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維維
人類社會經歷了四次意義重大的傳播革命,每一次革命都重構著人類的生活方式。目前,我們正在經歷人類傳播的第四次新傳播革命。互聯網相關技術的推廣使用以及由此帶來的新媒體勃興正在重塑我們的世界,帶來了社會權力結構的改變,為國家社會治理提出了緊迫的新課題。
當前,“輿情”一詞使用頻率非常高,易與“輿論”“民意”發生誤解與誤用。王來華等在研究了“輿情”“輿論”“民意”三者的概念差異后,認為“輿情”的政治指向性更為明確,更多是民眾的社會政治態度。他第一個提出了輿情概念,從狹義角度上說,輿情主要是指公眾作為社會主體所表達的對于扮演客體角色的政治態度,同時還從輿情的空間、主客體以及中介性社會事項等四個方面進行了研究。而從廣義上來說,輿情實際上是社情民意的體現,是基于社會發展的社會公眾所表達的態度、情緒、意見、看法以及行為傾向。
政治安全是指國家或者政權可以積極應對威脅因素,消除不安全因素。從以上定義可以看出,政治安全是主客觀的統一。
在網絡信息技術逐步成長的過程中,網絡輿情也隨之實現了相應的進步,地理特征相對突出的社會輿情以網絡為載體逐步發展成了一種現代化的輿論形式,并有著愈演愈烈之勢。網絡輿情的作用是雙向性的,其不僅在社會等方面的發展過程中發揮著引導性作用,同時也可能產生錯誤引導,干擾社會正常發展的負面影響。
在新媒體語境下,網絡謠言的形成發展更快,對社會的負面影響更強。謠言偏向于公共傳播的性質,是對社會現實的假想或過程中產生的即興新聞,其本質是一種集體事務,其發生語境是信息模糊和危機情境下,一種集體性尋求社會認知的行為。謠言的傳播形式是整個社會范圍內的一對多或多對多模式的傳播,其功能在于社會認知的獲得,社會風險的規避,社會問題的解決。
與傳統謠言相比,其本質是相同的,只是網絡謠言的傳播媒介發生了從口頭傳播到網絡新媒體傳播的介質轉變。這一轉變導致了謠言傳播的速度變得更快、范圍變得更廣,傳播領域、涉及層面變得更多。網絡媒介的特性、公眾媒介參與的便利和謠言參與者素質的參差不齊及把關難度的增加,使網絡謠言的傳播產生了更多新特性,這些新特性對謠言的應對和引導策略帶來更多難題。網民中的獵奇、仇富、從眾心理與網絡的開放性結合,會形成網絡謠言,擾亂網絡正常的生態環境。網絡謠言的危害包括:
第一,網絡謠言危害當事人心理健康,讓他們感到無能為力。如“人肉搜索”功能具有殺傷力,影響當事人的身心、生活。
第二,網絡謠言會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激化階層矛盾。
第三,網絡謠言影響社會的正常運行。
再次,網絡謠言擾亂了正常的社會秩序。有些人半信半疑,網絡謠言的傳播大大降低了社會的效率。
所謂群體極化(Group P olarization),是指在觀點的同一方向上(包括風險性方向和謹慎性方向),經由群體討論之后所形成的群體態度,往往比討論之前的群體成員個人態度的平均值更趨向極端化。互聯網上出現的各種現象折射出現實社會種種狀況,網絡群體極化的形成也不例外,它的出現是某種社會情緒的反映,是現實社會存在的問題在網絡上的延伸。
有傳播學家認為:“受眾的存在是無可名狀的,它不存在于任何真實的地方,只存在于分析性的話語中。”網絡群體極化的形成包括多方面的心理因素,如從眾心理、群體感染等。群體中的個體介入群體越深,就越會失去自我意識和自我理性,“在集體心理中,個人的才智被削弱了,從而他們的個性也被削弱了,異質性被同質性所吞沒,無意識的品質占了上風。”
群體狂歡中,話題的關注點在表層,這樣就容易忘掉應該深入研究問題的實質。首先,情感代替理智,遠離事實本質。網民只是沉醉于感情的宣泄,這種情緒聚集放大。“哪有什么真相,哪有什么公平!”這樣的言論一呼百應,影響社會和諧。其次,狂歡的持續,使網民進入“群氓”狀態。隨著情緒的感染,集體無意識行為開始操控網民,他們在這場歡宴中,肆虐地追逐話語控制權,進入“群氓”狀態。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社會組織結構正在發生著十分深刻的變化。我們黨面臨的執政狀況也變得更加復雜。我們黨應該積極適應這些新變化,轉變執政方式,切實維護社會公眾的根本利益,不斷夯實執政的基礎。
習近平總書記在 2016年2月中旬召開的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提出“要適應分化、差異化傳播趨勢,積極引導建立新的輿論引導新格局,借助新媒體自身的傳播和宣傳優勢。”習總書記的倡議將網絡輿情安全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借助微博、微信和新聞客戶端,即讓“兩微一端”互聯網政府平臺,成為各級黨政機關網絡輿情預防與政務傳播的重要工具。
網絡輿情的治理現已進入到供給側改革的發展階段。如何使網絡輿論的生產與形成與時代和社會發展的現實要求相吻合,成為一個重大課題。互聯網作為一種“高維媒介”,是對個人(權利、傳播力、資源價值 )的“激活”,網絡輿論場的內容生產的主體是被“激活”的個人及個人聯合體。因此,網絡輿論場供給側的關鍵是制定和構建一個關于輿論表達的規則體系。
網絡輿論場作為一個有機的生態系統,還有一個重要的特性,就是自組織功能。網絡輿論場的這種自組織特征告訴我們,治理的規制應該為輿情要素的自我發展留出一定的自由度和活動空間,并用科學的態度遵從網絡輿情生態自身的發展演變規律,這樣才能使個人、集體和社會在自組織機制的作用下有機地成長。輿情表達多姿多彩,在意見對沖與妥協之中“各美其美”“和而不同”。
首先,相關部門應完善網絡輿情監管測控系統,建立相關機制,同時推動立法的進程。網絡上的觀點具有多元性,所以應暢通信息渠道,及時了解民情民意,準確把握網絡事件發展態勢,在不同階段運用不同方法加以引導。其次,發揮“意見領袖”的溝通橋梁作用,正確引導傳遞意見。再次,善于利用權威媒體及時準確發布信息,可以通過網絡渠道建起專家、政府官員與網民的溝通渠道。
此外,網絡媒體運行機制應進一步優化。網絡媒體要建立“把關人”制度,核實信息發布的準確性,考慮其社會效應;建構網絡行業自律與政府管理結合的方式,加強網絡內容的管理,規范網絡媒體體系建設;同時應提升從業人員的職業道德修養,強化其社會責任感,莫為搶占新聞市場而捏造信息、傳播謠言。
從受眾的角度出發,提升網民的媒介素養,是治理網絡群體極化現象的重要策略。提升網民的媒介素養,既要加強正規教育,更要發揮網絡媒體平臺自身的教育普及功能。如美國政府在阿巴拉契亞州立大學開設了全美第一個網絡媒介素養教育課程,該課程目前已成為國際知名的培訓項目。
具體說來,提高網民的媒介素養,既通過適當的教育途徑,使網民認識到網絡媒介的虛擬性、把關缺位、個性化與個人化等特性,增強其辨別真偽、善惡、美丑的能力;又要提升網民的媒介認知能力、批判能力和參與能力。在傳播信息和發表言論時應遵循采用真實、客觀、公正、平衡、理性等原則,將網絡群體極化消除在萌芽階段,將網絡群體極化的負面影響控制在最小范圍。
面對網絡輿情給國家政治安全帶來的影響,需要我們站在國家安全總體戰略的高度認真思考和研究國家政治安全問題。要主動適應信息化社會發展特點,堅定信心,積極引導廣大人民群眾合情、合理、合法地運用好網絡輿情這一政治參與渠道,進一步提高黨和政府的執政水平,大力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同時,也要具備憂患意識,居安思危,密切關注網絡輿情迅猛發展大背景下的國際形勢和我國國家安全形勢的發展動態,未雨綢繆,沉著應對,為制定直面世界、符合國情、于我有利的國家政治安全戰略預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