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夏青
摘要:本文從《紅高粱》入手,運用敘事學相關理論,通過文本細讀方法,全面系統地分析小說在敘事方法的運用下呈現出的當代文學新的美學欣賞價值。
關鍵詞:《紅高粱》;敘事視點;敘事時間;魔幻現實主義
小說《紅高粱》是我國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莫言先生的代表作品,在他眾多作品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莫言先生的文章中,絕大多數作品以其獨特的語言風格、修辭手法、敘事視角打破了文學當中的“自動化”,喚醒文學中逐漸僵化且不易被察覺的東西,加強了“陌生化”的審美感知體驗。
一、《紅高粱》敘事視點“內聚焦化”
敘事視角是敘事學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敘事學的理論核心之一。文學作品中采用不同的敘事視角會帶來完全不同的審美感受,也會給讀者帶來截然不同的閱讀感受,并且在20世紀以來得到了更多富有意味的運用。
在《紅高粱》中關于內聚焦敘事最典型的片段是指“我父親”在膠平公路上與鬼子打伏擊戰時的所見所聞。鑒于父親的“雙重身份”,既是敘述者又是故事人物,所以“我父親”就像濾鏡一樣把周圍所有事物通過符合自己特定人物身份的視角過濾以后才進入讀者閱讀視野里,這樣讀者就可以借助這個特定的人物的眼光充分了解當時人物的內心情感,增強給讀者的震撼力。這也是莫言能夠在《紅高粱》中成功塑造出不同人物獨特細膩心理感受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紅高粱》敘事時間“停滯化”
時間意識是20世紀現代主義小說家比較自覺的一種意識。1939年薩特發表了著名的論文《福克納小說中的時間:〈喧嘩與騷動〉》。薩特認為,福克納的小說中從來不存在發展,沒有任何來自未來的東西,他的“現在”無緣無故地來到而“中頓”(凝固)。這一觀點同樣適合師法福克納的莫言的小說。
類似的這種時間結構還有后來成為莫言代表作的《紅高粱》,在血染著充滿浪漫色彩的紅高粱地里演繹的英雄故事:爺爺余占螯與奶奶戴鳳蓮野合,劉羅漢抗日遭活剝,爺爺、奶奶和父親豆官伏擊日軍,這一系列悲壯的充滿原始生命力的故事都是串在敘述人“我”對自己家族祖先英雄傳奇的回憶里。回憶是現在時態對過去時態的追述,過去的次序是心的次序,這種心理意識流程的延綿其實質同樣也是“現在的凝固”,這樣就使簡單的外部故事框架中切入了豐富而獨特的感官印象,加深了審美感知能力的運用。
三、《紅高粱》中魔幻現實主義的萌芽
《紅高粱》作為莫言早期的作品,其內容形式上也反映出莫言作品中魔幻現實主義的萌芽,為其以后的發展奠定了實踐基礎。下面筆者將從魔幻現實主義的三個顯著特點來分析《紅高粱》中魔幻現實主義的萌芽:
(一)以丑為美、以俗為美的審美價值取向是魔幻現實主義一個顯著特定。在《紅高粱》中有大量這種用美好的意象來描寫刻畫骯臟丑陋的事物的句子,完美的塑造出如莫言所描述的“高密東北鄉無疑是地球上最美麗最丑陋,最超脫最世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地方”。這樣的審美意象在《紅高粱》里隨處可見,為莫言小說增添了不少的魔幻現實主義色彩。
(二)第一人稱全知全能的敘事視角體現出莫言對魔幻現實主義的借鑒和創新。莫言是一個特別會講故事的人,這體現在他不斷改變和突破自我的認知局限,靈活多變地使用不同的敘事視角來進行文學創作,達到了意象不到的藝術效果。
從《紅高粱》小說的內容來看,“我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已經死去,“我爺爺”也沒有對“我”進行直接的講述。莫言在創作思想和藝術上受哥倫比亞魔幻現實主義作家馬爾克斯的影響很大,魔幻現實主義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利用“魔幻”般的視角拉近歷史與現實之間的距離。莫言同樣引用了這種手法,只不過把“馬貢多”換成了“高密東北鄉”從這一點來看《紅高粱》中“我”全知全能的敘事視角是作者對魔幻現實主義創作手法的借鑒和創新。
(三)用魔幻現實主義再現民間神話意象也是莫言很常用的創作方法。
莫言《紅高粱》里的魔幻現實主義,是基于現實基礎之上建立的另一個高密東北鄉。小說里不僅有著世界各地的奇特景觀,在這個虛構地理環境下生活的人群更是有著傳奇性色彩的人生,這些顯然是融合了民間神話精神的混合體。
莫言用具有穿透性的語言、天馬行空般的敘述,對中國歷史、現實、社會、人性等進行個性化體驗,并融合西方現代派尤其是魔幻現實主義,來表現東方古老民族堅強而又懦弱、偉大而又卑微的品格,給人以耳目一新的陌生感與驚奇感,賦予了中國當代文學新的美學欣賞價值。
注釋:
莫言《紅高粱》廣州花城出版社,2011.8,第62頁.
譚君強《敘事學導論》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1,第93頁.
參考文獻:
[1](美)艾布拉姆斯:文學術語詞典[M].吳松江等編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5.1,273.
[2](法)熱拉爾·熱奈特.敘事話語 新敘事話語[M].王文融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4,129-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