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二連

序幕

字幕：1940年秋黃橋。

蘇中平原，硝煙彌漫，戰火紛飛，新四軍某連隊奮勇殺敵……

一面火紅的戰旗，上書繁體字“新四軍江北指揮部特務營二連”字樣。西風習習，戰旗漫卷。

指揮所內，陳毅、粟裕在給宋生發、龔茂榮下達命令，宋、龔二人立正敬禮，退出。

宋生發、龔茂榮二人率二連打著戰旗向北前進。

疊印片名：鐵血二連。

1.西大廟廣場 日

字幕：1940年10月10日，蘇中曲塘。

古剎前朝陽沐浴，丹桂、金菊含苞。廣場上鑼鼓喧天，紅旗招展。

場邊，圍觀的民眾里三層外三層，場內，坐滿了一排排士兵，士兵服裝的顏色多樣，黃、灰、黑相間，間有民裝，無軍帽。軍官和士兵們左臂都佩戴統一的臂章，鮮紅的火炬上面襯托“聯抗(繁體)”二字。指戰員們人人喜笑顏開，個個精神抖擻。

主席臺上方的會標“魯蘇皖邊區游擊總指揮部直屬縱隊、魯蘇戰區蘇北游擊指揮部第三縱隊成立典禮”。

主席臺上新四軍代表、李明揚代表、陳泰運代表、薛承宗代表、“聯抗”司令部軍官依序而坐。

各隊唱歌比賽，《到敵人后方去》《大刀歌》《松花江上》等歌聲彼伏此起。

臺下左邊是一片空缺的座位。

場外高喊：“來啦！來啦！”

主席臺上下，場內場外頓時一片寂靜，全都西南而望。

一面火紅的軍旗迎風招展，由遠而近，軍旗上書寫“新四軍江北指揮部特務營二連”等字。在紅軍旗引導下，一百多名指戰員跑步進入廣場，在主席臺前站列。

宋生發邊敬禮邊報告：“報告黃司令，新四軍江北指揮部特務營原副營長兼二連連長宋生發率二連向您報到！”

黃逸峰起立還禮，命令：“好，請歸列！”

宋生發再敬禮回令：“是！”

宋生發轉身命令：“二連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向左轉，跑步走！”

二連官兵跑步進入左邊位置席地而坐。

張孤梅：“同志們，新四軍二連因戰事羈絆而遲到，未能趕上剛才的改編任命程序，現補充任命。司令部決定，將新四軍江北指揮部原特務營二連改編為‘聯抗’四大隊二中隊。任命原連指導員龔茂榮同志為二中隊指導員，原副連長孔令泉同志升任中隊長，宋生發同志升任四大隊大隊長！”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一齊起立回令：“是！”

全場鼓掌。

李俊民：“同志們，宋生發同志帶來的二連，原是陳毅、粟裕將軍的警衛連，前身是紅軍連隊，誕生于梅嶺，在南方三年游擊戰爭和江南抗戰中居功至偉。二連官兵個個都有傳奇式的英勇故事，宋生發當過陳毅將軍的警衛員，龔茂榮當過粟裕將軍的警衛員。陳毅將軍將他的警衛連都調撥給我們，說明新四軍聯合抗日的意愿至誠感人。二連是宋生發從梅嶺帶來的紅軍火種，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對二連的到來表示歡迎!”

全場再次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周至堃：“宋生發同志！”

宋生發：“到！”

周至堃：“李副司令一口氣夸了你們這么多優點，難道不表示表示？”

宋生發一愣：“?。勘硎?？咋表示？”

周至堃：“露兩手啊！”

宋生發：“噢，好哩！龔茂榮、孔令泉、田小沖出列！”

龔茂榮、孔令泉、田小沖：“是！”

一旁50米開外的高樹上掛著紅色燈籠，田小沖持步槍射擊，連發三槍，三顆燈籠被擊落。

孔令泉進行大刀表演，在他身后立一桿二尺高的細竹竿，他迅速躍起轉身，一刀將竹竿劈開。

宋生發將兩只瓷盤拋向大路上空，隨即拔出手槍，雙槍齊發，兩只瓷盤均被擊碎。

全場響起一片片掌聲。

李俊民：“不愧是警衛連出來的，個個武藝了得。再來點文的行嗎？”

龔茂榮：“我來獻丑。只是我中隊是清一色的光棍，缺少女聲。”

袁子梅：“我們來，我們是剛參軍的女青年，十多人都會唱歌?！?/p>

龔茂榮：“好，來一段《五月的鮮花》怎么樣？”

袁子梅：“沒問題，我領唱。”

龔茂榮：“好，我來手風琴伴奏，二中隊全體合唱?！?/p>

二中隊全體起立，和女兵一起大合唱《五月的鮮花》……

2.曲塘都天廟 日

大門左側的門牌為：魯蘇皖邊區游擊總指揮部直屬縱隊、魯蘇戰區蘇北游擊指揮部第三縱隊司令部。

3.政治部辦公室 日

張孤梅：“你們三位是老二連的主要干部，二連歸建‘聯抗’后，你們身上的擔子會更重了。我們‘聯抗’剛剛草創，大部分是原國民黨連隊，收編了一些地方武裝，還有不少新兵，部隊成分復雜，良莠不齊，只有你們二連是唯一的一支新四軍正規連隊，對其他連隊的改造成長要起榜樣的力量。為了加強部隊的改造，經請示陳、粟二首長，司令部決定舉辦干訓班，從培養班排下級軍官入手，你們三位要在干訓班兼點課，全中隊官兵都要對干訓班學員進行一對一的軍事技術訓練。干訓班后天開班，你們回去準備一下?！?/p>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起立敬禮，回答：“是，保證完成任務！”

4.西大廟四大隊大隊部 日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正在商討培訓教案。

門外通訊員報告：“報告大隊長，我二中隊三排長朱廣龍和二大隊二中隊中隊長王卜喜在干架！”

宋生發：“什么？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們剛說到朱廣龍這個刺兒頭，他就惹禍了，走，都看看去！”

5.廣場上 日

朱廣龍和王卜喜扭打成一團，上百人在圍觀。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撥開人群，走進場內。

孔令泉喝道：“朱廣龍！”

朱廣龍松開手，起立敬禮回令:“到！”

孔令泉：“為什么打王中隊長？”

朱廣龍：“他欺負我！”

孔令泉：“他怎么欺負你啦？”

朱廣龍：“他讓我給他敬禮?！?/p>

孔令泉：“他是中隊長，官階比你高，你不應該敬禮？”

朱廣龍：“我要殺他！”邊說邊掏出手槍對著王卜喜。

王卜喜也掏出手槍對著朱廣龍。

黃逸峰趕到，大喝一聲：“誰敢！衛兵，下他們的槍！”

衛兵將二人槍卸掉。

黃逸峰：“朱廣龍，為什么要殺王卜喜？”

朱廣龍：“他是國民黨的軍官！”

黃逸峰：“胡說，國軍的軍官就該殺？我還是國民黨的中將司令哩，你敢？”

朱廣龍：“不敢！”

黃逸峰：“量你也不敢！王卜喜，你也是，你的軍階比他高，覺悟應該也比他高，怎么也掏槍？槍是用來殺鬼子的，不是對付戰友的！”

王卜喜：“我錯了！”

黃逸峰：“都帶回司令部，關禁閉，反?。　?/p>

6.都天廟“聯抗”司令部 夜

周至堃：“你怎么這么固執？是的，紅軍長征后，國民黨殺了你們全家，只有你一個人逃出投奔了紅軍留守部隊，這血海深仇擱到誰都永世難忘。但那個白匪營長叫王伯璽，不是這個王卜喜，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王卜喜可是薛承宗保安一旅的抗日英雄，你今天做得太過分了！”

張孤梅：“今天本來是件好事，王卜喜帶人到你們二中隊參觀學習，是我安排的，你卻攔著人家，還打架，多么荒唐！”

朱廣龍：“我錯了！我馬上去給王中隊長道歉！”

張孤梅：“道歉是必須的，處分也是明確的，嚴格的。因為影響太壞了，關禁閉一周，暫停你的排長職務，以觀后效，三排長的職務由副排長兼一班長徐其華代理。你服不服氣？”

朱廣龍敬禮回答：“服從決定！”

門外徐其華聲音：“報告！”

張孤梅：“進來！”

徐其華進屋，一一敬禮后報告：“四大隊二中隊三排一班戰士田小沖出走！”

張孤梅、周至堃、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什么？”

徐其華：“下午的事發生后，田小沖說不愿意在‘聯抗’和國民黨的兵在一起。我和一班長正要找他談話，卻不見了?！?/p>

張孤梅：“估計他去了哪里？”

徐其華：“可能去三分區雅周一帶找葉飛司令了?！?/p>

周至堃：“你怎么判斷的？”

徐其華：“他在被子上放了一支鉛筆，筆尖朝西南，筆尖頭有一片樹葉，樹葉應代表葉飛的意思?！?/p>

宋生發：“差不多。田小沖是葉飛司令在‘江抗’時救出的孤兒，今年虛歲才17歲。他對葉司令很有感情?！?/p>

張孤梅：“快找啊，出了事怎么辦？”

龔茂榮：“不必了，田小沖挺機靈的，獵戶出身，神槍手，又會武功，估計葉司令會派人將他送回的?！?/p>

周至堃指著宋、龔、孔等人責備：“看看你們帶的什么兵，還指望你們起模范帶頭作用？”

張孤梅：“副司令先消消氣。二中隊絕大部分官兵還是不錯的，即使有少數人頭腦轉不過彎來，也是正常的，想通改了就行。”

周至堃：“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馬上向黃司令報告，明天四大隊二中隊整訓?！?/p>

張孤梅：“主要考慮從兩個方面整頓，一要補上形勢課。因部隊草草創建，下級官兵不理解創建‘聯抗’部隊的意圖。為了新四軍自身生存的需要，新四軍通過統戰政策，爭取李明揚、陳泰運等部觀望中立，取得以七千人消滅韓德勤等頑軍一萬一千人的黃橋大捷。為了繼續團結爭取李明揚、陳泰運、薛承宗等國民黨軍地方勢力抗戰，我們滿足他們的要求，劃出一塊中間地帶，建立了一支聯合抗日的‘中立’部隊。二要補上紀律課。作為新四軍正規連隊，要以嚴明的紀律影響其他連隊，起榜樣的力量。要團結、尊重其他連隊，把我們八九百人的部隊改造團結成一個堅強的集體，成為蘇北抗日的勁旅。”

周至堃：“要向官兵說清楚，不要認為在‘聯抗’沒有在新四軍正規部隊光榮。雖然我們番號用的是國民黨部隊的番號，但‘聯抗’也是新四軍的一個組成部分，是外圍部隊，是新四軍和國民黨地方進步勢力合作的橋梁。就這個意義講，加入‘聯抗’擔子更重、更光榮。對于國民黨軍要正確看待，他們不是鐵板一塊，不是一無是處，也有左、中、右之分。對于進步開明的勢力我們團結，對于中間勢力要爭取，對于頑固勢力要打擊，分化他們?？傊?，為了抗戰，為了新四軍的生存，統一戰線這個法寶不能丟?！?/p>

張孤梅：“宋生發，二中隊是你的連隊，你牽頭一下，和龔茂榮、孔令泉商討一下整訓計劃，連夜報司令部，明天整訓。”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是！”

7.西大廟廣場 日

二中隊全體官兵席地而坐接受思想教育。

孔令泉講話的鏡頭；

龔茂榮講話的鏡頭；

宋生發講話的鏡頭；

張孤梅到場講演的鏡頭；

全場高呼口號、唱歌的鏡頭……

8.西大廟四大隊二中隊隊部 夜

龔茂榮：“現在司令部取消對你們二人的禁閉。禁閉雖然取消了，但你們思想上要徹底想通，不能再捅婁子了。”

朱廣龍、田小沖：“徹底想通了，保證不再犯錯！”

孔令泉：“你們這次惹的禍影響不好，司令部決定將你們調離二中隊一段時期，如果表現好，還可以再調回來。司令部在如皋馬塘鎮成立了東南辦事處，李副司令兼任辦事處主任。辦事處其中的一項重要任務是招收培訓新兵。朱廣龍任警衛排的代理排長，田小沖為李副司令的貼身警衛。李副司令親自點名要你倆去的，李副司令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明天上午跟李副司令出發。”

朱廣龍、田小沖：“是，保證完成任務！”

9.某倉庫干訓班教室前 日

干訓班指導員張鐸：“張主任，這幾天連續陰雨，課程都改為室內理論課，顯得有些枯燥，能否請人教唱幾首革命歌曲，活躍一下氣氛，調節一下大家的情緒？”

張孤梅：“這個主意好。小王！”

通訊員小王：“到！”

張孤梅：“去叫龔茂榮和袁子梅來一下。”

小王：“是！”

張鐸陪同張孤梅巡視教室。

張孤梅：“根據預定計劃，十二月中旬進入實彈訓練，今天已是八號了，準備工作做得怎么樣？”

張鐸：“我們和孔令泉、龔茂榮做了充分的預案，天一放晴就開始?！?/p>

張孤梅：“干訓班學員大多是剛參軍的青年學生，實彈訓練要特別小心，盡量不出事故！”

張鐸：“請主任放心，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p>

小王：“報告，龔茂榮、袁子梅外出演《劉?？抽浴罚€沒找到他倆?！?/p>

張孤梅：“你胡扯淡，下雨天哪有場地演節目？”

小王捂著嘴偷笑。

張鐸一拍腦袋說：“噢，《劉?？抽浴?！是說兩人常在一起演出，一個唱歌，一個手風琴伴奏，配合默契。倆人黏黏糊糊的，老百姓都說是‘天生一對’，我們戰士說得幽默一點，說是兩人在演《劉海砍樵》。在我們下層官兵中，‘劉?？抽浴刂刚剳賽?。”

張孤梅：“這個龔茂榮，還真是個情種！”

10.都天廟“聯抗”司令部 夜

黃逸峰：“很正常，英雄難過美人關，無情未必真豪杰。分別找他們談一談，叫他們掌握分寸，總的原則是談情可以，不可說愛。根據‘258團’這一規定，只有團職可以結婚。如果普通官兵都可以結婚，婆娘孩子一大群，部隊還怎么作戰？估計文工團和干訓班也有類似的情況。根據我當老師帶學生的經驗，處理這類事情要冷，正確引導，既不能傷了戰士們的心，又不能放任自流。”

張孤梅：“好，我明天組織人分別了解做工作?！?/p>

周至堃：“根據原定方案，四大隊二中隊負責對干訓班學員的實戰訓練。一排負責射擊教練，二排負責拼刺教練，三排負責手榴彈投擲和戰時地情利用教練。經考核，干訓班前兩項成績都比較理想。后天是手榴彈投擲實彈演練，請黃司令一同參加檢閱?！?/p>

黃逸峰：“好，大家都去看看?！?/p>

11.鎮北郊草地 日

雪后初晴，干訓班在進行手榴彈實彈投擲考核。

簡易檢閱臺上，“聯抗”司令部主要干部用望遠鏡視察。

男女學員們一個個依序投擲，遠處傳來一陣陣爆炸聲。

女學員江云波進入掩體，準備投擲，教練徐其華在重申要點。

瞭望臺上，周至堃：“黃司令，輪到你表侄女了?！?/p>

黃逸峰再次拿起望遠鏡視察。

江云波投擲，因過分緊張，手榴彈投到掩體外十多米處，徐其華飛身撲向江云波，將其摁倒。手榴彈爆炸，彈片將徐其華擦傷。

檢閱臺所有人趕到出事地點。

徐其華掙扎爬起，負傷的右肩右臂流著鮮血，江云波驚魂未定。

衛生員給徐其華包扎，江云波攙扶著徐其華走向司令部醫務處。

12.西大廟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日

張孤梅、宋生發在給二中隊布置工作。

徐其華：“報告，徐其華傷愈申請歸隊！”

孔令泉：“救美的英雄回來啦！”

龔茂榮：“喲，司令的表侄女，公主，小鳥依人，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徐其華窘得滿臉通紅。

宋生發：“老龔，徐其華哪能和你比啊，人家救公主是付出了血的代價，哪如你，一把破手風琴就俘獲了美人的心，多劃算呀！”

全屋哄堂大笑。

宋生發：“趕緊交代和袁子梅相好的經過，不然就交錢請客?！?/p>

龔茂榮：“還是你先交代吧。大家有所不知，老連長懷里揣著茅山北市鄉婦救會長陶玉琴的信哩。一年半前他倆就好上了。”

張孤梅：“噢，有這樣的事？以后外來信函無論公私，政治部一律先審查?！?/p>

宋生發：“查就查，都是些相互鼓勵的話。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張孤梅：“不壓人可以，先請客?！?/p>

宋生發邊說邊笑：“請客就請客?！?/p>

張孤梅：“宋生發、龔茂榮、徐其華聽令，各人拿出兩塊錢津貼，明天中午在曲水飯店請客！”

宋生發、龔茂榮、徐其華：“是！”

孔令泉：“這幾天靠死啦，正好補充點營養。”

13.西大廟二中隊三排駐地 日

徐其華：“小沖進步挺快的，跟著李副司令能認能寫二三百個字，快成文化人了。現在又升任特務大隊狙擊班班長，恭喜！恭喜！”

田小沖：“還恭喜哩，我都急死了，不就擅自離隊一次嘛，為啥老處罰我，不讓我回三排？”

徐其華：“傻小子，現在是提拔你，司令部對你看重?！?/p>

田小沖：“我不懂，我也不管。反正過去你當班長時我是你的兵，現在你是排長，我還要跟著你！”

徐其華：“犟驢！怎么不開竅？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過去我們還天天跟著陳老總哩，為了工作的需要，我們不也離開了陳老總？現在李副司令調至四分區工作，東南辦事處已撤銷。創建‘聯抗’特務大隊，也是為了我部的發展壯大。你想得通要去，想不通也得去，趕快到特務大隊報到，小心再挨紀律處分！”

田小沖：“是！”

14.都天廟“聯抗”司令部

特寫：會標“討伐偽軍李長江部戰斗動員會”。

黃逸峰：“同志們，泰州的李長江架空李明揚，于本月13日帶七千余人公開投降日寇，就任汪精衛偽軍第一集團軍總司令職，占據姜堰、泰州、揚長一線，總部設于泰州。昨天，陳軍長來胡集王家樓召開了討李軍事會議，新四軍一師暨三個主力旅首長和我部主要負責人出席了會議，會議決定于今天夜里發起討伐李長江部戰斗。軍部命令，一師三個主力旅直取泰州，我‘聯抗’于姜堰以東一帶參加外圍戰斗，主要任務是圍殲駐馬溝的偽軍王毅禮團，同時監視東南日寇動向，相機阻擊增援李偽的日寇。下面由周副司令下達具體作戰命令?！?/p>

周至堃：“命令，政治部主任張孤梅率第三大隊留守根據地，布防在海泰公路和上官河沿線，監視東南方日寇的動向。黃司令和我率一、二、四大隊、特務大隊和干訓班進攻姜堰以東的馬溝。各部回去準備，夜里10點半準時出發，12點準時發起攻擊！”

全體立正回答：“是！”

張孤梅：“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留會，其他人散會！”

各大隊、中隊干部離會。

張孤梅：“創建特務大隊之前，你們二中隊帶有警衛連性質，現在你們二中隊是部隊作戰的主力連隊。考慮到其他連隊大多數人是從國民黨軍隊改編過來，和李長江的部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讓他們首次和李偽作戰，可能有一點心理障礙，故本次戰斗你們二中隊肩上的擔子會更重。回去后要認真動員部署，保證一戰成功，起模范帶頭作用。”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是！保證完成任務！”

15.馬溝 夜

“聯抗”主力將王毅禮團部四面圍住，各大隊長都在看表，等待出擊命令。

時針指向12點。

黃逸峰：“吹號！”

司令部沖鋒號響起，各大隊沖鋒號響起，偽據點槍聲大作，“聯抗”官兵邊射擊邊沖鋒，同時以手榴彈開路，紛紛突破敵邊緣工事，漸漸向敵指揮部沖擊。

干訓班學員高喊：“不當亡國奴！”“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繳槍不殺，優待俘虜！”

孔令泉、龔茂榮率二中隊首先突入偽團部，敵警衛人員紛紛被擊斃。

王效禮翻墻向北而逃，突破一大隊防線，被余部接走。

周至堃：“二大隊清理戰場，其他各部乘勝追擊！”

各部官兵：“是！”

16.姜堰 拂曉

小雨中，“聯抗”部隊在此地會合。

通訊員：“報告，一師已拿下姜堰，王效禮被殲，新四軍三個主力旅正西取泰州。師部命令我部接管姜堰！”

黃逸峰：“一大隊進駐姜堰，其余就地休整！”

一大隊長回令：“是！”隨即率部隊前進。

其余官兵燃起火堆，烤火取暖去濕。望著對方身上一身的泥水，相互取笑。

文工團在唱歌慰問官兵。

袁子梅向龔茂榮走來，遞上一塊白手絹，關心地說：“擦擦吧！”

眾官兵：“噢，心疼了，心疼了！”

龔茂榮：“去去去，一邊兒去！”

17.司令部駐地 拂曉

通訊員：“報告，駐如皋的日軍出動，要增援李長江！”

黃逸峰：“除一大隊外，全體東返曲塘，阻敵增援！”

18.海泰公路 日

雨過天晴，日偽軍數百人闖入“聯抗”四大隊的射擊網。

宋生發：“打！”

二中隊的槍聲大作，首先放倒十多個鬼子。敵人趕緊趴下還擊，煙火交加?！奥摽埂币恢嘘爮膫纫聿邞嘘牐鹆芸鞂⒐碜訅褐谱?。

通訊員送來師部命令：“師主力已克泰州，李偽主力大部分被殲。你部阻擊任務已完成，速撤出戰斗?！?/p>

黃逸峰：“命令各部，按預定方案分批撤退！”

通訊員：“是！”

四大隊二中隊甩出一批手榴彈，趁著煙幕向西撤退。

日偽跟進，進入二大隊伏擊圈。二大隊出擊，攔住日偽，掩護四大隊撤退。

日偽繼續跟進，進入干訓班伏擊圈。干訓班以亂墳崗為掩體，掩護二大隊撤退。

江云波射擊，兩個鬼子倒下。

鬼子騎兵趕到，漸漸形成對干訓班的包圍態勢。

田小沖率狙擊班四百米外射擊，專打鬼子戰馬。

鬼子十多匹戰馬紛紛倒下，發出嘶嘶的慘叫聲。

江云波等學干訓班學員甩出十幾顆手榴彈，趁著硝煙撤出了戰斗。

19.王莊鄉“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夜

畫外音并字幕：“1941年4月初，日軍南浦旅團挾數千偽軍分八路向新四軍蘇中根據地大舉進攻，新四軍主力跳出敵人的包圍圈，進入鹽城一帶，日偽占領蘇中主要城鎮，‘聯抗’部隊轉移至曲北水鄉，堅持反‘掃蕩’斗爭。”

二中隊在召開黨支部會議。

龔茂榮：“同志們，我們‘聯抗’是一支聯合抗日的隊伍，成分復雜，誰改造誰的斗爭一直比較激烈。現在日偽‘掃蕩’更加瘋狂，我們的部隊由于尚未完全鞏固就倉促投入戰斗，加上由城鎮轉入農村，部隊流動性大，有時一夜都要移防兩三次。再加上物質條件艱苦，常有戰斗傷亡，不少官兵不能適應，一些混進我們‘聯抗’隊伍的反動分子趁機活動，中間分子更加動搖。這些天，其他中隊常有官兵違反軍紀，擾民事件連續發生，甚至出現了官兵逃亡事件。為了加強對部隊的管控，司令部決定干訓班提前結業，學員分流，一些到地方搞民運，一些充實中隊，每個中隊都和我們二中隊一樣，建立黨支部，每個排設政治士兵一名，加強黨的領導，加強組織思想教育。鑒于干訓班一些學員缺少實戰經驗，司令部決定安排幾位學員和我們二中隊干部及黨員骨干交流。我們中隊是‘聯抗’的主力連隊，頂梁柱，應當為司令部分憂，全力支持司令部的決定。”

全體黨員干部表態：“堅決擁護司令部的決定！”

龔茂榮：“好，下面由中隊長宣布交流名單和我中隊干部調整決定?！?/p>

孔令泉：“一排長高傳貴到一大隊一中隊任指導員，排副嚴亞升任一排長；二排副沈通到五大隊一中隊任黨支部副書記兼一排長。馬長海、王富貴、李德福三名黨員到其他中隊分別任排政治士兵。干訓班學員包大海、劉寶富、陳正龍到我中隊分別任排政治士兵。其中劉寶富兼一排副，陳正龍兼二排副?！?/p>

20.白塘 夜

鬼子進村“掃蕩”，燒、殺、搶、奸，到處火光一片，雞飛狗叫，哭聲不斷。

“聯抗”四大隊二中隊從東北跑步趕至。

孔令泉：“打！救援老百姓！”

“聯抗”二中隊各種武器一起開火，日偽不支，丟下十幾具尸體倉皇逃命。“聯抗”二中隊救撫安置老百姓。

21.田橋“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日

通訊員：“報告，駐南寺的五大隊大隊長林振東企圖率部投奔盤踞曲塘的日偽,情報是原我中隊沈通同志派人送來的。司令部令我中隊火速趕往林廟之南、章郭之北，切斷林振東南遁之路。其他中隊已在行動之中?！?/p>

孔令泉：“全體緊急集合，跑步直插林廟！”

司號員吹響集結號。

22.南寺 日

“聯抗”主力將五大隊團團圍住。

四面八方響起土喇叭聲，“聯抗”將士喊話攻心：“林振東，放下武器，爭取從寬處理！”“弟兄們，別上林振東的當，司令部已查明，他是李長江安排在‘聯抗’的狗漢奸！”

沈通將五大隊一中隊全體及二中隊部分士兵帶出。

沈通：“報告黃司令，經過我們共產黨員做工作，五大隊絕大多數官兵脫離林振東，林振東裹挾30余鐵桿分子在廟里頑抗。”

黃逸峰：“命令孔令泉出擊！”

四大隊二中隊以沖鋒槍、手榴彈開路，將廟中林部全部擊斃。

23.千步鄉“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日

宋生發：“老龔，‘形勢嚴峻’的‘峻’怎么寫？”

龔茂榮一邊寫一邊問：“怎么想到這個字？”

孔令泉：“噢，我曉得了，大隊長是給陶姑娘寫信吧？”

宋生發：“是的，昨天收到陶玉琴個把月前寄來的信，他要參加‘聯抗’，直接上戰場打鬼子。我在想，現在‘聯抗’形勢這么嚴峻，連文工團都分散到地方上打游擊，哪能再接受女同志這些非戰斗人員呢？”

龔茂榮：“人家陶姑娘想你唄，你也快30的人了，也該結婚成家了?！?/p>

宋生發：“那不行，不打敗鬼子，我哪有心思成家？”

龔茂榮：“話不能這么說，老孔跟你年齡相仿，孩子都齊胸口高了。兩口子一個在部隊打仗，一個在地方支前，不也就過來了?！?/p>

孔令泉：“是啊，先申請結婚，請個假，到江南去一趟，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宋生發：“你們兩個促狹鬼，耍老子是吧？這么緊張的形勢下申請結婚，找抽啊？”

24.西長垎頭 夜

天下著小雨。

孔令泉：“司務長，安排全中隊宿營！”

司務長：“是！”

龔茂榮：“嚴守紀律，不許打擾老鄉。照老辦法，尋找祠堂、土地廟、車篷、牛棚、豬舍、羊舍等避雨休息?！?/p>

司務長：“是，保證嚴守紀律！”

二中隊以班為單位分散避雨。

25.一老鄉家 夜

老大娘：“老頭，你聽，外面有人?！?/p>

老大爺：“聽到了，是大兵，好像是‘聯抗’?！?/p>

老大娘：“你咋曉得的？”

老大爺：“只有新四軍‘聯抗’軍紀嚴，跟當年的岳家軍一樣，如果是二黃，他們要躲雨，早就破門而進了，哪會這樣太平？”

老大娘：“也是的。老頭兒，你出去瞟瞟，看是不是‘聯抗’。如果真是‘聯抗’，領他們到河北的油坊、糟坊躲躲雨，烤烤火，別把娃兒們凍壞了?！?/p>

老大爺戴上斗篷，披上蓑衣，提著馬燈出了門。

26.油坊 夜

戰士們脫下濕衣擰水，放在木桿上晾干，有的剛坐下就打起了呼嚕。

通訊員：“偵察員報告，南面來了大批鬼子和偽軍！”

戰士們聞訊后立即起身穿好濕衣，齊聲說：“干吧，這樣像兔子似的被趕來趕去的，窩囊得要命，打一仗解解恨！”

龔茂榮：“不能打！敵情不明，何況近期我們的彈藥損耗嚴重，又得不到補充，這點家當留著應急用?！?/p>

孔令泉：“命令各排，向盧家祠秘密轉移，甩掉敵人！”

通訊員：“是！”

27.長垎頭“聯抗”司令部臨時駐地 日

通訊員：“報告，特務大隊來人報告，二中隊副隊長馬如彪帶著一個排的人想叛變，投靠偽軍三十五師。大隊部已將其包圍在陳官莊的一個圓溝內的莊子上，但馬如彪劫持20多名老百姓作為人質，利用30多間民房作掩護，負隅頑抗。硬攻勢必傷著老百姓，大隊請示司令部如何處置?！?/p>

黃逸峰：“轉告特務大隊，圍而不打，司令部馬上趕到。”

通訊員：“是！”

28.陳官莊 日

數百人將陳官莊圍住。

29.莊東 日

張孤梅用土喇叭喊話：“馬如彪，別抵抗了，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只要不當漢奸，去哪里都可以，司令部發給路費，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馬如彪:“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放下武器就是死路一條。叫你的部下讓開一條道，直到我們安全離開為止。如果你們敢開槍，我就拿老百姓當盾牌。如果你們拖延時間，我十分鐘殺一人，你等著瞧！”

30.莊南 日

周至堃向各大隊、中隊干部介紹事情的來龍去脈：“此人原是三倉、弶港一帶墾區農民自衛軍的一個小頭目，土匪出身，一身武功，慣使雙槍，且百步穿楊。但此人又是一身臭毛病，慣賭，慣偷，慣抽，慣嫖，且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我們‘聯抗’剛組建時，處處缺人，覺得馬如彪打鬼子不含糊，就將他部收編過來，準備慢慢教育改造他。在組建特務大隊時，將他一個排的人編入，并提升他為副中隊長兼排長。誰知前天晚上，他帶人到一地主家搶吃搶喝，還將地主的小老婆給睡了。地主咽不下這口氣，跑到司令部告狀，司令部正準備處分他，他卻給偽三十五師的老熟人寫信，想當漢奸。陰謀敗露后，竟狗急跳墻，挾持老百姓當人質?！?/p>

黃逸峰：“現在頭疼的是，硬攻會傷著老百姓，拖下去不是辦法，鬼子偽軍一出現，他的陰謀可能得逞。”

龔茂榮：“黃司令，我有一主意也許可行?！?/p>

黃逸峰：“你說?！?/p>

龔茂榮：“特務大隊的事，讓特務大隊自己解決，神槍手田小沖一人就能搞定?！?/p>

黃逸峰和周至堃交換了一下眼色果斷說：“可行！命令特務大隊武夫帶田小沖等人為第一防線，尋找隱蔽點，遠距離狙殺，宋生發第四大隊為第二防線，務必將其擊殺！”

武夫、宋生發等：“保證完成任務！”

周至堃：“吩咐田小沖，務必一槍斃命！馬如彪一死，余匪不足為患。你帶人陪田小沖，準備二次擊斃。注意，切不可誤傷老百姓!”

武夫：“是！”

31.莊東 日

張孤梅：“馬如彪，答應你的要求，我們已讓出通道，你走吧！”

馬如彪一邊回答：“盜亦有道！”一邊帶殘部挾持老百姓出莊，步上木橋。

隱蔽在橋東北二百米處土地廟前樹下的田小沖舉槍射擊，一槍擊中，馬如彪栽倒水中。余匪一愣后跳水逃生，被全部擊斃。

32.田橋四大隊二中隊臨時駐地 日

包大海：“二中隊不愧是老紅軍連隊，專出能人。你看從二中隊出去的沈通和田小沖，一文一武，在平息兩起嘩變事件時功不可沒。特別是田小沖，二百米距離，一槍命中，絕對的高手，實在令人佩服！”

嚴亞：“你可曉得田小沖原來叫什么名字？”

包大海：“不知道?！?/p>

嚴亞：“田小銃。銃本是打獵的一種火槍。他是獵戶出身，從小跟父親練就了一手好槍法，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百發百中。日本鬼子屠村時殺了他全家，只有他一人逃出，被跟隨葉飛司令打游擊的徐其華等人所救，他就參加了新四軍，葉司令親自給他改名叫田小沖?！?/p>

包大海：“真是個傳奇英雄！”

通訊員：“報告一排長，據可靠情報，從海安下來的山下中隊鬼子和偽軍二百多人在千步鄉搶糧，駐該地的我二大隊二中隊主動出擊，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孔隊長命令全中隊火速趕往千步溝，救援二大隊二中隊。”

嚴亞：“轉告中隊長，我排立即出發！”

33.千步鄉 日

槍聲激烈，陷敵包圍的“聯抗”二大隊二中隊奮勇還擊，子彈幾近打光，官兵上好刺刀，準備突圍。

“聯抗”特務大隊從東北方向趕來，四大隊二中隊從西北方趕來，火力將敵壓住。

王卜喜：“同志們，咱增援的部隊到了，殺出去，消滅敵人！”

“聯抗”三支部隊里應外合，鬼子偽軍不支，丟下糧食逃竄。

王卜喜望著逃竄的敵人，下令道：“追上去，把敵人全部消滅！

孔令泉勸住他：“算了吧，窮寇莫追，我們子彈不多，省著點用?！?/p>

龔茂榮命令道：“各部迅速打掃戰場，清點彈藥。”

王卜喜向孔令泉、龔茂榮、朱廣龍敬禮，一邊和朱廣龍握手擁抱，一邊說：“感謝各位出手相救！”

朱廣龍：“都是戰友，何必這么客氣！”

龔茂榮：“真是不打不相識！從相互敵視，到相互諒解，再到并肩戰斗，這是我們聯合抗日部隊必定經過的三個過程?！?/p>

黃逸峰等首長趕來。

四大隊二中隊司務長：“報告黃司令，此戰擊斃鬼子5人，斃俘偽軍19人，繳獲槍支70余支，子彈兩千余發，手榴彈一百余顆，糧食全部追回?！?/p>

張孤梅：“好，糧食移交千步鄉農會長季慰農，由他負責善后。繳獲槍支彈藥按人頭平均分發補充給各參戰單位?！?/p>

司務長：“是！”

黃逸峰：“告訴大家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為了加強對我聯抗部隊的改造，新四軍軍部令我部除少數原地堅持，所有各部迅速北上，向軍部靠攏，到軍部集中整訓?！?/p>

全體歡呼：“好！好！”

周至堃：“孔令泉、龔茂榮聽令！”

孔令泉、龔茂榮：“到！”

周至堃：“司令部決定，令你們為北上整訓先遣隊。你部務必在下午四點準時出發，為大部隊偵察探路！”

孔令泉、龔茂榮：“是！”

34.東臺橫河“聯抗”司令部臨時駐地 日

黃逸峰：“同志們，我們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暫時可以喘口氣了。新四軍軍部已北移至鹽城，令我部在腳下的橫河一帶進行休整，補充武器、彈藥，補充夏季服裝和醫療用品。等裝備一齊全，我們就向軍部靠攏，接受整訓。今天接到命令，一師對我‘聯抗’領導班子又有所調整，調張孤梅同志到一師一旅任職，調東臺縣縣長彭柏山同志接任我‘聯抗’政治部主任。同時，一師師部從各部抽調一批具有中等文化的青年集中培訓電訊業務，我部袁子梅、崔畸等四人隨張主任而行，到師部報到?，F命令，二大隊負責補充服裝，特務大隊負責補充武器彈藥，四大隊接送彭柏山、張孤梅二位同志，并征集醫療用品！”

三位大隊長：“是，保證完成任務！”

35.文工團駐地前 日

龔茂榮和袁子梅話別。

宋生發尋龔茂榮而至，揶揄道：“老弟，人家忙交接手續，你來湊什么熱鬧？”

黃逸峰聞聲趕來打圓場：“老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茂榮好歹在文工團借用過，來和袁子梅道個別也很正常嘛！”

宋生發：“正常，正常。就是場合不太正常?！?/p>

黃逸峰：“龔茂榮、袁子梅聽令，準你們二人半小時假，半個小時后回來，向老宋領受任務！”

龔茂榮、袁子梅：“謝謝首長！”

宋生發：“記住，只可兒女情長，不可英雄氣短！”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二人漸漸向遠處走去……

36.橫河“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日

龔茂榮：“同志們,由于在曲北水鄉根據地反‘掃蕩’，我部減員嚴重，從高峰期1600余人，減至1300多人，有些大隊、中隊不成建制。今天上午，司令部進行了整編，將一大隊、特務大隊、三、五大隊、東南支隊、仇湖大隊、曲塘大隊等番號撤銷，充實合編為二、四兩個大隊，一個獨立支隊，一個特務中隊。我中隊由三個排擴充為四個排。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四排全體弟兄的到來！”

全中隊鼓掌。

四排全體敬禮。

龔茂榮：“同志們，整編后，輕裝上陣，戰斗力會更強勁。司令部命令我部繼續擔當北上先鋒隊，為大部隊探路。我們將經過劉莊、伍佑一帶，向軍部所在地阜寧一帶靠攏?！?/p>

孔令泉：“出發！”

二中隊打著戰旗前進。

37.阜寧“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陣地 日

字幕、畫外音：“1941年7月中旬，日偽集中一萬七千余人的兵力對新四軍軍部所在地鹽阜地區大舉‘掃蕩’?！?/p>

天上，日寇飛機輪番轟炸。

日寇大炮轟擊，硝煙滾滾，到處斷墻殘壁，一片焦土。

二中隊越過公路，沖出敵人的包圍圈，稍作休息。

司令部通訊員：“報告，為了掩護軍部轉移，司令部命令你二中隊返回敵包圍圈，吸引、牽制敵人，其他中隊配合你們行動!”

孔令泉：“轉告黃司令，保證完成任務！”

二中隊重新沖入敵包圍圈。

歌曲《新四軍軍歌》再次響起。

二中隊三進三出的拼殺場面。

38.橋頭鎮 日

二中隊就地休息。

集結號響起，二中隊集結完畢。

龔茂榮：“同志們，我知道大家太辛苦了，三進三出，又一天急行軍130里，大家都累趴下了，誰都想睡個囫圇覺，但敵情緊急，不允許呀！特務中隊偵察員送來情報，我們又被敵人包圍了，日軍一個聯隊、偽軍三個團，三倍于我的敵人，再不突圍就晚了。我們是什么連隊？我們是老紅軍連隊，是‘聯抗’的先鋒隊，連續作戰是我們連隊的一貫傳統。這次突圍戰，孔隊長主動請纓，我中隊再次擔當先鋒，殺開一條血路，為大部隊打開生存通道，大家有沒有決心？”

全體：“有！有！有！”

龔茂榮：“好，下面由孔隊長下達命令!”

孔令泉：“指導員率一排、二排為左路縱隊，我和三排、四排的弟兄們為右路縱隊，務必在中午12點前突破重圍，在高作鎮會合。出發！”

全體：“是！”

槍炮聲大作，二中隊兩路縱隊冒著槍林彈雨沖殺。

周至堃：“緊跟二中隊，殺出去！”

39.二中隊駐地 日

宋生發：“同志們，我們終于和三師會師了。三師隨軍部一起行動，馬上就可以見到陳毅、劉少奇等軍部首長了。現在司令部令我四大隊、特務中隊休整。由于斷后的獨立支隊支隊長黃重厚犧牲，隊伍傷亡散失一大半，獨立支隊番號撤銷，幸存幾十人分別編入特務中隊和我們二中隊。希望大家抓緊時間休整。日偽對三師的‘掃蕩’還在繼續，軍部令我部繼續堅守陣地，牽制住敵人，保證三師側翼的安全。此次堅守，司令部令二大隊為主力，我們四大隊為預備隊?！?/p>

孔令泉、龔茂榮：“跟司令部說說，還讓我們二中隊為主力?！?/p>

宋生發：“你們傷亡30余人，也需要休整，服從命令！”

孔令泉、龔茂榮：“是！”

40.阜寧縣新四軍軍部大操場 日

彭柏山：“同志們，為了配合這次整訓，軍部給我們的領導班子稍作了調整。原副司令兼參謀長周至堃同志調一師師部工作，調參加過井岡山斗爭、曾任紅二十三軍參謀長的賀敏學同志任我部參謀長。軍部還派來了程飛白、袁捷、周林、譚勛、孫慰民、朱富榮、湯文林、張可群、李峰、劉運來、熊少南、胡英、彭涵明等同志充實排、中隊以上干部隊伍。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賀參謀長和其他同志的到來！”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賀敏學等人走到臺前，向全場敬禮，全體將士還禮。

黃逸峰：“同志們，軍首長已到。下面有請軍部首長接見大家?！?/p>

劉少奇、陳毅、賴傳珠等領導依次走上主席臺，向大家招手致意。

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上前敬禮：“報告陳老總，警衛員宋生發、龔茂榮、孔令泉率老二連向您報到！”

陳毅：“同志們辛苦了！”

宋、龔、孔三人：“首長辛苦！”

黃逸峰示意三人歸隊。

陳毅：“聽說你們北上途中犧牲、失散了不少同志，大家都比較難受，我們軍部領導心里也很難受。對于陣亡同志的名單要認真登記造冊，有機會要好好安撫他們的親人，等抗戰勝利后要給烈士們建紀念碑，讓子孫萬代記住他們的英名。同志們啊，干革命就會有犧牲，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我們打仗的目的不為死，而是求生存，為大多數人求生存，仗打得好可以減少傷亡。這次叫你們來，就是要幫助大家提高思想覺悟，認清形勢，提高打仗的本領?！?/p>

“聯抗”官兵全體高呼：“學好本領！奮勇殺敵！學好本領！奮勇殺敵！”

41.鄉道上 日

畫外音并字幕：“經過兩個多月的整訓，聯抗八百余人于10月中旬回到蘇中根據地。根據中共華中局決定，蘇中區劃姜堰至海安一線上官運鹽河以北，東臺溱潼大河以南，李堡至東臺的串場河以西地區為聯抗部隊的活動地區。”

徐其華：“聽說要抽調你做地方政權工作，你是怎么想的？”

江云波：“是的，在財務科干得好好的，突然調我到地方上工作，思想上還真轉不過彎來。”

徐其華：“抽你到地方上工作是形勢的需要。在我們北上期間，根據地大多被李明揚、陳泰運、張星炳部占去了，只剩下兩個小鄉，活動空間太小，更不能及時補充給養。現在司令部決定和國民黨談判，爭取要回屬于我們的地方。實在不行就干他一仗，奪回來。同時抽調精干力量組成六七個武工隊開辟新鄉。你是女同志，有些工作離不開你們的?！?/p>

江云波：“這倒是的。彭主任找我談過話，讓我當鄉指導員兼婦救會會長。”

徐其華：“當官了，應當高興才是?！?/p>

江云波：“你就別取笑我了，你知道的，我是城里的小市民，農村工作不懂，我怕不適應，完不成組織上交給的任務?！?/p>

徐其華：“別擔心，有其他同志協助你。明天政治部舉辦培訓班，一邊解決思想問題，一邊指導工作方法?！?/p>

江云波：“有你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徐其華：“送你一個小本子，要嗎？”

江云波：“師傅送的，哪能不要？”

徐其華：“這個小本子是在鹽城時買的，沒舍得用，送給你，對你做群眾工作會有幫助的?！?/p>

江云波：“那我就不客氣了！”

42.北茅山古寺廟 日

戰士甲：“這些土軍閥，不講信用，談什么判，直接錘他！”

戰士乙：“就是，打什么口水仗，干脆殺過去，我這幾天正好手癢癢！”

徐其華：“胡說！四面出擊哪有這么多部隊？何況現在是國共合作抗戰時期，槍口應當盡量一致對外，懂嗎？”

通訊員：“報告徐排長，談判成功，黃司令已在回根據地的途中，警衛任務已完成?？钻犻L令你排斷后，即刻回防！”

徐其華：“是！”

眾人：“好啰！這下子我們可以集中精力對付‘野三旅’了！”

43.吉慶鄉永盛院“聯抗”司令部 日

朝陽沐浴古剎，院外兩棵高大的銀杏樹，凜冽的西北風吹落枝頭的最后幾片樹葉。

古樹下，幾十名“聯抗”中隊以上干部踩著地上枯黃的樹葉走進臨時禮堂，參加司令部作戰動員會。

44.臨時禮堂 日

主席臺上方的會標“驅逐‘野三旅’戰斗動員大會”。

主席臺上，“聯抗”司令黃逸峰、政治部主任彭柏山、參謀長賀敏學分別作戰前動員，下達作戰命令。

黃逸峰：“同志們，根據去年‘聯抗’成立前后國共雙方的有關協議，泰州、東臺、海安三城之間的三角區，上官河以北，溱潼大河向東一線以南地區為我們‘聯抗’的活動區域。但國民黨頑固派不顧當初的協定，在我部北上這幾個月時間內，趁機搶占地盤，李明揚占領了白米區北部，陳泰運部占領了章郭、莫家莊、鄧莊、校林、沙崗、江顏鄉一帶，‘野三旅’利用被韓德勤收編的機會，趁機向南蠶食，駐兵墩頭、周家溪、鹿汪、姚籪、仇湖、曹莊、施家溪等地，勢力伸展到海北道士橋一帶，并多次襲擊我留守人員。加上日偽的‘掃蕩’、盤踞，這一帶是烏煙瘴氣，老百姓既要受日偽的蹂躪，又要受國民黨頑軍的盤剝，苦不堪言。我們是人民的軍隊，我們一定要維持好抗戰秩序，要解救這里苦難的人民！再說，我們從軍部整訓回來，只有幾個鄉的小小根據地，這巴掌大的地方擠得我們喘不過氣來，我們要奪回我們的活動地區！”

臺下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彭柏山：“同志們，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仗要一場一場地打，不能一口吞塊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里面有個策略問題。通過鄧高莊和茅山的兩次會談，我們先和李明揚、陳泰運搞好關系，集中力量打擊北邊的保安三旅，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野三旅’，把他們驅逐到溱潼大河一線以北去。不過，我們打‘野三旅’不是為了吃掉他們，而是為了教訓他們一下，迫使他們讓出所占的地區。我們還要團結、爭取他們共同抗日。既然是教訓他們，就要拿出點氣魄來，造成大兵壓境的氣勢，把他們嚇走，擠走?？紤]到我們的兵力有限，一師師部調一旅兼三分區支援我們。這是我們打開興東泰特區局面的第一仗，務必打好，打勝，打出‘聯抗’的威風來！”

臺下又一陣熱烈的掌聲。

賀敏學：“根據一旅通知，老二團圍困墩頭，并阻擊敵仇湖、曹莊據點的援兵，老一團圍困鹿汪、周家溪，并阻擊敵姚籪據點的援兵，泰興警衛團圍攻施家溪，并阻擊敵周家垛援兵?，F命令，我四大隊一中隊配合老二團主攻墩頭鎮，二中隊配合老一團主攻鹿汪莊，三中隊主攻周家溪。特務中隊作為預備隊，二大隊和其他地方部隊留守，謹防日偽和頑軍偷襲根據地。各部先原地待命，等待具體出擊時間！”

全體人員立正回令：“是！”

45.鹿汪莊西南草地 日

彭柏山、周林、龔茂榮、孔令泉等人在化妝偵察。

彭柏山：“鹿汪莊據點是我們這次攻擊據點中最難啃的一塊骨頭，所以司令部將這一艱巨而光榮的任務再次交給老二連來完成。在司令部三位主要干部分工帶隊時，我說，我當東臺縣長時幾次到過鹿汪，地形熟，有群眾基礎，勸黃司令和賀參謀長別和我爭，我是打鹿汪的不二人選。黨委會最終同意了我的方案?！?/p>

龔茂榮指著剛繪成的敵城墻簡圖說：“鹿汪據點北三四里處是周家垛，住有‘野三旅’二總隊的指揮部，鹿汪據點是敵周家垛指揮部的一個前衛，兩個據點之間有一條南北向的公路相連。因此，比起墩頭、周家溪來，鹿汪據點更加易守難攻。這個據點的土城有一丈五尺高，修建了五六個碉堡，土城周圍又是三四十米寬的護城河，中間還有鹿砦等障礙物。土城有南北兩個門，南門跨兩座橋和周家墩相通，北門前只有一個土壩供出入，城門兩邊均有幾丈高的碉堡，下面城墻里還設有暗堡，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p>

孔令泉：“昨天下午在南橋的火力偵察，我中隊已有兩名戰士犧牲，三名戰士負傷?，F敵人已將木橋拆除，將所有船只都拖到據點的岸上，將環據點沿河的民房都拆毀，燒毀，連開明紳士周錦昆家的北墻都被推倒，防止我軍用作掩體?！?/p>

周林：“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北門進攻了?！?/p>

孔令泉：“我和指導員的意見一致，半夜從北門奇襲。”

彭柏山：“好，就這么辦！”

46.墩頭鎮戰場 日

硝煙滾滾。

黃逸峰、宋生發率“聯抗”四大隊一中隊發起攻擊，“野三旅”據點守軍還擊，東岳廟內外到處都是對壘士兵的遺體。

外圍陣地，新四軍老二團阻敵增援……

47.周家溪戰場 日

幾次沖入敵據點鹿砦內的“聯抗”四大隊三中隊官兵被“野三旅”守軍機槍擊退。

“聯抗”參謀長賀敏學、四大隊教導員袁捷調整兵力，再次發起攻擊……

48.西大河 日

“野三旅”駐姚家籪援兵趕來，被新四軍老一團堵住。

一艘突進的汽艇被新四軍炸沉……

49.施家溪戰場 夜

“野三旅”援軍突破新四軍泰興警衛團的防線，與施家溪據點殘軍會合，重新組織防守。

50.鹿汪戰場 夜

“聯抗”政治部主任彭柏山、四大隊副大隊長周林率二中隊從西邊草荒田迂回至“野三旅”土城北門，準備發起襲擊。

敵城墻的暗門打開，一伙夫下河淘米準備煮夜宵，發現河岸人影，高喊：“有情況！”

敵城門機槍響起，壩頭“聯抗”幾個戰士倒在血泊中。

孔令泉：“第一爆破組上，炸毀敵城門！”

龔茂榮：“機槍掩護！”

第一組三人沖到城墻下全部中彈犧牲。

龔茂榮抓起炸藥包，幾個翻滾跳躍，沖到城墻下，迅速拉燃導火線，再幾個翻滾撤退，半道中彈犧牲。

一聲巨響，幾丈高的敵碉堡被炸毀，敵人的尸體橫飛。

敵打開暗堡射擊孔，火力再次將壩頭覆蓋。

孔令泉端起機槍射擊，中彈負傷。

副中隊長胡英下令：“救出孔令泉，搶出龔茂榮遺體。”

周林：“彭主任，不能再這樣打了，讓部隊先撤下來！”

彭柏山：“后撤二百米！”

51.城北 夜

“聯抗”戰士在休整。

武夫：“報告彭主任，預備隊特務中隊奉命趕到，隨時準備投入戰斗！”

彭柏山：“好，先休息一下，我們共同來研究一下下一輪進攻，無論如何都要拿下敵據點！”

孔令泉：“彭主任，老龔已犧牲，我負重傷，不能靠前指揮了。我建議，二中隊由副隊長胡英和支部副書記兼三排長徐其華代替我指揮。還讓我二中隊主攻。”

武夫：“不行，二中隊元氣大傷，應由我們特務中隊擔任主攻！”

彭柏山：“好，就這樣，特務中隊主攻，胡英、徐其華帶二中隊助攻?！?/p>

胡英、徐其華：“我們要主攻，為指導員報仇！為弟兄們報仇！”

二中隊全體官兵：“報仇!報仇!報仇!”

通訊員：“報告!墩頭、周家溪之戰已取得勝利，‘野三旅’二總隊胥胡子答應停戰談判，戰役目的已達到，黃司令命令你部立即撤出戰斗！”

二中隊官兵：“不撤！不撤！”

彭柏山含淚下令：“撤！”

戰士們抬著傷員和烈士遺體消失在夜幕中。

52.杜家樓“聯抗”四大隊二中隊臨時駐地 日

彭柏山：“同志們，現通報幾件大事。一、通過和‘野三旅’副司令胥金城的談判，雙方達成聯合抗日的協議，重新劃定抗日防區。根據協議，‘野三旅’退出墩頭鎮、江楊鄉全部和鹿汪大部分地區，墩頭鎮、江楊鄉已被我解放，鹿汪據點明日由我部接防。二、為了鞏固新區，我部成立了泰北支隊，由宋生發同志任支隊長，周林同志任四大隊大隊長?！?/p>

二中隊全體鼓掌。

彭柏山：“鑒于二中隊指導員龔茂榮已犧牲，中隊長孔令泉同志受重傷，司令部對二中隊領導班子做了調整。下面由袁捷同志宣布命令。”

袁捷：“胡英、徐其華聽令！”

胡英、徐其華：“到!”

袁捷：“任命胡英同志任四大隊二中隊中隊長，徐其華同志任指導員！另將田小沖調回二中隊，任三排長！”

胡英、徐其華：“是！”

彭柏山：“接一師師部通知，孔令泉同志轉送至師部野戰醫院療傷，待傷愈后重新分配工作。明天下午由你們二中隊護送至陸家窯串場河，有二分區的同志來接應。”

周林：“二中隊全體同志聽令！”

二中隊全體立正回令：“到！”

周林：“明天上午8點整在鹿汪土城接防。下午兩點，抽一個排護送孔令泉同志，請全體做好準備！”

二中隊全體：“是！”

53.鹿汪土城 日

“野三旅”集合號響過，全連官兵分列北門前土壩兩旁，迎接“聯抗”二中隊。

“聯抗”二中隊打著戰旗，氣宇軒昂地進城接防。

54.陸家窯 日

躺在擔架上的孔令泉拉著徐其華和田小沖的手說：“老二連交給你們了，好好干，別給陳老總丟臉。過清明時替我在老龔等兄弟的墳上多點上幾刀紙?！?/p>

徐其華、田小沖：“我們記著哩。您盡管放寬心，早點養好傷，我們都等著您回來哩?！?/p>

擔架抬上新四軍二分區船只，孔令泉向岸邊二中隊官兵揮手。

二中隊戰士邊揮手邊喊：“老隊長，再見……”

二分區船只逐漸消失于河灣上……

55.鹿汪莊西草地 日

七座新墓前分別立著“龔茂榮烈士之墓”等木牌，墓前堆放著一頂頂花圈，紙煙繚繞。

特寫：宋生發送的花圈，上款：“老二連烈士永垂不朽！”下款：“戰友宋生發敬挽”。

“聯抗”四大隊二中隊全體官兵列隊致默哀，江云波扶著一身素衣滿臉哀容的袁子梅站在隊前。

徐其華：“老龔，老孔在醫院想念你，寫了一首詩懷念你，現在我念給你聽?！兜觚徝瘶s》，太湖之濱英雄漢，紅軍隊伍好兒郎。三年游擊斗白匪，五載抗戰殺三黃。大江南岸足跡留，曲水北鄉琴聲揚。為斗張頑身先去，但留戰友哭鹿汪！”

胡英：“老龔，袁子梅同志請假專程回鄉來祭奠你和弟兄們，現在她用你留下的手風琴演奏《劉海砍樵》，讓你和弟兄們解解悶，好嗎？”

手風琴琴聲響起，官兵們隨著旋律和唱著，原本歡快的旋律被唱和演奏得十分凄美、沉郁，令人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胡英：“鳴槍，向烈士們告別！”

十名禮兵出列，舉槍三響，聲震蘇中水鄉上空。

56.鹿汪聯抗”四大隊二中隊駐地 日

周林：“從國際形勢看，日寇忙于太平洋戰爭，從中國戰場形勢看，侵入蘇中的日寇正忙于集中兵力對四分區‘掃蕩’，目前我們‘聯抗’地區相對比較穩定。因此，興東泰特委和‘聯抗’司令部決定抓住這一大好時機，開展轟轟烈烈的建政、建軍運動?，F抽調你們二中隊加強中心根據地鄉村建設，鹿汪防區由三中隊抽調一個排接管，明天上午換防。另外，為了采購造火藥的材料焦炭，袁教導員準備化裝至南通購買，現抽調你中隊一排完成任務。明天中午12點前，二中隊必須辦好移防手續，趕至司令部所在地長垎頭報到?！?/p>

胡英、徐其華：“是！”

57.長垎頭“聯抗”司令部前 日

商隊整裝待發，“老板”、“小開”、“賬房先生”、“傭人”、“保鏢”、“苦力”有序站列，20輛獨輪小木車一字排列。

黃逸峰揮揮手示意商隊出發。

“老板”袁捷：“走！”

商隊推著獨輪小車向東前進。

58.千步鄉二中隊駐地 日

二中隊召開班排以上干部會議。

徐其華：“同志們，通過前幾個月的努力，中心鄉普遍建立了黨小組，建立了農會、青抗會、婦抗會、民兵大隊，政權掌握在共產黨手里。軍隊要為地方服務，現在快到麥收季節，俗話說‘收麥如救火’，我們要幫助收麥，主要是幫助烈軍屬、特困戶，幫助他們渡過難關?！?/p>

胡英：“我們已和千步鄉指導員江云波、農會長季慰農碰過頭，鄉里正在統計，安排，大家回去準備，明天上午找江云波領受任務。”

全體：“是！”

59.千步鄉李家垛 日

田野一片金黃，田小沖帶一個班幫李家收麥。一只野雞被驚動，撲騰騰向空中飛去，田小沖拔出手槍，“砰”的一聲將野雞擊落。

軍民歡呼：“好槍法！好槍法！”

一戰士撿來野雞，遞給田小沖。

田小沖抓在手中掂了掂，遞給李春蘭：“挺壯的，拿回家燉了，給你奶奶補補?！?/p>

60.吉慶鄉四大隊大隊部駐地 夜

周林：“采購任務完成了？”

袁捷：“完成了。由于地下交通站和內線同志的掩護，策應，總算有驚無險。”

周林：“累壞了，先歇歇吧。”

袁捷：“歇不下來，要做準備，明天晚上還要到臺城弄藥品。司令部準備抽我二中隊二排參加行動。”

周林：“怎么又抽二中隊？這些本來都是特務中隊干的活呀！”

袁捷：“特務中隊除警衛排外，全部抽調外出執行任務，打通上海、南通、如皋、海安一線的地下交通線，重點是采購鋼材?！?/p>

周林：“好吧，我來通知二中隊二排?！?/p>

61.千步鄉草地 日

土臺上，黃逸峰、賀敏學、彭柏山等首長用望遠鏡視察千步鄉基干民兵實彈射擊訓練。

遠處，田小沖用口哨發出指令，千步鄉基干民兵舉槍射擊，“砰！”“砰！”“砰！”槍聲不斷傳來。

參觀軍民的喝彩聲此起彼伏。

胡英跑前來報告：“黃司令，四大隊二中隊正在指導千步鄉民兵大隊基干民兵實彈射擊，請指示！”

黃逸峰：“好，通報具體成績。”

胡英：“21人參射，每人3發子彈，中靶51發，其中有6發9環，報告完畢！”

黃逸峰：“好，不錯。我們興東泰特區各鄉鎮民兵大隊都建立起來了，過幾天讓各鄉派人來千步鄉參觀學習。你們再加強訓練，一定要讓千步鄉民兵打出更好的成績！”

胡英：“是！”

62.四達橋 日

田小沖帶著三排戰士在行進。

戰士甲：“真是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你看大半年前‘野三旅’跟我們‘聯抗’還打得一塌糊涂，現在卻成了友軍，還派技術員來教我們的人修理槍械。當官的頭腦轉得快，換作我還真轉不過彎來。”

戰士乙：“這叫會處世?！?/p>

田小沖：“這就是共產黨統戰政策的偉大作用?！?/p>

一班長：“排長，歇會兒吧，剛把‘野三旅’的技術員送走，來回30多里哩?！?/p>

田小沖：“再過一條河，等到了我們‘聯抗’防區再休息?！?/p>

“砰砰砰”，東南方傳來槍聲。

偵察員：“報告排長，十多個鬼子帶著一個連的偽軍乘汽艇從雙溪河進入江大河‘掃蕩’，沿河打死十多個無辜老百姓。稅警團一個排正在河南抵抗，快頂不住了！”

田小沖：“快營救老百姓，策應稅警團！”

三排跑步進入江大河北岸，各種武器一起開火，打得日偽措手不及，兩個鬼子和十多個偽軍中彈落水。三排同時甩出十多顆手榴彈，炸沉敵汽艇一艘。敵余汽艇掉頭逃竄。

63.中山橋南“聯抗”醫務處 日

醫務處長程賢家：“昨天夜里，宋生發同志帶泰北支隊一個中隊至一旅兼三分區執行任務，歸來時在黃自量一帶突遇偽軍一個連，交戰中中隊長朱廣龍犧牲，老宋被手榴彈炸傷，倒在一小溝旁。接應的隊伍將他救出后送至司令部搶救，幸好師部醫院外科專家來辦衛生培訓班未走，專家從他腹部和肩上各取出一片彈片。手術雖然做完了，但他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說著胡話，一會兒喊‘二連’，一會兒喊‘玉琴’。玉琴不可能來了，只有通知你們老二連來安慰安慰他?！?/p>

徐其華：“陶玉琴怎么啦？”

程賢家：“陶玉琴已于一個多月前犧牲了。這是從老宋上衣口袋里找出來的信，是茅山北市鄉鄉公所寫來的。”

徐其華：“這個大老宋，把這么大的事一個人憋著，現在禍不單行，又受了重傷，鐵打的血肉也受不了哇！”

胡英：“我們進去看看吧！”

護士攔住：“不行，黃司令吩咐，在傷員醒來前，任何人不準看望！”

胡英：“你是誰呀？這么大的口氣？”

程賢家：“丁英，剛來的護士，黃司令特意指派的護理?！?/p>

屋內傳來宋生發微弱的喊聲：“誰在門口吵??？”

眾人推門進。

64.醫務室 日

丁英撫摸宋生發額頭后說：“咦，燒退了！”

程賢家：“老宋，老二連的同志看你來啦！”

宋生發：“來了？我以為我這次要向龔茂榮報到，再也見不到你們幾個兔崽子呢。”

徐其華：“哪能啊，您是我們老二連的魂，弟兄們都拽著你，您走不了?！?/p>

丁英：“您已脫離危險了！”

宋生發：“那好，那好，還能打鬼子就行。大家都坐下來談?！?/p>

65.石錐子“聯抗”四大隊二中隊臨時駐地 日

四大隊在開會。

徐其華：“同志們，現在通報嚴峻的形勢，敵人采取逐步蠶食的辦法，妄圖消滅我‘聯抗’，消滅新生的紫石縣。日偽大兵壓境，在我曲北、海北、仇湖、時堰這些活動地區修建大小據點60多個，我部的活動范圍越來越窄，駐地距離敵人最遠的地方不足十里，敵人一個跑步就能打到門口，老百姓形象地說‘一槍打穿一個鄉’。根據大部隊無法行動的實際情況，司令部決定進行改編，取消大隊建制，編為六個連，由司令部直接指揮。機關精簡，充實連隊，干部降級使用，科長、大隊干部擔任連隊干部。下面由胡英同志向大家通報各連干部名單及各連主要職責及防區，以便做到彼此有數?！?/p>

胡英：“一連連長周林，指導員袁捷，二連連長胡英，指導員徐其華，三連連長兼指導員孫慰民，四連連長劉運來，指導員朱富榮，五連連長熊少南，指導員胡子邦，特務連連長兼指導員宋生發。一連、四連隨剛調回的李副司令和賀參謀長行動，保衛紫石縣政府，在仇湖至時堰地區打游擊。三連、五連隨彭主任行動，保護后勤機關，在西南曲北區一帶打游擊。特務連、二連隨黃司令行動，保護興東泰地委和‘聯抗’司令部，在海北區至曲北區一帶打游擊。”

徐其華：“我們改編后的二連，恢復四個排建制，約150人。雖說是一個加強連，但我們擔負起司令部東部外圍的警衛任務。國軍‘野三旅’剛瓦解，我們要對付來自海安、富安、仇湖等方向的日偽軍，今后我們將要面臨更為殘酷的生存環境，請同志們務必要有一個充分的心理準備。”

全體：“不怕犧牲！奮勇殺敵！爭取勝利！”

66.江家舍“聯抗”司令部臨時駐地 日

通訊員：“報告，一連送來緊急情報，今日清晨，賀參謀長率一連、四連劃船至墩頭曹莊北大河，突遇日軍一海軍陸戰大隊和偽三十五師特務團，參謀長令四連護送紫石縣政府和當地群眾轉移，自己率一連主動出擊，陷敵重重包圍之中。”

黃逸峰：“吳副參謀長！”

吳光明：“到！”

黃逸峰：“速帶二連火速開赴曹莊，救援一連！”

吳光明：“是！”

67.江家舍東北二連集結地 日

吳光明：“同志們，馳援任務完成后要迅速撤出，不要戀戰，保存有生力量。撤出后向河南十三篙子一帶集結，司令部和曲北區民兵在那里接應我們。”

全體：“明白！”

宋生發：“我將特務連剛繳獲的一門迫擊炮借給你們，助你們一臂之力。”

全體：“謝老連長！”

宋生發：“田小沖出列！”

田小沖：“到！”

宋生發低聲說：“吳副參謀長左臂殘失，行動不便。吳副參謀長的安全交給你，出了問題我饒不了你！”

田小沖：“是，保證完成任務！”

胡英：“出發！”

二連向西北跑步前進。

68.曹莊東南河邊 日

密集的槍炮聲不斷傳來。

吳光明：“快，迅速過河，吸引敵人火力，減輕一連壓力！”

二連部分乘船過河，部分泅水而過。

部隊登岸后與敵后游動哨遭遇，頓時煙火交加，喊殺聲一片。

69.莊西 日

一連和日偽隔河對射，日陸戰隊棄艇登岸，漸對一連合圍。

東南槍彈聲大作，日軍轉向東南應戰。

賀敏學：“同志們，我們的援軍已到，殺出去！”

周林、袁捷：“殺出去！”

一連各排交替掩護，向西突圍而去。

70.莊中 日

四面八方槍彈聲不斷傳來。

民房內，吳光明、胡英、徐其華邊吃干糧邊研究敵情。

田小沖氣喘吁吁地跑進門報告：“莊子上民房內空無一人，估計老百姓已安全轉移。我們在莊西小塘邊發現一連犧牲的幾個同志，估計一連已突圍出去?！?/p>

吳光明和胡英、徐其華交換了一下眼色果斷地說：“準備突圍！”

徐其華：“通訊員，通知各排長開會，準備接受任務！”

通訊員：“是！”

一排、二排、四排長相繼趕到。

胡英：“同志們，我們的東面、西面和北面敵人的火力最為密集，東南、西南和正南方向是大河，敵人的火力相對薄弱，我們向南突圍。一排為先鋒，由二排、三排掩護過河。一排過河后要不惜一切代價控制南岸，掩護二排、三排跟進，四排殿后。吳副參謀長隨二排行動，指導員隨田小沖的三排行動，我隨四排行動?！?/p>

全體：“是！”

徐其華：“慢！我水性好，我殿后。你是連長，應率先帶隊沖出！”

胡英：“正因為我是連長，軍事上我說了算！”

吳光明：“別爭了，就按徐指導員說的辦，把迫擊炮留給四排。”

71.莊南 日

這是兩條大河的第一條。

二連四排在北河阻擊，二排、三排所有火力向河南射擊，掩護一排渡河。大河兩岸不斷有人中彈。

一排全體泅渡，水上子彈如雨點般落下，一排不斷有人中彈犧牲，河水被染成紅色。

一排長率七八名戰士成功登岸，迅速向東西兩方射擊，二排、三排迅速渡河。

日軍裝甲汽艇從東西河面上趕來，機槍封鎖河面。二連登岸的戰士用手榴彈炸沉敵汽艇兩艘，敵人的尸體橫飛，余艇逃竄。

四排趕至，在河南戰友掩護下迅速過了河。

部隊冒著炮火快速向南前進，敵一發炮彈飛來，胡英和六七名戰士壯烈犧牲。

72.莊南第二條大河畔 日

徐其華率四排在后面阻擊，一、二、三排交替掩護泅水突圍。

田小沖帶七八人率先躍上南岸，突破敵人火力網，并掩護戰友迅速渡河。

吳光明乘一片大門板渡河，穿越敵炮彈掀起的巨浪，成功登岸。

二排長：“留幾個人在南岸，接應四排突圍，其余的向草甸中突圍。

73.十三篙子 日

草甸邊，江云波帶著曲北區區小隊及民兵來到，程賢家帶著衛生隊趕到。民兵給突圍而出的戰士遞水和干糧，衛生員給傷員包扎。

李春蘭給田小沖遞上水和干糧。

田小沖：“吳副參謀長呢？”

二排某戰士：“我排余部被敵炮彈擊中，排長及戰友們大部分犧牲，副參謀長下落不明！”

田小沖指著兩戰士：“你倆跟我走！”

三人向北搜索。

槍聲傳來，警衛員背著吳光明艱難前行，后面十多個鬼子邊打槍邊狂叫：“抓活的！”

田小沖等三個神槍手遠距離射擊，連斃五個鬼子，余敵逃走。田小沖背起吳光明趕至救護隊。

衛生員丁英趕來包扎，田小沖將吳光明扶上擔架抬走。

四排幾個戰士趕到。

田小沖：“指導員呢？”

四排某戰士：“指導員還沒出來?！?/p>

田小沖：“什么？你們幾個混蛋，這叫什么屁話！三排的弟兄跟我走，殺回去救指導員！”

十多個戰士：“是！”

74.墩頭鎮西南 日

“聯抗”一連返回救援二連。

賀敏學：“快！快！向雙樓集結！”

75.墩南大河 日

北岸炮彈繼續在二連四排陣地上炸響。

稻田邊，一顆炮彈落下，四排長犧牲，徐其華就地一滾，爬起，左腿中彈，鮮血染紅了褲腿。

北面的敵人從后面包抄過來，槍聲一陣陣傳來。

徐其華：“阻擊后面！”

眾戰士用機槍、手榴彈將敵人壓了回去。

徐其華：“向南岸再次試射，讓敵人機槍火力點暴露，迫擊炮瞄準發射！”

眾戰士：“是！”

南北岸對射，二連四排炮手將敵機槍全都炸啞。

徐其華看看懷表：“同志們，現在是下午五點鐘。我走不了啦，我和幾個傷員留下掩護你們突圍。大家看，對岸全是草荒田，敵人陣地的兵力大部分被殲滅了，趁敵人援兵未到，新的包圍圈還沒有形成，沖過去就可以脫險了，對岸的荒田草叢中有戰友在接應我們?！?/p>

眾戰士：“指導員，我們背你過河！”

徐其華：“別傻了，執行命令！”

眾戰士收集槍支彈藥交給指導員，然后跳入南大河，奮力向南岸游去……

南岸敵人向河中射擊，不斷有“聯抗”戰士中彈犧牲。

田小沖等趕來，從后面襲擊敵人。機槍手昝文才等五六人從水中鉆出，抓住樹枝躍上南岸，奪槍射擊拼殺。

三個偽軍端著刺刀，圍住了赤手空拳的昝文才。一個偽軍刺來，昝文才側身躲過，順手將槍奪來，轉身將敵刺死。兩個偽軍同時刺來，昝文才左擋右刺，將兩個偽軍刺死。一班長和一個偽軍對刺，刺刀雙雙刺入對方體內。一個偽軍從后面刺傷一“聯抗”戰士。

田小沖二百米距離射擊，將敵擊斃，余敵嚇得丟下槍支逃命。

“聯抗”戰士撿起地上槍支，舉槍向河北敵人射擊，策應徐其華等人。

76.河北 傍晚

徐其華等傷員以土地廟為掩體，阻擊北邊的敵人。沖鋒槍、步槍子彈打光后，用手槍射擊，一個手持指揮刀的鬼子少佐中彈倒下。手槍子彈打光后，徐其華將兩顆手榴彈的后蓋旋開，等著敵人。

敵人一邊喊著：“抓活的！”一邊將徐其華等人圍起來。

徐其華猛一翻身，拉響了手榴彈，敵人和土地廟一齊飛上了天。

77.河南 傍晚

“聯抗”幾個戰士失聲痛叫：“指導員——”

田小沖等人趕到，見徐其華已犧牲，忙向兩邊射擊，想擊退合圍的敵人。

一連指戰員趕到，打退敵人，然后將二連幸存的戰友救出，漸漸消失于草叢中。

78.十三篙子 傍晚

田小沖等人再次趕到集結地點。

江云波：“徐其華呢？”

昝文才沉痛地回答：“指導員犧牲了！”

江云波悲憤地喊了一聲：“啊——”隨即從昝文才手上奪走步槍，飛快地向北沖去。

賀敏學：“快，攔住她！”

全體:“江副區長，別去——”

79.墩南大河 傍晚

河中鬼子的汽艇拖著幾只裝滿尸首的木船撤退。

河南岸江云波邊跑邊射擊。

汽艇上兩個鬼子中彈倒下，鬼子用迫擊炮轟擊南岸。

一聲巨響，炮彈命中江云波，一個記錄本被炸成幾十片在空中飛舞……

80.千步鄉“聯抗”烈士墓 日

墓前，芳草萋萋，近百座新墳排列有序，宛如戎裝待發的又一支戰隊。

“胡英烈士”、“徐其華烈士”的木質墓碑。

田小沖、嚴亞等近20人在墓前久久站立，沉痛地悼念。

墓左，黃逸峰等人在交談。

周林：“他們一直站著，勸不走?！?/p>

袁捷：“是的，從清晨到現在已四個多小時了?！?/p>

黃逸峰：“老宋，你是二連的老連長，你待會兒去勸勸他們?！?/p>

宋生發：“好的。讓他們再陪陪烈士們，多禱祝幾句?！?/p>

黃逸峰：“關于二連和一連合并的事我想再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宋生發：“鑒于二連已被打殘的事實，我擁護司令部的決定。但二連雄風依舊，精氣神仍在。你看這幸存的一幫小伙子，個個如狼似虎。特別是田小沖，血戰曹莊時三進三出，如入無人之境，簡直就是常山趙子龍投的胎。二連是‘聯抗’的魂，光榮的番號不能丟，如果沒有二連的番號，一是對陳老總、粟司令不好交代，二是對不起死去的烈士，三是會使幸存的二連戰士寒心。”

袁捷：“我同意老宋的意見，可先暫時撤銷一連的番號，將合并后的連隊叫二連?！?/p>

周林：“我也同意。為了促進兩個連戰友之間的磨合，可將田小沖、嚴亞這兩個排長在連部掛副職?！?/p>

黃逸峰：“你們的建議很好，等我和其他負責人討論后公布。只是連隊的磨合和新兵訓練等等，要你們多費點兒心?！?/p>

周林、袁捷：“放心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81.季家垛二連駐地 日

二連進行新兵刺殺訓練。

嚴亞：“突刺刺！”

眾人：“殺！”

嚴亞：“突刺刺！”

眾人：“殺！”

嚴亞：“防左直接向左刺！”

眾人：“殺！殺！殺！”

82.二連駐地 日

二連在進行移動靶射擊訓練。

田小沖：“我們在江南時，有人總結了這樣的移動射擊規律，敵人上山打他的頭，敵人下山打他的腳。瞄敵人的頭和腳，子彈卻打在敵人的胸部，為什么？敵人移動時有速度，當我們瞄準射擊的時間差和敵人移動的時間差相等時，剛好打中他的要害。有人不懂這個秘訣，專瞄敵人的胸部，卻打不著敵人。我們蘇中是平原，一般不考慮敵人上下移動，但對敵人前進的速度要估算好。我爸曾教我打兔子的秘訣，叫做提前三步打。人和兔子不一樣，具體場地不一樣，敵人的速度完全靠我們來估算。總之一句話，打移動對象要考慮好提前量。大家明白嗎？”

眾戰士：“明白！”

田小沖：“現在開始實彈射擊。第一組，上！”

第一組射擊，“砰砰砰”。

第二組射擊，“砰砰砰”。

第三組射擊，“砰砰砰”。

田小沖：“報靶！”

報靶員：“第一組14槍，中9槍。第二組15槍，中8槍。第三組15槍，中10槍，合格率百分之六十一。”

田小沖：“好，不錯，第一次實彈射擊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戰士合格，祝賀大家。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會兒第二輪射擊。”

83.吉慶鄉永盛院“聯抗”司令部 日

黃逸峰：“甄別情況如何？”

宋生發：“全部合格。28人全都是負傷后被俘的，他們歷經艱難險阻，分期從敵營中逃出。”

黃逸峰：“不愧是老二連的戰士，個個氣節高尚，信仰堅貞。甄別工作完成后，要做好安撫歸隊工作，千萬不能傷戰士們的心。”

宋生發：“彭主任臨調走前和我一起做了大量的工作?！?/p>

黃逸峰：“好，隨著湯景延通海自衛團與我們‘聯抗’的合并，原二連失散的同志紛紛歸隊，新兵訓練工作的扎實推進，重建新二連的時機已經成熟。老宋，你和袁捷、周林商議一下，拿一個方案出來，明天早上報司令部?！?/p>

宋生發：“是！”

84.季家垛“聯抗”一團新二連駐地 日

打谷場主席臺上的會標“‘聯抗’一團二連重建典禮”。

鑼鼓喧天，紅旗招展。

黃逸峰、湯景延、顧復生、吳光明、宋生發、袁捷、周林在主席臺就座。

黃逸峰：“同志們，昨天通海自衛團已和我們‘聯抗’合并，編為‘聯抗’二團。原‘聯抗’部隊編為一團，宋生發任團長，袁捷任教導員，周林任參謀長。下面一團干部和大家見面?！?/p>

宋生發、袁捷、周林起立敬禮：“同志們好！”

二連全體：“首長好！”

顧復生：“下面由一團教導員袁捷宣讀司令部對一團二連干部的任命?！?/p>

袁捷：“任命田小沖為二連連長，嚴亞為指導員！”

田小沖、嚴亞起立分別向主席臺和會場軍民敬禮。

全場掌聲一片。

顧復生：“同志們，二連具有光榮的革命傳統，對‘聯抗’的創建，改造，成長居功至偉，特別是曹莊、墩頭一戰，一戰成名。二連孤軍奮戰，以犧牲近百人的代價，殺敵二百余人，打出了軍威，令敵人聞風喪膽，使‘聯抗’威名遠揚。司令部決定，特授予二連‘鐵血二連’戰旗，望二連官兵再接再厲，為全民族抗戰再立新功！下面由二連老連長，現一團長宋生發同志為二連授旗?！?/p>

宋生發：“田小沖，接旗！”

田小沖敬禮，接旗，轉身命令：“旗手，接旗！”

旗手接旗展開，火紅的戰旗，上部為“聯抗”徽標，正中為“鐵血二連”四個字。

二連全體高呼：“鐵血二連，奮勇向前！鐵血二連，奮勇向前！”

字幕并畫外音：“新二連繼承并發揚老二連英勇頑強的光榮傳統，在1944年粉碎日偽‘八路圍攻’，夜襲墩頭鎮、討伐稅警團、奇襲八卦河等戰斗中，二連始終是‘聯抗’部隊的主力連隊，功勛卓著。1944年10月10日，‘聯抗’番號撤銷，二連隨一團被改編為蘇中軍區特務五團二連，再次邁入新四軍主力部隊序列……”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