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但丁《神曲》為例，淺析《圣經》對西方文學的影響

張睦齡

摘要：作為一部宗教經典，圣經是一部具有世界影響的文學巨作。《圣經》中大量的神話傳說、歷史文學、詩歌、小說、戲劇以及先知文學、啟示文學智慧文學等，不少是成熟文學的光輝典范。其故事、教義也成為不少作家進行創造性再創作的靈感來源。《圣經》巨大的文學價值及對西方文學乃至世界文學所產生的深遠影響，是人們有目共睹的。

關鍵詞：圣經；典范；西方文學；深遠影響

在西方文化傳統的形成過程中，《圣經》的影響是獨一無二。它的思想和哲理已經成為人們意識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語言已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用語中，成為歐美文學作品中最基本的素材寶庫。許多歐美第一流的作品，無論是詩歌、小說、戲劇或散文，它們的思想都脫胎于圣經，它們的感情都來源于圣經，它們引證或借用了許多圣經中的語句和典故，它們潛移默化地從圣經文學里涉取題材進行再創作。

如被稱為歐洲古典文學四大名著之一的《浮士德》，其主題就和圣經的教義如出一轍。耶穌說：“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后，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穌里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3：13-14）

在中世紀的小說里，將神性和世俗性矛盾表現得最為充分的要數詩人但丁的《神曲》了。但丁的《神曲》是一部對中世紀基督教神學思想進行詩性闡釋的經典性作品。它以捍衛基督精神的純潔性為目的，以宏揚基督教文化為使命，整部作品貫穿了強烈的精神信仰內涵。

但丁將《神曲》分為“地獄”、“煉獄”和“天堂”三大部分。它以基督教天堂與地獄為題材，充滿了神學典故。《神曲》記敘的是但丁的一次夢游。其夢游過程充滿神秘奇異色彩，但這絕不是非理性的意識流動，而是有意識地在宗教世界里從地獄到煉獄、再向燦爛星空中天堂的超越過程。長詩從地獄的苦難悲哀開始寫起，以天堂和諧幸福的歡樂景象作為結束。但丁描寫自己由地獄到天堂的行程實際反映了《圣經》的思想——人如何擺脫罪惡，使靈魂得到凈化，最終使心靈得到完善，歸向上帝。因此但丁《神曲》的整個創作架構，地獄—煉獄—天堂，這種設計顯然也是在神學思想影響下構想出來的。各種惡人在地獄里受著煎熬；惡行不大，心靈有所悔悟者，要在煉獄里進行懺悔，等待上帝的寬恕；只有那些被認為符合上帝意志的人，才能升入天堂。而升入天堂的終極目的，是要望見上帝的容顏和光輝，感受神的靈光的啟智。

其作品濃郁的宗教色彩體現在：

一、在內容上，《神曲》在眾多賢哲中提及了《圣經》人物。

如亞當、摩西、大衛、耶穌、圣母、彼得等，對《圣經》中的說教、象征、啟示、福音等均有詳盡的刻畫和展示。《神曲》還使用委婉手法，多次提及宗教人物。例如作品中“至高幸福”﹑“深奧的神靈”﹑“萬惡之大敵”都指的是上帝；“不是被生下來的人”﹑“唯一生下來就成熟的果子”和“大膽吃禁果的父親”﹑“第一位父親”指的是亞當；并把耶穌稱為“上帝的語言”﹑“上帝的羔羊”﹑“萬能者”、“貧窮的第一個丈夫”。

二、強調在對上帝的敬仰中來實現人生幸福。

在主人公游歷三界的過程中，處處顯示著對上帝的敬畏和向往。作品一開篇，詩人就迷失在一片灰暗的森林里，并被代表邪惡力量的豹子、獅子和狼三只野獸攔住了去路，在這恐怖的當口，古代詩人維吉爾出現在他的面前。維吉爾是上帝的天使貝雅特麗齊派來解救但丁的，維吉爾要引導迷途的但丁躲過邪惡的迷惑，走向歡樂的天堂，去拜見神圣的上帝。作品中上帝的威力是巨大的，無所不能的，這種對上帝的敬畏更升華為一種人生終極目標的渴盼。只有敬畏上帝才能進入到夢想的天堂，才能在人世間得到美滿和幸福。

三、在懲惡揚善中獲得自我救贖。

原罪和救贖是西方宗教文化中一個核心問題的兩個方面。基督教主張原罪說，即任何人天生就是有罪的，他們的罪先天地來自其祖先亞當與夏娃。他們偷食了智慧之果，懂得了男女羞恥之事。人類始祖使其罪過傳至后代，致使整個人類都具有原罪，這種原罪和后天犯罪導致人間充滿罪惡，而人類自己解救不了自已，只能由代表善的上帝才能拯救人類，而上帝拯救人類的方式是派遣其獨生子耶穌降臨世間，耶穌基督為了贖世人的罪，甘愿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以自己的寶血洗凈世人的罪，人們為了贖罪得救，就要信仰祈求耶穌。例子簡直舉不勝舉。

在《神曲》三篇之間明確地暗含著神學思想對善與惡的理解。地獄是詩人迷路之后在恐怖的當口被維吉爾引出歧路所經歷的第一個場景，在這個場景中，詩人看到的是惡的報應，這為詩人進入凈界做了鋪墊；到了煉獄里，詩人看到的是靈魂的懺悔，這又為升入天堂做了鋪墊，反之來看，地獄越是險惡恐怖，煉獄越是令詩人心靈不安，越能反襯出天堂的光明和幸福，因為那里是上帝的所在。充分向世人展示了善與惡的不同境遇，以此警示世人，人生只有向善，才能擺脫惡的糾纏，世道才能清明，人們才能得到上帝的恩典，實現自我救贖，過上天堂般幸福的生活。

綜合來看，深受古希臘羅馬文化和基督教文化影響的但丁，在社會從中世紀向近代過渡的新時期，其偉大的作品《神曲》向世人展示了一條宗教意義下的人類追求自由和光明，最終走上幸福。

總之，作為基督教圣書的《圣經》，其本身具有較強的藝術魅力和巨大的審美價值，無論是作為歷史文獻，還是作為文學性的作品，都能給文學家們提供豐富的創作素材和馳騁想象的藝術天地，成為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創作源泉，對西方文學勢必造成巨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