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
摘要:本文是對李格爾《風格問題》一書進行泛讀理解,并對其第一章、第二章進行精讀學習后而寫。李格爾所有有關藝術科學的理論探索均圍繞著他著名的“藝術意志”理論來展開:即美術史是具有自然法規約束力的不斷進化和發展的過程,不以藝術家個人意志為轉移,藝術的本體在于形式,當一種藝術樣式向另一種遷移的時候,已經不涉及到藝術本身,那就是藝術意志在起作用。將之放入藝術史的長河中加以審視,以論證李格爾的早期形式主義理論與前人的淵源及對后人的影響,借此回望裝飾藝術的歷史嬗變。
關鍵詞:李格爾;《風格問題》;形式主義理論;藝術史
一、藝術意志研究的問題視閾
《風格問題》這一著作里,李格爾大膽的提出,從古埃及王國直至伊斯蘭世界(因而也是直至現在),裝飾藝術歷史上存在著從未間斷的連續性。更明確地說,李格爾從一些基本花紋的永恒性中看出了這種連續性,雖然這些花紋在外表上已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本辯論性著作以氣勢恢弘俯仰古今的歷史布局,細致的分析與博學的議論闡述了裝飾紋樣歷史研究中的幾何風格、紋章風格、近東的裝飾、希臘藝術的植物裝飾、阿拉伯裝飾等諸多問題。李格爾作為維也納藝術史學派創始人而在藝術史理論上作出過重要貢獻,他關于觀者與藝術史關系的理論對當今西方藝術史乃至社會科學界深有影響。
(一)裝飾紋樣中的幾何風格
首先是第一章,幾何風格(The Geometric Style)。我自己總結是大約談了三個方面:一是對于“幾何風格”這個概念的說明;第二涉及到幾何風格的起源問題,比較有代表性的是技術-材料主義(Materialism)的觀點,也就是認為幾何風格起源于編織技術,李格爾對這個觀點有一個分析與評論;第三就是對科庫勒(Kekulé)的觀點做了一個個案分析。
我們先來看“幾何風格”這個概念。書中提到,藝雕到平面裝飾的這個過程中,平面裝飾會更重視輪廓,也必須要通過線條來表現輪廓,線條又可以分為曲線和直線,直線可以衍生出三角形、方形、菱形、之字等圖案,曲線可以衍生出圓形、波狀線、螺旋線等,以這些幾何圖像為主體的都可以叫做幾何圖案,幾何圖案大致符合兩個規則,一個是節奏,還有一個是對稱。第一章李格爾所針對的一個觀點就是“幾何風格起源于編織技術”,這個觀點基于兩個前提,第一個前提是幾何風格在世界范圍內是自發產生的,第二個前提就是幾何風格中的典型母體來源于柳織和紡織,這個觀點有兩個代表人物Gottfried Semper和Conze,Conze是在考古學中對這個觀點進行闡釋。李格爾對這兩條前提進行了分析,他認為第一個前提是一個無效問題,它既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并且幾何風格絕非原始風格,即使在地中海地區的不同文化之間也存在模仿交流的可能性。然后是針對第二條前提,首先李格爾認為這個前提背后是有一個唯物科學世界觀的影響,這個觀點經過考古學的推崇,在當時的學界便形成這樣的共識,但李格爾本人并不贊同這個觀點,他以直線幾何圖案為切入點對這一前提觀點進行了批評。首先,學者們運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陶瓷,比如說邁錫尼的陶瓷器,大約是公元前十二世紀到前八世紀,李格爾認為運用這個時間段的材料來探討幾何風格起源問題存在一個過大的時間跨度,這使得結論無法站住腳,關于這部分的英文注釋也是主要關于新的考古發現和新的研究進展。其次,雖然石器時代的人們還并不懂得紡織,但這一時期的一些器物上面已經出現了鮮明幾何風格的紋樣。由此,李格爾認為藝術起源的原動力不是來自技術,相反卻是來自某種藝術沖動,首先有了用無生命的材料創造出與自然相像之物的欲望,然后才有了合適的技術的發明。
在此基礎上,是對科庫勒(Kekulé)觀點的分析,以此來對“幾何風格起源于技術”這一觀點進行進一步的分析。首先科庫勒的報告當中具有一個人類學的前提,他認為希臘的陶器模仿了編制而成的籃子,但李格爾認為籃子本身可能并不是陶瓷器模仿的合適對象,并且這兒依舊存在著材料與問題時間跨度過大的漏洞,在李格爾看來這種不同媒介之間的模仿是藝術發展到更高階段才會出現的一個現象。幾何風格的產生本身可能沒有那么多的技術原因而只是藝術自身發展的一個產物;幾何風格之所以受到推崇,也是因為人們具有欣賞形式美的能力,所以也才會創造了幾何圖案,其中材料與技術因素并沒有那么多的干擾。
(二)裝飾紋樣中的紋章風格
第二章進一步細化,李格爾關注了一種圖案配置呈對稱形式的裝飾體系,考古學家Ernst Curtius首先對這種裝飾體系進行了區分,將其分為地毯風格(Carpet Style)和紋章風格(Heraldic Style),地毯風格即把動物排列成有規則的行列、呈上下相疊的風格,紋章風格則是圖案分成兩組沿一中心點對稱分布兩側的風格。李格爾首先分析了地毯風格,他認為地毯風格與普通的編織技術,比如具體的掛毯、地毯等編織物之間并沒有關系,而與同時期的壁畫、雕刻、制瓷等不同類型的藝術品都有關系。
接著,李格爾開始討論紋章風格。Curtius在進行分類時便是受到考古學家對薩珊波斯編織物研究的驅使,他主要關注的是亞述浮雕,特別是國王浮雕像服飾中出現了紋章式圖案,并且由此做出假設認為紋章風格起源于古代亞述編制生產(weaving industry)。
二、簡評
我們今天還在讀李格爾,是因為他的理論適用于一百年后的我們嗎,還是通過李格爾來看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美術史理論,我想到的一個背景是,李格爾是1858年出生的人,這本書寫于1893年,相關研究者認為李格爾是在《羅馬晚期的工藝美術》最終確立了“藝術意志”這套理論,這套理論被認為是在三段和森伯的對話中產生的,森伯主張技術決定論和自然的摹仿,主要是在史前系列中運用比較多,也是書中第一二章所討論的重點。在那個時期他為什么會產生出藝術意志這樣一種理解?十九世紀末心理學上的發展對他有很大的影響。這很像當時社會學領域韋伯與馬克思的關系,韋伯的理論也是受到心理學的影響,而馬克思則主張經濟基礎決定論。他們都是德語系,這種藝術史與社會學中的平行關系很有意思。
參考文獻:
[1]魏久志.再談“藝術意志”的概念[J].美術研究,2017(06):22-25.
[2]劉毅.藝術意志與觀者:李格爾的藝術史論研究[D].南京大學,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