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愚 石
一個人獨坐,眼里怎么會有風景?
此時,我只能與那些舊事盤膝,想浪漫的一枝一葉慢慢生長的過程。
有多少風聲響起,就有多少愛的表達。除風之外,還是風。
我看到了,你嘆息里的疤痕。這些被歲月無情傷過的孤獨,竟然結成瘡痂。
收下吧,這些詩行。我唯一丟失的,是夢里的一縷花絮,如空洞蒼白的藍色小調。
我想你能夠愛上我所有的時空,縱然是面對前方的歧路蒼涼,你仍然可以聽到交替回響的鋼琴曲,在指間、唇間、毛發間,以及秋風落葉間,生動得如同你我的第一句情話。
只是,凜冽北風里,我應該與誰相對,執手無言?是雨聲亂了,還是琴聲亂了?或者還有其他的什么?
是誰,卷起遍地落葉,疾馳而去,向時光的最深處,尋找來路?
我們曾離夢那么近,看到夢的輕紗飛舞。卻總有月光滿懷的希望,在時間的流逝里,在某一個夜里,中途倒下,倒成一株枯黃的棄草。
手握著愛情的本質,想著諾言,一遍遍地問:春天回來的時候,你會來嗎?
我過于在意你夢中轉身離去的背影,如同真的發生過什么,或者即將發生什么。
你笑了,笑得讓我無所適從。你明明知道,除風之外,還是風。你明明知道,一些故事的脈絡十分清晰,卻故意混淆段落和句讀,只留一個鮮明的主題,任人揣測。
對于愛情,你總是這樣描述,比遠還遠,比疼還疼。歲月無數次地流著淚追問,那么,誰更遠?誰更疼?
你用決絕的姿勢寫出唯一的答案,除風之外,還是風,風比風遠,風比風疼。
那一方玻璃,那一扇窗,夢縈在千里之外,思念的羽毛沒有方向醉情漫舞,苦尋著夢的歸途,醒來卻是一水滄浪。
今生的美麗,以為就是選擇臨水而居。
綠柳含煙,總是渴望的表達,如指尖在鋸齒草上走來走去,品一種痛的味道。我確信我們的愛情與眾不同,痛著便是一種幸福。
季節躲在愛情深處,泣不成聲。
冬日的寒冷,讓不經意間丟失的靈魂變成血,流出體外,和著你愛聽的曲調,踏歌而成永不融化的雪冰花。
我只是想要屬于我們的快樂,黑夜一直無法給予。我是否應該把這滿腔的憤怒寫成一世檄文,在每個黎明向全世界誦讀?
如果你轉身,這滿樹的花都會凋零,那些為你盛開的枝枝葉葉,會在時光的斧鑿下寫進一本再也無人開啟的書,如大師的謝幕。
你,會轉身嗎?
愛情是生命的源頭。
我在一個又一個時間簇擁的花草間流連,一遍遍回味那些牽手而行的細節,那些嫩如春芽的碎片,如何在詩句里鋪展思念之河漫過所有的山川平野。
我知道,人生之劇的每一幕每一場,你都會是永恒不變的主角,甚至是最后的告別,你也會在光與影的中心位置,照亮每一位觀眾的艷羨神情。
然后,便是淚流滿面中的掌聲雷動。
半掩的柴門兩旁,我已種上了牽手花,開開落落,等了一季又一季。這樣的孤芳自賞這樣的翹首以盼,只為一生中僅屬于你我的某些日子。我堅持用同一種姿勢站立和行走如梵高隨意涂鴉的向日葵。
前面還會有數不清的懸崖峭壁,但為了收藏好那一封手寫的情書,我情愿讓青春不再,讓歲月變成枯黃。然后,我會打破時間的固有排列,重新組合愛情的動人模樣。
縱然空氣在時光中漸漸稀薄,我也愿意與你共享最后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