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共生

李俊西南

4月28、29日重慶市歌劇院以“首創(chuàng)精神”為觀眾呈獻了跨界融合舞臺劇《大禹治水》。

融合舞臺劇《大禹治水》講的是大家熟知的大禹治水的故事。初時，洪水肆虐，民不聊生。憤怒的大禹率民眾奮戰(zhàn)洪水，要堵住它，要截斷它，可是越是與之對立，與之硬拼，洪水就越加狂暴，驚濤蓋天，毀滅一切。久之，大禹發(fā)現(xiàn)，水也有溫柔平靜的一面，這時它是人類的朋友和生命的源泉。可是高山峻嶺堵住它，要將它馴服壓制時，它便會瘋狂激蕩，巨浪滔天，猛撲狂沖，一定要擊碎巖石，闖出自己的路來。而這時，人類就遭其殃了。再后來，大禹從日月交輝、晝夜交替等現(xiàn)象中發(fā)現(xiàn)，萬物宇宙有自己的規(guī)律，一切都相克相生相輔相成。一定要依循自然的規(guī)律改造自然，與大自然和諧共生，這樣才能真正成功。于是他與民眾移山疏水，讓它們各取自然，各歸其位，各隨其性，終于建成了山水融通、萬物和諧的世界。

劇中，主要角色由中國樂器來演繹，并將器樂人物化——洪水被虛擬成一個任性而頑皮的小姑娘，她彈奏的琵琶為其音樂形象；大禹則通過二胡來表達其情感和心境；還有高山峻嶺，被想象成一個吹笛的姑娘和打擊樂的漢子。同時，使用女高音扮演的“月亮”來敘事，混聲合唱的“民眾”來營造環(huán)境及將器樂角色的內心外化，用鋼琴與弦樂隊來伴奏，并借助多媒體來刻畫情景。

這是重慶市歌劇院在從“高原”攀“高峰”路上的嘗試，是對戲劇樣式“器樂劇”的初次探索。以這樣一部完整的戲劇故事和形式去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去反映強烈的精神面貌，構成器樂與戲劇在舞臺上的呈現(xiàn)。

著名二胡演奏家宋飛表示：“《大禹治水》這種新的跨界融合舞臺劇是民族器樂舞臺呈現(xiàn)不斷探索實踐的大方向。音樂是多媒體、視覺、聽覺、語言類的碰撞，我們可以看到它的可塑性和發(fā)展空間。”著名導演、原中央戲劇學院副院長廖向紅評論：“作品的主題立意很有預見意識。與習總書記到武漢講‘人與自然和諧主題高度呼應。一定會獲得更多機會和平臺。”中國戲劇表演學會會長、中國劇協(xié)《劇本》月刊原主編黎繼德更大加贊美：“這是一個藝術含量、技術含量、思想含量、創(chuàng)意含量都高的作品。”

“器樂跨界成主體，音樂跨界成戲劇”是出品人、主演劉光宇思考了整整8年的事。“用器樂扮演人物，讓器樂演奏成為另一種形式的表演和歌唱，并講述戲劇故事，做到真的太難。”詮釋大禹的劉光宇，也把自己的這次藝術探索比作一次“治水”：“原始創(chuàng)意有時是靈光閃現(xiàn)，也可能是多年舞臺實踐的不滿足，當代的藝術創(chuàng)作更需要的是一種‘集成創(chuàng)新，跨界是手段、融合才是目的。許多藝術形式的跨界并不鮮見，但要融合成一部戲劇甚至是歌劇，用極其抽象的音樂來塑造人物、構建矛盾，在觀念上、藝術上、技術上甚至觀眾的審美上都有很多困難要去突破。大禹治水變堵為疏，那我們就要破而后立，即在打破以往固化的創(chuàng)作方法同時，確立起一種跨界融合的新的舞臺形式。”

那么，固化的創(chuàng)作方法如何打破呢？

一“破”音樂只能聽。社會在變化，反映社會的藝術也在變化。一百年前的戲劇從“聽戲”轉為“看戲”，這也反映了舞臺呈現(xiàn)與社會變革。如今生活中就連以“聽”而發(fā)明的手機都豐富為“看”了，器樂也必須與時俱進。作品將“聽音樂”豐富為“看音樂”，并融入“戲劇”手段。在音樂原本擅長“情緒”表達的同時，加入“情節(jié)”“情景”，使音樂故事化，讓人邊聽還能邊看，突破音樂只能聽的單一畫面，更貼近現(xiàn)代觀眾的多元審美。

二“破”演奏家只能奏。對于傳統(tǒng)意義上的演奏家，更多只有“奏”，沒有“演”。演奏家?guī)缀醵际钦蠖俗５洞笥碇嗡吠黄屏顺Ｒ?guī)的器樂呈現(xiàn)面貌形式，所有器樂演奏員要求既奏又演，還有對人物的塑造和心理外化表演，這對于器樂演奏者是史無前例的挑戰(zhàn)，這也是真正為器樂演員賦予了“演”“奏”的完整意義，讓這些常年只用樂器表達情感的演奏家們，在舞臺上通過“音樂”和“肢體”的雙重表述，共組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舞臺呈現(xiàn)，讓觀眾大呼“意外驚喜”。我們也要看到，這是每一位參演藝術家抱著樂器練習調度、適應戲服、熟悉15度的斜坡平臺，堅持排練3個多月，練到手腳顫抖，摔到頭破血流，演到體力不支的付出！

三“破”中西音樂分野。中西音樂是兩種完全不同審美的藝術。中樂在深度，西樂在厚度：中樂是線型的，而西樂是網狀的，這就造成了中西音樂在音響上、音色上的巨大差異同時又為互補。在這部作品中，角色是中樂的吹拉彈打，伴奏是西樂的鋼琴和弦樂，通過器樂、聲樂把中西音樂元素和文化完全融合在一起，呈現(xiàn)出千變萬化和豐富的線條與和聲，這要求創(chuàng)作者、表演者努力做到洋為中用，各美其美、美美與共。這也是《大禹治水》主題力求表達的“世界大同、和合共生”。

習近平總書記說：“文藝創(chuàng)作是胸懷和創(chuàng)意的對接，是內容和形式相融合的深度創(chuàng)新。”《大禹治水》的誕生，是對習總書記“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的一種新實踐。劉光宇感慨：“心在一藝，其藝必工。未來我們要創(chuàng)作更多優(yōu)秀舞臺藝術作品，去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這是我們的初心，更是在創(chuàng)新道路上砥礪奮進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