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繪畫藝術品市場投資風險及規避策略

夏朗清，孟慶軍

（河海大學 商學院，南京 211100）

引言

中國繪畫藝術品市場作為后進新興市場，展現出其深厚的消費實力與發展空間，其未來市場走向趨于樂觀。從國際角度出發，繪畫藝術品市場的巨額交易量與增值空間等經驗，證明了其已經成為一個成熟、完整、獨立的產業。然而從中國經濟發展現狀分析，該產業仍處于發展不均衡的孕育時期。對此，通過運用產業分析的相關方法，研究在中國繪畫藝術品市場投資時的關注點，探討其中的風險，進而提出相應的對策。

一、相關研究

國外尤其是英美等國家的繪畫等藝術品市場投資成熟較早。這些國家的學者通過經濟學、投資學的研究方法對藝術品市場進行分析，運用數據模型的手段將藝術品納入資產投資組合，并分析其與股票市場的關系，客觀地為投資者提供關于藝術投資市場的一系列的理論、技術、金融與信息等服務，對于我國市場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例如，Chanel et al.（1994）利用CAPM模型對藝術品系統風險進行檢驗，將藝術品指數與某一特定的股票市場指數進行組合，發現不管與哪一種股票指數組合，藝術品市場的β指數均小于1，說明藝術品加入投資組合一定會降低投資組合風險。Mei&Moses（2002）的研究顯示，藝術品市場與標準普爾500和道瓊斯的相關系數很低，為0.04和0.03，說明藝術品能夠在投資組合中體現出很大的作用。Worthington&Higgs（2003）以VAR模型研究藝術品市場與股票市場的關系，得出結論為藝術品市場和股票市場之間以及藝術品各子市場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關系和顯著的長短期因果聯系。

國內學者的研究起步較晚，且主要將研究重點放在藝術品鑒賞而非收藏投資方面，對藝術品投資的把握仍處于比較主觀的狀態，多數采用定性分析的手段而非模型結構。黃雋（2017）認為，阻礙國內高凈值人群進入藝術品投資市場的原因，一是藝術品投資專業化強，不僅要求具有美術修養和鑒賞知識，還要求對藝術品市場潮流風向有準確的把握，而這需要較長時間的積累；二是藝術品市場亂象叢生，不斷爆出的贗品、假拍和拍假嚴重地打擊高凈值人群進入的信心；三是缺乏有公信力的鑒定和估值機構。劉蔚（2010）認為，在西方強勢文化的滲透下，我國現存的藝術品市場管理體系建設中諸多問題應通過開發潛在藝術品市場，加強鑒定、評估、營銷等人才的培養，提升本土文化藝術品位等途徑去解決。成喬明（2011）將投資市場中的藝術品價格波動與基尼系數相掛鉤，認為在基尼系數上升的情況下，一二級市場的正常價位會下降，在基尼系數突破0.6之后，一二級市場價位將突破人均GDP。其中，一級市場降幅與速度遠高于二級市場，價格遠低于二級市場價格。石陽、李耀（2013）利用RSR模型研究我國藝術品市場的整體收益，并對杰作效應進行檢驗，發現名家作品可以得到更高的收益，補充了我國學術界關于這方面研究的空缺。

總之，影響藝術品投資市場的因素較多，并且由于藝術品制作的特殊性，難以通過單純列舉的方式系統性分析整體市場的發展。因此，下面將運用產業經濟學的“一般化雙鉆石模型”分析影響其市場的風險指標并予以評估，試圖從中找出解決對策。

二、研究方法：“一般化雙鉆石模型”

“鉆石模型”是邁克爾·波特教授提出的用于討論特定國家產業在國際競爭中贏得優勢地位的各種條件。然而其理論主要以國內市場為主。因此，許多學者在該理論的應用過程中，對其進行了國際因素的補充，即建立考慮國內與國際多因素的“一般化雙鉆石模型”（見表1）。

表1 中國繪畫藝術品市場投資發展風險指標體系表

（一）技術——鑒定成熟度

在藝術品市場投資中，由于贗品仿品的存在，關于作品公平、公正和科學的鑒定不可或缺。然而就國內繪畫藝術品鑒定而言，一方面贗品泛濫，造假手段越來越高明；另一方面，國內尚未形成系統的組織管理，國家文化部也表明并不會建立官方鑒定機構。因此，鑒定多數依靠有名望的專家以及拍賣行的對內鑒定業務，影響力有待提高。比如，國內的徐邦達、楊仁愷、蕭平等人，以及保利拍賣行的鑒證備案服務。總體看，缺乏權威體系認證使得整個市場處于相對混亂的狀態，不利于藝術品市場穩定。我國尚未對鑒定市場準入門檻、問責機制進行明文規定。已經有一些私人機構認識到了鑒定市場中主要角色的空缺，民間機構如雅昌正在利用信息化時代帶來的便利整合線上線下資源，自發地組織鑒定服務、搭建鑒定平臺，以提高行業自律水平以及整個藝術品市場的公信力與規范程度。

歐美鑒定評估組織的行業自律水平與準入門檻能夠為國內同行業發展提供一定的參考。美國和歐洲很多地區的鑒定市場完全依靠自律性的權威組織。美國評估師協會AAA要求其會員遵守USPAP評估準則和協會自身的道德準則，并對申請者的專業水準、道德素質進行考核。歐美鑒定體系的高度自律與發展與其幾百年來的自由市場經濟發展有著深遠的聯系，政府為“看不見的手”提供了穩定的環境，市場其他要素共同協調作用形成了相互促進監督、優勢互補的態勢。

（二）生產要素

1.藝術家。藝術生產理論把藝術生產系統劃分為藝術家、藝術生產系統和創作環境即欣賞者三個層次逐級擴散。由于本文討論繪畫藝術品市場，因此選擇將藝術生產系統省略，著重分析藝術家和欣賞者在生產要素中的作用。

藝術家作為繪畫作品創作的主體，賦予繪畫獨特的審美價值和內在精神。康定斯基認為，繪畫具備色彩和形式兩個表現手段，而外在表現手段是服務于內在需求的。也就是說，繪畫的核心價值——審美價值首先是寓于藝術家自身精神性之中的，其次才體現于外表。齊白石、曾梵志、陳逸飛、趙無極等名人代表著藝術品拍賣市場上的主要中國藝術家形象。與其相關的作品的藝術性、稀缺度、藝術家知名度以及所屬年代為繪畫藝術品價值評估提供一定的參考依據。但由于藝術家的精神性賦予繪畫藝術品特殊的內在審美價值，將直接導致其作品價格的不確定性，同時藝術品轉手交易并不十分頻繁，價格指數的預測很難反映當下市場的真實情況。尤其是年輕藝術家美學風格的流變可能并無章法可循，更加導致繪畫藝術品的投資風險和難度，變相提高了投資門檻。

2.創作環境。創作環境與欣賞者密不可分，繪畫作品欣賞者一部分是實際消費者，一部分是潛在購買者。雖然傳統供需市場理論認為消費需求能夠刺激供給，并使得產品供給更加符合市場趨勢，同時古代藝術品市場可能會接受雇傭或依附于權貴，但是由于繪畫藝術品的特殊屬性，在現代市場中，創作內容與表現形式的決定權仍然掌握在藝術家自己手里，是否跟隨市場喜好改變創作理念取決于藝術家個人的主觀意愿，欣賞者并不能夠左右。相比古代，現代繪畫欣賞者對藝術創作的決定作用較小。

無論是中國還是西方的古代藝術生產，都經歷過由欣賞者主導創作主題與規范，到藝術家逐漸脫離欣賞者自成一派的階段的跨越。相應地，我們也不難看出，繪畫藝術創作發展趨勢雖然是不斷脫離甚至獨立于欣賞者審美之外的，但市場發展不得不依靠欣賞者的追隨與購買，所以欣賞者在藝術生產要素中占次要地位。而對于當代國內社會而言，繪畫藝術品欣賞者主要還是集中于北京、上海、深圳、天津、成都、南京、蘇州、無錫等一二線城市中，范圍相較西方仍然有一定的差距。

（三）項目需求條件——市場消費需求

藝術活動與經濟發展具有一定的關聯性，甚至具有深層次的一致性。GDP是衡量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通過對比研究國內人均生產總值變化與繪畫藝術品成交額變化，能夠直觀反映藝術市場需求與不同經濟時期的關聯程度。

中國純藝術品市場在經歷了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之后，呈現泡沫化的成倍增長趨勢，并于2011年達到頂峰，符合2009—2011年GDP增速大幅上升的趨勢。雖然當前國內人均GDP仍處于上升狀態，但從2011年以后的名義增速和實際增速都出現大幅下跌，呈現出“新常態”的經濟發展態勢，彼時繪畫炒作和價格哄抬已經難以持續，買家消費情緒也隨著經濟發展增速放緩而下降。因此，在2011年經濟轉折后，市場的購買欲望下降，拍品也由高量低質轉變為減量高質。隨著2015—2017年間的經濟增速回升，繪畫藝術品市場也逐漸復蘇，更多的高質量繪畫作品涌現。因此，經濟發展與藝術市場之間確實具有一定的關聯性，同時市場需求也會相應地波動和做出調整。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典藏”，只有在社會穩定和經濟繁榮的大背景下，藝術品投資需求才會更旺盛。

2017年全球純藝術類市場拍賣成交總額達到149億美元，其中中國市場藝術品拍賣成交額達51億美元，占全球拍賣額的34.2%，共拍賣28萬余件，成交89 400件，為國內近三年最高。從細分的繪畫藝術品市場需求角度看，國內市場中的中國書畫作品占據約八成的份額，處于絕對的領先地位，而油畫與當代藝術作品則占據另外兩成左右。中國書畫藝術家在國內的繪畫藝術品市場中是受到追捧的，其作品是競購的主要對象。將中國書畫作品市場歷年走勢與整體純藝術市場走勢比較不難看出，國內書畫交易形勢直接影響整個藝術品市場的發展。中國油畫與當代藝術板塊也在發展和擴大。相較2015年和2016年，2017年達到9.3億美元，在成交量下降2.16%的同時，還能做到成交額上漲2.18%，可見減量保質已成為現代藝術和油畫板塊的發展亮點。

（四）相關支持產業

1.藝博會。作為一級市場主體之一，藝博會帶來了國際化投資視野和交易機會。內地的藝博會逐漸實現了由不成熟、過度商業化的混亂平臺向規范化、國際化的專業平臺靠攏。內地發展較為成熟的藝博會，包括上海藝博會、ART021藝博會以及近年來以某項主題為特色的專門性藝博會，例如攝影藝術博覽會。從市場學角度觀察，專題性藝博會的出現說明，很多主辦方開始意識到市場細分的重要性，他們根據投資者消費需求及心理進行市場劃分，把藝術博覽會整體市場分解為許多具有共同特征的獨立子市場，從而有針對性地實施有

圖1 2017年畫廊作品銷售價格分布圖（元）

同時，主力消費群體正在跨越實用主義將消費作為高質量精致生活的體現。消費升級代表著對情感體驗、個人尊嚴等額外屬性的消費。繪畫藝術品幾乎包含以上全部特點。

如圖1、圖2顯示，1萬—5萬元的低價繪畫作品占到畫廊銷售額的52%，并且來自不同行業的藝術愛好者占據了畫廊購買群體的60%，可見如今國內畫廊業投資者行為越來越趨向于消費化。

3.美術館。美術館本身致力于搭建公眾與藝術之間的橋梁，是非營利性的，具有大眾藝術教育功能。美術館展覽的傳播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潛在投資群體的形成。無論是中國古代書畫還是現代藝術繪畫作品，都能在美術館的展出中收獲新一批欣賞者群體，隨著這批群體經驗和財富的累積，他們將成為繪畫藝術品投資市場中的新興玩家。

由于國內社會財富的積累，越來越多的金融、地產公司開始設立美術館。如上海市的龍美術館、南京市的德基美術館等。中國私人美術館數量在世界排名第四并正在不斷上升中。由于私人美術館目標受眾大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中高產家庭居民，鑒于我國城市化發展中的地域不平衡，多數仍在一二線大城市中。據不完全統計數據，僅以民間非營利機構成功注冊的美術館而言，上海市42家、北京市22家、深圳市15家、杭州市15家、南京市16家、成都市22家。如今的私人美術館市場如雨后春筍般向公眾尤其是有一定消費能力的社會精英階層傳達全新的藝術理念和風潮。雖然美術館不直效市場營銷策略。因此，面對中國這塊龐大的潛在投資市場，未來國內藝博會的發展將朝著產業化、專門化道路發展，成為集學術參與、商業投資和文化傳播于一體的綜合性平臺。

如今內地藝博會市場由于交易稅負的限制而失去了一定的競爭力，導致國際畫廊因高昂稅務而放棄進入中國市場。同時，相較西方老牌藝博會如巴塞爾藝博會，內地藝博會仍然稚嫩且缺乏品牌內涵。中國社會不缺乏投資者和商業展覽的承辦方，缺的是政府與全社會相互支持的藝術文化氛圍。

2.畫廊。從畫廊業發展的東西方現狀比較看，中國畫廊業機制已越發成熟，但仍有許多需要改進之處。西方成熟的畫廊協會和行業規則規范了多數市場行為，使得投資者能夠有一定清晰的認知，國內行規則相對松散；西方畫廊區域廣泛，我國畫廊主要集中在大中城市；西方畫廊有著非常明確的市場定位和專業的宣傳渠道，而國內畫廊缺乏媒體宣傳能力。我國畫廊如今被邊緣化，拍賣公司掌握了市場主導權，二級市場超越了一級市場，不利于優秀藝術家作品在市場中的傳播。接參與市場銷售環節，但起到了搭建未來藝術品投資階層的間接作用。

圖2 藝術品購買群體分布圖

4.拍賣公司與金融業。拍賣數據顯示，國內拍賣公司是整個藝術品消費市場中的中流砥柱，是藝術品市場的風向標和晴雨表。作為二級市場的核心，拍賣公司通過收集一級市場中流通的藝術品，接受藝術品所有者委托轉售給投資者。拍賣行業的專業程度直接影響投資者的參與度，而我國拍賣行業假拍與贗品問題暴露出不成熟的市場信用體系。拍賣公司并無義務保證拍品的真偽，《拍賣法》也并無明確要求，違法成本的低廉和對高收益盲目追逐共同導致了國內拍賣行業的亂象，國家、社會層面信用體系建設尤為迫切。

繪畫藝術品的投資趨勢成為了藝術品市場金融化進程的重要導向。推進藝術品金融化能消除國內拍賣市場的負面現象，保持市場活力。但大量投機資本進入市場也勢必導致市場價格大幅波動，而且藝術品投資在金融市場中還存在低流動性、高審美要求和低市場關聯度的困惑。因此，國內有經濟實力的買家由于主客觀因素限制難以涉足藝術品金融業，多數中國家庭金融資產配置都只占到家庭資產的12%，其余68%是房地產投資。如果說金融資產僅占據如此低的比例，藝術品金融資產則更微乎其微。西方的藝術品金融業發展顯示，基金化能為原本經濟實力較差的投資者提供能集中投資的藝術品組合，最終實現收益分紅，信托化為藏家提供統一管理藝術品的保值增值服務。國內市場相關產業都有所涉及，但鑒于信用環境和法制不健全，并未得到足夠的重視。

（五）同業競爭——娛樂產業競爭能力

廣義上說，欣賞繪畫藝術品也應被稱為娛樂活動。然而，后現代社會的標志之一就是文化消費工業的快速崛起，文化成為可以被消費的商品，并且更加具有娛樂性。僅從2017年國內娛樂節目市場調查看，雖然收視比重較之2016年有所下降，但就上半年的數據而言，仍有157檔電視綜藝節目、159部新網絡綜藝節目上線，全網播放量總量538億。如此龐大的觀眾群體和關注度是繪畫藝術領域永遠難以企及的。娛樂產業通過快餐式的低語境文化產物迅速占據社會中低層群體的市場份額，近年大熱的快手、抖音短視頻就是最好的印證。相對而言，繪畫藝術品市場這種純藝術領域市場具有精英性、反叛性和否定性的特點，它對欣賞者的智識水平有一定的準入門檻，消費者基數和變數也都較小。實際上兩個市場之間的欣賞者重疊程度并不高，總體并不用過分擔心娛樂產業的發達導致繪畫藝術品欣賞者流失。不可小覷的是，當一個國家的流行趨勢由娛樂產業決定時，藝術領域中新的欣賞者必將大幅減少。因此，娛樂產業的競爭能力對藝術市場具有潛在的巨大威脅。

（六）政府——政策完善程度

內地繪畫藝術品市場治理和法治完善工作主要由文化部負責，通過《拍賣法》《藝術品經營管理辦法》等法律和行政規章來積極干預和規范市場行為。其中具體包括關稅下調以促進藝術品交流、對互聯網金融市場和文化交易所的規范整治、鼓勵興建私人美術館等。雖然制度正在不斷完善，但仍然有很多突出問題，例如，鑒定行業的準入門檻與問責機制、拍賣行業的贗品監管、高昂的稅收負擔等問題仍然未得到解決，阻礙著繪畫藝術品市場的健康運轉，不規范的市場法規和市場監管的疏漏都將導致投資者在市場中的投資行為遭遇不可控的系統性風險。

（七）機會——“互聯網+”

“互聯網+”平臺能夠為市場提供廣泛的信息與渠道支持。在網絡平臺的幫助下，投資者對于全世界范圍內的藝術品交易信息都能夠有所掌握，大幅減少了時間與地域的限制。通過在線交易價格比較和藝術家在拍賣市場中的地位分析，投資者可以準確定位到適合購買的繪畫作品。例如，國內的“雅昌藝術平臺”不僅提供在線藝術家數據指標，還提供繪畫藝術品的在線鑒證備案服務。網絡拍賣平臺能夠開拓更加廣泛的消費市場，國外的佳士得拍賣行公布的2017年上半年業績中，網上拍賣總成交額達到9 580萬美元，吸納新買家占比為29%。由此可見，“互聯網+”已經滲透到繪畫藝術品投資領域的各個方面。但不可否認的是，互聯網平臺的交易在節省成本和時間的同時，也無形間提高了交易風險等級，為贗品傳播提供了新途徑。

三、市場主要風險分析

（一）贗品問題嚴重

國內大量的藝術品拍賣和交易給投資者帶來了作品真偽性風險，贗品本身就是對市場秩序的破壞，對投資者而言則是一個巨大的風險。如果缺乏專業知識或者投資顧問，投資者很難確定作品的真實性，無異于將作品可靠程度交由尚不規范的二級市場，容易造成經濟損失。同時，鑒定行業不成熟，缺乏官方的鑒定體系，民間鑒定機構又良莠不齊。無論是投資者還是委托人，大多都只能依靠有名望的鑒定專家和拍賣行的鑒定服務確認作品的真偽性，一旦出現差錯，也會讓雙方遭受損失。

（二）投資者局限性

首先，由于藝術品投資不僅需要投資者有足夠的資本，還要求其具備一定的審美素養、拍賣經驗和知識水平，部分投資者往往會因為不熟悉該領域而盲目投資，以至上當受騙成為常態。其次，流行文化對于投資者選擇的沖擊也會導致投資人數流失，尤其在網絡娛樂業大行其道的社會背景下，簡單的文化快餐更符合快節奏社會的放松需求，人的偏好有很大可能性出現轉移，新的投資者人數也將減少。

（三）一二級市場倒掛

國內繪畫藝術品二級市場爆發式的增長體現了一二級市場倒掛的現象。一級市場中畫廊松散、專業度低，經紀人代理制度并不成熟，二級市場中的拍賣行卻搭上泡沫膨脹的順風車而逐漸占據藝術品市場中的絕對領先地位。因此，一二級市場交易額嚴重失衡，二級市場不在一級市場發掘優秀的藝術家和作品，而是直接僭越畫廊的代理職能與藝術家簽約炒作，最終導致價格虛高。這一切都不利于藝術品市場的正常發展，更不利于嚴謹的投資活動。

（四）宏觀經濟風險

在宏觀經濟走勢向好的環境中，更多的投資者會因為閑置資金的投資需求而考慮繪畫藝術品市場，市場發展因此良好。但當宏觀經濟低迷時，人們的投資需求減少，導致市場行情走低，相應的，市場中的投資者就會出于資金短缺和穩定性的考慮而低價出手持有的作品。投資者在面對經濟環境的系統性風險時，往往會因為無法規避的風險而放棄預期利潤相對未知的繪畫藝術品市場。

（五）法律法規不健全

國內現行法律法規在很多領域的定義和規章都處于模糊或真空狀態，對于藝術品金融市場也并沒有明確的規章條例，《拍賣法》規定拍賣人、委托人不允許保證拍賣標的的真偽，另外，藝術市場主體制度、藝術市場從業人員制度、違規行為法律責任等都亟待出臺。滯后的藝術立法與監管既無法有效規范市場行為，也無法保護投資者的利益。

四、市場風險規避策略

（一）投資者謹慎入手

投資者應該豐富自身審美、鑒賞、美術史相關的知識儲備。如果有機會，應該參加短期培訓、投資協會交流或者專題講座；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參觀世界各地的畫廊、藝博會和美術館，做到能夠大致判斷市場中繪畫藝術品價值并緊跟藝術界的流行趨勢。在挑選拍賣公司時盡量選擇正規而知名的拍賣公司，投資前通過顧問或自身鑒賞經驗謹慎入手，確保作品的真實性。根據宏觀經濟走勢和市場情況及時買入和賣出，利用現代藝術繪畫和國畫的資產組合分散非系統性風險，做到適宜適度的投資。

（二）改善市場投資環境

借鑒西方經驗，推進藝術品金融化的進程。一方面完善繪畫藝術品的衍生產品，提供優質鑒定服務；另一方面，加強投資市場教育，利用美術館、博物館和畫廊的優秀展覽資源為潛在投資者提供良好的審美體驗。鼓勵投資者通過投資藝術品來改善其僵化的金融資產配置。形成專屬的體系化信用管理規范，構建行業自律和公開化的藏品信息平臺，利用“互聯網+”的創新為投資者創造良好的對稱信息平臺，為藝術市場行情和展覽信息提供廣闊的傳播空間。

（三）國家完善監管措施

構建官方鑒定體系，解決當前鑒定行業管理混亂的問題，扭轉缺乏監管的現狀，利用官方渠道提供全國范圍內的鑒證備案查詢平臺。通過立法和監管，堅決打擊贗品現象，在制作、流通到拍賣的所有環節中加以防范，一經發現即明確法律主體及其責任。設立專門的藝術品相關監管機構，對流通、投資和整體繪畫藝術品異常行為進行合理規范和引導。補全在藝術品鑒定、交易、金融化等方面的法律空缺與不足，做到藝術品市場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