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科技倫理思想的當代意蘊探析

龐丹 龐佳

摘要：杜威生活在一個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的時代，人們的倫理道德觀念也因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而發生了相應變化，這也為杜威關注科學技術提供了客觀條件，這是其科技倫理思想形成和發展的社會背景。杜威提出了“負責任的技術”，杜威的這種科技倫理思想在當今時代具有重大的理論及現實意義，對其當代意蘊加以探析，指出人類應該時刻在技術與人、技術與自然之間調整好關系，包括研究技術問題時要與對同時期的社會問題的研究密切相結合，這樣才能實現所謂的“負責任”的技術，實現科學與人文的有機結合。

關鍵詞：杜威 科技倫理 當代意蘊

中圖分類號：B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12-0224-02

一、杜威的科技倫理思想形成的時代背景

眾所周知，作為美國古典實用主義的集大成者，杜威不僅具有深厚的哲學功底，而且也具有豐富的倫理學思想，他曾著有《倫理學》一書闡發其倫理思想。然而，鮮為人知的是，實用主義大師杜威也曾被當代美國技術哲學家唐·伊德（Don Ihde）譽為“美國技術哲學之父”。杜威在其生活的多半個世紀里對科學技術的評論是他始終從事的一項事業，這可從杜威的多篇文章及著作中略窺一斑。這些文章及著作也為后人研究杜威的科技倫理思想提供了可靠的重要佐證。在這樣一個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的時代，人們的倫理道德觀念也因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而發生了相應變化，這也為杜威關注科學技術提供了客觀條件，這是其科技倫理思想形成和發展的社會背景。杜威寫于1891年的《道德理論和實踐》一文中就闡述了他的倫理道德理論以及實踐觀，并將這種思想貫穿于他后來的學術研究之中，如1925年完成的《經驗與自然》以及后來1938年出版的《邏輯學》中，都涉及杜威早期提出的有關倫理道德的思想。倫理學在杜威看來是一種工程學，這也是他學術討論中的十分重要的一個隱喻。杜威指出，倫理道德理論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反映出倫理道德的某種洞察力，這種洞察力是由智力產生的，這種智力就同人們發明電話時所需要運用的那種智力幾乎雷同。正如杜威曾經所言，解決如何拯救道德敗壞的鄰居與解決幾何問題一樣，并不具有更多的神圣性和超驗性。[1]

杜威一生都密切關注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在他看來，科學技術在改造人類日常事務方面，能夠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同時他時刻嘗試將自己的哲學、倫理學的研究與當時科學技術的發展進行有機的結合，這樣看來，人們可以認為他毫無疑問地是一個堅定的人本主義學者。曾經國內有的學者對杜威進行評價說，“杜威的經驗哲學，不是一種傳統意義上的形而上學理論，而是一種立足于以人為本的價值理論。無論是對于自然、社會，還是認識和真理，他都企圖確定它們對人的生活的意義和價值”。[2]杜威本人也曾認同這一點，他說：“政府、實業、藝術、宗教和一切社會制度都有一個意義，一個目的。那個目的就是解放和發展個人的能力?！盵3]他的主要思想是：“對于人類本性的科學研究，應與根據哲學觀點對價值的關心結合起來?！盵4]由此不難看出，在杜威漫長的研究生涯中，始終貫穿著以人文本的價值論思想。

二、杜威的科技倫理思想的內涵及精華

就科學和道德的關系來說，杜威把研究自然科學與道德之間相互作用的問題作為一切研究問題中最為一般和最具意義的一個，他說：“人類具有為科學研究所提供的信仰，相信事物的實際結構與過程；他也具有關于調節行為的價值的信仰。怎樣使這兩種方式的信仰有效地互相作用著，這也許是人生為我們所提出的一切問題中最一般和最有意義的一個問題了?！盵5]而且，杜威還賦予二者之間的相互關系問題為哲學研究中占有中心地位的問題之一，他因此曾經提出，“哲學的中心問題是：由自然科學所產生的關于事物本性的信仰和我們關于價值的信仰之間存在著什么關系?！盵6]杜威將自然科學與道德理性相關聯，在二者之間搭起了一座理性的橋梁，同時，在研究并解決倫理道德問題時，他將自然科學研究的方法作為一個十分重要的研究工具，并且進一步提出：“科學的思考方法上的改變對于道德觀念的沖擊，大致是明顯的?！盵7]同時指出，要發揮道德倫理的那些調節功能，自然科學知識某種程度上可以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必要條件，杜威把對人類苦難的解救作為研究自然科學的目的之一以及人類道德的標準之一。

由此不難看出，杜威的科技倫理道德觀運用了一定的理性，不時將科學技術和相關的倫理道德聯系起來進行研究，這樣就通過一座橋梁在二者之間進行了溝通，并將自然科學研究方法作為解決道德問題的重要工具。杜威科技倫理思想的精華則是他在科學技術倫理問題上，很早就提出所謂的“負責任的技術”的說法。在杜威看來，科學家的那些科研成果著實令人稱道，但是科學家本人具有的人格魅力以及高尚品德，更應該令人敬仰和欽佩。所以，杜威的負責任這個命題，理論深刻，意義重大?？梢栽O想，一個人要在他的事業上能夠負責任，那他就一定能夠把工作干好；一個民族要是能夠負責任，這個民族就一定會興旺發達；一個國家要是能夠負責任，就一定會在世界上立于不敗之地；而全人類若是能夠負責任，那么人類就一定創造出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三、杜威科技倫理思想的當代意蘊

在當今時代，全球性問題日益凸顯，人類應該以一種新的更全面的責任意識取代傳統的片面的責任意識。眾所周知，傳統的責任意識簡單地劃歸為具有法律責任的過失責任或擔保責任，而這種新的責任意識則包括技術專家在進行研發時伴隨其重大的科技責任的某種社會責任，因此，杜威上述有關“負責任的技術”的思想不失提出了一個有力的佐證。該思想體現了當今時代技術哲學的主要責任，即對時代意識的闡釋。那么，怎樣在當今全球化時代之中，合理科學地處理協調好科學技術與人類全球社會發展進步間的關系，進而真正實現技術的負責任的一面呢？正如解鈴還須系鈴人一樣，技術問題的解決根源應該在于人類。

人類應該把系統論的方法作為指導方法，辯證科學地去解析科學技術與全球發展進步之間的關系問題。科學技術處于人類復雜的社會大系統之中，雖然曾經被認為是“第一生產力”，然而，科學技術并非能承擔起全球人類社會發展進步的一切責任。從系統看來，人類應該謹記，要時時刻刻調整處理好技術與人以及技術與自然之間的關系，這就要求人們在研究科學技術問題時，應該將這種研究與對社會問題的研究緊密關聯起來，這樣才能實現所謂的“負責任”的技術，實現科學與人文的有機結合。

參考文獻：

[1]Jo Ann Boydston，Collected Works of John Dewey （The Early Works），Carbondale and Edwardsville[M].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69-1991：3，95.

[2]王守昌等.現代美國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85.

[3]杜威.哲學的改造[M].北京：商務印書館，1958：100.

[4]L.J.賓克萊.理想的沖突[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29

[5]杜威.確定性的尋求[A].資產階級哲學資料選輯（第九輯）[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12.

[6]杜威.確定性的尋求[A].資產階級哲學資料選輯（第九輯）[C].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193.

[7]杜威.哲學的改造[M].北京：商務印書館，1958：5.

責任編輯：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