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進展與愿景

閆樹濤　王慧慧

【摘 要】2016年9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發布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旨在評估自2009年以來各國成人學習和教育取得的進展，并以此作為《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主要努力成果。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以對世界范圍內的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實踐審視為基點，展示出成人學習和教育在健康和福祉、就業和勞動力市場、公民和社區生活等領域的重要貢獻，為實現教育可持續發展的承諾提供科學依據和理論基礎。

【關鍵詞】成人教育；成人學習；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

【中圖分類號】G7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794（2018）07-0001-07

【作者簡介】閆樹濤（1972—），男，河北滄州人，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組織與人力資源管理；王慧慧（1991—），女，濟南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成人教育基本理論。 一、引言

2016年9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基于對139個成員國的調查結果，撰寫并頒布了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簡稱GRALEⅢ）。與前兩次不同的是，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以監控貝倫行動框架為主要線索，向人們展示出成人學習和教育在全球范圍內取得的重大進展，并以此作為《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主要努力成果，描繪了一幅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發展圖景。如圖1所示，該報告總共有六章內容，分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數據及案例分析來源于對各國貝倫行動框架的監測，目的在于指導各國如何更好地履行貝倫行動框架下的承諾，同時也由此確認成人學習和教育對社會美好未來具有較好的指導作用。第二部分包括三個專題章節，每個章節都呈現了來自世界各地研究的最新證據和有趣案例，主要探討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和福祉、就業和勞動力市場、公民和社區生活帶來的益處。第三部分主要是分享經驗教訓，提供解決方法，并展望2030年可持續發展的美好愿景，不斷更新和完善政策。可以說，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旨在實現三個重要目標，一是依托貝倫行動框架來監控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發展進度。二是通過對各國成人學習和教育案例的分析，開展相關成人學習和教育實踐。三是以可持續發展為美好愿景，探究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發展趨勢并尋求解決方法。目前，世界正處于轉型發展期，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需要人們具備新的技能，而這需要為他們提供更為廣泛的學習范圍作為保證。世界各國很早就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在促進社會包容、公民參與以及經濟增長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試圖把成人學習和教育轉變為一項基本權利，大力宣傳和發展。另外，此次報告重新確立了成人學習和教育自身以及應對全球各種挑戰的雙重價值，旨在幫助人們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所具備的巨大潛能。盡管成人學習和教育在全球范圍內取得突破性進展，但依然面臨重大挑戰，因此，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以對世界范圍內的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實踐審視為基點，以其在重要轉型期面臨的機遇和挑戰為契機，為實現教育可持續發展的承諾提供科學依據和理論基礎。

二、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實踐審視

（一）承繼——貝倫行動框架的實際進展

自2009年貝倫行動框架的五項承諾提出以來，政府就同意設計和實施定期監測機制，來調查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進度。在貝倫行動框架設計中，覆蓋總共五個領域75個問題，包括政策、管理、融資、參與和質量五方面。監測目的是為審查貝倫行動框架在各國的覆蓋和進展情況，以可靠和有效的定量和定性數據來影響政府在成人學習和教育方面的決策。這既是對成人學習和教育實踐的審視，也是對第六屆國際成人教育大會的承繼。

1政策

國家政策的頒布和實施是政治承諾履行的重要標志。貝倫行動框架指出，“成人教育政策和立法措施必須是全面的、具有包容性和綜合的”，[1]世界各國關于“政策”的理解不盡相同，有些國家把政策解釋為一個具體聲明，更廣泛意義上的理解為相關的立法行動和預算決策。因此，對政策進展的監測是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監測調查的核心，關于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的顯著進步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實施識字和基本技能的國家政策成為成人學習和教育眾多政策中的首要任務。如圖2所示，在131個國家中，有111個國家承認識字和基本技能政策的優先性，占比為85%。特別指出的是，來自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超過95%的國家認為它是重中之重的政策，中歐和東歐59%的國家也承認它的重要性。第二，大多數國家都已設立政策框架來驗證和識別非正規、非正式學習。為支持非正規和非正式學習，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推出驗證非正式和認可非正規學習的全球在線觀測站。第三，自2009年以來，參與調查的131個國家中已有70%頒布新的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就地區而言，北美和西歐23個國家中，頒布新政策國家的比例為91%。不難發現，即使是發達國家，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視仍居高不下。

（資料來源：GRALE Ⅲ監測調查，問題1.3：識字和基本技能是否為貴國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優先計劃？響應數：阿拉伯國家12，亞洲和太平洋地區26，中歐和東歐17，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23，北美洲和西歐22，撒哈拉以南非洲31）

2治理

治理在近現代社會科學領域偶爾作為“統治”一詞的替代詞，而相對于“統治”而言，治理象征著一種趨勢，這一趨勢意味著政府和社會關系的調整。貝倫行動框架承諾，要使用更為有效、透明、公平的方法來促進成人學習和教育相關政策的實現。事實上，這是對原有成人學習和教育發展格局中的不可治理性的合理應對。報告顯示，各國在保證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利益相關者參與方面取得長足進步。如圖3所示，有68%的國家在制定和實施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時征求過利益相關者以及民間社會群體意見，并且高收入國家咨詢利益相關者的比例更高。另外，在實現對成人學習和教育治理的過程中，需要一個透明并且可被預測的國家政策，其實質就是改革公共部門，建設更有效率的治理機制來實現創新。響應國家中有63%報告稱實現了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治理創新，且多發生在低收入國家。在屬于低收入的18個國家中有78%實現了治理發展。成功的案例包括沙特阿拉伯睦鄰學習政策、菲律賓學習認證和非正規教育計劃等。

3融資

大量財政投資是優質成人學習和教育的保證，足夠的財政資源能為成人創造更多學習機會。為加深成人學習和教育融資力度，各國致力于建立成人掃盲跨國資金來拓寬融資渠道，力圖尋求占國民生產總值6%的投資。最新數據顯示，一些國家在教育投資“占國民生產總值6%”的目標上取得一定進展。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教育總支出占國民生產總值的4.7%，阿拉伯國家為4.3%，亞洲和太平洋地區為4.3%，北美和西歐是5.3%，中歐和東歐為4.7%，在 （資料來源：GRALE Ⅲ監測調查，問題3.2：自2009以來，政府是否向利益相關者和公民社會咨詢關于制定、實施和評價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則達到5%。[2]此外，全球約有45個國家的教育支出占GDP比例超過6%，這其中多數為發展中國家，也不乏有丹麥、芬蘭、瑞典等發達國家。[3]這充分說明眾多發展中國家已經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要性，它們通過擴大現有的教育預算，來幫助實現成人學習和教育綜合戰略的各項目標。從全球范圍來看，各國都在積極推出各種政策來推動融資創新。如表1所示，自2009年以來，全球48%的國家報告在成人學習和教育融資上有顯著創新，且地區差異不大。大約有半數國家表明在成人學習和教育融資方面獲得進步和提高，在增加投資方面的政治意愿很明確。

4參與、包容和公平

全納教育能為社會經濟發展奠定基礎，讓全體公民更加公平地參與到成人學習和教育中，有助于幫助他們更有尊嚴地生活。在貝倫行動框架推動下，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參與率有所提高，全納教育在世界范圍內獲得響應和支持。一方面，自2009年以來，126個響應國家中，60%的國家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整體參與率上升，13%的國家整體參與率不變，只有7%的國家整體參與率減少。綜觀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參與率變化，在不同國家收入組之間沒有非常顯著差異，但有能力監測并報告這些信息的不同國家收入組之間卻有較大比例差距。可以說，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參與率與國家經濟發展水平呈正相關，高收入國家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整體參與率高，并且有能力收集和報告信息。另一方面，很多國家為沒有接受過教育的青年人提供更多受教育的機會，非文盲和基本技能水平低的成人參與就業和技能培訓的比例也在提升。另外，為改變參與的不公平性，各國有意識增加女性參與非正規教育的比例。2015年，有23%的國家表明在成人學習和教育參與上實現了性別平等，這是以往無法達到的高度和成就，同時也充分表明越來越多的國家認識到婦女教育的重要性。

5質量

在成人學習和教育中，質量是一個多維概念和實踐，它是一個很難把控和監測的復雜問題，往往需要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提供方提供質量保障方法。因此，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自行定義了成人學習和教育質量監測方法。一是系統的信息采集。二是存在教師的職前教育和培訓計劃。三是符合用于成人學習和教育教學程序的初始資格要求。四是為教師提供繼續教育、在職教育和培訓。五是有大量關于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專門課題研究。理想狀態下，成人教育教師應該具備完善的職業發展框架，這是保證成人學習和教育質量的前提。如圖4所示，134個國家中46%的國家對成人教育教師的職前學歷資格有要求，另有39%的國家認為在某些教學項目上對其有職前學歷要求，而只有15%的國家，對成人教育教師的職前資格不作要求。實際上，大多數國家已經認識到教師專業化水平對保障成人學習和教育質量的重要作用。除教師初始培訓外，知識和信息的創新也是提高成人學習和教育質量的關鍵動力。全球139個響應國家中，52%的國家已對成人學習和教育成果進行過專題研究，50%的國家對成人教育的教學和學習質量標準進行了大量研究，39%的國家對成人教育提供方的多樣性進行過探究。由此可見，質量是動態的，實施質量保障并不能一蹴而就，影響質量的因素也是多方面的，因為質量本身并不絕對，它時刻處在不斷變化和發展的過程中。

（資料來源：GRALE Ⅲ的監測調查，問題6.3：在成人學習和教育項目中對初始、職前學歷資格的從教要求是什么？答復總數：134）

（二）潛能——成人學習和教育關乎健康與福祉

長期以來，成人學習和教育與健康之間的聯系是基本完善的，人們對健康的認識已經擴大到包括福祉的概念。世界衛生組織認為：“健康可以被定義為完整的身體，社會和精神健康的狀態，而不僅僅是沒有疾病和不虛弱，”[4]成人學習和教育是實現這種福祉的手段之一。實際上，無論是文獻研究還是具體實踐中都已證明，健康福祉與成人學習和教育之間存在明確的定量和定性證據。如圖5，絕大多數國家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有利于健康和福祉，且在115個響應國家中，有89%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福祉貢獻巨大。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29個國家反饋中，大約97%的國家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福祉有巨大貢獻。已有實踐證明，成人學習和教育能夠帶來更好的健康結果，成人學習和教育與健康福祉之間的關系并不直接，產生聯系的關鍵在于個人在接受成人學習和教育后健康意識的覺醒和提升，成人學習和教育能改善人們的健康行為和態度。具體來說，其一，接受過教育的人對個人健康狀況有更深入地認識，他們可以掌握現有的治療方法來管理自身健康，以此獲得一個更好的健康狀況。其二，成人學習和教育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生命質量、延長壽命，對許多國家而言，成人學習和教育可用來預測人類壽命。據調查，在美國，接受過大學教育的25歲成人期望多活54.4年，而25歲僅擁有高中學歷的成人則期望多活51.6歲，兩者之間接近3年之差。其三，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和福祉積極影響的結果源于一系列媒介，這些媒介包括高收入、團隊協作、家庭成員以及社交能力等。綜上所述，對大多數國家而言，試圖建立成人學習和教育與健康之間的積極聯系，這已是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大進展，也是成人學習和教育實踐的積極成果。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的亮點之一，即是開始引導各國思考兩者之間的關系，幫助各國政府在成人學習和教育與健康福祉之間建立積極聯系。

（三）釋能——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經濟效益

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經濟效益是指通過教育所培養的人才對社會所產生的利益和效果。隨著世界經濟的不斷進步發展，產業結構升級和技術結構改革，致使勞動力就業結構發生變化，各行各業勞動力結構重心均呈上移趨勢，這意味著成人學習和教育必須進行調整。因此，現階段各國都盡力為成人提供多樣化、多層次就業教育，幫助他們提高工作技能，適應經濟發展，進而緩解就業壓力。成人學習和教育帶來的多樣化影響是顯而易見的，世界各地的研究已確認其對勞動力市場和就業的諸多益處。更重要的是，各國實踐經驗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成功規劃不僅取決于內部因素的合理設計，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賴于社會規范和文化實踐等外部因素，因而在不同情境中，不同類型的成人學習和教育將產生不同結果。為有更加積極的勞動力市場結果，政府需理智地設計成人學習和教育規劃，該規劃需有一個明確的戰略，即確立合適的戰略伙伴和明確的目標群體。實際上，監測調查結果表明，一些國家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經濟效益期望很高。有超過一半積極響應的國家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在生產力和就業方面有“強度”或“中度”影響，僅有2%的國家沒有感知成人學習和教育對生產力及就業的影響。雖然高收入國家對成人學習和教育在生產力和就業影響 （從上至下：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中歐和東歐、北美洲和西歐、東南亞、東亞和太平洋地區、中亞、阿拉伯地區、撒哈拉以南非洲、世界資料來源：GRALE Ⅲ監測調查，問題7.1：指出在某種程度上國家的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和實踐對健康和福祉的貢獻 0=沒有，5=一大部分響應國家總數：115）

上略有積極認知，但這種認知貫穿整個收入整體，北美、歐洲、南亞和西亞等在生產力和就業方面對成人學習和教育期望較高。

然而，本次報告向世界呈現成人學習和教育經濟效益的最終目的并不僅停留于理論認知層面，而是要通過實踐經驗推動各國啟動成人學習和教育投資計劃，進而實現成人學習和教育與經濟之間的相輔相成。研究表明，政府正在尋找促進經濟發展的價值鏈方式，鼓勵通過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投資來促進工作技能提高，從而提高生產效率。因此，許多國家已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要價值，并重視完善資金戰略配置計劃。芬蘭將大約10%的公共教育預算給成人學習和教育，且在成人學習和教育方面的投資也具有很高水平。荷蘭等許多國家意識到認證非正規教育學歷資格的重要性，強調重視成人技能發展并完善資格框架體系。印度為婦女提供免費剪裁和拼接課程，這提升了低收入家庭婦女就業的可能性，給勞動力市場帶來了直接且積極的影響。

（四）嬗變——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社會效能

“成人學習和教育是人人爭當積極公民的結果，是充分參與社會的條件”，[5]相較于就業和健康問題，成人學習和教育與社會之間的聯系是多方面的，它能成為社會變革的手段，同時社區和社會結構也會影響成人學習和教育的質量。研究資料表明，健康的社會政治制度和蓬勃發展的社區鼓勵成人堅持繼續學習，這反過來又加強了社會凝聚力和社會信任感。可以說，一般社會經濟、政治、社會信任和包容程度較高的國家，成人學習和教育的質量也高。總體而言，成人學習和教育能幫助個人提高文化水平、實用技能、生活能力和他們對文化的理解。在社會生活中，成人學習和教育能促進社會融合和整合，增加個人參與社會和政治活動的機會，對創建學習型社區，應對環境可持續發展這樣的重大挑戰有積極意義。首先，對成人學習者來說，提高和保持成人識字水平能為家庭帶來益處。成人識字教育能提高個人素養并對自身和社會產生積極影響，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成人識字教育與社會文化發展關系密切。其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幫助他們獲取大范圍的重要實用技巧，這個范圍從傳統工藝到信息領域和ICT領域（通信技術領域）。研究證明，增長的社會資本和更好ICT之間存在直接聯系。例如，通信技術在遠程教育方面特別有價值，它既能促進師生間交流、又能開辟新的反饋系統。再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在幫助成人發展至關重要的生活技能方面起著重要作用。它以某種方式幫助成人感受成功，有利于保護成人自尊和自信，開發自我效能感，進而投入到社會中獲得生活技能。最后，成人學習和教育有利于成人傳承傳統文化。成人文化學習是一個發展同情、社會契約及重塑個性的過程。研究表明，文化學習把生命質量平均標準差提高了8%，它能為成人教育和社會之間提供鏈接。

事實上，成人學習和教育也會產生更廣泛的社會效益。第一，成人學習和教育在促進社會多樣性方面起著關鍵作用，有助于社會融合和整合。世界各地許多地區正在經歷移民，因此，實現社會融合是一個逐步增長的挑戰，人口多樣性是至關重要的社會凝聚力資源。在響應國家中，有2/3研究指出，成人識字計劃有助于鞏固和保護公民身份，進而有利于發展民主和社區團結。第二，成人學習和教育與社會資本之間存在直接關聯，社會資本是一個成人學習和教育干預所產生的無所不在的結果。接受過成人學習和教育的人更有可能參與到社區服務中，發揮他們的主導作用，并在社區中創造價值。第三，成人學習和教育有利于公民積極參與政治和社區生活，它已成為個人處置知識和技能、提高政治參與意識的工具，利于個人獲取政治信息，提高政治參與能力。第四，成人學習和教育有利于建設學習型社區，文化程度更高的成人是更有可能優先考慮發展經濟而過度消費環境的問題。由此可見，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社會效能并不是顯而易見的，它通過對個人和社會的益處體現出來，也正是全球范圍內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突破性進展，才使其社會效能得以顯現，并逐漸獲得認可。

三、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理想愿景

（一）愿景——實現可持續發展

1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可持續發展

截止到2015年，各國教育雖取得進展，但全球只有一半國家實現了2000—2015年全民教育計劃——普及初等教育的目標。[6]為應對未來教育挑戰，實現確保包容、公平的優質教育，促進全民享有終身學習機會的教育可持續發展目標，《教育2030行動框架》應勢而立。第三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始于教育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時刻，“全納教育”、“終身學習”又為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功能提出嶄新要求。換句話說，教育可持續發展目標是今后成人學習和教育發展的方向，它給予成人學習和教育空前的發展空間。

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要價值已經毋庸置疑，面對聯合國千年教育發展目標，如何將《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教育2030行動框架》的要素融入到成人學習和教育中是一個有價值的議題。一方面，把成人教育變為一項基本人權和適應性權利，逐步發展為公益性事業，實現教育的包容、公平和終身性。雖然成人學習和教育在某些情況下是義務和免費的，但是把成人學習和教育轉變為基本權利并實現常態化卻任重而道遠。因此，各國政府不僅需要確保學習機會可供選擇，且必須提供財政或其他形式的支持幫助成人充分利用機會。另一方面，改變成人學習和教育邊緣化現狀，實現教育投資平衡和均衡教育。投資成人學習和教育能為其他生命歷程教育帶來巨大利益，使成人學習和教育成為均衡教育的一部分。值得一提的是，為實現終身學習目標，成人學習和教育本身也需要投資平衡，可重點投資非正規和非正式學習，致力于提高其認可度和合法化。此外，各國政府應把成人學習和教育視為一個更強大的社會、文化和經濟活動的組成部分。這要求各利益相關方學習不同政策之間的相互關系，兼顧并實現持久積極影響。教育可持續發展目標對成人學習和教育具有實質性積極意義，其要義和原則會影響各國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政策和投資。因此，一個全面且動態的信息系統是必要的，包括描述性數據和指標。為更好地監測成人學習和教育進展，各國政府需提高監測進度，創新收集數據的方法，更好地報告和評價教育。

2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潛能

可持續發展是人們直接關注環境與社會發展之間相互依存性的積極反思。其核心要義對各國發展都有重大意義，是幫助各國徹底擺脫人口、資源和環境困境的唯一選擇。《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于2016年1月1日正式啟動，它是聯合國為造福人類和地球的行動清單，呼吁各國解決因環境惡化帶來的挑戰，實現更公平的社會利益分配。實際上，環境可持續發展承諾有重要的倫理維度，來自世界價值觀的調查顯示，文化程度稍高的受訪者更有可能考慮發展經濟與過度消費環境之間的問題。[7]不難發現，接受過道德教育、擁有先進生產理念和技術技能的成人更能把議程付諸實踐。可以說，成人學習和教育能在《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實現過程中發揮重要潛能。其中，《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的目標4與成人學習和教育最具相關性，具體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一是呼吁各國監測成人在正規和非正規教育與培訓中參與率的變化情況，為成人提供終身學習的機會。二是要求各國給更多人提供謀求體面工作所需的技能，使成人通過獲得終身學習機會來更新他們的職業技能。三是各國應努力消除教育上的性別差異，為不同群體提供平等的受教育機會，確保實現所有男女平等享受優質教育，達到同等水平和享有平等教育收益的目標。四是為加快掃盲進程，各國要確保絕大部分成人獲得讀寫和計算能力，幫助他們順利完成基礎教育。由此可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已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的重要性，并指出所有年齡段學習者的不同需求，承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各種形式。成人學習和教育能作為可持續發展的進步工具及社會變革的有效手段，在社會發展新階段應發揮它獨有的價值和作用，促進社會繁榮昌盛。

（二）前行——全球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發展路徑

2009年以來，大多數國家的成人學習和教育在政策、治理、融資、質量、參與等方面取得不同程度的進展，而且有124個國家認為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福祉、經濟發展以及社會融合有重要價值，很多國家也已認識到成人學習和教育的潛在意義，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地位顯著提升。然而據調查可知，成人學習和教育仍面臨諸多挑戰，例如，測評信息不全面、識字率低、成人教育立法滯后等。在未來成人學習和教育現代化進程中，各國應吸收前瞻性成人學習和教育發展理念，在成人學習和教育政策、理念、質量等方面進行變革，為實現全民終身學習和教育可持續發展貢獻力量。首先，完善質量監測機制。在保證所有利益相關方參與基礎上，完善成人學習和教育質量監測機制，設立可衡量的目標和明確的評估標準，探索可操作且科學的測評方法，以期達到擴大測評范圍，實現測評信息合理化的目標。其次，深化掃盲力度和深度。全球范圍內有超過一半以上參與調查的國家認為，識字率不高是阻礙成人學習和教育對健康福祉產生積極影響的主要因素。因此，各國應建立更多公共機構，如社區學習中心、技能培訓機構等，為更多婦女和弱勢群體提供服務。各成人高校和培訓機構應充分利用正規教育資源，精心設計掃盲課程，深化掃盲力度。再次，加快成人教育立法。成人教育立法對成人學習和教育的發展起到重要推動作用，因此，將成人學習和教育實踐經驗上升為法律規范，賦予其普遍效力，才能推動成人學習和教育可持續發展。各國應以立法形式確定成人學習和教育的地位，以法律形式確保成人教育工作者的權利和義務，通過法律確保成人學習和教育順利開展并將其納入法制管理軌道。最后，重視成人教育助力可持續發展。可持續發展趨勢呼吁各國思考成人學習和教育在提高成人環保意識中的作用，具體來說，成人學習和教育使人們認識到氣候變化、糧食安全、能源使用等問題，并促使他們以更加環保的方式生活和工作，以可持續發展的方式管理周圍環境，因此，大力發展成人學習和教育是時勢所趨，促進成人學習，實現全民終身學習已成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社會共識。

【參考文獻】

[1]UIL.CONFINTEA VI：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 Harnessing the power and potential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for a viable future[R].Hamburg， 2010：20.

[2]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 2016b. Expenditure on Education as % of GDP.Montreal， 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EB/OL].http：//data.uis.unesco.org/？queryid=181.

[3]World Bank. 2016. World Bank List of Economies （July 2016）. Washington， DC， WorldBank[EB/OL].http：//siteresources.worldbank.org/DATASTATISTICS/Resources/CLASS.XLS.

[4]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14a. Mental health： a state of well-being. Geneva， WHO[EB/OL].http：//www.who.int/features/factfiles/mental_health/en/.

[5]UNESCO Institute for Education. 1997. Adult education： the Hamburg Declaration； the Agenda for the Future. Hamburg[EB/OL].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11/001161/116114eo.pdf.

[6]徐莉，王墨，程換第.全球教育向終身學習邁進的新里程：“教育2030行動框架”目標譯解[J].開放教育研究，2015（6）：16—25.

[7]Post， D. 2016 （Forthcoming）. ‘Adult literacy benefts？ New opportunities for research into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ducation.

【Abstract】In September 2016， the UNESCO Lifelong Learning Institute released 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which aims to assess the progress made i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since 2009 as a result of the main effort of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based on a review of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in the world， demonstrates the important contribution in areas such as health and well-being， employment and labor markets， citizenship and community life. Its ultimately to provide a scientific and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realization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Key words】adult education； adult learning； the third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編輯/趙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