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
每一字每一句精心拿捏,掏心掏肺地斟酌,一改再改,真怕一字之誤,就萬劫不復。直到最后一遍又一遍默默心中誦讀,如此陶醉如此歡喜,如此為自己感到驕傲感到了不起。
他被稱為新加坡的幾米。
阿果,本名李高豐,是新加坡首屈一指的插畫家,堪比幾米在國內的影響力,因其畫風與幾米有異曲同工之妙,被賦予“新加坡幾米”的稱號。阿果的創作不僅精于插畫,文字亦不遜色,2010年起即在新加坡《聯合早報》開設專欄,至今筆耕不輟。
他會用手機拍下一幅在英國時畫的素描,作為本期專欄的插畫背景。咖啡著色的渲染,是那時候就地取材的隨性。初抵劍橋,除了畫紙鉛筆,身邊無彩色顏料,干脆以喝剩的咖啡來烘托光線陰暗。色澤依然,香氣已散,他將咖啡收在畫冊里,像是夾著一片秋天的紅葉春天的白花,藏住了枯的色身,藏不住溫的靈魂。
小時候,阿果住在十條石,村口左邊就是傳統咖啡店,白色云石圓桌,深褐色的木質高椅。他印象中椅子確實很高,得父親抱起才能坐上去。他熱愛咖啡到了幾乎不講品位的地步,就是牛飲,就是為了延續生命,每天不來上幾杯,連呼吸都仿佛沒了力氣。
他愛咖啡,更愛寫作。他說,寫文章,感覺真像是在給自己寫情書。
每一字每一句精心拿捏,掏心掏肺地斟酌,一改再改,真怕一字之誤,就萬劫不復。直到最后一遍又一遍默默心中誦讀,如此陶醉如此歡喜,如此為自己感到驕傲感到了不起。
他整理以往所寫的文章。挖出90年代投稿的作品,才一眨眼,已是二十多年光景。當年氣盛,滿腹創作激情,大學四年,筆耕殷勤,才一踏出校園,投入現實環境,忽而再也找不到動筆的理由。在文學院中文系,寫作是理所當然責無旁貸的。
翻著二十多年前用心創作的文字,忽而喚醒許多記憶,他驚訝于自己曾如斯執著,如斯認真,如斯義憤填膺,如斯感慨萬千。許多早已忘記的念頭,才又隱約地記起。那是二十來歲時阿果的勇氣,傻傻的勇氣,通過創作證實自己存在的勇氣。這種勇氣,是年輕時最珍貴的財富,不及時把握,進發成一朵朵燦爛絢麗的煙花,再蹉跎一陣,就只剩下生命,在空寂中老去。
《說好的,重逢有期》
(新加坡)阿果著
現代出版社2018年8月
《我的天》
映照現實,拷問青春,一個尋找靈魂的大學生。在無法安靜的世界里體驗自己,在無法解釋的世界里細細品味。子日山的長篇小說《我的天》重手筆描寫大學生的校園生活和愛情遭遇。其中不乏背叛、欺騙、單純與猥瑣,故事起伏跌宕、構思精巧細致、結局出人意料。作者假借校園生活,映射現實社會爾虞我詐和艱辛慘烈。小說人物形象多樣、個性鮮活不重復,似乎都可以在現實中對號入座,這也是這部作品的奧妙之處。
8年前,因緣際會阿果在新加坡《聯合早報》尋得了一片天地,開辟了《三讀空間》的圖文專欄,延續了定期給自己執筆寫情書的習慣。2年前,他挑選其中最早期的約50則圖文,結集成冊推出《說好的,重逢有期》,原本只是與新加坡讀者分享的圖文情書,因得到現代出版社的青睞,也得以同中國讀者見面,也算是難得的情緣了。
阿果自認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織夢者。他深信:人生因為有夢想,才會有推動力,所以他要繼續編制絢麗美夢。他希望他的插畫都是一幕幕美好、溫馨、寧靜、平和、幸福的夢境,讓觀畫者找到歡樂與感動,暫時忘卻現實的疲累與煩惱,希望朋友們能從我的作品中,找到他們曾經的自己。
阿果的畫給人寧靜平和的感覺,他的文字同樣能展現出他溫馨祥和的內心世界。翻開阿果的書,清新質樸的文字如空山新雨撲面而來,結合作者為每篇文字單獨原創的手繪插畫,緩緩滌靜世俗沖擊下裹挾心靈的紛紛擾擾。這里的一字一圖沒有雞血,不講成功,平凡而普通,淡然如世間的鹽,渺小如煙火里的塵埃。但這份恬靜,也許正是舞忙在忙碌世界中的我們所必需的。希望這里的文圖,能為遇見這本書的讀者帶來片刻久違的安寧。
這里的文字自有一股魔力,讀著讀著就讓人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這里的畫如紙面跳躍的精靈,仿佛能帶領我們進入禪定的境界。這里的一圖一文如同野老話家常,卻不經意間勾起了我們失落已久的童心。那些已逝去的,那些還未來的,說好的,重逢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