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彤,高紅,孫濤
靜脈血栓栓塞癥(VTE)包括深靜脈血栓形成(DVT)和肺栓塞(PE),其是腫瘤患者常見并發癥之一,可增加患者痛苦及經濟負擔,嚴重者甚至導致死亡[1]。腫瘤及手術均為VTE的獨立危險因素,故行手術治療的腫瘤患者VTE發生風險較高[2]。既往研究表明,采取適當預防措施可使DVT相對風險降低50.0%~60.0%,PE相對風險降低約66.7%[3],故及早識別VTE高危人群并給予有效預防具有重要意義。目前,國內外VTE相關防治指南均推薦使用血栓風險評估模型評估患者VTE發生風險,并建議VTE高風險人群接受機械預防和抗凝藥物預防,包括延長用藥時間;低風險人群僅接受機械預防或生活方式干預[4]。盡管目前VTE風險評估模型較多,但仍缺乏適合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風險評估模型。本研究旨在比較4種常見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通過醫院病案信息系統檢索2009年3月—2017年10月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婦產醫院收治的術后2個月內發生VTE的婦科惡性腫瘤患者31例作為觀察組,另按照1:2比例隨機選取同期術后未發生VTE的婦科惡性腫瘤患者62例作為對照組,婦科惡性腫瘤的疾病編碼(ICD-10)為C51~C58,VTE的ICD-10為I26、I80、I82;婦科惡性腫瘤診斷依據為病理檢查;VTE的診斷依據為血管加壓彩色多普勒超聲或肺動脈增強CT檢查顯示VTE征象[5]。
1.2 排除標準 (1)術前存在新發VTE者;(2)合并腦出血或消化道出血急性期者;(3)合并嚴重血液系統疾病、肝腎功能損傷者;(4)合并肝素相關血小板減少癥者;(5)病歷資料不完整者。
1.3 方法
1.3.1 一般資料采集 根據風險評估模型內容自行設計一般資料登記表,包括年齡、體質指數(BMI)、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腫瘤部位、既往史、合并癥、臨床癥狀及體征等。
1.3.2 血栓發生風險評估 分別采用Caprini風險評估模型(見表 1)[6-7]、Wells風險評估模型(見表2)[8-9]、Padua風險評估模型(見表3)[10]和Autar風險評估模型(見表4)[11]對兩組患者術前及術后情況進行VTE風險評分,病歷資料中無相關病史/體征時不計分。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7.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分析采用χ2檢驗;繪制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線以評價4種常見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并計算曲線下面積(AUC),以AUC<0.7表示診斷準確率較低,0.7~0.9表示診斷準確率中等,>0.9表示診斷準確率較高。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表2 Wells風險評估模型Table 2 Wells risk assessment model

表1 Caprini風險評估模型Table 1 Caprini risk assessment model

圖1 術前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預測價值的ROC曲線Figure 1 ROC curve for predictive value of preoperative Caprini score,Wells score,Padua score and Autar score on postoperative VTE in patients with gynecologic malignant neoplasms

表3 Padua風險評估模型Table 3 Padua risk assessment model
2.1 一般資料 兩組患者手術時間、術中出血量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年齡、BMI及腫瘤部位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2.2 預測價值 ROC曲線結果顯示,術前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預測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的AUC分別為0.686、0.500、0.758、0.721,見圖1、表6。術后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預測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的AUC分別為0.788、0.839、0.690、0.721,見圖2、表7。

表4 Autar風險評估模型Table 4 Autar risk assessment model

表5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Table 5 Comparison of general information between the two groups

表6 術前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Table 6 Predictive value of preoperative Caprini score,Wells score,Padua score and Autar score on postoperative VTE in gynecologic malignancies

表7 術后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Table 7 Predictive value of postoperative Caprini score,Wells score,Padua score and Autar score on postoperative VTE in patients with gynecologic malignant neoplasms
VTE是臨床常見血管疾病,好發于血液處于高凝狀態的患者,如孕產婦、癌癥患者或長期缺乏活動的患者等。大部分VTE患者早期無明顯臨床表現,靜脈內血凝塊一旦脫落則可能隨著血液循環進入機體各個部位,如阻塞肺血管則可導致PE。VTE相關防治指南推薦,VTE高危患者應接受預防性抗凝治療聯合物理治療,雖然圍術期預防性抗凝可有效降低VTE發生風險,但同時也會增加患者感染、出血、血腫等風險及延長住院時間[12]。因此,有效篩選VTE高危患者對選擇預防方案及指導抗凝治療開始時間具有重要意義。
目前,臨床上用于評估圍術期VTE風險的模型較多。辛麗等[13]研究表明,Autar風險評估模型可有效降低骨科患者圍術期VTE發生率。《美國胸科醫師學會(ACCP)指南:靜脈血栓栓塞癥抗血栓治療》推薦Caprini風險評估模型用于多種外科手術患者圍術期VTE風險評估[4]。Wells風險評估模型主要用于協助VTE的診斷[14]。Padua風險評估模型主要用于內科住院患者VTE風險分層,且該模型操作簡便[15]。

圖2 術后Caprini、Wells、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預測價值的ROC曲線Figure 2 ROC curve for predictive value of postoperative Caprini score,Wells score,Padua score and Autar score on postoperative VTE in patients with gynecologic malignant neoplasms
本研究比較了4種常見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結果顯示,術前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預測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的AUC均>0.7,提示術前采用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具有一定預測價值;術后Caprini、Wells、Autar風險評估模型評分預測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的AUC均>0.7,提示術后采用Caprini、Wells、Autar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具有一定預測價值。分析原因主要為Wells風險評估模型以DVT相關癥狀為主要評分項目,患者術前多無DVT相關癥狀,故術前采用Wells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不高;Padua風險評估模型側重于評估內科合并癥,缺乏對手術方式和手術時間的進一步分層,故術后采用Padua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的預測價值不高;Caprini風險評估模型用于多種外科手術患者,對手術相關危險因素較為敏感,而術前評分時手術相關危險因素不計分,故術前采用Caprini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的預測價值不高。
綜上所述,術前采用Padua、Autar風險評估模型及術后采用Caprini、Wells、Autar風險評估模型對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發生VTE具有一定預測價值,對選取婦科惡性腫瘤患者術后VTE風險評估模型具有一定指導價值。但本研究為回顧性研究,存在干預措施不可控及VTE漏診的可能,故研究結果結論仍需行臨床隨機對照試驗進一步證實。
作者貢獻:佟彤、高紅進行文章的構思與設計,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及審校,對文章整體負責,監督管理;佟彤、高紅、孫濤進行研究的實施與可行性分析。
本文無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