一個“閉環”模式。

3.3 完善系統性、專業性的高層次人才體系格局

我國網絡信息安全領域的核心技術水平與發達國家有一定的差距，關鍵在于高層次人才的稀缺。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14年底，我國重要行業信息系統和信息基礎設施對各類網絡空間安全人才的需求為70萬，預計到2020年對各類網絡空間安全人才的需求將在140萬人左右，而目前我國高等學校每年培養的信息安全相關人才不足1.5萬人，遠遠無法滿足網絡空間安全的人才缺口[5]。我國網絡信息安全保障工作關于加快培養信息安全人才實施不到位、網絡信息安全學科無法設立成一級學科等問題的存在，導致我國網絡信息安全人才的數量和質量受到嚴重影響。聯合軍隊、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等進行軍民共建人才培養，加強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人才體系建設勢在必行。

首先，建設系統性的學科體系，軍方通過與高校合作，在軍事院校和大學的網絡信息安全相關專業開設軍民融合方向課程，培養該方向的高層次人才隊伍；其次，以培訓學習作為人才培養的輔助手段，為軍民融合企業網絡信息安全工作人員進行專業培訓，在網絡安全戰略人才、網絡安全人員認證、網絡安全和信息技術工程人才等信息安全的基礎學習中引入網絡信息安全領域軍民融合的運行維護、系統管理、技能操作等方面的實戰演練教學，建立專業性強的軍民融合人才隊伍；最后，通過培養興趣吸引更多人才，在軍隊和企業舉辦軍民融合網絡信息安全知識宣傳、講座、比賽等活動，使更多的人參與到網絡信息安全建設中。

3.4 探索網絡信息安全軍民融合的新經濟形態

以色列作為網絡強國，在網絡安全能力建設方面采取的軍民融合的思路值得效仿。以色列軍隊中網絡安全專業部隊的一些軍人在退役后成為地方高科技企業的精英或者創辦網絡安全公司，并與以色列軍隊開展網絡安全領域的全方位合作，達到雙贏的局面，既提升了以色列軍隊的網絡作戰能力，又推動了網絡信息安全的發展。軍民協同創新、民企跨界合作是軍民融合的最佳途徑。

軍工產業可以說是高精尖技術集中應用的領域，比如北斗衛星導航、通用航空、商業航天發射等，具有廣闊的市場空間。根據我國的具體國情和成功案例，可以建立軍民融合產業園，打破軍民體制界限，實現軍、民、企各方網絡信息安全的相關資源、技術、人才、設備等要素的雙向流動，實現“軍隊所用—民用所需”“軍隊所需—民用所有”的無縫對接，通過設立軍民融合發展基金的方式為軍企合作提供資金保障，搭建網絡信息安全的軍民共享平臺，軍民共筑網絡信息安全的防線；探索、創新軍民融合服務模式，開展基于互聯網的軍民視角互聯的國家、軍隊、民用信息安全的智庫服務，實現軍民信息資源的互聯、互補，提高我國網絡空間國防信息安全水平，與傳統軍工產業優勢互補、促進傳統信息產業轉型。

參考文獻：

[1] 牛振喜.各國軍民融合的歷程及我國軍民融合的對策[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1（23）：124-125.

[2] 習近平總書記在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EB/OL].（2016-04-25）[2018-03-13].http：//www.cac.gov.cn/2016-04/25/c_1118731366.htm.

[3] 張佑任.貫徹網絡強國戰略思想助力新時代偉大征程[EB/OL].（2018-04-29）[2018-03-13].http：//www.china.com.cn/opinion/theory/2018-04/29/content_51018570.htm.

[4] 我國“網絡空間安全軍民融合創新中心”成立[EB/OL].（2017-12-27）[2018-03-13].http：//www.81.cn/gnxw/2017-12/27/content_7886012.htm.

[5] 積極構建網絡空間安全創新人才培養體系[EB/OL].（2015-06-04）[2018-03-13].http：//www.cac.gov.cn/2015-06/04/c_111551439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