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館員“智慧”素養摭談

程 煜，吳迎春（南京圖書館）

本文以一般性圖書館館員為研究對象，分析其在圖書館“智慧”進程下的研究現狀，并結合南京郵電大學姚國章教授研定的“智慧公式”［1］進行內涵分析，從館員意識、個人修為、中層管理和圖書館體制層面提出相關策略，期望有助于啟發未來圖書館館員“智慧”素養的培育。

1 圖書館智慧館員的研究現狀

現階段，我國的科技應用理論與相關軟硬件設施建設均趨于成熟，圖書館的“智慧”導向戰略也日益明朗。然而，筆者發現現有的“智慧圖書館”研究主要聚焦在科學技術和制度體系上，只有少數學者針對“智慧”體系下的館員進行研究，“治人”“治學”理念相對匱乏。［2］同時，即使是對“人”的探討，也多顯片面，僅強調館員某一技能的發展，對面向系統性、統籌性的“智慧”體系架構的建設價值甚微。

1.1 智慧館員廣度研究現狀

直觀我國智慧圖書館中關于館員的研究廣度，其文獻數據全部來源于CNKI。筆者在CNKI中進行高級檢索，輸入主題詞“智慧”并含“圖書館”，使用“模糊”檢索查找2017年12月31日前發表的文獻，共得到1,710條數據。將檢出結果通過Ref格式全部導出并加工為工程文檔，在CiteSpace中默認Threshold的閥值為2，得到不同詞頻的主題詞249個

筆者將這249個主題詞分為四大類：體系類別、技術類別、廢詞類別和人的類別。① 體系分類：圖書館運營過程中的制度和發展要素，一般將具備管理、服務、發展含義的詞匯進行歸類，該類以動詞為主。② 技術分類：智慧圖書館進程中的科學技術要素，主要將技術手段、具體設備、科技信息等含義詞歸類，該類以科技型名詞為主。③ 廢詞分類：可理解為專有詞匯，這類詞匯與“智慧圖書館”關聯度十分緊密但沒有實際意義，該類以專有名詞為主。④ 人的分類：以“人”為視角進行分類，一般以人名、職位、一類人、人的稱謂和人的行為狀態等的詞匯進行歸類，該類以與“人”相關的詞匯為主。

根據上述定義原則，筆者統計出各類主題詞在近十年的文獻中出現的頻次（見下表）。

表 關于智慧圖書館主題詞詞頻統計（2007-2017）

科技演進本身就是各類要素辨證相關的動態過程，符合哲學意義，且哲學對科技發展的研究也有過提示——人們對新生科技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的認識一般包括三個方面［2］：不斷調整并完善其體系運作，對應本文“體系分類”；技術水平的創新和研發，對應本文“技術分類”；人才隊伍的培養和建設，對應本文“人才分類”。因此，“智慧圖書館”三類體系的平衡，是決定其健康有效發展的重要前提。

然而，分析上表可以發現，“智慧圖書館”詞頻合計為2,748次，其中，技術分類（18.89%）和體系分類（19.61%）基本持平，而關于“人”的研究的詞頻為172頻次，僅占“智慧圖書館”研究主題詞頻總合計量的6.26%。這說明更多的學者將精力放在智慧圖書館的技術分類和體系分類上，關于“人”的研究在智慧圖書館領域未能形成“三分天下”的局面。因此，目前我國智慧圖書館關于“人”的研究水平偏低，尚未符合科技應用演化發展的客觀規律。

1.2 智慧館員的深度研究現狀

我國智慧館員的相關研究縱向水平不夠深入，橫向覆蓋略顯不足。通過閱讀相關文獻不難發現，國內學者在談及智慧圖書館時，對智慧館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14-2017年，［4］所以本研究將主要對2014-2017年期間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智慧圖書館的文獻進行綜述。

英國學者Ian M.Johnson指出，“知識工作者”即智慧館員，［5］其譯文具有十分可觀的被引次數和閱讀次數，其觀點得到業內普遍認可。國內學者王彩虹從嵌入式館員的含義、特征和模式出發，探討嵌入式館員在智慧圖書館環境下如何應對圖書館智慧化進程，判定智慧館員的成長條件。［6］金敏婕根據智慧圖書館的發展特征提出智慧館員的五大特性，結合“人館合一”的理論，指出了智慧館員要具備的五項能力，即業務水平、知識結構、職業道德、危機意識和服務能力。［7］儲節旺等從優化組織架構、培訓質量、樹立意識和創新水平四個角度對智慧館員必要能力進行闡述，提倡館員具備“二要”素養。［8］劉乾凝對館員的知識儲備、讀者訴求和職業道德進行分析，闡述館員如何構建智慧人格，從而提升自身在公共圖書館智慧進程中的服務水平。［9］侯松霞將圖書館的智慧等級劃分為三個層次，認為圖書館“人”的層級是承接基層“物”和高層“二次知識”的重要橋梁，并扼要提到了人才引進和培養是圖書館能否實現智慧化目標的決定因素。［10］楊雪提出，在智慧圖書館視角下，館員要多關注與讀者的溝通以及個性化交流，學會通過技術手段持續掌握用戶需求，即將先進技術和“人”的行為充分融合，智慧圖書館終究是一個“以人為本”的組織體系。［11］劉亞玲認為“智慧圖書館”有兩個價值方向：“智技”和“智德”，闡述了“道器合一”理論，強調“智德”的重要及圖書館中“人”在“德行”方面修為的重要性。［12］張潔等提出了以“篇”為單位的精細化標引的策略，幫助“學科館員”以更專業、更精細的科技手段服務讀者。［13］鄭懌昕等構建了智慧圖書館環境下館員核心能力指標體系，并提出智慧圖書館環境下館員核心能力的配置方案，為圖書館人力資源管理提供參考和借鑒。［14］陸婷婷認為當代圖書館智慧進程瓶頸在于數據和人，指出在圖書館“智慧”體系初期，專業化人才建設是一個長期問題。［15］王家玲依據智慧圖書館相關理論和概念提出智慧圖書館四要素，對智慧館員提出了更高的學習要求，并強調培養館員應有更高的適應性，從而滿足新的信息環境、智慧管理模式和服務模式的需求。［16］

可見，大多數學者都意識到了智慧館員在智慧圖書館建設和發展中的重要性。然而，很少有學者能利用相關理論來構建培養館員的方案，在談及智慧館員的培養層面，要么十分籠統，要么僅側重于某一技能。

2 智慧公式的提出和內涵分析

2.1 智慧公式的提出

智慧公式是姚國章教授針對人的培養而提出的經驗［1］公式：W=K（C+I）T。

其中W是智慧 （Wisdom），K是知識 （Knowl-edge），C是好奇心（Curiosity），I是想象力（Imagination），T 是思考力 （Thinking）

2.2 智慧公式的內涵分析

“智慧公式”于2017年9月提出，是一種經驗公式，還需要時間和實踐的檢驗。但是，圖書館作為服務讀者、架構明朗且智慧轉型明確的文化機構，利用智慧公式及其理論去檢驗“智慧館員”建設路徑是可行的。各圖書館可根據自身情況制定提升館員智慧素養的路徑，可針對館內的一個人或一類人展開實踐，成為圖書館“智慧館員”初步嘗試。

利用現代科技可以省去很多一般性勞動，這也就意味著未來圖書館員的作用會隨著人工智能的成熟而日漸式微。但從根本來看，優秀的圖書館員隊伍依舊是支撐圖書館內涵式［17］服務和發展的牢固基礎。重視館員知識的結構和層次，是圖書館培養智慧館員過程中面對的最直觀的問題。

智慧公式內涵和圖書館發展內涵有相似性，主要體現在二者對現有科技知識的積累、好奇、想象和思考，從而提升受眾群體的感知效益。但想要利用好智慧公式、促使館員自覺領悟，卻不是一件易事。因此，培養館員的首要任務是建立圖書館館員學習機制，培養館員終身學習習慣；其次，圖書館管理者要制定適當的鼓勵策略，幫助館員應用所學知識解決圖書館運作過程中的問題；再次，圖書館管理者要營造一種充滿“好奇心”和“想象力”的工作氛圍，讓館員自發且有目的地去培養“思考力”；最后，館員要主動結合自身知識，在好奇心和想象力驅使下思考出成果。

3 培養館員“智慧”素養的方案探析

3.1 館員自我發展意識

毋庸置疑，人才建設是圖書館智慧化進程的決定性因素之一。有學者針對圖書館面對的人才問題，提出圖書館可直接采納社會精英的舉措。表面上看，這種“拿來主義”能直接解決圖書館智慧隊伍的質量建設問題；但事實上，就現有經濟體系和人才市場規律來看，這種直接招募的方式并不現實。我國大多數公共圖書館還無法直接吸引高質量人才，“編制”“待遇”等限制依然客觀存在。國內公共圖書館的資金水平和人事制度無法與實力強大的企業相匹敵，即使有圖書館能招募到個別精英，但因公有體制的約束性，這些人才能否持續產出價值還未可知。

那么，現代圖書館還能否培養出智慧館員呢？答案是肯定的。① 圖書館的內涵和歷史沉淀。自古以來，圖書館就是人類修為提升、破繭成才的沃土，如毛澤東、莫言、沈從文、萊布尼茨、博爾赫斯等人，都是由圖書館汲取精神營養而成長為各界精英的。②隨著“十三五”規劃的穩步推進，全國公共圖書館均等化水平日益深入，圖書館員更易接觸新事物、新理念和新思維。綜上，筆者認為相比于歷史上任一時期，我國的現代圖書館無論從硬件水平還是軟件實力都更有能力培養出智慧館員。因此，智慧館員培養的主要動力在于館員自身意識的轉變，即進取精神和改變世界的決心。

3.2 館員個人修為

① 館員要重視知識的積累，身為圖書館員更要擁有異于一般人的學習能力和耐力。館員要明確自我認知和自身知識結構，要對各類信息有較高的敏感性。日常工作中，館員的知識積累應注重層次，時刻關注國家政策和發展方向，宏觀上對圖書館的行業環境以及新生理念及時洞悉，微觀上對手邊工作要有敏銳的洞察力。② 制定“目標清單”，圖書館員將平日所學“學以致用”是將自我修為落到實處的一項重要工作。館員應積極對階段性的學習進行思考，嘗試發現日常工作中存在的各類問題，并以解決問題為目標形成“目標清單”。③ 終身學習的意識。對圖書館員而言，知識的積累和問題的解決是館員自我修為中的一個重要部分，因此，館員要時刻注意提醒自己做好終身學習的準備。

成為一名合格的智慧館員需要經歷一定的過程，館員的個人學習路徑和“智慧公式”要有機結合，可將館員分為三個檔次。檔次三，“合格館員”：僅能按部就班完成工作的圖書館員；檔次二，“優秀館員”：擁有知識積累也能結合工作中的問題制定“目標清單”并解決問題的圖書館員；檔次一，“智慧館員”：善于積累且能解決問題、對事物始終保持高度好奇和想象力、驅動自我實現“目標清單”的持續更新、具有終身學習意識的圖書館員。當然，就館員學習經歷而言，檔次標簽會隨著館員自我修為提高而進階，形成循序漸進的體系。

3.3 館內中層力量推動

中層管理者是連接圖書館高層指揮和基層執行的中堅力量，一般是以圖書館班組、部門和團隊為單元的核心領導，本研究將以一般圖書館部門為例進行分析。① 制定部門工作需要的“任務清單”。中層管理者在落實政策和維系日常保障工作的過程中會遇到各類任務，如果機械性地將任務和問題交由部門館員，則必然將工作置于被動。中層管理者應將相關任務和問題制定成“任務清單”，通過智慧手段進行處理。② 時刻掌握館員近況。中層管理者要對部門館員的人事、家庭和學習等情況做到心中有數，給予館員工作上的必要協助，幫助館員建立業務自信心，合理安排工作。③ 階段性成果總結。中層管理者可定期組織本部門人員進行階段性成果總結會，與會措辭和內容適當詼諧以形成融洽的部門氛圍，激發部門人員積極性。④ 適當放權。中層管理者要敢于承擔任務、善于發現問題、具備預判結果的視野，在管理過程中要適當放權，形成部門中的“攻堅”小組，對相關問題展開專項應對。

一般而言，圖書館內的業務部門是十分龐雜的，除一般讀者熟悉的文獻流通業務外，還包括藏書管理、參考咨詢、科技查新、古籍保護、學術研究等。各個部門的業務內容和職責范圍不盡相同，管理方式也各具特色，但中層管理者的管理過程大致類似，都要有效落實高層任務、保障基本工作秩序。培養智慧館員能夠有效提高日常工作效率，實現雙向監督、雙向促進的局面；同時，增加組織的行動力，形成積極有效的部門文化氛圍，增添工作亮點。

3.4 館內體制要素

① 公共圖書館要根據實際情況，深化分析基層工作亮點，對涉及到的宏觀問題、行業問題和微觀問題進行等級劃分，形成階梯式指標。根據本館實際，制定鼓勵制度，形成“以人為本”的培養氛圍，逐步形成智慧隊伍評價體系。② 圖書館對館員、班組和部門的問題要設置“容錯”閾值，激活館員的好奇心和想象力，幫助館員思考，進而解決現實問題；同時，在物質獎勵、精神獎勵、一般性項目名額分配和館員職位等層面設置鼓勵策略。③ 圖書館要根據自身實際情況，成立董事會/理事會/監事會和一些興趣部門等，建議以年輕館員為主，適當調整圖書館人員的組織架構，形成正式或非正式的問題導向的調研班組，既能增加不同專業背景、知識層次館員之間的交流機會，還能解決實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