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恩賜：領航校長心中“我的好老師”

楊曉夢

編前語：經師易得，人師難求。為了更深刻認識“大國良師”的核心特質，本刊特邀請教育部第二期中小學名校長領航班“教育部小學校長培訓中心基地”和“北京教育學院基地”部分校長，以“我眼中的優秀教師的核心素養”為主題進行了深入探討，并將研討結果匯聚在本刊于2018年第9期推出的《我看“大國良師”：領航校長眼中的中國好教師》一文中。

我們在訪談中曾設計了這樣一個題目：“請簡短分享一個打動過您的好老師的故事”。這個題目仿佛打開了校長們記憶的閘門，他們飽含深情講述的一個個愛心與智慧的故事，道出了一代代中國好教師的獨特魅力。就讓我們與這些校長一起，共同感念他們生命中遇到的好老師，以及那些無法忘卻的故事。

那些關懷啟蒙的長者

那些我們在學生時代遇到的好老師，不僅有著強烈的使命感和獨特的人格魅力，幫我們度過一道道人生的關卡，甚至感染和影響著我們得以結緣教育，追隨著他們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

◇好老師是幫助學生直面困境的支撐與力量

講述人：李維兵/四川省瀘州師范附屬小學校長

上世紀90年代初，整個中國還處于物質比較貧乏的年代，農村地區更是如此。當時我正上初中，每周一至周五在鄉鎮中學住校學習，周末趕回農村家里，幫助多病的父母干農活。屋漏偏逢連夜雨，體弱多病的父親病倒了。在經過反復的思想斗爭之后，我找到班主任朱老師，準備輟學回家。朱老師堅決不同意，詳細詢問了家中情況后給我特批了農忙假，讓我能夠在繼續學業的同時，還能抽空回家照顧臥床的父親，幫助體弱的母親與幼小的妹妹干農活。春耕時候，朱老師帶領班上高大的男同學到我家幫忙干農活；與學習優異的同學一起幫我補課；找學校領導為我減免住宿、學雜費等；動員班上的同學為我捐贈生活與學習用品。朱老師帶領同學們周末到我家幫忙打理農活，一直堅持到我初中畢業。

對學校、老師、同學的感激與敬重，深植于我心中。初中畢業之際，我義無反顧地填報了師范學校，并在畢業后留校任教。工作后，每年我都一定會抽時間去看望朱老師，跟他聊聊工作，聊聊生活，我把朱老師當父親一樣尊重。在24年的教學生涯中，我好幾次謝絕了組織安排到機關工作的機會，就因舍不得教育、講臺，我要篤定一生，追隨教育，享受教育，成就自己，成就孩子。

講述人：梁 明/江西省九江市第六中學校長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初二那年，對自己十分放縱，成績也一落千丈。過完年我自己就決定不上學了，雖然我根本也不知下一步該干什么，并且父母親也不同意我的決定，但當時的我卻很“堅定”。我至今也沒弄明白，班主任梁正佳老師怎么會到我家來家訪的，只清楚地記得那天下午，我從外面回家時，梁老師坐在我家堂屋的八仙桌旁邊，見我進來便問我：“梁明，聽說你不想上學了？”我很緊張，因為我知道，梁老師一直很關心我，也很看重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能告訴我原因嗎？”他又問。“我成績退步了，沒有信心”，我如實回答。“那是因為你沒有把握好自己，其實你是我們班最有能力把書讀好的。”梁老師站了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回來吧，我們都在等你。”見我有些觸動，梁老師又說：“不要荒廢了自己啊。”就是這么幾個回合，就是這么幾句話，梁老師離開時，我已改變主意，決定做回學生。初二升初三時，我的成績又回到了班上第一名。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認為那是一次改變我命運的家訪。在懵懂中迷途，幸得喚醒而知返，多虧梁老師用師者仁心渡我。大學畢業后，我也成為了一名教育人，梁老師的那份信任一直于無形中牽引著我，讓我更好地教書育人。

講述人：王 羽/北京師范大學貴陽附屬小學校長

小學三年級的我，是一個極其調皮的“野丫頭”。考試成績平平，整天還“爬高上低”，因此沒少挨老師的責罵。我當時尤其害怕數學老師王儒現，印象中，他好像從來沒有對我笑過。一日我與伙伴們踢毽子，在撿毽子時被草叢中的破碎油瓶割破了腳，鮮血直流，我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第一個聞聲而來的是王老師，他出乎意料地沒有罵我，而是第一時間把我受傷的腳捧在手心里，緊緊地握住堵著鮮血，一邊讓同學去找其他老師。感覺到我的傷勢特別嚴重之后，沒等其他老師趕過來，他就一手握著我的腳，一手把我拉在背上，向醫院奔去，邊跑還不忘安慰我。在醫院治療期間，王老師都一直緊緊拉著我的手，輕聲安慰，在縫針時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還給我講他平時發現的我調皮搗蛋的趣事。彼時，我才知道王老師也在用心地觀察和留意著我的一切。

從那以后，我才重新認識王老師：他嚴謹、一絲不茍，課堂上對待學生超級嚴格，生活中對每個孩子卻又飽含父親般深沉的愛。王老師對所有學生都是如此，他曾在一次家訪時，被有暴力傾向的孩子用鋼珠槍打傷，即便如此，他對那個無法受到法律懲罰的“熊孩子”還是一如平常，學業要求認真嚴謹，生活中則滿是關心。

◇好老師能夠給學生最大的包容與理解

講述人：余 衛/南昌大學附屬小學校長

上世紀80年代，我就讀的江西省撫州市臨川縣秋溪中學是一所農村寄宿制中學，條件十分簡陋，教師苦教、學生苦讀。教我們語文的熊和生老師是一位中師畢業的老教師，雖然退休好多年了，但學校一直返聘他，并且請他擔任我們重點班的班主任。除了平均每天兩節語文課，每天早上六點左右，熊老師都會準時來到學生宿舍叫早，催促大家洗漱和晨讀。晚上七點開始，他又會準時來到教室，陪我們晚自習，一直陪到晚上11點。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有的同學認為熊老師對大家太苛刻了，于是在宿舍里搞起了惡作劇，他們把尿桶移到門口，要“懲治”熊老師。第二天清晨熊老師像往常一樣推門，徑直走入黑咕隆咚的宿舍時，被尿桶絆到，狠狠地摔了一跤。六十多歲的熊老師艱難地爬起來后，只是有些生氣地問道：“是誰把尿桶放到門口的？”卻并沒有過多追究，更沒有改變他每天清晨六點鐘準時叫早的習慣。熊老師的堅持幫助我們養成了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習慣。多年以后，我和一些同學去熊老師墓前祭拜，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大家內心始終充滿著愧疚、感激和崇敬。

講述人：張 潔/吉林省遼源市龍山區多壽路小學校長

教師對孩子的共情和理解是贏得學生愛戴的重要因素。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位何老師教我們自然學科，那個年代老師對學生是不茍言笑的，師生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界限。有一天，何老師剪了短發并燙了頭，當她推開門走進教室時，好多同學發出了笑聲。我當時心里很緊張，因為依照慣例老師是會訓斥我們的，可是何老師卻笑著說：“我知道你們為什么笑，是不是我頭發變了？好看不？”當時我們都愣了，原本的忐忑也化為開心的笑，于是齊聲說：“好看。”這件事我終生都未能忘記，老師對孩子的同理心，對于幼小的心靈來說就是最大的保護。在我心中，她永遠都最美！

◇好老師善于激發和點燃每一個學生

講述人：管曉蓉/江蘇省淮安市周恩來紅軍小學校長

30多年前，我還在一所鄉下小學讀四年級。用今天的話來說，我是個偏科嚴重的孩子，數學成績尚可，語文卻較差，也因此，語文課上我很怕老師提問。第二學期語文課換了位年輕的楊老師來教，她總是采取“開火車”的方式讓學生讀課文。第一次輪到我讀時，我窘迫地站在那里結結巴巴讀完，等待老師的批評。“只要認真練習，每個人都能把課文讀好”，楊老師簡單的一句話避免了我的難堪，讓一顆極易受到傷害、極其脆弱的幼小心靈受到極大的鼓舞。此后，每次朗讀課文我都精心準備，盡力讀到最好，慢慢地我開始期待語文課，也敢于舉手讀課文了。

光陰荏苒，30多年過去了，楊老師“開火車”的朗讀課文教學方式、“相比上次有進步”的鼓勵話語、語文課上點名讓我讀課文的情景，仍會時常浮現在我的眼前。今天的我也在努力奮斗著，希望能像楊老師那樣把自己的溫暖和情感傾注到每一個學生身上，用欣賞、信任樹立學生的自信，用愛點燃每一顆心靈。

講述人：邵東生/福建省福州第三中學校長

初中我考到了福州三中，也就是我現在工作的學校。這是一所福州人心目中的好學校。初一的班主任是數學特級教師陳敏賢，他代數教得特別好。當時剛剛小學畢業的我們感到數學非常抽象，有些同學跟不上，陳老師經常非常耐心地找時間輔導幫助大家。他要求我們做的章節總結讓我受益終生，總結的過程提高了我們的系統思考能力和反思能力。陳老師會點評學生的章節總結作業完成情況，開展班級同學間章節總結的展示和交流，這些舉措極大地激發了我們學習數學的興趣，提高了我們的學習積極性。記得陳老師用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說過：“華羅庚講過，讀書就是要經歷從薄讀到厚，又從厚讀到薄的過程。”我們當時數學課使用的教材是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項武義教授編寫的，知識點的覆蓋面和難度比部編教材要廣和深得多，在初三就引入導數概念，中考也是單獨命題。在這樣的環境下，我的中考數學成績考了滿分120分，這極大地激發了我對數學終身的興趣。現在我成為了一名高中數學教師，并且立志將教師作為我的終身職業，都要歸功于陳老師。

那些職業生涯的領路人

感謝初入職場時引領我們不斷反思和進步的“師傅們”，你們是燈，照亮了我們前行的征途。

◇好老師心中永遠裝著學生

講述人：彭 婭/廣東省廣州市越秀區東風東路小學校長

1986年，我成為了一名數學老師，初出茅廬的我碰上了一位好師傅，在他的指點與提攜之下，我一路“突飛猛進”。有一次，師傅告訴我第二天要來聽課，我接到任務后既忐忑又興奮，當天連夜備課，直到感覺一切真正熟稔于心才休息。第二天上課，一切如我所愿：課堂的節奏一直在我的掌控當中，學生們既乖巧又聽話，一節課下來，自己花盡心思費盡唇舌，感覺該教的都已經教給了學生，沒有遺漏，沒有瑕疵，絕對是一節高質量的課！下課后，我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師傅的夸獎與表揚，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批評，“你上的課沒有從學生的角度出發，沒有調動學生的積極性，知識都是灌輸給學生的，那能成為學生的知識嗎？這樣的教學又有什么用呢？”師傅的話不斷在我腦海中縈繞，也讓我真正反思當時的課堂狀態：學生們鴉雀無聲，一直都是我一廂情愿地說個不停，學生們到底有沒有興趣學？學懂了多少？我壓根兒就不清楚！師傅說得對！如果不從學生的角度出發，如果不調動學生的積極性，那么無論課備得多么滴水不漏，教學過程多么漂亮和完美，都稱不上是一節成功的課。

這件事給了我極大的觸動，從那以后，我在腦海中便堅定了一個觀念：心中裝著學生，一切為了孩子。這應是教師在處理日常事務時的基本出發點，也是碰到矛盾需要權衡時的主要考慮因素。

◇好老師能夠發現學生、成就學生

講述人：左 鵬/湖南省長沙高新區明華小學校長

初中班主任劉圣桃老師是我生命中遇見的第一位“人師”，是她引領著我結緣教育，追尋夢想，走上了教師的職業道路。我初三畢業那年，正值國家中專教育改革，從包分配轉向不包分配。從小就想當老師的我卻不敢填報師范專業，因為師范專業分數線最高，錄取名額最少。劉老師發現了我的迷茫后主動找到我，親切而肯定地說“你是我認為最有潛質，最適合當老師的學生，你想報考師范就大膽地報，你一定能考上，將來成為一名優秀的老師。”劉老師這句話如同一針強心劑，激發了我身體里儲藏著的能量，最終我以中考全校第一的成績考進了瀏陽師范學校。劉老師這句充滿力量的話，一直深深刻在我的心中，指引著我去了解每一個孩子，相信每一個孩子，激發每一個孩子，成就每一個孩子。

◇ 好老師是堅守者，也是引領者

講述人：杜偉強/河南省許昌實驗小學校長

1987年7月我由許昌師范學校畢業，被分配到許昌實驗小學工作，那個暑假我認識了祁校長，在老先生家里吃了工作后的第一頓飯，從此結下了30多年的師生情緣。祁校長是許昌實驗小學1959年建校時的第一位校長，1985年離休。本該頤養天年、享享清福的年紀，老先生卻一刻也閑不下來，還在為培養年輕教師和創辦家長學校勞碌奔波。1987年許昌實驗小學家長學校成立，祁校長成為首任校長，因為在教導處工作的緣故，我被任命為家長學校的教導主任，協助祁老共同完成家長學校的日常工作。請高校教授、醫院大夫、政府職員給家長講課是家長學校工作的主要內容。沒有電話，沒有公務用車，我就陪祁老騎自行車往返十幾公里請授課教師上課，一年下來12節課風雨無阻，我陪他堅持了數年。祁老的真誠、嚴謹、堅持感動著授課教師，更影響著我。祁老負責家長學校期間，學校曾三次榮獲“全國優秀家長學校”，他本人也榮獲“全國優秀園丁獎”，這也是他從教一生獲得的唯一一個獎項，還是在離休后獲得的。

那些并肩作戰的伙伴

當成為老師后，工作中遇到的好老師，就是我們并肩作戰共同解決教育教學難題的“戰友”。

◇好老師具有真正的教育風骨

講述人：劉希婭/重慶市九龍坡區謝家灣小學校長

我們學校有一位數學老師彭老師，具有很扎實的專業功底。那一年，學校引進了一位市級骨干教師，擔任彭老師所在年級某班的語文教學工作。一個月后，這位既不是干部也不是組長甚至不是該班任課教師的彭老師，卻向教導處反映，新老師不能勝任語文教學。教導處多方了解情況，沒有發現問題，也就沒有采取措施。又過了半個月，彭老師再次找到我，提出新老師的教學問題。后來，我們通過跟進新老師的課堂，終于發現了其在課堂組織管理上存在的大問題。這件事讓我對彭老師產生了深深的敬意，這份敬意，源于她的高尚和坦蕩，她沒有更多的顧慮和狹隘的想法，只是在向學校反映一位同事在工作中存在的問題；這份敬意，源于她對孩子們的高度負責，她深知每個孩子每天的學習都耽誤不得，正是發自內心的這份敬畏教育、敬畏孩子的責任心，使她愿意去捍衛孩子成長與發展的權利。這種樸素的情懷，具有謝家灣小學教師真正的風骨和精神。也正因為她的直言不諱，讓新老師也得以找到自己教學中存在的問題，不斷學習提高，并逐步成長為優秀教師。

講述人：李欣欣/遼寧省沈陽市鐵西區啟工二校教育集團校長

趙瑩娜是我校的一位普通班主任教師，1989年參加工作。她是孩子們心目中的好老師，每天早上都是早早來到學校，寒來暑往，從不間斷；她是老師們心目中的好榜樣，精心設計每一節教案，努力上好每一堂課，認真做好每一次教學反思，細心布置好每一次作業。

2013年5月，我校藝術節前夕，趙老師身體一直發著低燒，但為了藝術節班歌比賽，她一直堅持著，親自排演，親自指揮，直至演出結束后才到醫院檢查身體，結果被診斷出“結腸癌”。住院期間，她依然關心著學校，關心著老師，關心著學生們的近況。藝術節上，趙老師“我愛我的啟二，愛所有的老師，愛所有可愛的孩子”的真情告白，是她留給學校、老師和學生的最后也是最美的聲音。

◇ 好老師將教育工作當成一種信仰

講述人：侯立岷/天津師范學校附屬小學校長

我們學校有一位被大家稱為教學研究“蟲子”、極其能鉆研的葉鴻琳老師。他是一名賽課高手，囊獲了各級各類小學數學競賽課一等獎；他是一個做課“狂人”，每學期不做上幾節大型公開課，都會感覺工作少了些什么。他的課堂永遠不怕別人聽，在他擔任“265”工程指導教師期間，從未專門為學員準備過某一節課，真正做到“把門打開，上出每堂課的精彩”。學員們評價他的公開課“簡單中流露出精巧，粗獷中顯露出細膩”。與學生在一起的他總是那么自然、輕松，每節課都讓人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對于這樣的“實戰家”我也有過擔心—他會不會因日常教學工作的瑣碎而忽視學習和研究？但我發現葉老師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就是寫教育隨筆，記錄工作中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他主持研究的科研課題均源于老師們工作中的困惑，他在搞“真科研”。與他交談，每每談及教育、教學，仿佛點燃了他生命的興奮點，他把教師工作當成了一種信仰，在用一生去“修行”。

講述人：肖方明/重慶市渝中區人和街小學校長

陽勁力老師是我校的體育中學高級教師、特級教師、全國模范教師，是我教學生涯中遇到的非常值得尊敬的一位老師。“教書和育人必須和諧統一于教師一身”，陽老師認為，先做人師，再做經師，做不好人師，就沒有資格做教師，“既教知識技能又教做人的課”才是好課。陽老師用行動證明教育無處不在。有一次，他看到一位學生在操場做倒立，便主動上前指導，并讓這位學生第二天繼續來做給他看。后來這個孩子的倒立越做越好，最后竟憑“倒立時間最長”成功登上“校園體育吉尼斯”榜。陽老師也真正把學生放在心上，雨后操場，我們總能看到陽老師蹲在地上、手拿海綿吸干地面積水的身影，因為他擔心學生會因為踩到積水而滑倒。陽老師在校園工作的每一天，都在默默地抒寫著育人故事，他就是這樣，把自己全部的熱情和愛奉獻給了他鐘愛的事業。

◇ 好老師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孩子

講述人：白祥友/河北省衡水市第十三中學校長

一位好老師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孩子，因為他的世界里有一句話是—“假如我是孩子，假如是我的孩子”。董老師是我十分敬佩的老師，因為他會用真情去觸動孩子的內心，進而激發學生積極的狀態。董老師的一位學生愛搗蛋，成績差，自卑，也不受同學歡迎。一次，他不小心崴了腳，董老師二話沒說背起他就走。到了醫院，董老師衣服被汗水浸透也顧不上休息，而是忙著掛號、找大夫，這個孩子看著為自己奔波的老師，早已淚流滿面……即使是父母也不過如此吧。自此以后，這個原來自由散漫的孩子變得積極進取，后來還在高考中取得了優異成績。之后有老師問他為什么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孩子只說，我得對得起董老師。這種愛的堅守，愛的不放棄，成就了老師，更成就了無數的學生。

講述人：張錫釗/澳門明愛學校校長

特教工作這條路真的不好走，很榮幸能和我校這么多位老師一起前行。梁燕梅老師是我校澳門卓越教師獎項的獲得者，她將人生的全部精力都撲在教育之上，撲在孩子之上，她做過的好事真的說不完。曾有家長問梁老師，你能讓我的不能走路的孩子走路嗎？就因這一句話，梁老師便每天幫助學生訓練，從讓學生能站開始，到要求學生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堅持了一年半的時間，學生終于能夠走路了，家長感激得甚至向她下跪。有一次，一名情緒有障礙的學生在校車上突然往下沖，梁老師本想拉住他結果反被推倒，造成右腿骨折。這時她已年近60，她曾想要退下來，但是想到這許多的學生，便放心不下，于是每天都堅持康復訓練，終于在一個半月后重返校園。此外，梁老師已習慣每年都帶一個新班主任，并不遺余力地去指導這位新同事，期盼新人盡快成長。她還把每天中午的休息時間也都用在學生身上。她曾訓練一個患有自閉癥的學生學習筆順，梁老師研究制作了教學錄像，用工序教學的策略，分解出一步一步的筆畫步驟，以此啟迪學生，學生也就開竅了。一個人做點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梁老師正是關愛每一個孩子的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