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大木偶藝術的傳播研究

唐溪若

（四川音樂學院傳媒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一、溯源

川北大木偶系一種獨特的杖頭木偶，是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這類木偶以竹杖或木棍支起木偶的軀體，表演者一手握住竹杖，另一只手把握轉動木偶手上的兩種鐵簽，握竹杖的手轉動機關使木偶的五官活動，因而又稱“舉偶”。杖頭木偶的類型分為大型、中型、小型三類，分布區域不同，各有所長。被人們稱贊為“木偶劇人”的川北大木偶被比作中國木偶的“獨生子”，同時也是屹立于世界偶戲之林的“巨人”，其主要分布在南充地區，在長期的藝術實踐活動中逐漸發展，形成了人偶混合、似真似假、真假難辨的藝術風格。關于它的起源有四種說法：

（一）湖廣填四川說

據史料和口碑所證，清初移民時，來自木偶世家的湖廣人楊三合將大木偶技藝帶到了四川儀隴縣包包場，20世紀初，儀隴縣木偶藝人李約之利用購買來的楊三合后人的木偶，與他兩個兒子李章福、李章祥走村串戶，表演木偶技藝，“福祥班”得以創立。從此，大木偶藝術在川北區域活動頻繁，老少皆知，被人們稱為“川北大木偶”。

（二）清朝咸豐年間說

1967年“破四舊、立四新”時，大木偶造型師、表演人員被視為“牛鬼蛇神”，在他們含著心酸的淚水將珍貴的木偶劈為柴燒時，發現木偶頭像內刻有“咸豐五年”字樣。據大木偶造型藝術家李發海編撰的《川北大木偶志》所記，在那時，木偶雕刻藝人為記明此木偶是本人所設計，常常鐫刻本人的姓名或雕刻年代于木偶頭像內。咸豐年間，四川岳池縣有一木偶雕刻藝人楊岱，以專雕大木偶馳名，演員用之得心應手，亦頗受觀眾喜愛。因此一系列的岳池、廣安的木偶戲班應運而生，這些班的木偶均系楊岱所刻，這些木偶身高四尺有余，超出一般京木偶幾倍，神似真人。由此可以說“咸豐年間”是川北大木偶在川北活動的盛世。這個說法有一定道理，然而并不能精確地得出川北大木偶的發源時間。

（三）古木偶遺存說

根據古代文獻記載，初制木偶就是原始陪葬習俗中代替人殉葬的“人偶”演變而來，隨后為了達到與真人殉葬一樣的效果，就將其大小設計得幾乎與真人無異。隨著社會的發展，木偶也由最初的殉葬儀式逐漸演變成了娛樂表演活動。后來受從宋代開始逐漸發展的市民文化的影響，木偶表演漸漸由戶外轉向了戶內，如宋代的瓦舍，或明代的歌樓，甚至是當代的劇場，因為空間的限制和演出的需要，大部分木偶轉向小型化，而川北大木偶始終繼承了木偶的原貌，并向“體型大”的趨勢發展，保存了兩千多年的古樸遺風。

（四）改造增大說

川北一帶寺廟發展很快，逢年過節時，富裕寺廟一般多請“人大戲”班，貧寒小廟只有請價錢比較便宜的木偶戲班唱，為了使觀賞者看起來更像真人，把木偶體型變大逼真，以假亂真，形成川北木偶。

二、主要藝術特點

（一）體型大

川北大木偶體型高大，秉承“像人”傳統。目前，它是中國乃至世界最大的杖頭表演木偶，一般擁有著1.5米以上的身高。原來的川北大木偶為木質雕刻，既費時又笨重不堪，效果也不好，李發海經過多次潛心的實踐嘗試，最后確定用環氧樹脂代替木頭，輕便、易塑形，避免再加工，效果良好。大木偶由于體型高大，操作時比較困難，所以許多微妙復雜的動作需要多人配合才能順利地展現在舞臺上。體型大，可以說是川北大木偶區別于其它木偶一個十分鮮明的藝術特點。

（二）形象真

是指外觀造型及情態逼真。大木偶以寫實的表現手法，使木偶的外形和言行舉止與真人上臺表演完全一樣。藝術家李發海先生在大木偶五官的靈活性方面作了變革性的改革，使眼睛、嘴、耳、鼻通過傳動鉤的杠桿作用活動自如和逼真；在頸和身軀方面也做了一系列的改革，李發海在頸上設計了活動機關，使頸能無論哪個方向都能靈活自如，擺脫了以往不能轉動、形同僵尸的狀況，看似就如真人的頸子，在身軀方面改變了不能側看的現象，做了一個和人幾乎相近的身軀，更加仿真化；手臂具有質感，能屈能伸，翻覆自如；利用杠桿原理使傳統僵直的木偶能彎腰；外簽子的創新；腳的改革；在化妝方面也有了巨大的突破，大大地增強了肉感，這些創新和改革都使川北大木偶的形象更逼真。李發海先生對傳統川北大木偶的表現手段、雕刻技藝、藝術特色做了全面深刻的總結，他認為川北木偶造型特點不僅要酷似真人，還要超脫真人，那種臉譜化的造型模式是低劣的，他致力于實現造型藝術和社會發展在新木偶中的有機融合。在此基礎上，川北大木偶經過代代木偶藝術家的研究創新提升，并與科技手段有機結合，不僅外觀形象逼真，而且在“精、氣、神”韻味上也展示得活靈活現。

（三）戲路廣

即戲路的擴充與寬廣。經過木偶藝人們嘔心瀝血地創作或整理，一部部既保留和繼承了傳統劇目的精粹，又切合現代人觀賞趣味的劇目被創作出來，如現代人喜聞樂見的小品、話劇、歌舞等多種形式。如《絲路駝鈴》里面有很多情節和思想通過歌劇的方式呈現出來，配以雜技武打的元素，借古喻今，切合時政，讓更多人了解“一帶一路”，宣傳和襯托了國家政策，使其具有與時俱進的精神和時代感，讓傳統木偶戲充滿時尚美和經典美。

（四）表演奇

是指新奇多變。表演細膩生動、豐富離奇，不僅能寬衣解帶、噴火吐煙、吹拉彈唱、舞刀弄槍……而且在表演神話傳說、歷史傳奇、童話故事以及特技等方面，更是獨樹一幟。由于川北大木偶是以表演為中心的綜合性藝術，“上下同步”顯得很重要，即木偶在臺上被看到是怎么樣，操縱它的藝人也必須呈現出與其相互配合的形態，才能使木偶的表演生動成功，這無疑增加了演員們表演木偶的難度，也從另一方面體現出了川北大木偶的獨特之處。大木偶經過一代代傳人的反復實踐，總結出非常有特色的幾大表演技法：輪簽技法、水袖操作技法、基本表演手勢和上下同步技法、情態表演技法等。這些都足以挑戰“人大戲”的表演，同時還對表演的舞臺造型做出了與時俱進的變革，融入力、聲、電、光等元素，形成強烈的舞臺美術視覺沖擊力，給觀眾制造了一種奇特迷幻的空間，同時也為表演者增添了更多表演發揮方式，提供了更為豐富的表演平臺。如改編自南充民間傳說“鯉魚躍龍門”的大型神話劇《新龍門傳說》，表達的是一個關于夢想和堅持的神話故事。“美、奇、新”的特征在劇中充分地體現。“三月三，桃花開，小小魚兒排成排……”首先一幕春和景明、魚趣橫生的美麗圖景躍入眼簾。自然美與人魚間的人情美相映成趣，妙趣橫生。魚幻化成人實現夢想，使劇情內涵得到了豐富，妙展新招，有歌有舞，特技變化多端，既真實，又具有誘惑力，整劇堅持貫徹“美、奇、新”的特征，充分展示了劇創人員別具匠心的藝術風格。

（五）精神靈

是指木偶被賦予高度的靈魂和精神。木偶所扮演角色的思想感情、精神靈魂都能通過木偶的唱腔、妝飾、動作等表現出來，這也是現代木偶針對傳統木偶進行改良的要點。經過改良后的川北大木偶的情態動作表演非常豐富，藝人們通過用手輪動操控木偶的簽子，灌注自己的情感，使手中的木偶活了起來，呈現出情愛、思念、羞澀、討厭、心疼、勞累、痛苦的情態，大木偶不僅外觀美，動作行為更為抒情優美，如《白蛇傳》“船舟借傘”一戲中，青蛇“青兒”那天真可愛、聰明頑皮的性格，被展現得淋漓盡致，觀眾無不驚嘆；《玉蓮花》戲中管家偷盜寶物的手超出了常人10倍，這種“夸張”的藝術手法，將管家的丑惡靈魂展露無遺。同時，大木偶的動態、設計等各方面無不蘊含著中國傳統藝術文化精神。如《彩蝶的神話》，通過梁山伯和祝英臺被奸人迫害，在火中相擁燃燒，化成一對相依飛翔的金色蝴蝶……表達了男女主人公相愛至死不渝的精神，仿佛一個個木偶都有了靈魂，活了起來；又如大型神話戲《玉蓮花》通過勤勞、善良的漁郎玉林和玉蓮花仙的相互愛慕和敢于與惡勢力對抗的描寫，表現出中國人抑惡揚善、因果報應、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好人終得福報的中國傳統的價值精神；再如《小鈴鐺漫游記》中的濟公，懲治強搶民女的員外和惡奴，表現出中國人對英雄懲惡揚善的贊揚、對惡人惡行唾棄的愛憎分明的傳統精神。

（六）包容強

有極強的包容性和借鑒性。不僅縱向地看待川北木偶，還擅長橫向地從其他木偶以及其他劇種如戲曲中吸收優點得到經驗，不管是歷史傳奇、現代故事還是民間傳說，大都通過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巧妙地結合，從傳統文化中的繪畫、戲劇、科學以及日常生活所悟中獲得啟發，塑造出栩栩如生的木偶形象，比如李發海在四川地區豐富的唐宋摩崖造像中得到靈感與啟示，創新地將其元素納入新木偶中。川北大木偶還融合了舞蹈、書法、川劇變臉等元素，這些木偶能揮動五米多長的長袖翩翩起舞，又能行云流水地揮墨紙筆，寫詩作畫，多么美輪美奐，讓觀眾看到了川北大木偶的更多的表演可能性，進入一個更美好的藝術境界。大木偶還不斷借鑒和吸收“人大戲”的表演方式，如在《白蛇傳》“盜仙草”一戲中，采用人與木偶混同表演，《三打白骨精》中一變多個孫悟空，中間的孫悟空是由人扮演的，令人真假難辨，拍手稱贊，《玉蓮花》一戲玉蓮在爐火中滾動的情節，為了顯得更生動，采用一個1.5米高的女演員在爐火中翻滾，拿頂下腰，高難度的表演使其以假亂真，隨后荷花旋轉開放，由真人扮演的玉蓮花仙展現在人們面前，美麗端莊、高潔正義、仙氣飄飄，很好地渲染了氣氛；再如大木偶劇《喜樂神》在服飾、音樂等方面融合了西方古典和流行的元素；又如在《智取威虎山》“打虎上山”一戲中，導演為了更好地達到男主角由遠而近走向觀眾的效果，就在遠處使用“小木偶”，走到舞臺前就改用“大木偶”的表演方式，以達到更為真實的藝術效果。

（七）背景美

川北大木偶通過靈活多變的優美舞臺背景、利用高科技隨著劇情需要而改變，時而是繁華的古代都市、時而是美麗靈秀的自然風光、時而是一望無際的大漠……切實地映襯了劇目的主題思想。《玉蓮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荷塘月色”一幕中，運用科技手段，展現了一個充滿詩意和靈氣的荷塘，并配合婉轉動聽的音樂，在夢幻的背景的襯托下，爭奇斗艷的荷花瞬間變成婀娜多姿的姑娘，翩翩起舞，給人以美的審美享受。

三、傳播發展狀況

川北大木偶的傳播發展經過一代代藝人的堅守傳承，發展到今天，非常的不容易，總結起來有：

（一）新中國誕生前

由于社會黑暗，經濟落后，大木偶藝術沒有得到應有的發展。在造型、表演、音樂、美術及設施等方面大都是川戲的路子，藝人們大都半農半藝文化素質低，演出質量不高，生計無保障，劇團瀕臨倒閉，川北大木偶在那時沒有得到應有的發展。當時的川北大木偶的現狀是：1.造型機械，傳統川北大木偶造型呆板簡單，身體無軀干和手腳，面部無活動機關，與真人看起來大相徑庭；2.缺少靈氣，傳統川北大木偶表情呆笨刻板，使觀眾看不出角色細致豐富的情態和靈氣與精神；3.劇藝單一，當代文明社會經過現代化和城市化，傳統的戲劇表演已不再滿足人們的需要，而傳統川北大木偶藝術是通過川劇的程式表現出來的，其所具有的優勢在慢慢消逝；4.藝人缺失，過去的川北大木偶藝人大都是迫于生計而選擇這個職業，沒有受過良好的文化教育，藝術知識和素養缺乏，所以表演水平不高。另外，由于演出收入不高，為降低成本，傳統川北大木偶的藝人很多時候一個人負責很多人的事，無精力專項深入研究，導致對領域的不精通。

（二）新中國誕生后

1950年到1964年這段時間，由于剛解放，人員少無場地，發展十分緩慢。1964年，全國京戲匯演結束后“戲劇轉軌”，古裝戲一律停止上演，川北大木偶戲在這一年內停止了活動。1965年，隨著文藝政策的變化，木偶劇團又充實了造型舞美力量，大木偶藝術得以復蘇，代表作有《水牢記》等，從這時起，木偶戲開始帶有政治階級的色彩。1967年文化大革命運動中破四舊，與其他劇團一樣，木偶劇團又一次慘遭浩劫。1971年，儀隴木偶團慘遭浩劫，1974年恢復表演，演出《打虎上山》等受觀眾好評。

改革開放以來，國家對劇團進行了重大改革，實施經濟承包責任制，提高了演職員的積極性，儀隴木偶劇團收歸地區，更名為南充木偶劇團，上級有關部門對這朵埋沒了幾個世紀的藝苑奇葩高度重視，不僅解決了劇團的歸宿、體制、經費和搬遷問題，而且在它的藝術發展上開創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隨后更名為四川大木偶劇院，更利于對外交往，川北大木偶逐步在國際上聲譽斐然，多次代表國家到國外演出。2009年川北大木偶被國家授予“國家文化出口重點項目”。迄今為止，川北大木偶演出足跡遍及各大洲，先后到美國、英國、俄羅斯等40多個國家演出。每到一地，都贏得滿堂喝彩，被外國專家學者和觀眾譽為“東方木偶藝術的奇葩”，不少國家的觀眾、專家、學者希望能早日目睹稀有、中國獨一無二的富有濃郁民族民間特色的川北大木偶藝術。特別是2018年2月韓國平昌冬奧會閉幕式上“北京8分鐘”中讓人驚艷的“大熊貓”源自于川北大木偶，讓世界人民感受到了川北大木偶的魅力。

（三）當代國內傳播危機

我們說川北大木偶是“民間藝術”，就是說它的根基在民間。而現在，它與民間的種種關聯都在斷裂。譬如其帶有農耕文化因素的演出習俗漸漸被人們遺忘，其在農村的一些祈福戲也逐漸在現代生活中消亡，表演場所從壩子、廣場、茶樓等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向劇院等少數精英匯聚的地方轉變，它的地位自“下里巴人”到“陽春白雪”，對于這門古老的藝術，很多年輕人知之甚少，老年人對其印象也還停留在改革開放前的落后時期。同時隨著現代人的娛樂消遣方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傳統川北大木偶劇情、表演等各方面不太適應現代人的審美需求，必須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四、在海內外傳播的思考和建議

（一）提檔升級，由民間向民族藝術轉化

民間藝術是民族藝術的組成部分，但是它們的參照基點不同，民間藝術是由本民族內部的分化而逐漸形成，而民族藝術則是就異族文化相比較而言的。所以民族藝術就是民間藝術在與異質文化碰撞交流的成果和結晶。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川北大木偶正是從這個意義出發，將民間藝術向民族藝術轉化。在古代封建社會，川北大木偶主要起著勸化、祈求賜福的作用和功能，傳遞和宣傳民間文化，川北大木偶20世紀50年代以前的演出主題主要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加官進爵、功成名就、郎才女貌、善惡報應等題材。20世紀80年代以后，通過創新與嫁接，編排出了《白蛇傳 》等劇目， 仍舊繼承了文化傳統。不妨講，民間是川北大木偶的根之所在，在日常生活和藝術創作中占有重要地位，而在當今全球化的時代，川北大木偶藝術要由“民間”上升到“民族”的檔次和視野，各個民族想要在世界藝術之林脫穎而出，就必將傳播自己的民族文化，宣傳民族特色和價值觀，提高文化的軟實力，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越能吸引海內外觀眾，所以川北大木偶藝術想要更好地傳播，就必須增強民族性，實現由民間藝術向民族藝術的轉化。

（二）開拓創新，融合現代藝術手法

當今現代藝術沖擊著傳統文化，大多數人特別是年輕人的興趣已從戲曲等傳統藝術轉移到電影、電視等現代藝術，傳統的川北大木偶也不例外，使得川北大木偶遇到了傳播危機。所以川北大木偶要想獲得長遠的發展，就必須盡可能地借鑒和融合現代藝術的創作手法。如將故事情節安排為好萊塢電影的模式，更加的吸引觀眾；借鑒蒙太奇、長鏡頭的手法，突出特寫鏡頭，更能渲染氣氛；結合現代科技，創造各種奇幻的效果。

（三）切合時政，更加切實體現時代精神

川北大木偶要想得到更好的發展，達到更大的維度，將題材、音樂舞蹈、造型局限在舊的傳統里，因循守舊，是萬萬不能的，而是要切合時政、與時俱進，用前瞻的眼光表達對國內國外大事的關心。比如川北大木偶戲《絲路駝鈴》講的是唐代一將軍出訪羅馬的故事，途中遇到很多困難、挑戰和壞人的挑撥，和偶然結識同行的羅馬公主在患難中也產生了美好的情愫。整個戲不但氣勢宏偉，加入武打元素具有極強沖擊力，而且借古喻今，呼應了當前熱門的時政話題——“一帶一路”發展倡議，通過對主人公經歷千難萬險只為實現去往羅馬、互通往來、交流利民的夢想向海內外觀眾傳遞出中國夢的內涵。

（四）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特色價值

川北大木偶藝術傳達出關于中國故事、中國文化底蘊、中國精神的理念，傳遞出中華民族的價值觀和精神情感。如神話劇《彩蝶的神話》通過對梁山伯和祝英臺至死不渝的愛情反映出中國人對愛情忠貞美好的價值觀，他們最后化成金蝶表達了中國人民對美好事物充滿的期冀和祝愿；又如大型神話劇《新龍門傳說》中對善良的主人公們經歷千難萬險，最后取得開山的神斧，造福利民的故事，傳達出了從古至今中國人從未改變的對夢想追求的信念，在今天依然適用；再如大型神話劇《絲路駝鈴》中將軍和羅馬公主的愛情、駝大叔的友情傳遞出中國人的熱愛和平、友好和睦的普世觀，也蘊含了中國夢的內涵。

（五）劇情與技藝精湛，形成視聽、情感、心靈沖擊

要賦予大木偶以生命，必須有美的構思、美的造型、美的畫面和美的音韻，川北大木偶藝術需要更進一步地向精湛的故事結構發展，使劇情扎實，結構工整，節奏明快，達到視聽感官的沖擊，融合光、電、聲、力等元素，以精湛技藝創造強烈的舞臺美術視覺沖擊力，使“觀影活動”變成一種“審美活動”，讓觀眾達到審美活動的最高境界——高峰體驗。如2013年的大木偶舞蹈《千里共嬋娟》以新穎和動聽的旋律，把我們帶入一個夢幻的美麗世界；又如《絲路駝鈴》氣勢雄渾、極其逼真的布景，讓人感覺是真的在沙漠。先進科技的燈光照射和傳統民間藝術相得益彰，精湛扎實的劇情銜接更加豐富了木偶形象，展現了磅礴的氣勢，觀眾的情感被劇情的跌宕起伏所吸引，仿佛融入了劇中，身臨其境，從而形成視聽沖擊和情感沖擊。而劇目所滲透的關于“愛與夢想”“國與國之間的友好交流”的中國特色價值觀，也給觀眾帶來震撼的心靈沖擊。

（六）突出兒童受眾，培養木偶傳承后備軍

川北大木偶以其生動逼真的形象得到了兒童們的歡迎，根據認知心理學的原理，兒童的認知結構，其基質與成人差別不大，然而因為情感特征、理解能力、社會閱歷等方面的局限，其在認知水平上表現出顯著的“童真”性。而這種心理的“童真性”和“新奇性”在某種程度上與大木偶特點不謀而合，所以兒童是潛在的川北大木偶的主要受眾，應該多開發適宜兒童觀看、能引發兒童好奇心和求知欲的木偶作品，以適應兒童的認知需求和審美需要，通過生動形象的方式使其從中感悟到正確的人生觀，從而寓教于樂。如多開展川北木偶進校園、川北木偶進青少年宮、川北木偶進公園以及各種木偶周邊展覽及售賣活動，最大程度上激發兒童對木偶的興趣，培養川北木偶傳承后備軍。

(七)利用新媒體和文創產業，拓展傳播路徑

隨著現代技術的發展，傳播媒體技術愈加發達先進，其中的新起之秀便是新媒體，現代傳媒介質為文化傳媒產品制造出各種標準的產品樣式，在新媒體傳播的環境下，可以將川北大木偶劇經過改良拍成電影在電影院放映，或在各大購物廣場的LED大屏上展出，利用微信、微博傳播，還可以開發與川北大木偶藝術相關的文化創意產業。在西方理論界，文化產業最初被稱為文化工業，20世紀80年代以后，在西方國家的文化管理研究界中，用文化產業取代了文化工業的位置，而創意產業則是從文化創意的意義上提出的文化產業概念。發展木偶創意產業可以從生產其衍生品，如主人公的鑰匙鏈、卡包等，可以將旅游產業和川北大木偶實現無縫對接，在發展旅游業的同時也就發展了川北大木偶，如在景點開設木偶劇等，可以創建川北木偶博覽園，讓中外旅客及居民了解川北木偶的前世今生，發展特點及其簡單的操作。達到利用新媒體和木偶創意產業發展，拓展傳播路徑的效果。

（八）博采其他木偶藝術，更顯多彩“偶性”特色

在中國悠久的歷史中，除了川北大木偶，還出現各具特色、風格相異的木偶，大概至今活躍在舞臺上的有布袋木偶、杖頭木偶、藥發木偶、提線木偶、肉木偶、水木偶等幾類木偶，其中肉木偶指的是人偶混同表演，高度的以假亂真，它們的表演手法很多值得我們借鑒，國外的木偶也是各有各的特色，比如日本的“凈琉璃”等。通過學習它們的優點，可以知道哪些對川北大木偶有用，去粗取精，博采眾長，提升它的“偶性”，更好地傳播和發展大木偶藝術。

五、結束語

川北大木偶藝術有著豐富的感染力與藝術效果，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了解它的起源也就是根，分析它的特點，不僅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明白其當前的問題，有選擇性地學習借鑒和創造性地運用創新，就能對川北大木偶藝術進行更高、更寬、更好層次上的傳播。

注釋：

①鄔治國.民間藝術的奇葩——川北大木偶戲的田調札記[J].戲劇文學,2013(4).

②吳應學.川北大木偶藝術[M].四川民族出版社 ,2014.(5)：5.

③鄔治國.民間藝術的奇葩——川北大木偶戲的田調札記[J].戲劇文學,2013(4).

④覃敏,劉顯成.川北大木偶造型藝術的現代轉型[J].美術學刊,2013(12).

⑤史可揚.影視傳播學[M].中山大學出版社,2011：230.

⑥史可揚.影視傳播學[M].中山大學出版社,2011：212.

⑦陳鳴.藝術傳播原理[M].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2009：230.

[1]唐國良.文化的堅守與突圍——川北大木偶知行錄[J].四川戲劇,2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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