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展會空間非正規就業的集聚與空間管制特征

林敏慧 陳然

[摘 要]琶洲國際會展中心作為廣州城市文化、經濟、社會發展狀況的風向標，形成了超越國界的輻射半徑，同時也成為非正規就業者的集聚地。文章探討琶洲展會空間條件、勞動供給、管制環境、勞動需求、社會關系這五大要素的相互作用及其關系，對研究城市展會空間非正規就業的集聚與空間管制特征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展會空間；旅游非正規就業；空間管制

[DOI]10.13939/j.cnki.zgsc.2018.28.025

1 非正規就業空間條件

1.1 琶洲展會建設概況

琶洲位于廣州新城市中心，由西至東以華南快速路、科韻路和環城高速公路為界劃分為A區、B1區、B2區、C區四大區塊，琶洲國際會展中心位于中部的B1區。該區功能定位為會展龍頭引領區，以總部辦公、國際商貿功能為主體的核心商務組團，中央商務區的重要組成部分，集總部辦公、國際商貿和商務洽談功能于一體的綜合性服務平臺。

1.2 非正規就業群體分布情況

主要分布在琶洲地鐵站站內、地鐵口A周邊、地鐵口B周邊、琶洲國際會展中心B區周邊。

2 非正規就業勞動供給

2.1 非正規就業群體的社會特征

年齡由20～70歲不等，主要集中在20～40歲年齡段，男女比例較為均衡。主要來自廣東廣州、廣東汕尾、湖北、江西、河南。

2.2 非正規就業群體的時空特征

琶洲地鐵站站內主要銷售商旅類商品；地鐵口A周邊主要銷售商旅類和食品類商品；地鐵口B周邊主要銷售商旅類、娛樂藝術裝飾類、電子類、日用品類商品；琶洲國際會展中心B區周邊主要銷售娛樂藝術裝飾類、電子類、日用品類商品。

2.3 非正規就業群體的就業策略

①提前查詢展會排期；②掌握特長技能；③贏得商品類型優勢；④贏得貨源優勢；⑤借機宣傳推廣產品；⑥受到同鄉/親戚/朋友幫助；⑦建立組織聯盟。

2.4 非正規就業群體抵抗管制的策略

①了解城管巡邏時間；②選擇輕便易收藏的貨物；③與其他攤販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④了解城管管理范圍；⑤選擇管理盲區擺攤。

3 非正規就業的管制

3.1 管理者的態度

城管只負責管制擺地攤（擋住過道）的攤販，對走動型賣票攤販不加管理。地鐵站內的秩序由輔警管理，地鐵站外的秩序由城管管理，但實際上兩者之間的管理界限糾纏不清，存在著相互推卸責任的現象。另外，部分城管還會與攤販產生肢體沖突。

3.2 相關的管制政策

一是補強執法力量。專門設立琶洲會展執法隊，整合城管、公安等組建執法隊伍，在重點路口和地段設置綜合執法崗亭，增強守點管控和應急處置能力。

二是強化巡查督導。補強周末、節假日、午晚間等時段全區執法巡查力量，統籌全區城管執法力量，實施應急備勤。

三是加大執法力度。部署執法力量采用徒步、機動等巡查方式，守點、集中整治等執法方法，嚴控琶洲會展流動商販亂擺賣、亂堆放、亂拉掛等“六亂”和違法設置戶外廣告行為。

3.3 管理的情況及成效

琶洲展會在對非正規就業者的管理工作方面存在很大漏洞。

第一，城管只管制空間性違規行為，而對部分事實性違規行為置之不理。這導致許多攤販肆無忌憚地游走在地鐵站內、地鐵口周邊、展會周邊售賣參展門票。這些門票魚目混珠，大多為轉讓品或偽造品。而《廣州市舉辦展銷會管理條例》明確規定，“偽造、涂改、出租、出借、轉讓展銷會登記證的，沒收展銷會登記證，沒收違法所得，并視情節輕重，處以五千元以上三萬元以下罰款。”

第二，管制攤販的工作不在會展中心管理人員的任務范圍之內。展會工作人員表示，印有條形碼的才是真票，而印有二維碼的為假票。他們對假票盛行的現象司空見慣，不會沒收假票，也不會聯系城管跟蹤處理，而是引導誤買假票的游客通過官方途徑重新取票。

第三，城管與地鐵站內輔警的管理區域糾纏不清。在地鐵站內賣門票的攤販善于利用這一缺口來鉆空子，形成小型團伙，游走在管制界限兩端售賣商品。

第四，展會安保人員對參展者的入場資格審核不夠嚴格謹慎。部分外國人似乎擁有“超國民待遇”，有權帶領無門票者進入展館，收費為100～200元/人，并且每天收入可觀。據了解，除了工作人員資格以外，能進入展會的人有三種資格：一是參展商資格。這些國內外的參展商一般都交了很多錢，經歷了非常麻煩的審批手續；二是外國人資格。每人交200～300元，該資格就能在整屆廣交會通用；三是以翻譯和外國陪同人員資格進入。價格為一天350元，條件是必須得有老外帶進去才行。而某些外國人巧妙利用自己的異國面孔，協助無資格人士冒充翻譯或陪同進場，并向其收取高額費用。

4 非正規就業勞動需求

4.1 客源（包括潛在客源）及其基本信息

客源類型主要為參展者、參展商、展會工作人員、路邊固定攤主、送外賣人員、送快遞人員、兼職舉牌子人員。年齡集中在20～40歲，男女比例均衡。

4.2 游客對非正規就業群體的態度

對參展者、參展商、送外賣人員、送快遞人員、兼職舉牌子人員持中立態度，他們認為攤販的存在對自己的工作沒有影響，且世道艱難，不能管太多。而展會工作人員、路邊固定攤主持反對態度，他們認為攤販會堵塞道路、影響秩序，還會形成競爭、搶奪生意。

4.3 游客對商品的需求：大部分游客表示不會購買攤販的商品

其原因集中在三個方面：第一，商品沒有品質保障；第二，支付方式不便捷；第三，上班期間沒空消費。

購買攤販商品的游客大多是沒有門票的人群、帶著孩子的家長、對新鮮事物好奇的人群、對食物有迫切需求的人群。部分游客沒有提前訂票，又不想通過正規途徑——排隊來取票，因此迫不得已只能“求助”于攤販了。家長通常會購買芭比娃娃、百變公仔等商品。他們為了滿足孩子的需求，只注重商品的外表，而不對品質做過多要求。對新鮮事物好奇的人群，會購買指尖陀螺、魔術道具等商品。他們大多是閑暇人士，被這些商品的特殊屬性（娛樂性）所吸引。對食物有迫切需求的人群，則會購買手工冰棍、飲料等商品。他們大多是為了緩解饑渴、消暑解熱而購買此類商品。雖然生意不景氣，攤販卻依舊在此擺攤，原因有三個方面：一是展會為他們的后續生存與發展提供商機；二是他們代表所屬公司宣傳產品；三是他們習慣了這里相對寬松的管制環境。

在某種程度上，攤販與游客之間確實存在著一種供需關系。游客的需求是全方面、多樣的。從商品供應、地理位置、適應市場的能力等方面，都無法也不可能完全滿足游客的市場需求。而流動攤販以其商品購買方便、價格低廉、經營方式靈活等優勢，正好彌補市場需求的不足，滿足了一定的消費群體的實際需求，因而在琶洲展會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最具代表性的商品是標有“參展商”字樣的參展門票，這是展會商貿氛圍下誕生的特殊商品。參展商專屬的參展門票一般只提供給指定的供應商、采購商、制造商與交易團，而部分參展商和不能進館的商務人士有需求卻不能通過主辦方得到，因此他們的需求為售賣此類門票的攤販創造了商機。

5 非正規就業社會關系

5.1 社會資本的吸引作用

部分非正規就業者會根據展會展覽內容宣傳相應的產品。例如，賣光能黑板的男攤販其實是一名公司員工，他并不在乎當天的銷量，只想幫助公司宣傳和推廣該新產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此外，部分兼職舉牌子的“攤販”其實是家具公司的銷售人員，借機通過家具博覽會這一旗號向龐大客流宣傳產品。

部分非正規就業者想借展會這一平臺走批發拿訂單。例如，賣芭比娃娃的攤販既是商家，也是廠家。他瞄準的是展會的商務人群（參展商等），希望借此途徑遇見大量潛在的和擁有大批采購能力的客戶。

部分非正規就業者專注于零售市場，專賣高需求低收益的商品。例如，手工冰棍、參展門票都是薄利多銷的商品。手工冰棍作為食品，滿足了人類生存最基本的需要。參展門票作為展會入場憑證，滿足了參展者、參展商獲取商業資源的社會需求。“目標市場定位準確+目標消費群體定位準確+目標銷售價格定位準確”，讓這些攤販依靠展會平臺大賺一筆。

5.2 展會周邊非正規就業對城市形象的影響

對游客而言，攤販堵塞了過道，加劇了人流高峰期的擁擠。對當地居民而言，攤販吵、亂、鬧，破壞了原有的居住環境和生活秩序。對參展商而言，大量攤販的存在讓他們對廣州印象大打折扣。

琶洲會館作為一張極具實力的廣州名片，引領著廣州成為國際會展中心城市。如果非正規就業問題得不到合理有效的處理，那么廣州在國家中心城市的競爭中將處于劣勢。

6 小 結

非正規就業者擺攤時間集中在12：30—15：30（城管休息時間），擺攤地點集中在地鐵口、人行道和交通干道。他們主要銷售的商品類型為商旅類、食品類、電子類、日用品類、娛樂藝術裝飾類。這些商品具有商務性、隱蔽性、低成本性、便攜性、多樣性的特點。流動商販擺攤的主要目的是宣傳推廣、批發和零售。

面對非正規就業群體滋生的現象，廣州市政府采取了分區域的管制策略：在國際會展展館及周邊區域，通過增派人手補強執法力量。在重點路口和地段，通過增派人手、引用先進設備來增強守點管控和應急處置能力。閱江路、新港路、廣州大道南、新滘路沿線，通過增加特殊時段特勤人數來補強應急力量。在琶洲會展中心展館各出入口、地鐵出入口及周邊各主次干道，采用常規巡邏方式增強日均部署執法力量。

然而，管理系統仍存在漏洞和盲區：第一，城管對空間性違規行為和事實性違規行為并沒有一視同仁地進行管制；第二，會展中心管理人員職責不到位；第三，城管與地鐵站內輔警的責任范圍、管理區域仍存在糾紛；第四，展會安保工作不夠嚴格。

為應對管制，非正規就業者通常會避開城管巡邏的時段擺攤，并選擇售賣輕便的商品，以便逃得快。此外他們還會和同行打好招呼，城管來時互相告知有照應。展會周邊非正規就業給廣州的城市形象帶來了嚴重影響。游客認為非正規就業對環境、市容有不良影響。當地居民認為非正規就業影響城市秩序。參展商則認為非正規就業不符合廣州文明城市形象。綜上所述，如何有效解決展會非正規就業問題，是當前廣州市政府的一大工作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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