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阿拉伯國家雙邊貿易發展的挑戰與機遇

胡雁斌　載德

摘要：阿拉伯國家在過去幾年中已成為中國主要的貿易國之一。根據中國的估計，從短期看，阿拉伯國家所接受的外國直接投資額將增加到10萬億美元。很明顯，由于這些國家有能力提供原材料、能源和其他商品，中國公司在發展與阿拉伯國家的貿易關系方面投入更多。反過來，阿拉伯國家對中國的投資水平相對較低。這種情況的出現部分是由于中國市場的封閉性，在做出改善的2015年前，中國前并沒有明確的對阿戰略。隨著阿拉伯政策白皮書文件這一戰略政策的出臺，中國宣布將與阿拉伯國家在戰略層面進行合作，以確保與某些阿拉伯國家關系的靈活性。除此之外，在政治維度、意識形態和經濟維度上的初步協調一致，也增加了中阿之前的相似性。

關鍵詞：中國；阿拉伯；貿易；挑戰；機遇

一、 雙邊貿易發展中的機遇

1. 中國與阿拉伯地區的貿易互補性持續上升。中國是阿地區最主要的輕工機械出口國。中國表達了其想通過促進阿拉伯地區的能源板塊的發展，提升自己在阿拉伯世界的影響力的意愿。從1992年開始，中國已逐漸成為了該地區原油的主要進口國。為了對抗美國的影響力和獲得更好的商業利益，中國還致力于提升同阿拉伯合作委員會除原油以外的貿易關系。值得強調的時，在除原油外的其他眾多領域，中國和阿拉伯世界的合作關系也得到了加強。事實上，中國已經成為了阿拉伯國家所需要的眾多輕質工業品、機械產品、車輛和勞務服務的主要出口國之一。

2. 除了原油資源及該領域不斷深化的貿易投資，阿拉伯國家還在追求中國企業因擴大生產設施帶來的收益。阿拉伯國家可以滿足中國因擴大生產設施而產生的大量原材料的需求。事實上，阿拉伯國家有能力向中國生產商提供金屬原材料，這在化學和石油化工領域已得到證明。需要指出的時，沙特基礎工業公司已經與中國合作，供應大量的化肥、鐵、鋼和塑料制品。2004年引入中國—阿拉伯國家合作論壇后，中阿經貿關系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本世紀初，雙方決定繼續加強在歷史，經濟和地緣政治方面的合作。在歷史層面，雙方決定在在古絲綢之路戰略下進行合作。在此基礎上，雙贏的局面得以維持，各參與方都能在貿易和投資方面獲得適當的利益。對地緣政治利益的追求，應與合作伙伴的戰略重點和安全關切相一致。在2003年通過“一路一帶”戰略方案之前，中國政府與阿拉伯國家之間的關系并不是重中之重。今年，中國將與阿拉伯合作委員會中的發展中國家發展投資和貿易作為了重點，以此取代美國，歐盟和其他國家的地緣政治利益。這一策略建立的基礎是，中國被視為非常依賴從阿拉伯合作理事會地區得到原材料和其他資源的供應。要實現商業利益和目標，國家應該滿足國內經濟發展的需求。基于此，中國官方努力提升海外市場，輸出國內飽和的產業也就容易理解了。而且，由于22個阿拉伯國家可以發揮這一戰略伙伴的作用，海灣國家被視為中國商業利益增長的緩沖器。

3. 阿拉伯海灣國家在出口多樣化上所做的努力對中國而且對其他國家都更加有價值。阿聯盟減輕對作為國家財政收入主要來源的能源貿易的依賴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多樣化將確保阿拉伯國家在全球貿易中具有不斷增加的競爭力。在這方面，應該指出，由于對特定產品的進口需求的上升，海合會成員國們在和中國合作之外也和其他國家發展了伙伴關系。不過，中國占據著對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地區的產品供應的主導地位。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計算，中國已經成功地成為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地區的多種產品的主要供應商。中阿間的關系將在能源領域繼續深化。在進入21世紀前，全世界都聲稱依賴海灣國家的原油供給。而當前的頁巖氣革命和對替代能源的尋找削弱了海灣國家的力量及其對能源行業的統治。而中國仍然依賴于海灣國家和伊朗作為能源的主要供應商。為此，卡塔爾設法滿足了中國人對液化天然氣的需求。目前，中國每天進口約720萬桶原油，這其中大都來自阿拉伯地區，如沙特阿拉伯（19%）、伊朗（9%）、阿曼（9%）和伊拉克（8%）。同時，中國增加了頁巖氣和其他非傳統能源的供應量以減少對從阿拉伯國家進口原油的依賴。從外交、文化、信息、軍事和網絡等的訴求上，可以看出中國對阿的戰略目標。在這方面，應該指出的是，中國是伊朗，沙特阿拉伯和阿曼最重要的出口供應國。基于這些因素，中阿間有美好的發展前景。特別是，中國將繼續在能源、投資和貿易領域加強與阿拉伯地區間的關系。總的說來，中國對促進國家政治穩定的投資感興趣。

4. 自從開展雙邊關系以來，中國同拉巴灣國家向彼此展示了互不干涉內政的立場，以維持雙方關系的穩定互信。除了地理上互補外，各國在政治領域上也被看做是彼此親近的。特別是，中國將阿拉伯世界視為將來可以提供可靠力量的盟友。中國政府向阿拉伯國家聲明，中國從來沒有提及在阿拉伯國家動用武力或者任何其他行動來維護其在該地區的經濟利益。此外，中國指出了四不原則的重要性，在這點上，美國采用了相反的方法來掌控與中東各國合作的主導權以及進一步的權力和統治力的訴求。與此同時，中國向阿拉伯國家表示它支持聯合國正在討論的阿拉伯國家對其在國際舞臺上應有地位的訴求。因此，各方就政治，文化和經濟領域內的互相致意將有助于合作各方在國際關系領域的鞏固。雖然中國持續的與其他國家合作，而合作的趨勢還將繼續深入發展下去。自2012年初以來，阿拉伯國家成為了中國現行外交政策的支柱。中國領導人相信維持與阿拉伯國家的關系，在提升中國海外市場的同時，將可提高中國能源市場的安全程度。此外，阿拉伯國家已成為中國展現能力和統治軟實力的支點。在這方面，無論中國在過去幾十年的總體成就如何，中國和阿拉伯國家都可以互相贊揚。而且，國際舞臺上的合作伙伴戰略是相似的，所以這些國家應該在維護共同目標方面相互配合。

5. 雙邊經貿戰略的實施，為雙邊交流和關系的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沙特阿拉伯對中國的重要性和作用在于這個國家實施的幾個舉措——伊斯蘭會議通過與中國進行合作，提升了其在該地區的軟實力，而沙特阿拉伯是第一批促使伊斯蘭會議組織成立的國家。與此同時，沙特阿拉伯在促進旨在提升國際間相互合作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和“二十一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方面作出了重大努力。埃及和阿爾及利亞這樣的國家對中國來說也十分重要，通過與他們的合作有利于促進中國擴展對非洲地區地緣政治和經濟的影響力。由于中國支持這些國家在維護阿拉伯合作委員會法律秩序方面的政策，埃及和阿爾及利亞把中國視為最為可靠的伙伴。蘇丹同樣重視加強中阿之間的伙伴關系。這意味著中國可以協助開發和生產本地區的石油資源，這將為建立國家間可靠和強大的貿易關系起重要的基礎作用。

二、 雙邊貿易發展中的挑戰

1. 阿拉伯國家依然存在局部的不穩定局勢。事實上，中國與阿拉伯國家之間的貿易關系和合作的改善并不容易，中國仍需努力確保其與阿拉伯國家的關系。除了中國對阿拉伯國家表現出的興趣之外，美國，歐盟等發達經濟體也有類似的戰略。在這方面，應該指出的是，中國在改善與阿拉伯世界各國的合作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雖然當地各國的經濟背景及其多樣性阻礙了任何一種通用策戰略的實施。因此，專家傾向于將阿拉伯國家劃分為不同的類別。主要包括，不愿與西方經濟體保持伙伴關系的君主制國家、政治獨立的國家及在政治領域沒有任何可預測性的國家。中國視穩定的君主制類國家（國家海合會成員國、約旦、摩洛哥）為主要貿易伙伴，與他們的合作能促進中國的經濟，貿易和投資。

2. 政治形態和意識的多樣性可能阻礙合作與交流。中國和阿拉伯國家追求在雙邊貿易領域建立高效的伙伴關系及在國際問題上相互支持。當然，除了在這些領域的高度一致外，有一些差異應該被合理地指出，特別是考慮到各國政治觀點和意識形態的多樣性。由于阿拉伯國家對與西方國家合作的范圍和性質有不同的態度，中國領導層應該基于此為與阿拉伯各國的合作制定獨特的戰略。根據中國的立場，中國在與沙特阿拉伯、埃及、阿爾及利亞和蘇丹等阿拉伯國家的合作關系中最為受益。由于這些國家對伙伴關系的較大貢獻，中國與這些國家的合作至關重要。

3. 中國在執行外交政策的過程中，選擇性忽視了區域內其他參與者的利益，從這里可以看出中國對阿拉伯國家的融合是從自身角度出發的。另外，可以明顯看出的是，該地區的貿易和投資的發展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中國領導人意圖。在這方面應該指出的是，阿拉伯國家在看待中國對該地區已有的和繼續增加的興趣有不同的觀點。這些差異如下：中國給予阿拉伯國家的商業機會可作為阿拉伯國家發展的新載體；對中國經濟資源的利用提升了阿拉伯國家與國際上其他國家的區域一體化；中國替代美國對該地區的發展施加影響。從敘利亞、埃及、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等國的表現中可以看出阿拉伯國家對中國提供的貿易和投資機會的珍視。這些國家在中國的戰略伙伴關系中并不作為主要的存在。不過，在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地區，除了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該地區其他國家也被視作中國領導層有潛力的可靠的合作伙伴，有助于中國在投資和貿易領域實施合適外交政策。應該指出的是，中國與阿拉伯海灣地區的國家有著多樣化的關系。

4. 中國和阿拉伯國家之間的合作似乎是強大和積極的，但是也存在一些風險和障礙。這應通過各方的參與加以消除，否則各國將無法建立有效的戰略伙伴關系，并破壞雙邊合作。風險如下：阿拉伯合作理事會國家有意通過共同的戰略以促進該區域的整體發展，希望避免目標的多樣化。這個障礙是可以在中非合作論壇機制下得到解決的。中非合作論壇，旨在建立普適的平臺或基礎，為未來富有成果的合作服務，不同的國家的利益和興趣可以在這里得到解決；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國家的區域一體化程度低。應通過與歐盟、美國和南亞等國家和組織的橫向比較及增加區域內委員會國家的數量，以協助解決本地問題和存在的障礙；中國和阿拉伯國家在外交和對外政策上互不影響。而且，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剛剛成為中國對外政策的幾個優先選項之一。這是因為，從全球來看，阿拉伯合作委員會與其他伙伴一起，是中國實現多維度戰略伙伴關系的基石。從阿拉伯國家的對外政策來看，在增強其自身安全和軍事實力方面，相對于歐盟和美國，中國并不是優先選擇對象。這是因為在歐盟和美國的涉入下，安全和軍事這些方面已經足以得到加強。阿拉伯國家已認識到經濟利益只可從與中國和其他亞洲經濟強國的伙伴關系中得到。

三、 雙邊貿易發展的未來

阿拉伯國家封閉的能源市場是中國企業發展的障礙，后者有興趣投資于整個經濟領域，而非僅僅局限于能源領域。在這方面，中國與阿拉伯國家的貿易和投資伙伴關系是緊密聯系的，海合會各國應認識到為了維護與中國積極和富有成果的關系，應對貿易政策采取的積極的變革。外資公司經濟的透明度和開放性的提高，將通過引入利潤分享協議對阿拉伯地區的發展產生積極影響。這些合同將為確保外國投資者的利益提供法律保護。此外，阿拉伯國家應考慮引入外國投資機制以作為深化中阿合作的基石。在相關阿拉伯政策文件里，貿易和投資關系的積極變化將得以實現。而阿拉伯國家應該考慮在合適的時機批準“一帶一路”戰略。對中阿自由貿易協定的推進和適應，將為區域和跨國間的進一步合作起基礎作用。

中阿間的雙邊貿易和投資協議的推廣將為所有參與者帶來幾個好處。作為經濟增長的驅動力，這些國家的合作將導致航運、基礎設施和高科技產品的發展。這一點極為重要，但也應考慮到一些長遠影響。就是說，上述產業的發展將有助于減少阿拉伯國家的失業水平，并確保這些國家的青年接受適當的教育。鑒于青年高失業率是導致該地區不穩定的最重要的原因，從長遠角度看，國家失業人口總量的減少應被視為促進該地區整體繁榮的重要好處。此外，中國和阿拉伯國家合作委員應以短期交易和和長期合同的形式對幾個貿易項目進行談判。通過強有力的雙邊協定，將確保各國在面臨一些不利因素時承擔必要的責任和承諾。基于市場的短期合作的熱衷會反映一個國家作為全球經濟中競爭者之一而為貿易活力做貢獻的意愿。以雙邊協議規定的國家間的長期合同，將有助于阿拉伯合作委員會的國家和中國避免在經濟危機和其他形式的全球性經濟衰落中遇到的不必要的挑戰。

事實上，一些阿拉伯國家已經成為了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的成員，他們相信這是促進自身戰略政策和目標實現的有效機制。這些國家包括沙特阿拉伯、卡塔爾、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和約旦。這些國家對借助中國在國際上的資源的幫助以實現本地區穩定的金融基礎建設有興趣。

另外，中國正在世界尋求購買原料，而世界上最不發達的一些國家和新興的原料供應國抓住這個機會努力出口相關原材料產品。在這方面，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指出，增加出口相似性是發達經濟體和新興市場的關鍵優先事項之一，目的是促進積極的出口競爭力。鑒于對中國經濟結構的發展和性質的特殊性，它與亞洲地區的其他國家的相似性是很明顯的，但是它與發達經濟體如美國、歐盟的差異性是很大的。以新興市場和發達國家為代表的出口相似性及其維持水平將有助于改善各國之間的互補性，從而改善國家的競爭力。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代表強烈重申，技術發展的轉變和出口經濟的趨同將使新興國家與發達經濟體之間的互補性更高。考慮到兩國的商業環境的相似性，專家們認為中國和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地區具有一個比較高水平的兼容性，因為中國在若干行業中使用廉價人力成本進行低價產品的生產。從這一點來看，中國的外交政策中暗示其有必要和理由替代美國成為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各成員國的主要貿易伙伴。中國把阿拉伯國家作為汽車和摩托車產品的主要貿易對象。從2000年到現在這方面的貿易合作增長了7倍。根據世界貿易組織的統計，中國每年向阿拉伯國家出口大約15億美元的汽車零部件。此外，由于在中國與阿拉伯合作委員會地區合作之初，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就已成功獲得中國的重點關注，而今天這個地區的其他國家也顯示出他們在與中國的戰略合作中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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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基地重大項目“對外直接投資與我國經濟發展的理論和政策研究”（項目號：13JJD790017）；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引進外資與對外投資兩大開放戰略的協調機制與政策研究”（項目號：15ZDA057）；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互聯網背景下金融創新規律與業績表現研究”（項目號：71790591）。

作者簡介：胡雁斌（1982-），男，漢族，河北省石家莊市人，南開大學經濟學博士，中國光大集團股份公司博士后工作站博士后、業務經理，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應用經濟學博士后流動站博士后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國際投資貿易與金融市場；載德（1978-），男，沙特阿拉伯留學生，南開大學經濟學院國際經濟研究所經濟學博士生，研究方向為國際貿易。

收稿日期：2018-0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