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艷平,隋洪婷,潘 猛,曲寶聚,樸紅心(延邊大學附屬醫院,吉林延吉133000)
肝癌(HCC)是我國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已躍居世界惡性腫瘤致死病因第2位[1]。中國每年約有38.3萬人病死于 HCC,約占全球的 51%[2]。乙型肝炎病毒(HBV)、丙型肝炎病毒(HCV)感染是引起HCC的主要危險因素之一[3],與由2種肝炎病毒所引起的持續活動性肝炎和肝纖維化密切相關[4]。從《2015中國腫瘤登記年報》的中國癌癥分布情況結果顯示,處于東南沿海及東北地區是全國HCC的高發地區,其中吉林省延邊州發病率位居吉林省丙型肝炎發病率的首位,且明顯高于全國同期發病率[5]。本文回顧性分析延邊地區HBV、HCV不同病毒感染及非病毒感染HCC患者的臨床實驗指標,以探討其在HBV和HCV感染相關性HCC中的變化差異及預后價值,為臨床治療提供依據。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延邊大學附屬醫院電子病歷信息系統,檢索2000—2016年本院收治的原發性HCC患者3 767例,按照《原發性肝癌診療規范(2011年版)》及排除合并人類免疫獲得性病毒(HIV)等其他病毒感染、伴酒精性及脂肪性肝病、糖尿病、白血病及伴有其他惡性腫瘤患者,本研究共納入2 634例,其中HBV-HCC組 1 099例,HCV-HCC組 1 170例,HBV∕HCV-HCC組 130例,非病毒感染 HCC(UV-HCC)組235例。
1.2 方法 收集所有患者的性別、年齡、血小板(PLT)、血紅蛋白(Hb)、凝血酶原時間(PT)、國際標準化比值(INR)、谷丙轉氨酶(ALT)、谷草轉氨酶(AST)、清蛋白(ALB)、谷氨酰轉肽酶(GGT)、總膽紅素(TBIL)、尿素氮(BUN)、肌酐(CREA)、空腹血糖(GLU)指標數據。所有指標檢測均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操作。Hb指標檢測使用希森美康XE-2100全自動血液分析儀;PT、INR指標檢測使用法國STAGO全自動血凝儀;ALT、AST、ALB、GGT、TBIL、BUN、CRE、GLU 指標檢測使用羅氏分析儀CobasE702。
1.3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22.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方差齊性檢驗采用Levence法;相關性分析采用Spearman等級相關分析;計量資料以或中位數表示,非正態分布資料多組間均數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H法檢驗,多組均數間的兩兩比較采用Nemenyi法,計數資料以率或構成比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各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情況 四組PLT、Hb、PT、INR、AST、ALT、ALB、GGT、TBIL 指標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而四組 BUN、CREA 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四組各指標多重比較 多重比較顯示,PLT水平在UV-HCC組均高于HBV-HCC組、HCV-HCC組及HBV∕HCV-HCC 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HBV-HCC組高于HCV-HCC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圖1A)。Hb水平在 HBV-HCC組中顯著高于HCV-HCC組及UV-HCC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圖1B)。HBV-HCC 組、HCV-HCC 組及 HBV∕HCV-HCC組PT、INR、ALT水平均高于UV-HCC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圖1C、D、F)。HBV-HCC 組 AST 水平高于UV-HCC 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圖1E)。HCV-HCC組ALB、GGT水平均低于HBV-HCC組、UV-HCC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圖1G、H)。UV-HCC 組TBIL水平較HBV-HCC組、HCV-HCC組均降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圖1I)。HCV-HCC 組 GLU 水平高于 HBV-HCC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J。

表1 四組患者一般情況比較

圖1 常規原比例分布情況
2.3 不同臨床指標在不同病因HCC中的預后價值比較 各指標通過與終末期肝病模型(MELD)評分進行Spearman等級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所有HCC組中PT、INR、AST、ALT、GGT、TBIL、CREA 指標與 MELD 評分均存在顯著相關性,其中HBV-HCC組AST、ALT、GGT與MELD評分均存在顯著相關性(r=0.761、0.514、0.938,P<0.001);HCV-HCC 組 PT、INR、TBIL、CREA 與 MELD評分存在顯著相關性(r=0.561、0.577、0.691、0.606,P<0.001);HBV∕HCV-HCC 組 INR、TBIL、CREA 與 MELD評分顯著相關性(r=0.622、0.653、0.661,P<0.001);UVHCC組INR、TBIL與MELD評分存在顯著相關性(r=0.503、0.613,P<0.001)。{MELD 評分=3.8ln[TBIL(mg∕dL)]+11.2ln(INR)+9.6ln[CREA(mg∕dL)]+6.4(病因:膽汁性或酒精性0,其他1}。
不同臨床指標在不同病因HCC患者中呈現不同的變化趨勢。UV-HCC組、HBV-HCC組、HCV-HCC組、HBV∕HCV-HCC 組患者在 PLT、Hb、PT、INR、AST、ALT、ALB、GGT、TBIL指標上均存在顯著差異;而HBV-HCC、HCV-HCC與HBV∕HCV-HCC組患者在各指標上均無顯著差異。PLT、Hb、ALB、GGT 水平在 HBV-HCC 組中均高于HCV-HCC組患者,而GLU水平低于HCV-HCC組患者;HBV、HCV-HCC組患者較非病毒感染者PLT、ALB 水平均降低,ALT、PT、INR、TBIL 指標均升高,這些指標的變化對臨床評估患者病情改變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這些指標在不同病因HCC的變化存在差異,但與病毒復制水平有無相關性還需要進一步探討。
MELD評分是目前最有效的終末期肝病模型之一,在評價肝病嚴重程度、判斷預后方面有重要的臨床價值。通過與MELD評分相關分析結果顯示,PT、INR、AST、ALT、GGT、TBIL、CREA 具有一定的預后價值,可以作為HCC患者預后評估的危險指標,并且在不同病因HCC中預后價值各有不同。有研究表明,HCC患者采用根治性肝切除術后PLT與肝功能恢復密切相關,可作為術后發生肝功能衰竭的危險指標[6]。Hb水平與HCC患者的生存時間呈正相關,Hb水平越低,患者的生活質量越差,生存時間越短。因此,Hb水平可作為判斷HCC預后的危險因素之一[7]。但是,在本研究中未能證實PLT、Hb在HCC預后中的預測價值。有研究結果顯示,原發性HCC患者出現凝血功能障礙、纖溶功能亢進,經介入治療后減輕,但未恢復正常,凝血指標可能作為評價預后的敏感指標[8]。本研究結果表明,PT在HCV-HCC患者中評估預后風險的價值大于其他HCC患者,而且INR的價值由于PT、INR在HCV-HCC組、HBV∕HCV-HCC組、UV-HCC組患者中均顯示一定的預測價值,但二者在HBV-HCC評估預后中的價值均較低。
AST、ALT、GGT用于評估HBV-HCC組預后的價值均顯著優于其他病因HCC,其中GGT與HBV-HCC預后呈高度相關性,而在其他病因HCC中僅存在極低的相關性。最近的一些研究也表明,GGT作為HCC病例的獨立預后指標,且預后價值優于Child-Pugh分級、MELD評分和血清甲胎蛋白(AFP)[9]。同時,有研究也顯示,GGT的預測價值優于腫瘤數量、腫瘤大小、淋巴結侵犯、血清中性粒細胞計數(ANC)、淋巴細胞計數(ALC)、AFP,并且不受酒精攝入量的影響[10]。由于MELD模型計算較為復雜,臨床上針對HBV-HCC患者可以優先考慮使用GGT水平評估預后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