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漢到歌劇通

Joanna C.Lee　辛時雨

有些《歷史》，有些《新意》

小瓊：今年，我是在紐約度過新春佳節(jié)，但我也延續(xù)了過年欣賞歌劇或音樂會的習慣。最近，我在卡內(nèi)基音樂廳觀看了一部著名的20世紀歌劇：路易吉·諾諾的《偏狹的1960年》。近十年來，中國涌現(xiàn)了一大批新興的、反映社會主義題材的歌劇作品，因此這次我想重點談一下諾諾是如何在《偏狹的1960年》里呈現(xiàn)政治性與社會性主題的。

小薇：諾諾（1924～1990）是一位意大利作曲家，1952年加入意大利共產(chǎn)黨。對他來說，音樂和演奏是革命的重要手段——他想借助藝術來改變?nèi)藗兊乃枷搿?/p>

小瓊：《偏狹的1960年》講述的是一位移民——此人在國外做礦工——以及他返鄉(xiāng)的旅途故事。一路上，他遭到過逮捕，忍受了折磨，甚至被送進了集中營。在他好不容易抵達家鄉(xiāng)之后，洪水卻摧毀了一切。

小薇：雖說這部歌劇創(chuàng)作于1960年，我卻看到不少和當下時代熱點相似之處，包括移民潮、國際難民、社會不公、氣候變化等問題。

小瓊：諾諾在這部作品中運用了許多騷亂和爆炸的音效，樂隊（有很多打擊樂器）也奏出了極為真實的爆炸音色。但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人聲部分的強烈風格。無論是獨唱還是合唱，我都震撼于無調性音樂竟能讓人感動得難以忘卻，又能如此富有表現(xiàn)力的抒情。最后的合唱其實是無伴奏合唱，分別以好幾個聲部用音簇（一系列疊加在一起的半音長音）來表現(xiàn)。當30位歌者的嗓音這般交織在一起，我仿佛感受到了河流在漲溢，水面在上升。

小薇：能有機會重溫這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作品實在是榮幸。該作品世界首演的時候，觀眾的反響如何呢？

小瓊：當《偏狹的1960年》在威尼斯鳳凰歌劇院（諾諾家鄉(xiāng)的歌劇院）首演時，有許多人喝倒彩、發(fā)出噓聲，甚至有法西斯抗議傳單從觀眾席上方落下。而在卡內(nèi)基音樂廳，觀眾們卻十分欣賞，還為里昂·伯特斯坦擔任音樂總監(jiān)的美國交響樂團起立鼓掌。

小薇：紐約的觀眾們能夠觀賞到這部具有社會意識的《歷史》歌劇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