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以戲劇為伴
——孟京輝先鋒戲劇的意義

董 睿

（遼寧大學 廣播影視學院，遼寧 沈陽 110000）

一、先鋒戲劇，浸沒舞臺

孟京輝被人們稱為“先鋒派戲劇”，他導演的戲劇凸顯著先鋒、實驗的特征。在20世紀80年代，文藝思潮非常豐富，各種思想激烈碰撞，直到20世紀90年代，中國開始進入沉思和反思的過程，在這個非常重要的狀態，中國通過各種藝術形式，通過文學，來反思80年代不同思潮的進入。改革開放的十多年時間，中國社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樣在精神生活方面也發生了巨大改變，而到20世紀90年代初的時候，先鋒戲劇就應運而生了。

先鋒戲劇在內容上，跟以往的戲劇作品表現出不同，在內容上表現出對道德禁忌的消解，對日常社會規范式的顛覆，對某些可疑的概念的消解。并重新審視在西方世界引進的新思想，開始關注人的處境、人性、人本體，關注到每一個人具體的生存狀態，懂得個體的生命的追求、痛苦、喜怒哀樂直接展現出整個社會的現存問題，真正意識到這才是當今社會是否健康的最直接的表現。

愛爾蘭劇作家貝克特創作的著名荒誕派的代表作品《等待戈多》最初奠定了孟京輝的導演風格。該劇演出時，導演把觀眾請到舞臺上看戲，演員卻在臺下演戲?！兜却甓唷返难莩鲲@示了孟京輝導演的創作風格，也激發了其創作熱情。隨后他又繼續創作、導演了《思凡》，該劇以中國戲曲《思凡·雙下山》為主要情節，中間融入《十日談》中國兩則愛情故事。1993年中央實驗話劇院上演，引起關注，一方面，內容上的結合是一種大膽的嘗試；另一方面，在表演手段、表演形式上，以歌隊的方式進行表演，每一個演員在臺上都充分發揮了假定性的舞臺特點，令觀眾耳目一新，初步奠定了“孟氏戲劇”的風格。

1994年孟京輝導演了頗具爭議的作品《我愛XXX》，這是一部靠聽覺就可以欣賞的話劇，是孟京輝高度肯定的先鋒話劇，也是中國第一部反情節戲劇?！拔覑酃?，我愛于是便有了光。我愛你，我愛于是便有了你，我愛我自己，我愛于是便有了我自己”充滿詩意的臺詞深深印在觀眾的腦海。它用一種先鋒姿態去緬懷一個激情四溢的年代，而這種實驗形式的外殼本身就已經具備了時代瘋狂的、探索的、超現實的特質。

二、孟京輝---在極度困難的情況下保持說真話

話劇《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原劇本作者為意大利的達里奧·福。聰明的瘋子，無可阻攔的瘋子，帶著自己的狡黠，為了無政府主義的同胞，將烏煙瘴氣的警局，錯漏百出的謊言輕易揭的原形畢露。他既是演員狂，也是一流的編劇，和超一流的導演，導了這出撕開政府假面的好戲，他就是孟京輝。把人們在某種環境中的姿態寫得一針見血，從一種角度看，明白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慌張，從另一種角度看，民眾是容易被誤導的，他是在極度困難的情況下保持說真話的先鋒派導演。

孟導經過反思反思，1998年的這部話劇《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一樁疑竇重重的死亡案件、一出啼笑皆非的荒誕鬧劇、一場精彩絕倫的百變魔法秀。每一場的表演都是那么帶勁和有力度，猜想在卡帕諾內劇院觀看首演的觀眾，在劇幕拉下后，不會馬上起身離開，而是拭去盈眶的笑淚，爾后陷入沉思?！兑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是一部諷刺政府諷刺當下社會的話劇，甚至在講述先鋒派的那段，大概孟京輝都在諷刺自己。在笑聲中結束，卻又在散場后覺得心情沉重。這部話劇讓孟京輝找到一個新的方向，新的可能。這種可能使得他能夠跟更多人去對話，他的作品可以讓更多的觀眾去欣賞，同時能夠保有他戲劇的實驗精神，保有對于戲劇的探索，無可厚非，這是一部集思想性、藝術性、娛樂性于一身的作品。

孟京輝導演生命中以戲劇為伴，一生都在學習和創造，他曾說“讓讀書的惡習像瘟疫一樣蔓延”，他一直在創造的路上，在這個華麗的浮世里逐漸沉淀而清晰，鋪張在未來落滿花瓣的人間路上，看著他在火樹銀花、星光燦爛的路上獨自前行的背影，清晰往事可見。孟京輝的作品，學術界和普通觀眾都會對他有所關注，而且孟導是一個在商業上極具智慧的人，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很“商業”。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他的作品，都無可厚非。對孟京輝的爭議可能會逐漸散去，中國國民的審美導向也會逐漸變革，會有一個充滿個性導演崛起，話題永遠會屬于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