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虐童背后的“性犯罪”現狀

曹怡

“一開始他偽裝得非常善良，就像天使一樣，但最終他表露出邪惡的本來面目。”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說道。這個男人把她招進了菲律賓的網絡色情行業。對這個女孩來說，這份痛苦一直延續了五年，直到她被解救才迎來結束的曙光。

網絡“性犯罪”的現狀

她出生在棉蘭老島的一個貧困家庭，擁有眾多兄弟姐妹。她之所以愿意隨這個男人背井離鄉是因為這個男人答應供她學業。但事實上，這個男人是一個皮條客。取而代之的是她被迫在網絡攝像機前搔首弄姿。“我不知道我會成為一個網絡性愛模特。”她說道。還有其他六個孩子也在這個小房間里，其中兩個還在蹣跚學步。這些孩子們被送到當地學校以提高他們的英語水平，同時還得到一些錢來購買美容產品，以便更有吸引力地向“顧客”展示自己。

類似的故事在“希望中心”比比皆是。“希望中心”是馬尼拉郊外一個干凈明亮的兒童庇護所。為迎接圣誕節，整個中心都裝飾著小燈和圣誕樹。教師、社會工作者和心理學家都來此參加這個節日聚會。為了防止被犯罪團伙發現，“希望中心”隱在一扇沒有標記的門后，這里居住的大多是青少年。他們睡在宿舍的雙層床上，由自己整理打掃。這樣隱蔽的設計是為了防止犯罪團伙的發現。管理該中心的維薩揚論壇基金會（Visayan Forum Foundation）的謝里爾·洛桑諾（Sherryl Loseno）表示，網絡剝削問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重。全球每月都有數十億的網絡色情搜索量，其中涉及兒童的只占很小的比例，但仍然為道德敗壞的人創造了一個有利可圖的商機。

來自荷蘭慈善機構——地球社（該機構專門研究網絡性虐待）的漢斯·古伊特（Hans Guyt）表示，無法確切統計菲律賓受害者數量的信息，但他相信，菲律賓境內的情況正變得越來越嚴重，尤其是網上傳播的性虐內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墮落。如今，性虐的照片、視頻和直播越來越多地以動物、蹣跚學步的孩子，有時甚至是嬰兒為主角。

專家們認為，菲律賓是此類素材的源頭中心，這一起因可從菲律賓的歷史、技術和社會因素來進行闡述。菲律賓的高水平英語是其作為美國殖民地時代的遺風，這意味著受虐者和虐童者都可以很容易地與客戶進行溝通。互聯網的迅速傳播則意味著網絡色情場所可以在越來越偏遠的地區開展活動。據統計，目前已有55%的菲律賓人使用互聯網，而在2009年這一比例僅為9%。菲律賓人對警察的普遍不信任使得網絡色情受害者和那些懷疑不法行為的人都不愿尋求他們的幫助。

菲律賓人使用甲基苯丙胺或安非他明（二者皆為毒品）的比例比亞洲任何其他國家都高。這些成癮者有時訴諸令人發指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的惡癖。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單靠逮捕是無法妥善解決的，菲律賓警察每隔幾個月就會傾巢而出地搗毀大型網絡色情窩點，但規模較小的因難以被發現仍在繼續活動。一些年輕人甚至主動自愿地想進入這個行業，有些網吧愿意“招待”他們。阻止這種性剝削的另一種方法是追究其源頭之一——那些為上述內容付費的消費者。

AI在追捕犯罪中的運用試驗

科技讓當局能夠更好地追蹤遙遠地區的消費者。例如，地球社就用人工智能虛擬了一個孩子的網絡在線頭像。這個主意是為了讓警察利用它在聊天室誘捕潛在客戶。古伊特表示，菲律賓警方最近進行的一個為期六周的試點項目取得了巨大成功。澳大利亞當局和國際刑警組織也對此感興趣。但即使在這一項目的幫助下發現了不法之徒，網絡互動的跨國性問題衍生出的法律復雜性，意味著警方只能發出警告信息。

一些國家，包括美國、英國、加拿大、以色列以及菲律賓，正在修改他們的法律，以應對網絡恐怖的司法困境。事實上，全世界的立法者都越來越重視兒童色情問題。在2006年，只有27個國家制定了強有力的法律來對付它，但根據國際失蹤與剝削兒童中心（一個慈善機構）的數據，2016年這個數字已上升到82。

除此以外，其他方面也大有可為。例如，在菲律賓，法律允許進行性行為的年齡只有12歲。假如將這一年齡提高到16歲，那么制造青少年色情作品的人將會因強奸而受到懲罰，而不是賣淫。國會正在考慮出臺這一規定——將法律允許進行性行為的年齡提高到16歲。那么，那些制造青少年的色情作品的違法者將因強奸而被定罪，這一罪名的量刑遠比定賣淫罪要重得多。

但是，那些處于“希望中心”的被解救出來的前受害者認為最有用的是更為溫和的干預手段。他們認為，通過參觀學校和演講來提高年輕人的意識能產生很大的影響。他們還對抑制需求的企圖予以重視。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前往富裕國家進行演說，以幫助引起人們對這個問題的關注。其中一個很享受去美國的旅行，她講了很多故事，現在她想成為一名空姐。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受害者都能如此樂觀地放下過去。

從根源探討網絡色情的社會問題

隨著互聯網的崛起和寬帶技術的進步，網絡信息的獲取正變得越來越便捷。與此同時，網絡消息的不確定性、欺騙性、不合法性也與日俱增。網絡色情行業在這一便捷性下衍生出的暗網“罪惡”。 互聯網對傳統的色情行業的顛覆不但體現在為違法所提供的便利性，同時還體現在違法行為的成本降低上。從買賣雙方而言，則是更容易隱藏更具有移動性以及難抓捕性。經濟、輿論、家庭、社會責任、義務等各方面的制約，使得部分人群將目光集中在了網絡色情行業。色情行業的互聯網化，可說是當代最痛及人心的互聯網商業模式。甚至部分互聯網技術的推動及發展是賴于網絡色情行業的蓬勃。據統計，全世界所有網站中12%是色情網站，因網購為人所熟知的在線支付，其實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被運用在色情網站。

這一行業的發展不可避免地會衍生出拐賣、強奸或其他暴力犯罪，從整體來看非常不利于社會的穩定。如果不對網絡色情行業進行有效地遏制，那么拐賣婦女兒童、被迫從事賣淫等問題將會造成嚴重的惡劣影響。研究表明，充斥著性變態的網絡色情影片會使得用戶去探索異常的性行為，對青少年兒童的性觀念產生不良影響，甚至可能改變人們的性取向。長期對網絡色情的依賴和上癮，也會讓人變得不正常，比如會經常感到焦慮、壓抑等心理上的負面影響。因此，危害不言而喻。

在我國，隨著科技力量的不斷提高，科技產品在刑偵中的廣泛運用，以及社會各界對兒童的生存和發展產生極大的關注，因此網絡色情在我國日漸式微。這一數據也可從“中國裁判文書網”——政府官方的裁判文書網站上日益減少的相關案件推送頻次合理推測得知。同時，我國2015年11月頒行的《刑法修正案（九）》對收買被拐賣婦女兒童的定罪進一步嚴苛化，這一現象可以理解為我國政府對婦女兒童的保護力度進一步增強。

之所以要對這一行業進行大力整治，也因為這個行業向懵懂的正在形成價值觀的青少年傳遞出錯誤的價值信號，使其淡化了個人的性價值觀。誠如上文所述，部分青少年正“自愿”成為網絡性交易的主角。所幸的是，在我國這一現象正從源頭防微杜漸。

東莞，曾經有報道說是中國的“色情之都”，然而這座城市曾經一度以電子制造業出名。“東莞短信”“莞式服務”等特定的行話充斥在東莞的互聯網色情平臺。然而，中央以及省市的領導對網絡色情行業治標治本的決心，體現在了堅定的查封娛樂場所和抓捕嫌犯的力度上。從“東莞風波”中我們也可以看出，民間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輿論導向，終究是沒有市場的。如今，這座城市正以“旅游之都”進行大力宣傳。

我們需要認清的一點是，中國絕不將網絡色情行業合法化。這一決心的背后為中國一脈傳承的價值觀以及中國獨特且強大的政體所支撐。然而，對這一項產業因為各國法律規定不一，以及輿論導向的不同而變得復雜。即使是認同這一產業的嚴重違法性，但因各國的執法力量高低而變得艱難。部分法制空白的地區或經濟落后的地區，甚至只能選擇對此“視而不見”。但從積極的一面來看，各國對此正逐步予以關注以及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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