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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新主流大片”,就其概念的界定目前來說,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主旋律題材,弘揚正能量,彰顯國家形象,訴說家國情懷;另一方面,堅持類型化創作、對電影品質的高標準、嚴要求,滿足受眾對情節的故事性、內容的文化性、矛盾的沖突性、動作場面的激烈性和異域風情的奇觀性的心理訴求,完成好萊塢式的老少皆宜的敘事表達。
在傳統的電影創作中,特別注重細節的鋪陳。情節精致、節奏明快、話題不斷,嬉笑怒罵之間體現著娛樂精神。而著名導演林超賢在影片《紅海行動》的創作中,僅將“港味”美學里重細節的特征,沿用始終。該片在敘事中采用了一條主線貫穿全片,中心目的就是營救。在此條主線上有四個分支,分別是:蛟龍突擊隊在對被海盜圍困的中國商船的營救;蛟龍突擊隊置身正經歷內戰暴亂的非洲伊維亞共和國,幫助中國公民安全撤離;解救被困的中國公民鄧梅;奪回威脅世界和平與關系到全人類安全的黃餅。另外,配合主線共同開展敘事的還有兩條副線:一條是法國華裔記者夏楠到非洲追查販賣黃餅和臟彈的罪惡交易;另一條線是蛟龍號艦長坐鎮指揮蛟龍突擊隊的營救任務,對他們進行后方支援。在影片的敘事過程中,主、副線交錯展開,推動著故事情節發展。在影片的序幕部分,解救中國商船的橋段,蛟龍突擊隊就和海盜展開槍戰,特別是子彈遠距離特寫射中海盜的場面,極富有戲劇張力。由此開篇,將觀眾快速引入戲劇情境,之后的每一次行動都是環環相扣,由淺及深、由易到難、由群體到個人、由種族到異族,比如:蛟龍突擊隊在廢棄的大樓中營救大批的中國人質、解救被困中國公民鄧梅途中遇襲、遭遇汽車炸彈、狙擊手間的較量、夏楠與鄧梅人質間的互換、女機槍手救人質、坦克大戰、直升機混戰等情節,由主、副線穿針引線在一起,使影片具有極大的表現力、沖擊力和震撼力。這是過往的主旋律電影、主流大片和商業電影,無論是在制作上還是內容上都不曾達到的高度。
《紅海行動》在敘事層面上同樣存在著遺憾,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一,蛟龍突擊隊對立面的人物身份交代不清,敵對分子圍剿中國僑民的目的是什么,戴黑頭巾的敵對分子幕后的指使者是誰,包括戰亂發生的背景,影片統統沒有講述;二,蛟龍號指揮突擊隊作戰,作為影片的副線部分,基本上就是擺設,除了發號施令以外沒有對人質解救成功起到任何作用。特別是在影片的55分鐘之后,這艘船基本上就處于失聯狀態,蛟龍突擊隊在遭遇險境時,四次企圖與軍艦聯系都以失敗告終;三,鄧梅作為被蛟龍突擊隊營救的中心人物,過于符號化了,是否可以設計她與其他被困人質在身份上有什么不同之處,以至于敵對分子發現被貍貓換太子后的“鄧梅”,大發雷霆;四,綠能公司董事長威廉脖子上的項鏈,從影片的開始部分就設計了一個懸念,夏楠尋找這條項鏈、敵對組織也尋找這條項鏈,最后項鏈找到了,謎底卻沒有揭開;既然夏楠的老公和孩子是死于極端襲擊,那么她的對立面應該是極端分子卻偷換概念成了販賣黃餅的人,如果影片交代清楚了極端分子和販賣黃餅人之間的關系,夏楠人物的目的性設定就沒有問題。
總而言之,《紅海行動》無論是在劇本創作、美學表達還是商業需求角度,都獲得了大眾、藝術和市場的認可,為當下國產電影的制作提供了很多經驗和啟示。作為“新主流大片”的《紅海行動》等影片較主旋律電影從劇作角度而言:在敘事層面上,由原來的單線敘事轉為多線敘事;在人物設置上,從曾經非好極壞的扁平化的性格到現在多角度、立體化的呈現;在細節處理上,把以前的籠統、刻板、框架式的故事傳遞變成劇情因細節而生動的情節重構。該片與商業大片、主流大片相比,注重了電影故事的演繹和類型化的創作。所以說,《紅海行動》等“新主流大片”的出現,是電影文化揚棄式的碰撞、交融下的產物,未來的中國電影發展會有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