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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衡水市第十四中學
東野奎吾是一位半路出家的推理小說家,原先他的主業是作為一名工程師,直到他的《放學后》于1985年獲得了31屆江戶川亂步獎,這個日本人推理界最高獎項的獲得直接促使其辭職成為一名職業作家。此后,東野奎吾就像是開掛了一樣,創作的《秘密》與1999年獲得52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嫌疑犯X的獻身》于2006年獲得134屆直木賞。
東野奎吾的小說的風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最開始的時候,以清新流暢的校園推理小說為主,輔以縝密細致的劇情布局,這使得人們稱東野奎吾為“寫實派本格”。后來,小說創作逐漸突破了傳統推理的框架,創作的小說也更加具有文學性、思想性和娛樂性,為廣大的讀者帶來了更多新鮮的感受。東野奎吾的小說大多會用深刻尖銳的文字來凸顯人性的黑暗面,小說情節跌宕起伏,出人意料。
原生家庭的悲劇可以算的上是《白夜行》中所有悲劇的源頭,他們后來生活中的不幸都能夠從原生家庭的不幸中窺見一斑。小說中女主人公雪穗的父親因為意外事故而去世,此后,雪穗的母親因不堪忍受家庭的重負而任由女兒受人侮辱,這對雪穗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創傷。男主人公亮司的生活條件最開始還是不錯的,但是當母親和父親感情出現危機時,他得知了母親的出軌。之后,他去圖書館找雪穗時又發現父親對于雪穗的獸行,雙重打擊之下他崩潰了。憤恨和沖動使得亮司拿起剪刀殺死了父親,而雪穗也因母親的惡行而設計毒死了她。從此,兩個家庭瞬間倒塌,男女主人公也可開始在黑暗中前行。
女主人公雪穗和男主人公亮司,一個是殺人犯的女兒,一個是被害人的兒子,他們之間所有幸福美好的可能在一開始就已經被破壞得一干二凈。雪穗的靈魂已經被惡魔奪走了,就好像是身處于永遠的黑暗中,亮司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光,他們在精神上相互寄托,相互慰藉。所以當最后亮司自盡倒地的一剎那,雪穗生命中唯一的光芒消失了,她心中最后的一點人性也消失了。雪穗和亮司的愛情在一開始就好像注定是一場悲劇,現實中的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預示著兩人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一樣。
小說中刻畫的主人公性格也是一種悲劇,男女主人公在平時的生活中就好像是戴著一張面具,只有在兩個人彼此靠近的時候才能夠拿掉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女主人公雪穗的夢想是做一個有錢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擺脫人們鄙夷的目光。通過自己的努力,她在人前展示出自己的完美,但是人前有多么光鮮,人后就有多么丑陋。男主人公亮司有著常人所不能比的細膩心思和冷靜的頭腦,也因此在犯下一樁樁的案子后能夠安穩逃脫。通過對男女主人公性格的刻畫,我們能夠發現他們的是非觀念已經扭曲,世人所理解的是非觀念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不復存在,他們認為只是在用自己認為是正確的方式在保護自己。
首先是主人公對于親情的蔑視、冷漠以及毀滅。兩位主人公都曾殺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或者是父親,但是他們對于這一點是沒有任何愧疚的,反而感到輕松和幸運,尤其是女主人公雪穗,更是因為母親的死而放松了自己的神經,就像是獲得了新生和自由一樣。之后,人性扭曲的雪穗更是放棄照顧生病的養母,給她實施了安樂死。
其次是主人公對于愛情的褻瀆或利用。在小說中,雪穗和亮司并沒有像正常的戀人一樣真正地走在一起,更多的時候讀者感受到的是一種對愛情的利用。雪穗以愛情的名義,一次次地利用亮司來鏟除身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而亮司為了心愛的雪穗甘愿被利用,犯下了一次次的罪惡,甚至于到最后也為了保護雪穗自盡,最終卻換來了雪穗的一句“我不認識他”。愛情應該是美好而純粹的,但是在小說中,男女主人公之間的愛情展現出來的更多是一種褻瀆和利用。
最后是道德的沉淪和信仰的迷失。小說中主人公的遭遇確實讓人覺得可悲、可憐又可惜,他們的童年都是在家庭、社會的丑陋現實中掙扎著度過。由于種種原因,他們模糊了道德底線,也迷失了自己的信仰。但是,他們任由自己在這種道德和信仰的迷失中沉淪,逐漸地將自己罪惡的雙手伸向無辜的人,慢慢泯滅了人性,變得瘋狂。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們都已經放棄了道德、信仰和光明,任由自己墮入黑暗中,展現了人性的善惡交錯。
總的來說,東野奎吾的小說擅長于通過故事敘述犯罪背后的人性扭曲以及造成人性扭曲的社會因素。就好比《白夜行》作為東野奎吾的典型代表作,以獨特的視角描繪了日本的社會問題和人性問題,這種表現手法在東野奎吾的小說中并不少見。與其說《白夜行》是一本關于愛情的小說,還不如說它是一部關于人性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