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桃花
淮安市萬集幼兒園 江蘇淮安 223100
結束了這本書的閱讀,卻覺得這本書的閱讀才真正開始。只讀一遍是沒有辦法了解里面龐雜的信息量。
我們習慣了從教育學的角度看圖畫書,而作者卻恰恰撇開教育學的角度,從符號論、藝術論、圖像學、認知心理學、電影學等角度來看圖畫書。這對于我們已有的圖畫書知識經驗形成了有效的補充與反思。
就如這本書結尾處所說:“認識到什么是故事、什么是藝術之后,我們會擁有更大的自由——這份自由將終結所謂的天真。”
“我們對圖畫書理解得越深入,并能用文字來描述我們對藝術作品的回應,就越能欣賞這些作品。”
也許我找到了為什么要閱讀這本書的動機?為了更自由。
就如書中所講,很多人對于圖畫書只有寥寥數語,錯失了許多樂趣和價值。如果我們能從不同的視域下來看圖畫書,就能獲得更多的信息與樂趣。《說說圖畫》中,作者提供了一種更廣闊視野下的圖畫書欣賞技巧,或者說建構了一種多學科的圖畫書欣賞理論。這種理論的建構對于圖畫書的相關從業者以及圖畫書的讀者來說都是很有意義的。
為了驗證學習效果,我想借用諾德曼的一些觀點來解析我比較熟悉的圖畫書,嘗試撇開教育的角度探討圖畫書的深層意義。
就以《膽小鬼威利》為例,來談談我的一些感想吧!
從裝幀上采用了精裝。“精裝書讓人望而生畏、肅然起敬,而平裝書似乎可以隨手拋棄,絲毫沒有威脅感。”聯系生活也很容易理解,精心打扮的人總是會給人距離感,而穿著樸實的、素面朝天的則給人親切感或者說沒有威脅的感覺。相比平裝書而言,精裝的《膽小鬼威利》讓我們對這個膽小鬼肅然起敬了。
“圖畫書中文字只是一種聲明,情感特質必定是由圖畫來傳達的。讀懂了圖畫的人,了解了其中的語調,再用那語調去閱讀文字——也就是對待文字的態度。”“圖畫書展示的信息比文本多,這讓文本的簡潔率性變成了一種有意為之的反諷。”如果單獨閱讀《膽小鬼威利》文字信息,聽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膽小鬼變強壯的故事,文字的平鋪直敘沒有傳遞特別多的感情色彩。但是看著圖畫再去閱讀文字,所獲得感受就會截然不一樣。比如讀到“威利變得強壯……很強壯……更強壯……非常強壯……”結合圖畫的觀看,會不自覺的提高音量,表現威利變強壯的那種強烈的情緒體驗。同時,孩子也從你閱讀的聲音與情感傳遞中,理解圖畫書中出現的只是一個威利在逐漸變強壯的過程,而不是四個不同的猩猩。值得一提的是,這里的文字恰到好處的體現了圖文并茂性。在“很強壯”“更強壯”“非常強壯”字體是逐漸變大的,同時,威利的表情和小背心的顏色也隨著身形的變化而發生戲劇性的變化。最形象的是威利的舉重的杠鈴片,從一塊、兩塊、到三塊,動作也從抓舉、挺舉到推舉,最妙的是最后的推舉杠鈴完全到圖畫書的邊界之外了,但是因為跨頁信息鋪墊的非常充足,所以孩子們很容易想象最后的杠鈴推舉起來的樣子,以及杠鈴片的數量(當然也不一定是4,只要說得通,可以是比4大的數字)。
“圖畫書中的動作都是從左向右展開的,所以很明顯,時間也是從左向右推移的。”“事實上,當故事描述的角色的行動受到阻礙時,他們通常是向左移動的。”這個觀點在《膽小鬼威利》中也得到了很好的印證。威利在整本書中只要是順利的時候,面部都是朝向右邊的,遇到阻礙的是朝向左邊的。如別人撞到時、被郊區的小混混欺負時、學習拳擊時,這些都是圖畫意義上受到阻礙時的場景,所以威利的面部朝向都是左邊。這種在圖畫書中出現的關于事件的行進方向與我們的閱讀經驗相關,因為閱讀中的從左向右翻頁,暗示了事件的順序走向。
香蕉:香蕉一共出現過四次,扉頁、威利臥室的相框中、威利強壯計劃的營養大餐、從小混混手中救下米莉。我猜測香蕉是暗示威利的力量之源。不管是作為食物還是象征,暗示著威利的強壯與香蕉是有關系的。
米莉帽子上的愛心:米莉的帽子之前是沒有的愛心的,后來在親吻威利的時候有了愛心,暗示著威利收獲了愛情。
“ 一張完全由重復形狀構成的圖會無法講述故事,因為它沒有什么可被弄亂,從而就不可能形成沖突和情節;而一張完全不重復、沒有規律的圖,則無法喚起足夠的秩序,我們便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混亂區域所傳達的敘事張力上。所以,敘事藝術從來都是規律與隨意、秩序與混亂的結合——甚至可以說是具象和抽象的結合,因為敘事藝術總是既提供所描繪對象的圖像,又會可以扭曲該圖像所引發的意義符號,從而傳達關于該對象的信息。”《膽小鬼威利》中重復出現的香蕉和被小混混欺負的樣子,仔細看小混混欺負威利和米莉的樣子是一樣的,只是場景上一個是白天,一個是晚上。而香蕉雖然重復出現,但是每次出現都是不一樣,完整的香蕉、作為圖畫的香蕉、被吃掉的香蕉。《膽小鬼威利》較好的利用了規律與隨意、秩序與混亂營造敘事的張力。
讀完《說說圖畫書》最大的感覺是自由,現在能從圖畫書的閱讀中看到的信息更多了,并且也能知道是為什么。但是也存在一些質疑,比如“雖然大多數成年人贊同,比起看一個空曠的舞臺,看一場莎士比亞的戲劇能讓我們大多數人思考更多、感受更多、想象更多有趣的事情,然而我們卻往往相信孩子只需要空曠的舞臺,其他更豐富、更有想象力的產品會扼殺孩子稚嫩的想象力。”在這里,作者認為圖畫書比其他任何出于想象的體驗都要強,圖畫和文字的結合是一種可以輕松學到許多知識的理想方式,前提是孩子們要習得圖畫書的慣例和模式。雖然不是很熟悉圖畫書與孩子的想象力之間的關系,但是關于孩子的想象力的發展,卻有著實際的很多案例能說明,越具體越形象的范式,給到孩子的是模仿,而不是創造。高結構的玩具,能夠把玩的方式比較有限,但是低結構的材料,比如泥土、沙子、水等,孩子能開發創造的玩法就更多樣。所以在孩子的游戲中,會有回歸自然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