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藝 苗新萍
【摘 要】電影符號學理論已被廣泛運用到電影創作之中。本文運用符號學原理從敘事結構、符號學象征性、影像符號創新等方面入手,闡述了符號學在電影《敦刻爾克》創作的具體運用,并進一步闡釋了符號學的研究及運用對于電影傳承與創新。
【關鍵詞】電影符號 敘事結構 影像象征符號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22-0097-02
歷史上的敦刻爾克大撤退曾轟動世界,這段往事被拍成電影后票房和口碑也取得了雙豐收。影片海外上映后票房表現出色,在47個國家地區豪奪當周冠軍,中國觀眾也以火爆票房回報一個多月的等待。《敦刻爾克》內地上映首日就以約6000萬人民幣的佳績無懸念登頂,這也創下諾蘭作品在內地的最高開畫紀錄,幾乎是此前紀錄保持者。這部電影中,導演并沒有用血腥來體現戰爭的殘酷,而是通過士兵的情緒來襯托,將命懸一線的危機感與分秒必爭的緊迫感表現得淋漓盡致,配樂低調內斂,剪輯手法精良,最后讓觀眾產生一種懸疑片水落石出的快感。本文將運用影像符號學理論進行深入研究。
一、《敦刻爾克》結構系統的符號學闡釋
通過第一電影符號學的角度來看,本片是由結構主義語言學演變而來,把語言按照功能分成能指、所指[1]。按照這個理論,在傳統二戰影片過程當中的“能指”就是電影當中的這些符號,雖然電影不等同語言當中的符號由語素、語義、語音那樣簡單的劃分,但是也可以將它視作一種特殊的符號體系,而以往二戰電影當中“能指”往往是邪惡的納粹,硝煙漫布的戰場,催人淚下的離別,鮮血淋漓的頭顱等等,這也構成了傳統二戰電影的整體結構“能指”只是符號學過程當中的第一個層次,在電影的制作過程當中“所指”才是導演要表達內在含義。從《敦刻爾克》中從沒有出現過正面的納粹形象,諾蘭通過其他影像符號卻帶來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故事開始時畫面中急促的槍聲、戰士奔跑的背影,隨之接連倒下的身影,頻頻回頭卻看不見敵人的蹤影,體現出敵人在這一過程當中的高傲和胸有成竹。而非像傳統電影那樣緊追不舍,兩者交火的情況下表現出來的是勢均力敵,而這樣一種近似貓鼠游戲式的玩弄才能更加體現這一時期納粹對于英法聯軍的無情;隨地丟棄的槍支也反映出主人公內心的驚恐。
在符號學的理論體系當中,不可避免的就是結構。而我們所謂的“結構”,并不是指傳統意義上的構成,而是更多的指一個“系統”。在這一個體系當中的任何一個符號的變動,都會可能引起整個體系表意的變動[2]。在二戰題材的電影中,永遠繞不過的就是邪惡的納粹和在戰爭場面上的營造。經典的納粹形象、戰爭戰場的渲染已經成為二戰電影的標志性內容,這些我們熟知的符號也成為了二戰題材電影當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但縱觀《敦刻爾克》這部電影,整個場面的營造的過程中并沒有出現對于二戰戰爭場面的極度渲染,也沒有槍林彈雨和炮火,更多的是對于環境的塑造。盡管相比《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敦刻爾克》在技術運用上顯得有些中規中距;但在電影的制作過程當中,一味地追求更高的技術未必能夠實現現代化的效果。《敦刻爾克》告訴我們通過做減法來跳出傳統的結構,真正做到諾蘭所說的用現代的方式講述當時的故事。
在《敦刻爾克》當中,諾蘭采取了天空、海域和海岸三個地點分別使用了一個小時、一天和一周的時間,將這三者時間和地點相結合形成一條主線。而這條主線以從敦刻爾克撤退的核心而展開。在每一段線索展開的過程當中,都給觀眾一個非常明確的指示,甚至用文字來加以說明,避免了由于鏡頭的跳轉而帶來的錯亂和混亂的感覺。第一條線索海岸,是故事的起點也是整個故事當中持續時間最長的,為期一周。鏡頭由天空中納粹的戰機投放被包圍的傳單而起,宣示著這條線索圍繞著逃亡而展開。緊接著戰后荒蕪的城市宣告著戰爭的到來,突如其來的槍聲一個又一個倒下的戰友,讓湯米在逃亡的過程中更加惶恐:第二條線索天空,僅僅選取了其中的一個小時。運用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將其穿插在整個逃亡過程當中,為逃亡增添了一份緊張的氣氛。在飛行員的戰斗之中,并沒有像一般電影體現納粹丑陋罪惡的嘴臉,而是從機長法瑞爾在救援過程中儀表破碎,依然毅然選擇攻擊敵方戰機,緊張而又急促的鼓點,為空戰帶來了更多的壓抑的氣氛;第三條線索大海,兵和船長之間的對話是這場逃離中情感因素最明確,船長在這一過程當中,毅然決然地帶著自己的孩子前往救援仍然在敦刻爾克等待撤離的士兵等等內容,都起到了十分有力的表達效果。
二、《敦刻爾克》影像象征符號
象征的符號具有指稱功能,即可以代表對象。這種代表的資格具有隨意性,最典型的如語言符號。這種符號與對象既無相似性,也無存在性的關聯,指稱的關系是武斷的,任意的,是根據人為的規則確定的,來源于習慣、約定,或者規則。這時的符號研究才慢慢轉入對社會因素的考察,符號完成一個從固有的、物理性的聯系向建構的、社會性的聯系轉變的過程。這些符號往往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紅燈籠、紅旗袍(能指)——喜事(所指)。
所謂象征符號,指的是人們依賴文化習俗而形成的一種社會泛文本的整體語義場[3]。象征符號在電影中頗為常見,也是最容易讓人接受的電影符號。現實生活中象征符號的運用比比皆是,例如:飄揚的紅旗代表勝利、用力按下的煙頭象征著做出重要決定等。象征符號的使用在電影具體的語境,使畫面能夠隱含地表達出導演想要表現的含義。
《敦刻爾克》三條敘事主線海灘、海洋、天空其本身就是一種象征符號。海灘之上等待撤退的陸軍是海外軍隊體制的象征;汪洋之中不懼前行的游艇是國內全體人民的縮影;藍天之下隨時墜落的戰機是個人英雄主義的表現。結合電影具體的語境不難發現,海軍和空軍是為了陸軍撤離行動的成功而行動的。其中象征的主體也有區別,分別是國家、群眾和個人三個層面。整部影片獲得最終勝利是三方之間的取舍和配合,闡釋國家離不開人民和每一個個體的支持,支持國家這一過程中難免會有個體,人民的犧牲,如:船長的兒子,最終被俘虜的飛行員。
具體來說,天空象征著希望。在劇情的輾轉中,每時每刻天空的顏色也在訴說撤退當中撤退部隊人員的心情,隨著劇情的推進,天空中的顏色和亮度也隨之發生變化。例如:當主人公逃離小巷,來到海灘的時候,海灘的天空一片蔚藍,而部隊井然有序,天空的蔚藍和光影的運用,表現出主人公此時此刻對于撤離的希望。緊接著,當敵方戰機從遠而近掠過海灘上空時,海灘上空的天空變得烏云密布,在烏云的間隙之間,還仍然能夠見到蔚藍的天空,這象征著撤退已經受阻,但仍有希望。而當敵方戰機經歷轟轟炸時,天空的蔚藍不再,剩下的只有灰蒙蒙的天,讓人感覺到異常的壓抑,象征著希望渺茫。特別是在兩位將軍在商量如何更多的去撤離在岸邊的部隊人員,使天空變得異常的昏沉,已經烏云壓頂。這幾個畫面天空的描繪,象征著人們對于這場撤退的信心和內心的希望的變化,通過這種象征符號的運用來表現出來,在畫面之后對于人物內心的刻畫隱含的情緒具有重大的作用。
三、結語
《敦刻爾克》不是一部傳統的戰爭片,它在傳統的二戰電影所定義的戰爭片的基礎上,拋棄了很多傳統的符號,對于人物內心刻畫以及場面的刻畫的過程當中,又能夠遵循最基礎的傳統符號。用自己的獨特電影語言來描述一場戰爭的場面。隱含的色彩、光影、人物等等方面的變化,來告知撤離人群的心情。雖然整部影片沒有一個非常強的故事主線,來給人們非常強的代入感,但就影片整體而言依然能夠讓人感受到其中的希望的存在,破滅到再次成功的一個過程,這完全歸功于符號學的熟悉使用。符號結構和符號象征等的分析揭示影片背后深藏的“意義”,影片的傳承與創新在影像符號的傳播過程中都經歷了從再現到表意的符號化過程。
參考文獻:
[1]克里斯丁·麥茨等著.電影與方法:符號學文選[M].李幼蒸譯.三聯書店,2002:8.
[2]羅蘭·巴爾特.符號學原理[M].李幼蒸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8:56.
[3]張小麗.從皮爾斯符號學角度看電影符號[J].內蒙古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