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如何牽引軍民科技融合

一段時間以來，美軍高度關注人工智能在國防領域的應用，通過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持續引領人工智能的創新研究。二戰后，美國國防部建立了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其宗旨是“保持美國的技術領先地位，防止潛在對手意想不到的超越”。秉持這一理念，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不僅負責管理和指導國防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先期技術開發，更在遠期基本原理探索和近期軍事應用之間架起一座橋梁，推動基礎技術研究向軍用技術和民用領域轉化。美國的互聯網、半導體、激光器等許多重大科技成果都可以追溯到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資助項目。為什么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能夠孕育出這些具有“顛覆性”的科技成果？

著眼服務軍用與民用多領域客戶。這要從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定位說起。從建立之始它就致力于重大科技攻關項目的組織、協調、管理等，開拓新的國防科研領域，為解決中、遠期國家安全問題提供高技術儲備，研究分析具有潛在軍事價值、風險大的新技術和高技術在軍用和民用領域應用的可能性。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雖然歸屬于美國國防部，但研究領域跨越基礎、應用和前沿技術3個層次，為加快成果轉化，它既要加強三者間的貫通，還要通過項目招標和資金投入，建立同大學、企業的合作，在實現科技成果向軍隊和民企的轉移中，強化美軍的戰斗力、推動發展美國經濟。所以它獨立于各軍種，不是統管三軍預研工作的職能機構，與美國陸、海、空三軍都是客戶關系。它并不只以滿足軍方的現實需求為目標，而是注重保持美國軍事技術領先地位；感知軍方的未來潛在需求；探索國防科技的新概念和新技術；尋找軍用高技術和民用轉換的結合點；面向聯邦政府、商業市場和其他機構等，融合創新推動技術研發及產業化發展；牽頭組織多軍種與民用聯合科研計劃，安排協調和管理跨軍種與民用科研項目及節省科研力量、科研經費，縮短研究周期。

聚焦極具前瞻性的軍民融合項目。在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建立伊始，美軍就強調“這個新的機構不應該有獨立的實驗室和其他研發機構，而應該挖掘各軍種的資源來實現這些功能”。所以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整個機構工作人員不足200人，其中多為各學科一流專家、學者。它采用精干的扁平化管理方式和靈活的組織結構，管理層精練，分為局長、業務處長和項目主任三層；其組織架構的主體更是由一系列平行設立的項目辦公室組成。這些項目辦公室各自擁有完全的自主權，相互之間不存在任何的行政隸屬關系。同時賦予項目辦公室負責人較大權力。建立了協同創新的環境，并給軍民融合科技項目注入新鮮的活力。憑借著獨立項目辦公室進行需求評估所收獲的對前沿技術的高度敏感性，輔之以高效的執行機構及科學的評審機制，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推動了許多高風險、高價值、高收益的項目，始終將精力放在對未來的探索上，確保了軍民融合創新成果的不斷涌現。項目如果成功，在實施過程中可能移交給政府機構或者軍隊服務機構，進一步技術轉移、轉向作戰用途、發展后續研究、技術融合、項目備用等。因此，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通過項目負責人，直接資助研發機構，通過高效的資源整合，將美國社會的軍、產、學、研、用、企、資等力量匯聚起來，實現軍民融合任務和使命。

構建公開透明的交流和競爭模式。軍民融合不僅要有技術、經濟層面的融合，更需要文化、制度層面的融合。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給予了內部工作人員科研完全的自主權，讓他們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進行研究；給予了外部資本公開透明的信息溝通渠道和良性投資環境。正是這些寬松的文化氛圍，使得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能夠不斷釋放出軍民融合的活力。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在與軍方、國會、工業部門和研發外包團隊等的溝通協作中，實現產業鏈的角色聚集，為項目研發營造出一個好的產業環境。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每年掌管著近30億美元的預算資金，依托領導型的“國防科學委員會”和精英型的“JASON”科學家聯盟，通過“小核心、大外圍”的智力模式隨時調集全社會的信息資源為自己的決策服務。在項目啟動階段，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很少支持單項技術，而是盡可能支持有助于實現核心目標的技術群。針對同一目標，該局往往會在項目的啟動階段資助一批不同設想的項目。項目啟動一段時間后，再通過嚴格的項目篩選制度選擇最有可能實現的項目進行重點培育，提高創新成功的幾率。同時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堅持向所有的潛在參與者提供同等的信息，從信息發布、搜集到處理，全程秉持公開透明和無偏向原則，使得它能夠隨時吸納“最閃亮”的想法，持續獲得更具新意的技術方案。它在各類政府機關、院校、研究所、企業甚至智庫之間都建立了完備的信息交流渠道。保證了信息發布、收集、處理的不偏向性。構成了其維護公平競爭所必需的前提條件，形成了不間斷的競爭力以構建良好的研發生態環境。通過演示日等活動，把產業鏈中的各個角色聚集起來，為正在進行的研發項目營造一個好的產業生態環境，推動了研發成果的產業轉化和產品化過程。公開透明的交流和競爭模式為美國科學技術進步和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土壤。

（來源：本文刊登于《解放軍報》2018年8月9日第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