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新聞語篇評價意義的圖文建構研究

李 君 ,滿文靜

1.南京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南京,210094; 2.國防科技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外國語言文學博士后科研流動站,南京,210039; 3.棗莊學院大學英語教學部,棗莊,277160

1 問題的提出

隨著傳播媒介和多媒體技術的發展，多模態新聞報道成為新時代新聞傳播的主流。自從評價理論提出以來，新聞語篇的評價意義研究已經成為語言學領域的重要課題。Bednarek基于語料庫分析了報紙新聞的評價資源，創建了評價參數模式，這一模式可以更準確地解釋評價的復雜性，尤其是評價的組合性和相互作用的動態性[1]。White研究了新聞報道的隱性評價現象，揭示了作者如何使用隱性評價資源來含蓄傳達作者的態度，巧妙地定位讀者，引導他們支持或者反對某一觀點[2]。賴彥等從評價理論視角分析了英語新聞語篇互文修辭功能[3]。這些研究使新聞語篇的評價研究更加深入和系統化[4]43。但是，其評價對象主要限于文字，忽略了圖片、聲音、視頻等其他符號資源在評價意義構建中的作用。

Hood指出：“因其復雜性，評價意義的建構不可避免地要借助廣泛的語言與非語言資源”。[4]43隨著多模態時代的到來，多模態評價研究已經成為有待研究者去開拓的新空間[5]。這一領域已經逐步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關注。Bednarek等從語言/符號學視角對新聞語篇的交際和社會歷史語境、新聞價值、語言、圖像以及評價進行了研究[6]。馮德正等結合認知評價理論與系統功能符號學理論提出態度意義多模態建構的理論框架[7]。張歡雨等分析了新聞圖片的多模態評價機制[8]。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論探討以及對新聞圖片的分析，某種程度上忽視了文字文本與視覺文本(圖片)的互動。本研究將結合評價理論和視覺語法，以《泰晤士報》關于5·22曼徹斯特恐怖襲擊事件的報道為例，探討新聞語篇中圖文互動的評價意義構建模式。

2 理論綜述

Kress等在Halliday提出的三大元功能的基礎上，發展了圖像的元功能理論框架，提出了與之對應的再現意義(representational meaning)、互動意義(interactional meaning)和構圖意義(compositional meaning)[9]42。

根據圖像分類，再現意義可分為敘事再現和概念再現。敘事再現包括行動過程、反應過程和心理與話語過程，概念再現包括分類過程、分析過程和象征過程。在視覺語法中，參與者指視覺交流過程中出現的物體或者元素，包括互動參與者和再現參與者。Kress等指出互動參與者是“交際行為中的參與者，創造或瀏覽圖像者”，再現參與者是“我們講述、寫作或者描繪的內容”。[9]48當參與者被一個矢量(vector)連接，如視線、手勢等，圖像實現敘事再現意義。矢量的發出者是物質過程的動作者，其所指目標是動作的目標。與之相對，概念再現沒有矢量，主要用來表達命題意義。

互動意義主要探討圖像創造者、圖像中的事物和圖像瀏覽者之間的互動關系，Kress等從接觸、社會距離和視角等方面闡述了互動意義[9]56。視覺語法借用系統功能語法中的“索取”和“提供”兩個概念，提出了圖像中的“索取”和“提供”行為。當再現參與者的目光接觸圖像瀏覽者時，再現參與者通過目光接觸這一矢量與瀏覽者產生關聯，表達“索取”意義。當兩者之間無目光接觸，不存在矢量時，圖像僅向瀏覽者提供信息，表達“提供”意義。圖像的社會距離與鏡頭取景有關，包括近距離、中距離和遠距離。除了圖表、地圖等客觀圖像外，大部分圖像都是從各種視角介入的主觀圖像，體現再現參與者與互動參與者之間不同的關系。水平角度上，正面視角讓圖像瀏覽者有卷入其中的感覺，傾斜視角則表現了疏遠關系；垂直角度上，仰視視角表明再現參與者的權勢，平視視角表達平等關系，俯視視角則突出瀏覽者的權勢。

構圖意義把再現意義和互動意義融合成為一個整體。Kress等從信息值、顯著性和框架三個要素闡述了圖像的構圖意義[9]64。信息值是指在一個構圖中不同要素的布置方式，包括左右布局、上下布局和中心邊沿布局。左右布局體現已知和新信息，上下布局體現理想和真實信息，中心邊沿布局體現重點和輔助信息。顯著性強調圖像中的某種元素被突出安排，可以通過相對大小、顏色對比、角度等手段實現。框架通過方框、線條等工具連接或隔開不同的圖像元素，不同的框架方式體現符號之間不同的關系，如整合關系、分離關系等。

評價理論是系統功能語言學在對人際意義的研究中發展起來的，用以研究、描述、解釋語篇中說話者/作者如何使用語言來評價、定立態度、構建語篇角色和協調人際關系，包括態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級差(Graduation)三個子系統[10]23[11]。態度系統是評價系統的核心，表達對人、事件或者現象等的判斷和評價，由情感、判斷、鑒賞三個子系統組成。情感是對評價對象的情感反應；判斷是對評價對象行為的評判，鑒賞是對事物價值的評價。態度表達可通過顯性和隱性手段實現。相對于文字，圖像的態度表達更具隱蔽性和雜糅性。在新聞報道中，報道者利用文字和圖片的互動引起讀者的關注，更加有效地表達態度。多模態評價資源相互回應產生共振效果，構建評價者的立場或聲音[10]24。

3 新聞報道多模態評價意義分析

2017年5月22日22點35分(北京時間23日凌晨5點35分)，英國曼徹斯特體育場發生爆炸，發生爆炸時美國歌手愛莉安娜·格蘭德在該地舉行演唱會。英國首相特雷莎·梅稱之為“駭人聽聞的恐怖襲擊”。文本選取了5月23日以及24日恐襲專刊中恐怖襲擊現場情況圖文報道共三篇，其中包括圖片七張。語料均來自《泰晤士報》紙媒的PDF版，這樣可以充分保留新聞報道的圖文特點，如圖文布局、圖片大小、色彩、情態值等多模態特征。

3.1 新聞報道中的語言評價意義

從態度子系統來看，新聞報道主要傳達了經歷恐怖襲擊后人們的恐懼和害怕，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詞是“panic”和“fear”。5月23日的首篇報道利用單聲和多聲介入反復傳達了現場民眾的恐懼。

(1)Concertgoers fled in panic amid fears of a terrorist attack,although as the incident developed there was no official confirmation by police about its nature.

(2)Some fans told how they were trampled in the panic.

(3)A video on social media showed panic inside the stadium,with fans rushing towards the exits.

(SeveraldieinblastatManchesterconcert,《泰晤士報》2017年5月23日P1)

例(1)利用單聲資源直接表達了音樂會觀眾在恐襲發生后的恐慌，沒有留下任何意義協商的空間。例(2)借用觀眾的聲音表達了現場的混亂和人們的恐懼，增強了恐襲現場描述的生動性，容易拉近與讀者的距離。例(3)利用社交媒體發布的視頻增強態度評價的言據性和說服力。報道者利用單聲和多聲資源進行對話空間和人際距離的調節，實現了“恐慌”這一態度評價意義的共鳴(resonance)。

除了情感意義的顯性、直接表達，目擊者利用對恐襲現場的描述和評價，顯性表達了該事件的殘忍、恐怖，同時隱性表達了對襲擊者殘忍、惡劣行徑的譴責和批判。

(4)Catherine Mafarlane said:“It was a huge explosion- you could feel it in your chest.It was chaotic.Everybody was running and screaming and just trying to get out of the area.

(SeveraldieinblastatManchesterconcert,《泰晤士報》2017年5月23日P1)

(5)Mr.Holey,form Whiston,Merseyside,said,“When I got up,there was blood all over the floor.” He said that he saw about 20 or 30 bodies.

(6)“We actually ended up in a corridor and it was a dead end.It was terrifying.”

(Foyerfullofyounggirlswearingkittenearswasthesoftesttarget《泰晤士報》2017年5月24日P2)

例(4)-(6)中，表面看來，目擊者是對爆炸襲擊的評價和描述，而混亂、血腥、死亡、恐怖場景會激發讀者對襲擊者的譴責和憎惡，在顯性評價背后實現對襲擊者行為的評判。

除了現場目擊者的聲音，來自英國首相特雷莎·梅的官方聲音也是英國民眾和世界關注的焦點。“平民”和“權威”身份的差異決定其態度評價的差異，從上文分析可見，目擊者的聲音主要表達個人情感和對爆炸現場的評價，而特雷莎·梅以國家發言人的身份發聲，表達了戰勝恐怖分子的信心和決心，以及對恐怖分子發動殘暴屠殺的強烈譴責。

(7)“We stand defiant… the terrorists will never win,and we will prevail,” she (Theresa May) said.

(8)Mrs May,who travelled to Manchester yesterday,said:“We struggle to comprehend the warped and twisted mind that sees a room packed with young children not as a scene to cherish but an opportunity for carnage.”

(Libyaterrorlink《泰晤士報》2017年5月24日P1)

從級差資源的使用看，每篇報道中都頻繁出現強化詞(intensifiers)，如 “massive/big bang”“huge exploration”“badly injured victims”“really strange,horrible smell”等，增強了對恐怖襲擊破壞性的評價力度。此外，報道還利用詞匯重復和并列句式，突出語言資源的評價韻律，增強評價語義的表達。如上文所述，三篇報道中反復出現“panic”和“fear”兩個負面情感詞，以此激發讀者的情感共鳴。例(9)利用“there be”并列句型描述了恐怖襲擊后的場景，進一步加強了第一個小句中“chaotic”的評價語義。

(9)“It was chaotic,there was blood,there were people crying.There were people bumping into each other…”

(Foyerfullofyounggirlswearingkittenearswasthesoftesttarget《泰晤士報》2017年5月24日P2)

綜上所述，文字報道主要借助目擊者的聲音表達了人們的恐懼、害怕，以及爆炸現場的混亂、慘不忍睹，以此實現對恐怖襲擊的消極評價；英國首相特雷莎·梅代表英國政府發聲，表達了對恐怖襲擊的譴責以及戰勝恐怖分子的決心。雖然報道并沒有對恐怖分子和恐怖襲擊行為進行顯性評價，但強烈的負面情感和對殘忍場景的否定鑒賞隱性表達了對恐怖襲擊分子的負面評判。單聲資源主要進行新聞事件的報道，很少用于表達評價意義，這符合新聞報道客觀性的要求。級差資源的使用進一步加強了評價語義的強度，讓讀者產生更強烈的情感共鳴。

3.2 新聞報道中的圖片評價意義

首篇報道中有三張新聞圖片(見圖1)。第一張圖片中，一名恐怖襲擊受傷者正在由三名警察護送到安全區域，受傷人員傷勢嚴重，左腿膝蓋處進行了傷口包扎，傷員痛苦地赤腳跛行。再現參與者并未與瀏覽者有目光接觸，圖片以遠距離正面平視視角拍攝。新聞圖片攝影者向讀者展示恐怖襲擊造成的嚴重后果，以及警方較強的行動力。第二張圖片中兩名警察荷槍實彈在救護車前巡視，采用遠距離斜視視角拍攝。攝影者依然以客觀信息提供者的身份評判警方和救援人員的能力，并隱性表達了對事態嚴峻性的評價。兩幅圖片相互呼應，起到評價意義的強化作用。第三張圖片是一張恐怖襲擊發生地的縮略示意圖，利用顏色、符號、文本框、文字等多模態符號組合提供恐怖襲擊發生地的相關背景信息。該圖僅提供客觀信息，并未表達評價意義。從構圖意義看，第一張圖片的尺寸最大，并且位于文字報道之上，位置最具顯著性，另外兩張圖片位于報道的右下方，尺寸較小。通過這一對比，報道者突顯了第一張圖片傳達的評價意義。

圖1 第一篇報道圖片

第二篇報道發表于5月24日，恐怖襲擊發生后的第二天，媒體對恐怖襲擊事件以及傷亡情況等有了進一步了解。報紙發布了關于恐怖襲擊的更多信息，如傷亡人數、恐怖襲擊制造者等，以及特雷莎·梅的發言。該篇報道刊發在頭版，在版面的正中心位置，有一幅小姑娘甜美微笑的照片，她是第一批遇難者之一，年僅8歲(見圖2)。她面帶微笑，臉上洋溢著幸福感。圖片傳達的積極情感與年僅8歲就不幸遇難形成鮮明對比，引發讀者的悲傷和惋惜之情，進一步產生對恐怖分子的憎恨。圖片是近距離拍攝，占整個版面的二分之一，圖片的尺寸之大，布局位于中心位置，這些都足以引起讀者的關注和情感共鳴。圖片的構圖在此發揮了級差作用，進一步強化了其評價意義。

圖2 第二篇報道圖片

第三篇報道再次從恐怖襲擊目擊者的視角報道了恐襲現場情況。圖片由三聯圖組成(見圖3)，左側圖片遠距離再現恐怖襲擊之后救護人員進入曼徹斯特體育場進行人員疏散，中間圖片遠距離再現了人們匆忙逃離的場景。右側圖片則近距離再現了一名年輕女孩與家人團聚的情景，一名中年男士擁抱親吻女孩，給她以安慰，女孩側身看著一名中年女士，目光中帶著恐懼。最后一張圖片中幸存者與家人團聚給讀者帶來些許慰藉。

圖3 第三篇報道圖片

該圖占第二、三兩個版面，為了便于瀏覽，作者進行了圖片組合。

綜上所述，除了第一篇報道中的地圖報道恐怖襲擊發生地這一客觀信息外，其他圖片利用對襲擊發生后的救助、警戒、逃離、8歲遇難者特寫照片等敘事意義的再現，結合圖片布局、尺寸大小、色彩、情態值處理等構圖手段突出了事態的嚴峻性、襲擊的殘忍性以及受害群體的痛苦、恐懼等評價意義。圖像的互動意義除了遇難小姑娘以及幸存者與家人團聚的兩張圖片采用近距離拍攝，拉近了互動參與者的社會距離外，其他圖片均采用遠距離平視角拍攝，再現參與者與圖片瀏覽者無目光接觸，拍攝者以信息提供者的身份進行新聞報道。正如文字新聞報道，新聞圖片同樣通過情感的共鳴引發讀者對恐怖分子和恐怖襲擊行為的譴責和批判。

4 新聞報道圖文評價意義的互動

多模態話語中，多種符號系統共同作用構建語篇的意義，評價意義的構建亦是如此。在新聞語篇中，文字和圖片構建的評價意義并非孤立的，兩種符號系統相互作用，共同協作實現評價意義的多模態構建。上文分析了新聞報道中評價意義的語言構建和圖片構建，本節將把兩者結合起來探討兩種模態如何互動共同實現評價意義的整體構建。張德祿等認為：“探討多模態話語中模態之間的關系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探討部分在組成整體中所起的作用...，二是探討不同模態在語篇中的邏輯語義關系”[12]43。Martinec等根據Halliday提出的邏輯語義關系探討了圖文關系，把相互依賴關系區分為平等和不平等關系，把邏輯語義關系區分為投射和擴展關系[13]。張德祿認為不同模態的話語都是為了體現說話者的整體意義的[14]。從這個角度上，他把不同模態之間的關系概括為互補關系和非互補關系。互補關系進一步區分為強化關系和非強化關系。強化關系是指一種模態為主要交際模態，另一種或多種模態對主要模態起強化作用；非強化關系是指交際模態缺一不可，互為補充。非互補關系是指一種模態僅作為一種模態出現，在意義構建上沒有大的貢獻，包括交疊、內包、語境交互三種體現形式。毋庸置疑，新聞報道中，文字和圖片有其相應的作用，而且在不同的語境中，各個模態的作用是不同的。因此，本文從每個模態在組成整體評價意義的作用上探討新聞報道中的圖文互動關系。

第一篇新聞主要報道了恐怖襲擊情況以及目擊者描述的恐襲現場情況。如上文所述，該篇新聞重點突出了恐怖襲擊現場的殘忍場面以及人們的恐懼和害怕。該報道中的三張圖片再現了三個場景：圖(1)警察護送一名受傷人員到安全區，圖(2)警察在救護車前持槍巡視，圖(3)恐怖襲擊發生地地圖。圖(1)再現了遇難觀眾的痛苦以及恐襲事件的嚴峻性，對文字報道中的評價意義起到強化作用；圖(2)再現了警務人員的高度戒備狀態，引發對恐襲嚴重后果的消極評價，對語言評價意義起到輔助作用，圖文模態同樣構成強化關系；圖(3)是一幅標注恐襲發生地的地圖，未表達評價意義，這一模態在評價意義的構建上沒有發揮作用，此時圖文形成非互補關系。

第二篇新聞報道了恐怖襲擊傷亡情況、恐怖分子和恐怖組織情況以及英國首相的發言。該報道主要是對恐怖襲擊情況的報道，評價意義主要來自英國首相特雷莎·梅，顯性表達戰勝恐怖分子的信心，隱性表達對恐怖襲擊這一殘酷行徑的譴責。該報道中有一張遇難小姑娘甜美微笑的照片，照片中甜美幸福的笑容與現實中的不幸遇難形成鮮明對比，激發讀者對小姑娘的同情以及對恐怖分子的憎惡。表面看來，該圖片與文字報道中的評價意義似乎相距甚遠，但是圖片通過對比，與語言資源協同，形成非強化關系，共同表達恐怖分子行徑之惡劣，引發讀者對其產生憎惡之情。

第三篇新聞報道再次回歸到第一篇報道的主題，再現恐怖襲擊現場情況，場景描述更加細致、深入，恐懼情感、混亂逃離場景反復呈現，強烈的消極情感和鑒賞意義極易引起讀者的共鳴。新聞結尾處報道了有些父母比較幸運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該報道圖片采用三聯圖的方式構圖。三幅圖片構建了評價意義的連續體：恐怖襲擊后逃離現場的慌亂(三聯圖-1-2) — 幸存者與家人團聚的慶幸和慰藉(三聯圖-3)。顯然，三聯圖-1-2是對語言評價意義的擴充，圖文之間形成強化關系，三聯圖-3中女孩的害怕從另一面增強了其與家人團聚的“幸運”，與文字表達的評價意義形成強化關系。三聯圖的協同發揮了級差作用，增強了評價意義表達的語勢(force)。

綜上所述，《泰晤士報》在5·22曼徹斯特恐怖襲擊情況報道中，圖文評價意義的構建呈現多種關系：以互補關系為主，其中強化關系最為突出，圖片構建的評價意義強化、突出語言資源構建的評價意義。在非強化關系中，報道者利用對比手段，與語言資源共同作用完成整體評價意義的構建。此外，圖文在評價意義構建中也會組成非互補關系，圖片僅提供相關信息，并未表達評價意義。除了圖文互動，圖片之間的互動和協同進一步加強了新聞報道中的評價語義。

5 結語

新聞報道要求客觀，報道者的態度一般不通過顯性手段表達，報道者策略性地借用“他者”聲音，強烈表達了恐怖襲擊受害者的恐懼、害怕以及恐怖襲擊的殘忍，隱性表達了對恐怖分子的譴責和憎惡，利用情感的共鳴聯盟讀者。雖然新聞報道中語言是主要模態，但圖片在評價意義構建中同樣發揮著重要作用。報道者利用圖片布局、尺寸大小、色彩、情態值處理等組篇手段突出事態的嚴峻、襲擊的殘忍以及受害群體的痛苦、恐懼等評價意義。從圖文評價意義的互動看，一般以文字報道為主，新聞圖片為輔，圖文形成強化關系，突出報道者意欲傳達的評價意義，而非強化關系和非互補關系出現較少。新聞報道評價意義的構建并不局限于語言資源或者圖片，兩者內部和兩者之間的互動和協同可以幫助報道者更加有效地聯盟讀者，報道者可以利采用不同的圖文互動評價模式或多種圖文互動評價模式傳達信息、態度和立場，實現交際目的。